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想要江家破產,還有那個女人,他要讓她後悔出現在沈穗身邊。


    想也知道,對破壞別人家庭毫無悔改,對自己親生女兒都能下得去手的人,手上也幹淨不到哪裏去,他一邊找人調查那個女人回國之前的一些事,一邊時時刻刻盯著她,遲早能查出點什麽。


    還有沈穗,前幾天的事情要是再來一次,她可能要心裏崩潰了,心理狀況這麽嚴重,又不願意看醫生,真是發愁。


    他躺在床上,腦海中充斥著沈穗的名字,第一次失眠了。


    半夜,沈穗的別墅。


    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也慢慢變了,01久違的在半夜出現了。


    她走出房門,打開燈就看到了旁邊擺著的畫架,那上麵畫的是宋時嶼站在台上唱歌的樣子,色彩濃重,下筆又很柔和,她一眼就能看著,這張畫跟沈穗以往畫作的區別,她感覺到了沈穗傾注在上麵的感情,有人說過,畫家的情緒很容易懂,當他們對自己的模特有了感情時,立刻就會表現在作品上,無處遁形。


    她麵無表情地看了會,又推門去看了看沈諾,他躺在床上,手腳都規矩地放著,肚子上趴著那隻胖橘貓,手邊還趴著兩隻,睡得正香。


    深夜很安靜,就好像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除了01空間裏的怪物,她徑直上了樓,像往常一樣進去了空間,怪物看她進來後就開始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尖厲刺耳的尖叫,低沉的吼聲,混雜在一起。


    她把所有怪物都放了出來,站在正中央,緩緩抬起了手。


    這還是一場單方麵的戰鬥,透明的氣流不斷地向著怪物攻擊,怪物也不斷地想要近她的身,怪叫聲此起彼伏,她不斷地釋放著異能,想要把異能耗盡,怪物的攻擊卻從始至終沒碰到她的衣角。


    一個個怪物被異能打出去又不斷地上前,空間裏一片混亂,01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鼻尖是怪物奇怪的氣味,耳朵裏傳來各種怪叫,這場戰鬥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她耗盡異能後停了手。


    怪物的叫聲小了很多,地上到處是顏色詭異的汁液,物怪身上被異能攻擊後的傷痕千奇百怪,有些翻開了堅硬的皮肉,露出裏麵黑色的骨頭,有的被從中間切開,青綠色汁液不斷往外流,但它們愈合能力極強,等第二天進來看,估計已經愈合了。


    01掃了眼地上堆成小山高的怪物,麵無表情地想,比起那些人造的怪物,這些真正從裂縫裏爬出來的,單純隻會攻擊的怪物反而沒有那麽可憎了,就連媽媽,也是因為那個組織製造出的怪物才喪命的。


    想到媽媽,她腦海中立刻又想到了那天那個惡心的女人,當時沈穗掌控著身體,她怎麽也出不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沈穗驚恐害怕的樣子,她無能為力。


    更可怕的是,她察覺到自己好像也對那個女人有陰影,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是不是因為她自己也害怕,所以才掌控不了身體。


    第一次對上那個女人時,她6歲。


    當時比起脆弱的沈穗,她是算得上厲害,至少從那個女人手下掙脫了,隻是再怎麽厲害,那個女人猙獰的樣子也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中,如果不是這次她出現,她還不知道原來她也會害怕。


    她眉頭緊鎖,腦子裏不斷思考著解決那個女人的辦法,一個怪物突然靠近了她,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甩手把怪物打了出去,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怪物,她眼睛亮了一瞬,有辦法了。


    要解決那個女人,眼前的怪物就是最佳選擇。


    果然這些怪物還是很有用的。


    從空間出來,鼻尖那股味道還如影隨形,那獨屬於怪物的氣味讓她皺眉,她低頭看了眼,才發現自己睡衣袖子上,裙擺上都沾上了怪物的汁液,就連手臂也沾上了,難怪氣味這麽難聞。


    她邊皺眉邊往樓下走,一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他還以為是沈諾起來喝水,誰知道一到樓下就對上了剛從外麵進來的宋時嶼


    兩個人目光對視,01挑了挑眉,“現在是淩晨4點半。”


    她隻說了這一句話,宋時嶼輕咳一聲,“我睡不著。”


    “所以,你這個點過來,是想我陪你睡?”


    他震驚得睜大了眼,“怎麽可能,我是睡不著就記在外麵散步,誰知道就來了這裏,沈穗上次告訴過我密碼,我就想來這裏等著,等天亮了一起吃早餐。”


    他也知道這借口蹩腳得很,但是他總不能說,他腦子裏想了一晚上的沈穗,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一個激動幹脆就來找人了,誰知道沒注意時間,到了才發現這會才淩晨,天還沒亮,別說她了,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好像瘋了。


    “哦,那你慢慢等著吧。”


    她說完就準備回房間,經過宋時嶼時,他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又有點熟悉的味道,剛剛忙著找借口了,根本沒注意到01的狀況,他連忙叫住她,“等等,你怎麽了。”


    他指著她手臂跟裙擺沾上的汁液,探究地看著她,“這些是?”


    “哦,自己染的顏色,好看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還真是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他。


    “愛信不信,自己找地方休息,我回房間了。”她直接回了房,房門關閉,客廳又安靜了下來。


    01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就躺回了床上,客廳裏上的宋時嶼還在想著他剛剛的樣子,他想起那個味道為什麽這麽熟悉了,是怪物,還有那些顏色奇怪的汁液,都是怪物的血。


    她剛剛一定跟怪物打鬥過,而且時間不短,怪物也不止一個,不然身上不會沾染上氣味,身上也不會沾染到這麽多汁液。


    可是這是在家裏,附近也沒有出現在怪物,她剛剛是在哪裏跟怪物戰鬥,他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客廳沙發上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最後直接困得睡著了。


    沈穗醒來時就注意到身上的睡衣換掉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還有點記憶,還有淩晨過來的宋時嶼,她坐回了輪椅,洗漱好就出了房門。


    宋時嶼躺在客廳沙發上,閉眼睡得正香,小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他身上,她唇角微勾,幾乎已經能想象到他醒來後看到小白的樣子。


    她推著輪椅從櫃子裏拿了件毯子給他蓋上,估計是真的困了,中途他一點醒的跡象也沒有。


    她推著輪椅關上了窗簾,讓客廳的光線沒那麽稍微暗一點,沈諾這會也醒了,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從房門出來,看到沈穗剛要說話,她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躺在沙發上的宋時嶼。


    沈諾歪了歪頭,似乎在想這人什麽時候來的,昨晚睡前沙發上還沒人呢,還有小白,竟然也願意跟他睡,明明睡前小白還在他床上。


    等到宋時嶼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畫架前的沈穗,陽光從外麵灑進來,及腰的長卷發被染上了一層光暈,栗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麵前的畫布,眼下的痣更添了一份動人,他差點看呆了。


    他就這麽注視著沈穗,直到腰間傳來喵喵的叫聲,他僵硬了一瞬,頭一點點地轉了過來,一貓一人眼神對視,宋時嶼頭皮發麻,條件反射般地把毯子蓋住小白,然後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


    他這裏動靜不小,沈穗早就看了過來,她也不出聲,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慌亂的樣子,沈諾聽到動靜也從房間跑了出來,從毛毯下把小白解救出來,然後立刻跑回了房間,生怕宋時嶼跟他搶小貓似的,不過誰讓他這麽招貓貓喜歡呢,連沈諾都是喂了好久,對它們又摸又抱才肯趴在他身上睡,結果宋時嶼一過來,小白就跟他睡了。


    “睡得好嗎?”


    “好,挺好的。吃早餐了嗎?”他看她坐在輪椅上,就知道她又變回了沈穗,也沒再提昨晚的事情。


    “沒有,等會劉嬸會上來坐,不解釋一下為什麽出現在我家?”


    他把昨晚蹩腳的解釋又說了一遍,好在沈穗隻是挑了挑眉,也沒追問,隻是專注地畫著麵前的畫,宋時嶼好奇地走了過去,她畫應該是樓下花園的樣子,隻是加了很多想象中的元素在上麵,配色大膽,看起來美輪美奐。


    這幅畫要是放在拍賣會,那些收藏家估計要瘋狂了,連他這個不懂畫的人,都覺得喜歡得不行,他從小到大總被人說在音樂方麵是天才,這會看著沈穗專注的神情,他才第一次對天才兩個詞有了實感,在這一刻,在他的心中,天才等於沈穗。


    一陣風吹來,帶來了一股淺淺的馥鬱的香氣,沈穗閉眼感受著花香,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樓下的花開得很好,看得出沈穗有用心照料。


    宋時嶼看過許多心理類的書籍,其中有本書是這麽說的:許多心理病患者經常會感到痛苦悲觀,建議家裏有心理病症患者的人,多在家養些花草植物,看到美好的風景,還有那些生命力滿滿的東西,她們的內向也許會有所觸動。


    所以他才走樓下種了這麽多花,希望沈穗偶爾看到能開心一點,現在看來這個花種對了,那本書說得不錯,回家還得再多讀幾遍。


    這時,外麵門鈴突然響了,宋時嶼以為是劉嬸,立刻起身去開了門,誰知道門口站著的卻不是劉嬸,而是聞竹跟送宋時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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