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們該死的潔癖犯了。


    美女是漂亮的,酒是香的,肉是引人垂涎的……但是混在一塊兒四舍五入不就是和一群人一起洗一個池子?


    雖然這個池子混了酒精消毒。


    這讓秋意泊和泊意秋麵色有些難看了起來——不是不行,但至少這得是熟人不是?


    偏偏張二郎還在一群俊男美女的簇擁下入了酒池,衣襟大敞,也不知道誰摘了他的發冠,一頭長發披散了下來,頗有狂放之態:“十九哥,二十哥,快快下來!”


    泊意秋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張二郎,我們還是算了。”


    張二郎被簇擁到了池邊上,左邊一位俊俏郎君如銀龍一般自水中而出,他側坐在酒池旁,細白的手腕探了出來,摘了懸掛於一旁枝條上的莓果,一手微按,玫紅的果漿成了一條細線,落入了他的口中,俯仰之間,他給了張二郎一個香豔無比的皮杯兒。


    張二郎自然是一臉享受,他倚在美人肩頭,笑道:“都到了這處,哥哥們就不必顧忌太多了。”


    他伸手挑了右邊美女的下顎:“難道是哥哥們看不上此處的庸脂俗粉?”


    “確實是有些。”秋意泊側臉吩咐道:“整理個幹淨的地方出來。”


    一旁的美人雙目瑩瑩,似有水光流轉,動人極了,她看向了張二郎,張二郎道:“這般就沒意思了吧!我與兩位哥哥一見如故,特意帶哥哥們來享受享受,怎料哥哥們居然不領情!”


    泊意秋見旁邊有張圓凳,他便坐了下來,道:“倒不是不領情,這酒池肉林我們也是平生第一回見,可謂是大開眼界,隻是池水汙濁,叫我們下去,實在是有些消受不起。”


    此話一出,在場十來位美人的臉色便千奇百怪了起來,總之是不大好看的。池水雖說混入了各種酒液,但也隻取香氣,不取色澤,不但不汙濁,反而清澈見底,酒香撲鼻,這般拿來給貴人用的東西,他們也不敢不經心,那既然池水不汙濁,那什麽汙濁?


    自然是他們汙濁。


    張二郎也沒想到兩位名滿燕京的秋家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他一改先前憐香惜玉,推搡著身旁的美人:“聽到沒有,池水汙濁,你們還在這裏待著作甚?還不快走?”


    秋意泊笑道:“那也不必,另開一池吧,清掃得幹淨些,我與二十郎到那處玩去。”


    張二郎一頓,苦著臉道:“兩位哥哥還真不給我留點臉麵啊!”


    他帶人來玩,結果人來了,卻要另開一池,還不要美人,他是帶人來尋歡作樂、醉夢花叢的,又不是帶人來洗澡泡溫泉的!


    秋意泊眉峰微動,慢慢地道:“出來玩自然要圖個自己舒服暢快,難道不是?”


    “是是是。”張二郎愣了愣,隨即很快就回過神來,太一迭聲地應了,他摸了摸鼻子,他何嚐看不出來兩人有些冷淡,他也懶得再去貼他們的冷臉,吩咐道:“那就給十九哥、二十哥另外開一池吧……我就不去礙兩位哥哥的眼了,剛好我也抽個時間叫個搭子來,咱們回頭一起打牌。”


    “多謝。”泊意秋微微一笑,起身與秋意泊一道隨著婢子出了去。


    婢子將他們引到了一處涼亭:“兩位郎君還請稍坐,另開一處酒池還需一炷香的功夫。”


    “知道了。”秋意泊鬆了一口氣,他捏了捏鼻子:“裏頭的味道熏的我頭發脹。”


    “我也有點。”泊意秋也是微微皺眉:“那酒的味道是不是有些發酸?”


    那味道粗粗一聞是酒香,仔細聞卻是一股發酵酸腐的臭氣。


    一旁時候的婢子忍不住插口道:“兩位郎君容稟,我家的新泉釀可是燕京一絕,絕不會有什麽酸腐臭氣。”


    泊意秋聞言道:“那便上一壺來看看。”


    “是,婢子這就去取。”那婢子一躬身就大步離開了。秋意泊看著她的背影,支著臉道:“感覺像是個會武的……”


    “我也覺得,而且規矩不如何。”泊意秋接著道。


    可能是被家裏的規矩醃入味了,就如同長輩之間談話,若不問到他們身上,他們兩也幾乎不會開口,由此推論,主人家說話,沒問到當仆從的,她開口插什麽嘴?這話倒不是如何如何,而是這家店看著有點古怪。


    雖然庭院中寂靜悄然,他們卻能感覺到不少人在盯著他們,不多,但二十來個總有。


    按照道理來說,張二郎家是戶部尚書,稱一聲是秋瀾和的嫡係也不為過,沒道理來針對他們。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將此事放下了。


    如之前所說,出來尋歡作樂,自然要自己玩得暢快舒服,若還戰戰兢兢、夕惕朝幹,還不如不要出來呢。至於有什麽古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不多時,新泉釀便送來了。那婢子為他們兩添了一杯水酒,那酒液一出壺便是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又比草木要冷上許多,再細聞,那香氣卻又沒有了。再看酒液,果然是清澈如水,以兩人的鼻子可以分辨出來裏麵大概放了十餘種輔料來烘托香氣,其中包含了不少大料重料,都是名貴珍惜之物。


    泊意秋看向了秋意泊,示意你來。


    泊意秋也在看他,示意你先上。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有誌一同地伸手取了酒杯,送入口中細品。那婢子見兩人直接將酒液送入口中心中還有些不屑,正所謂品酒,一聞二看三嚐,兩人還出身名門呢,這些都不懂。


    酒一入喉倒是還行,如香氣一般清爽,但酒氣入胃後立刻返了上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口鼻,隨即便將入胃的酒液反逼了上來,吐在了盞中——真的是一股酸腐氣。


    兩人心裏門清這是為什麽。


    無外乎是這酒是調配出來的,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他們猜測的那些名貴輔料,一部分是酒液本身,酒液本身就是糧食發酵釀造出來的,但這新泉釀沒有經過蒸餾,將它混入了輔料調配出來的液體中,因為過於稀少,酒水的液體沒有發生渾濁,不巧地是遇上了他們兩個,給嚐出來了。


    ——或許也有其他人嚐出來了,但是礙著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好說罷了。


    泊意秋拭了拭唇角,搖頭道:“燕京一絕?名過於實,勞小娘子去你們管事那頭說一聲,新開的一池裏不必傾倒這酒,委實叫人惡心。”


    “你——!”婢子氣急了,方想說話,卻見秋意泊微微抬眼,注視著她,她不知道是想起了誰,一時竟然不敢在說話,手忙腳亂的收了酒壺快步離開了。


    秋意泊有些倦懶地道:“我出來玩……還得看人臉色?”


    “這就不開心了?”泊意秋調侃道。


    “是有點。”秋意泊側著臉看他:“剛剛我差點沒忍住動手……這不太正常。”


    “是不太正常。”泊意秋低聲道:“接下來我來處置,保管你玩的舒舒服服,好不好?”


    “好。”秋意泊慢慢地點了點頭。


    若說是這世上誰最了解秋意泊,自然唯有泊意秋。


    不多時,秋意泊就得到了一個幹淨的沒有異味的溫泉池,屋子南方的門被全數打開了,向外看可以遠遠地看見燕京的街景,溫泉池旁放著兩張榻,四個俊美男女侍立在一旁,卻不敢上前服侍。


    泊意秋帶著秋意泊轉到了屏風後換了浴袍,與他泡在了溫泉中,兩人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大約靜靜地泡了一盞茶的時間,泊意秋才懶洋洋地道:“你們,過來。”


    被指著的兩個俊美少年上前來,正想問郎君有何吩咐,卻見兩塊毛巾被泊意秋拋了過來,正正落入他們的手中,泊意秋道:“過來服侍。”


    “是。”兩個少年人對視了一眼,心想還好,難伺候是難伺候了一些,但好歹還是食色性也,就是沒想到兩位秋家郎君也好男風。


    泊意秋道:“先服侍我……就在池邊。”


    兩少年上前,手剛想往下摸,就聽泊意秋道:“搓灰,會嗎?”


    兩名少年:“……”


    秋意泊側過臉來看他,淡淡地道:“想必是不會的。”


    泊意秋抱怨道:“我早派人去叫兩個燕京最好的搓澡工來,怎麽還沒到?”


    車夫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喊冤。搓澡這事兒他們這地方可不盛行,隻有那些天天風裏來雨裏去賣力氣的工人才用得上,城東是肯定沒有的,得去到最遠的城北才能找到。


    要是一個時辰之內能回來,都算是車夫仗著秋家的勢在燕京城裏策馬狂奔了!


    秋意泊沒有吭聲,兩名少年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郎君,奴試一試?若是服侍的不好,還請郎君原諒則個。”


    泊意秋頷首:“那就試試吧。”


    ……


    “大力點,沒吃飽飯?”


    “此處是經脈匯聚之所,要捶按。”


    “此處是皮膚嬌嫩之處,要輕柔。”


    兩個俊美的少年此刻已經顧不上形象了,汗流浹背,臉上的妝麵早就沒了,一心一意地給秋意泊搓背,搓著搓著就忘記了自己的原本是想要幹嘛的,被泊意秋支使得團團轉,然而問題來了——他們這麽努力,這位郎君背上怎麽一點灰都沒有!


    這不應該啊!


    泊意秋好不容易把兩人調-教得差不多堪用了,此時有人來稟報說車夫回來了,還帶了兩個搓澡工兩個按摩工來,都是經過梳洗才敢帶過來的,泊意秋有些遺憾地將兩名少年揮退了去,便見四個相貌忠厚老實,骨節粗壯的漢子走了進來,他們都穿著幹淨的麻衣,手中端著盆,裏頭有各種澡巾還有搓澡的藥草之類的東西。挨個貼著牆站著等著吩咐。


    泊意秋微微抬了抬下顎,昂揚頓挫地道:“十九郎,請——!”


    秋意泊沒忍住往他肩頭就是一拳,泊意秋故作吃痛,向後仰去,倒入了池中,隨即又笑嘻嘻地爬了上來,吩咐道:“我們兩個都是先搓後按。”


    其中一個漢子沒忍住,張口就是一股子大碴子味兒:“得勒,您請上躺!”


    兩人都紛紛趴到了塌上,專業的那就是不一樣,兩個搓澡工先前還有些拘束,見人都背對著他們躺好了,動作就開始麻利了起來,經過快要半個時辰的泡澡,兩人的皮膚都有些微微發紅,搓澡工一見就在心中點頭:好皮子!


    泡軟了,非常容易搓!


    隻見兩人從將盆往旁邊一放,絲毫不含糊地從摳了一把皂莢和其他什麽藥草混出來的膏體,往兩人背上一糊,毛巾一甩,就把人背後給塗滿了,按照慣例,現在應該用絲瓜巾給他們搓起來了,但想著到底是兩位貴人,沒敢上粗糙的絲瓜巾,整了一塊粗糙的毛巾就給他們搓了起來。


    毛巾所過之處,藥膏形成了白色的泥卷,不一會兒就在兩人背上形成了長長地一條——其實兩人身上並沒有灰,泥卷的主要成分就是藥膏,裏頭有一點磨砂的效果。毛巾下來的時候搓得兩人背上發疼,可過去後便是一股爽利的勁兒,舒服極了。


    說起來,他們這個南方人能喜歡搓澡還是血淚史——誰讓他們當年有個大東北的室友,搓澡這種事情,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四個來服侍的俊男美女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搓澡工,那一套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偏偏方才還難以伺候的郎君一句話都沒講,顯然是很滿意的。


    待搓完了,就是按摩工的場合了。


    這年頭做按摩的可都是全能型人才,既會認穴又懂醫理,還能采耳修腳,把兩人從頭到尾給整治了一番,等所有事情弄完,就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主要是按摩太費功夫,中間兩人都忍不住都睡了一覺。


    飯點早就過了,這院子的大廚早就在一個時辰前就開始準備了,飯菜做一遍就扔一遍,見遲遲不叫飯,心裏也著急。好不容易見那頭叫了飯,立刻使出看家本領,弄出了一桌拿手好菜,兩人渾身輕飄飄地坐到了飯桌旁邊提了筷子就吃了起來。


    周圍的人全部被逐了出去,四下無人,秋意泊曲了曲膝蓋,泊意秋挑眉道:“又沒人,裝什麽裝?”


    秋意泊默默地把旁邊的凳子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將一條腿擱了上去,舒服得歎了口氣,如今他心情倒是好了,半點沒有了方才的倦怠厭煩之情,精氣神十足,抱著飯碗就開吃。


    “有一說一,還是這樣來得舒服。”泊意秋也如他一般把腿擱在了凳子上,搖頭晃腦地道:“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秋意泊叼著筷子道:“菜裏有毒。”


    “你怕啊?”泊意秋反問道:“要不要我抱抱你,安慰你兩句不怕不怕?”


    “……”秋意泊沉默了一瞬接著道:“……我的意思是怪好吃的。”


    泊意秋聞言也舉筷夾了他說有毒的那個,那是一盤做得非常精致的燒麥,皮薄如紙,內餡兒是香菇、筍丁、蝦仁、肉混合而成的,調味得當,他咬了一口,鮮燙的汁水就在他口中迸濺開來,鮮得無法言喻。他吃完了一個,仔細地品了品,道:“香菇不是這個味兒。”


    香菇香菇,當然是因為它有一股獨特的香味兒才叫香菇,這裏頭的菌菇雖然也有一股香味,但那味道可吊打香菇太多了。


    “毒蘑菇?”眾所周知,好吃的菌子他們這些愚蠢的江南人是吃不到的,很多好吃的菌子都有毒,君不見年年雨季雲省那邊官方都要發警告警惕野生菌中毒,但年年都有人中毒,還沒有人說菌子不好,要麽怪自己心急沒炒熟,要麽怪長菌子的那棵樹不好,總之就沒人說菌子不好,吃菌子中毒進醫院,出了醫院還敢吃。


    泊意秋又夾了一個,“不管了,是真的挺好吃的,再叫兩盤來。”


    一盤燒麥就四個,看不起誰呢?他一個人都能吃三盤!


    外麵的婢子正在與張二郎說話,婢子低聲道:“兩位郎君正在裏麵用飯,不許我們服侍。”


    張二郎摸了摸鼻子:“隨他們去吧,哎,今天這差事可真不好幹,我爹幹嘛非要我來……真是的。”


    婢子沒有答話,不知道是與她無關還是不敢非議朝廷命官,亦或者兩者都有。她聽見裏麵在叫人,連忙躬了躬身便進去了。


    “兩位郎君見諒,這白玉碧翠袋今日隻得這些,郎君若還想用,待過幾日南邊來了貨,我家一定遣人請郎君來品。”


    “那便罷了。”泊意秋揮了揮手,看著還剩一個的燒麥忍痛沒敢下手,讓給秋意泊吃了。


    就衝著這個菌子,也值得再來一回!希望下次來的時候,這家店能把搓澡工和按摩工備上,他們家人是好看的,可惜個頂個的花瓶,床上功夫不知道如何,也不想試,但是搓澡按摩的功夫是真的不太行。


    “屬下叩見陛下。”給秋意泊他們送酒的婢子換了一身宮女服侍,跪在了澤帝腳下,仔細地稟報著今日秋十九郎、秋二十郎的一舉一動。


    澤帝坐在塌邊,正對著一局殘局鑽研,正是前幾日他與秋瀾和所下的局,他聽著聽著突然笑了出來:“你是說他們在禹香苑裏叫了兩個搓澡的和按摩的?沒碰那些人?”


    “回陛下,是。”


    “倒真是有趣。”澤帝心情很好的模樣,他笑道:“他們喜歡玩,朕便叫了張二郎陪他們玩,還將禹香苑騰了出來,結果他們兩人居然不吃這一套。”


    “難道是不近女色?”他自言自語道:“喜歡賭……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婢子低著頭,沒有敢答話。


    澤帝又道:“張二郎呢?就隨著他們?”


    婢子答道:“稟陛下,張二郎先頭還勸秋家兩位郎君一同尋歡作樂,卻叫秋十九郎鬧了個沒臉,他此後也不敢再上前作陪了。”


    “嗯。”澤帝笑道:“倒是與秋相公性子相仿。”


    澤帝笑著問道:“吃了嗎?”


    “回陛下,兩位郎君用了不少。”婢子答道:“屬下等按照陛下的吩咐,將白玉碧翠包換成了鬼見愁,兩位郎君絲毫沒有發現,吃得很好,還想再要,屬下怕兩位郎君多食壞了陛下的大計,便沒有敢再給。”


    澤帝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棋子,秋瀾和很看重這兩個侄子,就為了當時兩句話,硬是折騰地他兩三天不良於行,明裏暗裏的警告他不許動手,秋瀾和這麽看重的人……


    他見不得。


    秋瀾和這頭老狐狸,左右逢源之心不死啊……還以為秋瀾和蟄伏了這麽十幾年,也該全心全意為他籌謀了,哪想到居然到現在又起了心思,實在是不可不防。


    既然為他做事,那就要幹幹淨淨地與秋家斬斷幹係,他可以放任秋瀾和入閣拜相,他也可以容忍秋瀾和一手遮天,但是他不能容忍秋瀾和不與他站在同一陣營裏。


    秋瀾和是一柄好用的刀,他不想放了,可他太鋒利了,一不小心就會戳進自己的心口。


    朱明國祚五百餘年,世家根深蒂固,貪-汙-腐-敗層出不窮。他承認想要徹底革除世家是不可能的,但既然他在皇位上,就容不得臥榻之側還有他人酣睡,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做的。


    他為君,世家為臣,那就要謹守臣子的本分,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臣子,而非處處掣肘他,妨礙他。


    國家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誠然,世家也有世家的好處,譬如秋瀾和。


    看在秋相公的份上,暫且還是留著秋家吧。秋瀾和比他年長十歲,想來是要比他先走的……他若先走一步,必然要秋瀾和陪葬,若是秋瀾和先走,他就替秋瀾和辦了後事,再除了秋家。


    澤帝微微一笑:“吃了多少?”


    “兩位郎君各用了兩隻。”婢子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她知道澤帝想問些什麽:“若用三隻便可殞命,兩隻恐怕兩位兩位郎君都要大病一場。”


    澤帝有些遺憾地應了一聲,“你說……秋相公會怪朕嗎?”


    婢子不敢答話。


    “應該不會吧……畢竟吃壞了東西,又怎麽能怪朕呢?應該怪廚子,廚子不仔細,才叫毒菇混入了菜品之中。”他喃喃自語道:“畢竟朕還是給他們留了一命的。”


    他將手中白玉子拋在了棋盤上,打亂了整局棋,婢子渾身一顫,最近陛下喜怒不定,尤其是尋回了十一殿下後,宮中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不少人。


    “去吧。”澤帝輕聲道。


    婢子連忙告退了去。


    待婢子走後,澤帝垂眸看著麵前散亂的棋局,一粒一粒的將棋子撿了起來,珍之又珍的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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