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一剛在溫柔鄉裏沉溺,雖然還天天進行著正常的工作社交,但身邊卻有許多人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對勁,主要是精神恍惚、眼圈很黑、以及精神恍惚。


    然而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洪一剛有事沒事笑得癡癡呆呆,一看就在白日做春夢的樣子,順理成章地解釋了他為什麽精神能那麽恍惚。在這種情況下,保持不聞不問的社交距離,是一種應有的禮貌。


    趙雪盈很少主動聯係她的諸多男性友人,自從被某個“中央空調”突然冷落了兩年之後就是如此,除非她今天真的很想要人陪,而恰巧所有圍繞著她的人都奇怪地一起玩失蹤,這是很罕見的。


    而最近,那個“中央空調”的出現頻率變得很高,此人又偏偏是最對她胃口的一個,於是這些天。趙雪盈自然也就沒有給洪一剛發過哪怕一條信息。


    然而仍然有人把洪一剛的不對勁放在了心上。


    薑育恒與洪一剛共事有四年了,他年紀輕輕,入門時是洪一剛的學徒,兩年後,在部門領導升職後被破格提升,當了洪一剛的直屬上級。那次人員晉升的結果寒了許多老員工的心,部門中資曆最老,做事最多的兩個老員工甚至因此負氣跳槽,帶著客戶關係跑到兩家競爭對手公司各自做了管理層。


    不過,少年得誌的薑育恒也確實有兩把刷子,引進了新的合作方將業務穩住,雖然沒有老客戶的合作穩妥,卻也為公司打開了些許局麵。


    洪一剛覺得處境尷尬,事實上如果可以,他比那兩位老哥更想跳槽,如今他也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曾經的學徒,若是還把人家當小輩就實在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可要大大方方承認“達者為先”“技不如人”,丟人且不說,其他同事怎麽念叨,他想也能想來,必然誇他“圓滑世故”“能屈能伸”,隻不過這種溢美之詞到底表達的是什麽情緒,大家都心知肚明。


    薑育恒方麵同樣處境難做。


    當管理就要有威嚴,對洪一剛太客氣則威嚴掃地,無法服人,對洪一剛不客氣,又會被人說“忘恩負義”“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在外人看來,薑育恒去處理這個關係時幾乎沒費什麽力氣,方法也很簡單,所謂外嚴內寬,他上位以後,給洪一剛安排的工作量大了不少,然而都是相對穩妥有著落的,造成洪一剛並沒多費多少勁,就做出了不錯的業績。這也算是之前洪一剛對學徒友好的善報了。


    然而洪一剛真出了什麽疏失,薑育恒敲打起來也毫不客氣,補救幫忙也不在話下。


    薑育恒以此迅速坐穩了這個小領導的位置,這兩年他業績出色,應付公司內各個山頭的競爭時做得也算滴水不漏。不出意外的話,進入準高層也就是年底或者來年開年的事情。


    這使得盯他的眼睛變得更多了,在薑育恒而言,他不在乎洪一剛到底感受如何,然而他知道,所有人都把洪一剛當做他的親信。在這種時候,薑育恒不允許自己手下的“親信”掉鏈子,使自己的升職之路節外生枝。


    前些天早上洪一剛遲到超過半個小時,薑育恒發現他精神不濟,敲打之餘關心了兩句。然而接下來幾天,洪一剛雖沒有遲到,精神卻越發恍惚。


    於是薑育恒在午飯後請他喝咖啡,深談了一會。


    深談從“剛哥,這幾天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啊,感覺你精神不太好”開始。


    逐漸轉化到了“現在是關鍵時期,盯著咱們的人很多,可不能出什麽岔子”。


    再到後來就成了“好,那麽沒什麽的話,你先回去吧。”


    洪一剛完全沒意識到領導如此不客氣地讓他先回去,是已經心生不滿了,兀自起身告辭,不失禮節。


    洪一剛離開後,薑育恒一個人坐在咖啡屋的戶外隔間裏,麵對著洪一剛隻喝了幾口的咖啡沉默不語。


    良久他皺著眉頭用食指敲打自己的太陽穴,發泄似的自言自語:“中毒嗎……真是麻煩啊。”


    傍晚,隨著下班時間一到,洪一剛帶著焦躁和歡欣第一時間打卡下班。薑育恒看到這預料之中的一幕嘴角抽搐了兩下。


    這是洪一剛這些日子以來每天最期待的時刻,現在已經無需與蕭紅燕事先約好了,屬於老地方的默契已經形成習慣,洪一剛直奔相約的酒店,腦海中早已想入非非。


    來到連日來訂好的房間,蕭紅燕果然已經在那裏等著自己了——她是如此的思念自己。洪一剛懷著自豪,欣慰地想著。


    果然,蕭紅燕開口問他:“你願意把你的一切都給我嗎?”——她是如此地想要占有自己。洪一剛如此想著,開口應是。


    蕭紅燕牽著他,讓他在床上坐好,洪一剛癡癡呆呆,無不應和。


    蕭紅燕軟語問他:“你愛我嗎?”


    洪一剛被這聲音問得心底一酥,忙不迭回答:“愛…我愛……愛你。”


    蕭紅燕非常滿意,卻換了個冷清些的語氣又問了一遍:“你愛我嗎?”


    洪一剛有些疑惑,感覺眼睛有些酸痛,他揉了揉眼睛,卻看到麵前站著的人身形莫名變化,成了那個傲慢的女人,那個讓他心生惱恨的趙雪盈。


    洪一剛蹙起眉頭,就要暴躁起來,眼前的“趙雪盈”卻沒有等他發作,捧著他的臉頰說:“不要急著回答,好好想一想再說,你愛我嗎?”


    蕭紅燕的氣味傳進鼻腔,洪一剛的躁動稍緩,神色迷離地看著“趙雪盈”,感覺口舌有些笨拙說不出話來。


    “趙雪盈”卻不著急,緩慢地安撫他,鼓勵他:“不用緊張,好好想想,我是不是你最想要得到的人。”


    洪一剛僵硬地吞了一口唾沫,骨節滯澀地點了點頭:“是……你是……”


    “我是誰?”眼前之人問。


    “你是紅…”洪一剛猶豫著回答


    “我是誰?”對方的提問變得嚴厲。


    洪一剛感覺到莫名的恐懼,他仔細思索哪裏不對,然後仿佛明白過來,回答:“你是趙雪盈。”


    麵前人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又要追問,然而一聲突兀的竊笑傳來,帶著十足的嘲弄,讓整個氣氛變得非常怪異。


    “趙雪盈”捧著洪一剛的臉,輕聲說道:“在這裏別動,等著我……”


    洪一剛便癡癡呆呆坐在原處,欣然等待。


    蕭紅燕一轉身,身影從原地消失。再一刻,已經出現在酒店的樓頂。


    薑育恒被蕭紅燕的突然消失嚇了一跳,但迅速回過神來,轉身與出現在背後的蕭紅燕拉開距離。


    蕭紅燕對薑育恒的反應如此之快還是稍微有點意外的,她挑了挑眉,帶著幾分欣賞問道:“尊駕何人?”


    薑育恒凜然不懼,笑了笑道:“你那個玩具,是我的下屬。”


    蕭紅燕見對方含糊其辭柳眉倒豎,起手一掌劈向薑育恒。這本是必中的一擊,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薑育恒竟然從原地消失了,蕭紅燕感覺自己的腰間被什麽東西頂住了,而薑育恒也出現在她身後,僅憑觸感她就知道那是一把手槍。


    薑育恒用手槍頂著蕭紅燕,咧嘴笑道:“你為什麽突然動手呀?這麽大脾氣可容易長皺紋哦。”


    蕭紅燕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用手槍這種毫無威脅的東西指著她,以他的身法速度,明明不需要使用這種武器才對。


    蕭紅燕絲毫不懼:“你使用這種武器威脅我,是想笑死我嗎?以你的實力應該很清楚,這種破銅爛鐵威力再大一百倍,也威脅不到元嬰期的修士。”


    薑育恒笑一笑,一甩手,手槍消失無蹤:“你說的有道理,我並不想和你作對,不過你對我的手下亂來,會影響我升官發財的,那樣我可會非常惱火啊。”


    “原來是個財迷心竅的小鬼,枉費你這麽好的資質修為了。”蕭紅燕不屑冷笑。


    薑育恒攤攤手:“隨你怎麽說,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想跟你鬥,一人讓一步如何?”


    蕭紅燕挑眉:“如何讓法?”


    薑育恒風輕雲淡,笑得正如他這個年紀的陽光少年:“我的人借你用三天,但是三天後,你得完完整整把他還我,另外還要送給我一單兩百萬的生意作為租金,什麽形式的生意可以商量,我要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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