江湖恩怨,哪得如此分明,情仇之間,又如何看一人之本心?一掌落定,且看一場生死…


    威勢一掌,場間之人,或無奈,或冷笑,素還真這三字,代表了太多意義,江湖,有肝膽相照,亦有暗箭冷槍..這是一個殺人人殺的所在,但..總有義無反顧之人..


    掌刀指劍,化去素還真一場血宰,葉小釵雙手,死死架住擎海潮的手掌,雙臂之人不時傳來的疼痛之感,倒是令刀狂劍癡低落灰暗的心緒,有了些許明朗…不可,不可再讓自己身邊之人逝去..三弟之死,與素還真何幹?江湖男兒,一諾千金,傷其逝去,但,亦感欣慰,這一路同行的兄弟,卻是血性男兒..


    人無言,氣沉沉,葉小釵身上刀劍之氣隱而不發,隻為護住身後之人,雙足之下的地麵陣陣龜裂,刀狂劍癡,卻無退後的餘地,一雙眼看過太多生死的眼,其中堅韌,令人動容..


    “啊..”劍意瞬發盤旋,凝聚一點的極端力量,不差分毫地撞在擎海潮手掌之上,無聲震動,擎海潮輕退一步,葉小釵身子倒滑而去,根基之差,一眼便明..


    “葉小釵..你無恙否!”瞬間之變,待素還真反應過來,急急扶住葉小釵,“是素某私怨,你不該牽扯其中..葉小釵啊..”


    搖頭,啞者依舊無語,兩人之間,又何須言語?人生一世,知己難求,江湖風急,刀劍護行..這一種默契,外人,又如何體會這其中意味?心暖亦苦,素還真卻是知道,葉小釵,自己勸不了,便如易地而處,他素還真亦是不容他人損及葉小釵分毫一般…


    “葉小釵..你..不差!”擎海潮一擊被人擋去,臉上,卻無多少怒意,葉小釵,忠義俠士,情義自在其心,擎海潮錯愕來人,卻不感意外..


    北冽鯨濤抬眼,靜視百世經綸..你,早便知葉小釵會如此,你..亦知擎海潮不會對此人動手..一頁書..好算計!


    一頁書雙手合十,微不可查的點頭..又輕輕搖頭..


    “葉小釵..你能給擎海潮一個不追究的理由嗎?”擎海潮不在理會一頁書,隻是對著身前劍客,淡淡一句,“一個無需合理,卻要合情的理由!”


    無需合理,一頁書聞言苦笑,這人,果真是沒想過與素還真講理,當真固執令人頭疼!


    葉小釵搖頭..師為徒身死遷怒於人,本就是在情而不在理,自己,又有何法?可讓他一熄雷霆之怒?


    “啊..”搖頭,隻是搖頭,亦隻能搖頭,葉小釵的心,從頭至尾,都隻認定一事,不可讓素還真有事..


    “你..誠實得令人欣賞..”擎海潮緩緩說道,“但是..如此,並不代表擎海潮真會顧忌!”


    一言落,一步出,場中氣氛再次凝重,但此回,沉默的人,卻是少去許多..


    皇甫笑禪與慕少艾同時閃身至葉小釵身旁,慕少艾輕歎一聲,“這位前輩..”


    “你是慕少艾…”擎海潮不容慕少艾說完,輕聲一句,“吾徒的那顆心..救得人了嗎?”


    雖早有預感,但慕少艾卻從不敢去確認,確認那顆心,究竟是何人身中取出..救得人了嗎?五字一問,慕少艾氣血洶湧,一口心血,險險嘔出..麵色灰暗,慕少艾低頭顫聲道..“救得了..”


    一問一答,藥師口角溢血,心神混亂..


    “救得便好..”擎海潮對慕少艾,卻不似對素還真那般冰冷,“直麵風之痕,單憑此事,擎海潮認為那豎子選擇不差..但是..如今,你又是以何種立場,擋在吾之身前?”


    “這…”慕少艾無話可說,何種立場?自己是以何種立場..


    “還請..容情..”皇甫笑禪亦是無奈,看著少艾如此,笑禪心中,可是好過?多少勸說之言,皆換一聲容情,還請看在這靈位上三字,容情..


    “殘林之主?”擎海潮心中些許鬱結,又是這種不該為難的人..


    “正是皇甫笑禪..”皇甫笑禪艱澀道,“笑禪請閣下容情..青衣必不願見此景,死者為大,縱然各人心中,皆有判斷,但今日..還請容情..”


    皇甫笑禪語出誠懇,言辭雖然幹澀,卻令擎海潮心中有了些許猶豫之念,亦是令一旁素續緣頓感刺痛…


    我是何時起,不孝至要利用義父之死,來對付素還真?前輩一掌殺之固然解恨,但自己,又如何能在今日如此?哪怕隻是一局,自己為何會至如此?


    不是已做好直麵素還真的準備嗎?為何不知不覺,違背了自己本身意願?思及本身,終是不知不覺,陷進了師尹為自己編製的夢魘之中,但為何,自己卻無一絲反感?


    師徒一場,師尹此人,是藥亦毒,解人急渴,卻在不知不覺中,殺人無聲,本是無情的交易,但不知覺間,三年師徒,終是有了一絲難言的感情,隻是,這其中,真假幾分,當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前輩..可否聽晚輩一言..”素續緣深吐一口濁氣,別開眼,不去看素還真,對著擎海潮微一躬身,心下定計,不是今日今時,但卻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處,來日,自當與這苦境第一智者一分高下..


    “吾在聽..”擎海潮似笑非笑地看著素續緣,“你之高見呢?莫讓人失望才好啊!”


    “情仇二字,誰又能有什麽高見呢?前輩卻是笑話晚生了..”素續緣緩緩說道,“柳青衣如何,素還真如何,皆是他二人之間的事,這其中,值得與否,亦是其人自知自明,無論是前輩,或是晚生,或是在場任何一人,都無斷言的資格,隻是諸人自有思量,又何必定要此時此刻便弄一個分明?且將此事放下,觀日後便可..況且,如今苦境中原,正直風雨飄搖之際,素還真..殺不得..”


    “中原風雨飄搖,與北辰氏..可有關聯?”擎海潮未出聲,北辰胤卻是冷笑出聲,“中原人傑地靈,無素還真,便要天崩地裂不成?你這理由,連本王都說服不了..又何至人師之情,愛徒含恨,這等怨氣,又為何要無端咽下?你又是何人?又有何資格,要這場中諸人,聽你之言?莫不是,你將吾等,等同與你中原萬教之人?”


    內院之中,除去一幹舊識,便是中原萬教代表,北辰胤一言出,卻是無視這各派掌門長老,但素續緣卻知,北辰胤所言,隻是他這一幹人等…


    “吾亦覺奇怪,你是何人?恩..說是柳青衣同族,你又有何證明?”章袤君忽然出口道,“吾等念過往相識之情,卻是不想被人利用..小公子..你最好能拿出令章袤君滿意的回答來..如若不然..”


    “五弟..”公孫月適時出聲阻止,但心裏,卻同章袤君同樣疑問..你說是便是,要這場中眾人如何相信?隻是,就算要查證,亦不能在此時啊..


    “四姐..你不想知道風大姐的下落嗎?還有..續緣..”章袤君暗自傳音道,“他要如何,與吾何幹?章袤君隻是想知道故人下落..”


    公孫月聞言,暗自點頭..的確,孤兒寡母,流落在外,終究令人擔心…


    “不知前輩,要怎樣的證據?”素續緣三聲無奈,章袤君,蘭漪小叔啊…


    “很簡單..風采鈴與其子下落..又或者,你拿出與之相關的證據..”章袤君眼中笑意漸濃,身上殺氣,亦正濃..一言不對,便該殺之..


    “糖果阿叔..續緣想吃蘭花糖..”


    “你說什麽!!!”簪劍,停於素續緣喉前,章袤君眼中殺機森然,忽然暴起,令眾人驚愕當場..


    擎海潮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番情景..一頁書暗自皺眉,兩人對視一眼,這少年的來曆,怕是沒他所言那般簡單了..


    “續緣經常念叨,我便記得,他過得很好,隻是,偶爾會想念月姨與蘭漪小叔而已..”素續緣淡淡一聲,竭力掩飾言語間的一絲澀然..許久不見,續緣真是想念你們了..


    蝶刃輕響,一把妖豔血刀,架在頸邊,蝴蝶君不知何時出現在素續緣身後,金色的發,不沾一絲風雨,俊俏的臉,猶露幾分玩味,“小朋友..續緣沒想念月姨的..額..蝴蝶叔叔嗎?”


    最近當真是倒黴至極..素續緣暗歎一聲,開口道,“沒提過月姨的蝴蝶叔叔,隻有一個媳…”


    “停!!”蝴蝶斬瞬間收回,蝴蝶君一把拍開章袤君的簪劍,“不用證明了,這個小子蝴蝶君作保了..”


    媳婦麵..媳婦麵!!!柳青衣你個短命鬼!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教那個小鬼的!!


    “風采鈴母子..如今在何處..她們..如今可好?”公孫月出聲問道,“續緣已會說話了嗎?三年了..是到了會說話的年齡了..”


    月姨啊..你就不能不這麽精明嗎?素續緣苦笑道,“續緣情況,想必閣下比我更加清楚才是,何必如此試探呢?”


    公孫月聞言,輕笑道,“事關故人,公孫月不得不小心..”續緣生長異於常人,當日王府之中,便已能依依呀呀地說話了認人了..公孫月如今,才算安心稍許..柳青衣雖然平日胡來,但還不至於拿風采鈴與素續緣開玩笑,如此,應該是身處安全所在才是,隻是這少年的來曆,怕是不會簡單..這白幡…哈!想必她們母子二人,這些年,至少衣食之處,不會有礙..


    采鈴續緣..素還真站在一旁,心中悲哀莫明,本是與自己關係最深之人,如今,自己卻是成了最沒資格過問之人..采鈴..續緣..續緣..采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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