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在海市上又待了三天,各色天材地寶自然不必多說,順道薅了一波還在海市的各位大能的棺材本,又把各色禮物置辦齊全,他就打算離開了——嚴格算一下他在海市停留了都快一個月了,海市也沒多大點地方,一十幾天的時間他都快逛吐了。


    雖然鍾山真君還在他船上閉關,閉關就閉唄,都是渡劫真君了,橫渡蒼霧海有什麽難的?他什麽時候出來秋意泊就讓他什麽時候走就完了,秋意泊也總不至於等到鍾山真君出關吧?那得等多久?


    秋意泊自己都幹過閉關四十年隻為煉器的事情來,不能指望別人做不出來。而且他也明白,有時候靈感來了就是擋不住的,這時候除非天塌了之外誰都不要想讓他出關。


    於是乎秋意泊就幹脆把人一並打包帶走了,他走的悄無聲息,也沒跟誰打招呼,混雜在其他出港的船隻的隊伍中一道走了,他知道有人在盯著他,叫他們跟著也是一件煩心事——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怕餓狼,但是怕一直尾隨在你身後的鬣狗,因為總有一天它們會抓住你虛弱的時候,上來啃食你的血肉。


    對秋意泊來說還不如對方正大光明擺明車馬說要殺人劫財呢!


    隨著船隻緩緩散開,行往不同的航線,秋意泊將寶船用於掩蓋行蹤的禁製打開了,隻見那艘威風凜凜的大船悄然無聲地自船頭開始隱沒,如同駛入了異域空間,就此消失不見。


    不過秋意泊到底沒有那麽有能耐能將船做成物理上的隱形,不過是做了個高級的光學迷彩罷了,頂多就是再屏蔽了嗅覺和神識,他這麽做相當於一個警告,宣告其他人他不想再被人跟著了,如果再跟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似乎沒有人再跟著了。


    秋意泊盤腿坐在空中花園的長塌上,看著眼前擺了一桌的天材地寶,耐不住點了根煙——真煩,天材地寶是有了,但就是沒有什麽靈脈,他手上現在就隻有從抱月真君那兒薅到的那兩條靈脈。


    要不他還是回陸上吧?根據秋傲天的行動軌跡,倒還能薅到一條靈脈,薅到之後把靈脈分一分,淩霄宗埋兩條百煉山埋一條,然後借此機會再薅一波百煉山的宗門典籍,有了靈脈估計百煉師兄也不好拒絕他。


    秋意泊想了想,決定就這麽辦了,他來時航線大概屬於東半球,他現在就從西半球回去。與其在海上瞎轉悠,不如先回去一趟把靈脈埋下去,就算少,也能慢慢提升道界靈氣平均值,能加一點是一點,按照這條路線來看這絕對是一個長期的操作,不存在說幾條靈脈啪的一下就立刻把道界靈氣平均值給拉高了,至少中間得有個幾百年的緩衝才行。


    畢竟靈脈埋下去還得讓它適應適應新老板……哦不是,新環境,這樣才能安心努力工作嘛!


    秋意泊長歎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了很遠了,周圍隻剩下了茫茫的白霧,再也見不到港口那一座穿破迷霧,在百裏外都能清晰可見的燈塔,海風穿過禁製拂到了秋意泊的臉上,秋意泊尋思了一會兒,將桌上三個果盤都拖了過來,規規整整地給擺好了,然後又將香爐給拖了過來,他笈著鞋子起身,摸出三炷香來規規整整地對著老天爺拜了拜。


    “天道在上,我淩霄宗滿門英靈在上,弟子現下正值困境,急需大量靈脈,品質越高越好,數量越多越好,若在天有靈,還望保佑弟子得償所願。”


    他說罷,又是規規整整地拜了三拜,才將香火插-入了香爐之中,他立在一旁,嘴裏還叼著自製的卷煙,等到香爐之中香燃盡了,他這才又坐了下來——盡人事聽天命,現在他該做的都做了,別的不提,心裏舒服了許多。


    秋意泊忽地又嗤笑了一聲,他隨手拎了個蘋果哢擦咬了一口,原來這件事情給他的壓力這麽大?都已經用求神拜佛來轉移壓力了?


    也行吧,臨時抱佛腳,總比不抱來得好。


    蘋果清甜又多汁,果味充裕,秋意泊三兩口就解決了一個,正擦了手想著是不是該整點烤肉之類的來吃一吃改改口味的時候,忽地船體一震,隻聽見哐當一聲,寶船居然不走了。


    秋意泊:“……?”啥情況,他求神拜佛起反向fg了?靈脈沒有,先幫他把船給弄壞了?


    秋意泊快步走到了甲板最前端往下看去,卻發現並非是船不走了,而是船走不動了——船體前方禁製微微發光,與另一道禁製撞在了一處,那道禁製似乎要比船上的禁製厲害一些……不,不能這麽說,兩者都是偏防禦的禁製,誰也奈何不了誰罷了。


    難道前麵是有人在打架?


    秋意泊心念一動,船身就立刻停止了向前,而是在原地呈現緩慢地旋轉,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也不關他的事,管他是殺人奪寶還是愛恨情仇,隻要他不想撿漏通吃兩家,就沒有必要摻和進去。


    正在此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麽,揚聲道:“道友跟了我一路了,還不現身一見?”


    忽然之間,一片蒼茫的蒼霧海上陡然出現了一人,那是一個看著有些富態的中年人,渡劫修為,秋意泊微微挑眉:“原來是赤月道友,道友是為何而來?難道是在我這兒買的法寶又後悔了?趁著我還沒走遠上門來退貨?”


    這位赤月真君也是參與伏波樓拍賣會的一員,隻不過他一直沒出過聲,事後找到了秋意泊這裏跟他買了個法寶,當時秋意泊還在心裏誇人家是聰明人呢——放在拍賣會上的東西,眾目睽睽看著,看走眼能撿漏的機會極少,尤其是如同秋意泊所作的那種自帶名聲來曆的法寶更是會有很高的溢價,還不如私下找他直接買,倒還要比在拍賣會上買便宜多了。


    赤月真君朗聲大笑:“怎會!長生道友妙手天作,小老兒喜歡還來不及,怎麽會來退什麽貨?道友當小老兒是市井無賴不成?”


    秋意泊反問道:“那赤月道友為何跟了我一路?”


    赤月真君拱了拱手道:“長生道友莫要緊張,小老兒那日家去後越看越是喜歡,便想邀長生道友到我常縷門一坐,不知可否?”


    秋意泊搖頭道:“多謝道友美意,隻是我有事在身,如今正要回宗門,恐怕是去不得了,若改日再有閑暇,必當上門拜會。”


    赤月真君言辭懇切:“長生道友有所不知,小老兒確實是有些私心,小老兒有一女兒,自小嬌養,如今已是合體巔峰修為,再有一步便要邁入渡劫,可惜她的本命法寶卻在上一次遊曆中意外損毀,她自己也是身受重傷,小老兒實在是求無可求,這才厚顏求上道友的門來——道友未免走的太過匆忙,小老兒本還在為你置辦禮物呢……”


    言下之意純粹是怪秋意泊走得太急,不然他還打算置辦了禮物規規整整送拜帖上門來請呢。


    秋意泊一哂,看破不說破:“赤月道友,你上回在我手中購得的兩件合體法寶已經是精品中的精品了,隨便哪一件交予令嬡都是足夠的了,強求其他,反倒不美。”


    赤月真君一拜,“還請長生道友與小老兒走一趟吧,常縷門便在南域,距離此處也不過十天的海程罷了,小老兒一片父母苦心,還望道友體諒……報酬方麵,必然叫道友滿意。”


    秋意泊拒絕道:“抱歉。”


    赤月真君緩緩直起身體:“那長生道友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秋意泊抬眼望去,不由嗤笑了一聲:“那這般吧,既然赤月道友口口聲聲是為了你那合體巔峰的女兒,那麽就請道友發個天道誓如何?隻要道友發下天道誓,我立刻跟道友走這一趟。”


    赤月真君沒有說話,神情逐漸陰冷了下來。


    秋意泊微微一笑,道:“這年頭修士都這麽好生孩子了?左一個為了兒子又一個為了女兒,我淩霄宗九位真君,除了我爹,就沒聽說過哪位真君有後嗣血脈的。道友既然這般有福氣,發個天道誓言又何妨?總不是假的吧?”


    就算是放眼整個東域,也沒見幾個修行有成的修士有後嗣血脈的,有家族的不少,像他爹還有金虹真君這般擁有直係後嗣的真不多見——合歡宗那就更沒有了,他們修的是陰陽合歡大道,不是生孩子大道,他們防懷孕技術那是一個比一個溜。


    以東域的數據來推算其他幾域,可能會因為當地風俗不同而產生一些偏差,但總體來說應該不會有特別大的差別。畢竟修士自己想不想生孩子是一回事,天道讓不讓生那是另外一回事,生出來是什麽資質那又是一回事。真跟他爹一樣,自己是地靈根,直係血脈的秋意泊是天靈根這種事情往前看一萬年都沒幾例。


    更多的是如同金虹真君那般的,孩子是自己境界還低的時候道侶懷上的,生出來資質也非常一般,就算當爹的再牛逼,最多也就是用丹藥堆到元嬰就算不差了——像金虹真君那樣的兒子都沒法堆到元嬰呢,凡靈根再加上自身悟性不高,隻苟到了築基上就壽終正寢了,金虹真君找誰說理去?


    天道守恒,當個體太過強大的時候,便會從某種程度上給予平衡,修士隨著境界的拔高,壽命的延長,能夠綿延後代的幾率越低。如果說所有凡人加起來出現靈根的概率是萬分之一,天靈根的概率則大概是萬分之一的億分之一,地靈根是萬分之一中的萬分之一,玄靈根是萬分之一中的千分之一……輪到本就繁衍艱難的修士身上,修士的靈根資質又不具備傳承性質,生得出的孩子還得有優秀的資質的概率……有,但幾乎等於沒有。


    赤月真君陰嗖嗖地看著秋意泊:“道友,還是隨小老兒去吧。”


    秋意泊道:“我勸道友一句,殺人劫財就殺人劫財,還扯什麽兒女父母,你父母若在天有靈,知道生了你這麽個孽障,你說老人家墳上冒不冒點黑煙餿水的?”


    秋意泊說道此處,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對了,他們有墳嗎?”


    正所謂罵人先罵娘,打人先打臉,秋意泊覺得這話說的很在理。


    “你——!”赤月真君臉色青黑,目若銅鈴,他怒斥道:“黃口小兒,焉敢辱我父母?!”


    他一手一揮,一艘通體漆黑的寶船陡然出現在了秋意泊的視野內,上麵修士林立,皆是怒視秋意泊。秋意泊見他們穿的一色,覺得應該就是那什麽常縷門門下弟子了——稀奇,看上麵至少五個化神修士,再加上赤月真君,這實力放在一般宗門中也算不錯了,他怎麽沒聽說過他們?


    哦不對,聽說過的,上上一屆天榜,就他和溫夷光一起參與的那次,對方好像打到了第九十名還是八十幾名來著?還是個魔教?反正是沒資格和淩霄宗碰一麵的那種程度——可見廢物。


    “我原本一片好意,重禮求請,秋長生,你好不要臉!”


    秋意泊反道:“行啊,你現在發個天道誓言,證明你有個合體巔峰的親閨女,人本命法寶壞了身受重傷危在旦夕,我現在就跟你回去不提,你那閨女法寶所需天材地寶我盡數供給,絕不取你赤月真君一分一厘,如何?”


    赤月真君咬牙道:“秋長生,你欺人太甚!”


    秋意泊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踏上了一隻樸實無華的小幾:“你不就是打著這個主意?騙我回你那鳥不拉屎的宗門,便有法子控製我讓我替你們煉器?若實在是騙不到我,就仗著禁製已下,無人可見,殺人劫財?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他反問道:“難道我就長著一張好騙的臉嗎?”


    秋意泊一手微抬,一股龐大的靈力瞬間衝破了蒼霧海上嚴密的霧氣,赤月真君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見天空為金焰所覆蓋,有什麽東西占據了茫茫視野,天空也變成了嶙峋斑駁的模樣。


    天空在灼燒,海水在蒸騰,肉眼可及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燒起來了。


    溫度極具升高,常縷門中有修為較低的修士已經經受不住這般的高溫,慘叫一聲後便軟軟倒下了,秋意泊淡淡地說:“落下吧。”


    下一瞬間,天空墜落!


    赤月真君隻覺得周身動彈不得,行動猶如在實質中穿梭,他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天空落下,等近了,他才發現那不是天空,而是一塊巨大的隕星,裹挾著跳躍著的金焰從天而降,他引以為豪的禁製就如同一塊豆腐一樣被消融了去,再接下來就是載著常縷門弟子的寶船,隕星落下,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麽了,隻看見隕星落下時鋪天蓋地的海浪與帶著熾烈狂暴溫度的水汽彌漫。


    秋意泊不覺得殺他們有什麽不好。


    不管是跟著來是自願的還是非自願的,他管那麽多幹什麽?不來也就算了,來了,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他又不是裏的boss,別管多麽聰明機智冷血無情,反正看見主角,哎嘿,就是不殺,就是好玩!還得一路送錢送經驗送裝備,把人養成對手,然後翻車狗帶,化作主角最後的經驗值。


    就如同抱月真君與孤舟真君有仇,它不光見到淩霄宗修士要殺,它看見個人修都殺,人修與妖修之間尚且分明,宗門與宗門之前也同樣分明。


    秋意泊笑吟吟地看著半空中的赤月真君,漫天都是若隱若現的線條,他知道那是什麽,是天地法則,於他而言,此處天地為他所掌控,他嘴唇微動:“給我下來。”


    赤月真君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所抓握,於空中急速墜落,直到落到秋意泊船體下方才停止,他雙目瞪圓,滿臉蒼白,不敢置信地道:“你——!”


    秋長生不是才四百多歲嗎?不是一心修道還煉器嗎?為何他對天地法則的掌控如此之高?他居然絲毫搶不過他!


    秋長生不是才合體巔峰嗎?


    他不是渡劫後期嗎?


    赤月真君看著那張俊秀絕倫的麵孔,隻覺得那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餓鬼。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秋意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道金芒在他掌中綻放,瞬間便化作了一朵琉璃似地金色火蓮,他微微揚起了唇角:“赤月道友,不過一瞬,參橫鬥轉。”


    “你待如何?!”赤月真君有些顫抖,明明周圍滾滾炙焰熱浪,他覺得有無邊的寒意湧上心頭。


    秋意泊輕笑道:“打劫。”


    赤月真君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隨即立刻道:“好!我願奉上我全部身家,買我這條命!”


    秋意泊側了側臉,他合攏了五指:“騙你的。”


    赤月真君腳下陡然出現了一朵金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合攏,將赤月真君吞沒其中,赤月真君慘叫一聲,隻見金蓮中火焰翻飛,他身手發膚皆在這一瞬間為金焰灼燒,不過一瞬便化作了飛灰。


    秋意泊鬆開了手指,隨意甩了一甩,海上那朵金蓮便隨風而去,緊接著便卷著一堆奇珍異寶飛了回來,乖巧地堆在了甲板上,甚至還有幾朵金焰沒入了海中,不一會兒也回來了,各自捧著納戒之流的玩意兒,秋意泊隨意掃了一眼,有用的個歸入納戒,沒用的扔進萬寶爐裏填爐子。


    他輕輕叩擊了一下憑欄,寶船再度航行了起來。


    而不遠處有人臉色蒼白如紙,待秋意泊寶船行遠,才敢從隱身的禁製中出現——是霄吟真君。


    他今日亦是為了秋意泊而來,或抓或殺都好,隻是看見赤月真君時想著或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這才隱匿不出,哪想到這一個瞬間的抉擇,救了他的命來。


    赤月真君在海市待了十年,與他時常打交道,論實力與他在伯仲之間,而那位赤月真君今日居然在秋長生手中撐不過幾個呼吸!秋長生就像是一隻逗弄著老鼠的貓一樣,玩夠了這才殺他。


    ……還好他沒有上去。


    霄吟真君緩緩吐出一口氣來——看來隻好從阿英身上下功夫了。


    他轉身回了海市,低聲問道:“少爺呢?”


    “少爺還在房中。”飛雲稟報道。


    霄吟真君點了點頭,去見了元英,元英正在看書,他似乎與平日沒有什麽不同,看著最新出的話本子噗嗤直笑,見他來了連忙將話本子藏了起來,起身行禮:“爹,你怎麽來了?”


    這晚飯時間還沒到,他爹不該在前院處理政務嗎?怎麽到了他這邊來?


    霄吟真君流露出一點笑意,溫和地說:“你都已經是元嬰期了,看話本子也不必避著我。”


    元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撓了撓頭說:“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


    他小時候不喜歡修煉,偷偷看話本子都被他爹拎起來打,這不見了他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嘛,下意識就把東西藏起來——話又說回來,他現在也不喜歡修煉啊!


    他就不是修煉的那塊料!他爹逼著他吃的結嬰丹都吃了三顆才讓他成了元嬰,元嬰期能活一千年呢,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霄吟真君微微頷首:“長生真君走了。”


    元英聽見‘長生’兩個字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爹,他走就走了唄,反正我也配不上人家,你不用告訴我了!那畢竟世上無難事……”


    霄吟真君皺起了眉頭,卻聽元英接著道:“隻要肯放棄!”


    霄吟真君:“……”


    又聽元英唉聲歎氣地說:“哎!就是長生真君那般的美人,我都沒見過第一個能比他更俊美的了!爹我跟你說其實我不是斷袖,我就是看他好看才喜歡的!現在看不著也就算了,畢竟天底下美人那般多,我總能多見幾個吧?我爹可是渡劫真君!”


    他掏出了一本畫冊,當著霄吟真君的麵打了開來,神神秘秘地說:“這是我前天才淘摸到的蘭芝榜,您看這第一就是長生真君,第一是長生真君的父親和三叔,應真君和懷真君,他們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哎!那麽好看的人能有兩個!雖然畫上麵看不如何,但長生真君也比畫上好看太多了!還有還有,合歡宗漱玉真君!大光明如明大師!這都是少見的美人啊!”


    “爹,到時候你要是出門辦事就帶上我,若能有幸,叫我多看兩眼也是好的呀!”


    霄吟真君:“……”


    他眉心直跳。


    他還以為元英看上了秋意泊,從此陷入情劫,非君不娶,以後要鬱鬱寡歡了,雖然他看著性子頑劣,實則還算是高潔,調戲人都隻能當冤大頭,他都打算為他將秋長生擄回來全了他的心思,又怕他不高興就幹脆打算殺了秋長生來叫他擺脫這個劫數了,結果現在可倒好,他就說喜歡人家長得美!現在發現還有其他難得的美人打算一一去拜見一下!


    他一腔慈父情懷喂了狗!


    喂了狗都比喂了這兔崽子來得強!


    霄吟真君長長吐出一口氣來,他頷首道:“好,你既然有這般願望,下次我去陸上辦事便帶上你一道去。”


    元英樂開了懷:“多謝爹!”


    霄吟真君頓了頓:“阿英,你可還有其他願望?”


    元英翻了兩頁畫冊,頭也不抬地道:“……也沒了吧?爹你也別太想著我,你看我吃好喝好,又不差什麽……要不爹你給我點零花錢吧?”


    他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霄吟真君:“爹,請長生真君吃飯可真貴啊!你看這蘭芝榜上好看的都是真君,請人家吃飯也不能太差吧?咱們要不要帶點特產,不然我也沒有由頭搭話呀!”


    比如他哪天見到了漱玉真君,上去送那位真君一條碧目雪花之類的,漱玉真君應該不會生氣吧?說不定還會問他兩句為什麽要送!要是吃得好,是不是以後就會常常來海市?那他是不是可以多看兩眼?還有懷真君與應真君,長生真君是應真君的兒子,兒子喜歡吃,當爹的和當三叔的應該也喜歡吧?這不就計劃通了嗎!


    言下之意——爹,多給點靈石!


    霄吟真君突然伸手揉了揉元英的發頂,略微有些沙啞地說:“……好。”


    元英許久不曾被摸腦袋了,還有些尷尬:“爹!我頭發要亂了!”


    霄吟真君一頓,麵無表情的用力按住了他的腦袋,把他的頭發給整成了雞窩。


    秋意泊這頭察覺到跟著他的人已經走了個精光,頓時就覺得更加自由了,赤月真君既然敢第一個現身,就不能怪他拿他殺雞儆猴。


    不過赤月真君弱成那逼樣是他沒想到的,怎麽感覺和之前那位抱月真君或者那條蛟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的人物?


    秋意泊尋思著可能是因為同境界情況妖修更厲害一些吧。


    他沒放在心上,隻是再度感歎了一聲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殺人劫財,是真的血賺啊!就是拿去填爐子,那也絕對不虧!


    赤月真君手上當真有不少好東西,讓秋意泊又見識了一番真君境界的奢豪。


    等他活個幾千年,身家應該也會比他們隻多不少吧?


    ——哦不對,真要算他現在就比他們身家豐厚了。


    不過賣法寶還要控製著來,第一賣多了就不稀罕了,一件法寶拍賣會上賣十三億,他私底下賣八億,十三億那個成本還沒八億的高,他以後還是盡量走拍賣會,走高端稀有路線比較好,自己省事兒,賺的還多。第一嘛,賣出去法寶誰知道給誰用的,虧得今日赤月真君太弱,被他壓製得動彈不得,不然赤月真君拿著他煉製出來的法寶來打他,惡不惡心人啊?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直到邁入真君境界之前,他做的法寶還能留下一定的後門,就算是被別人滴血認主了,他關鍵情況下還是可以反向操縱或者直接令法寶自毀,但進入真君境界之後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如果要留後門,那麽法寶出來的效果就總要弱那麽一些,放在秋意泊眼裏就是次品的意思,但不留後門,那秋意泊對於自己煉製的但被別人滴血認主的法寶就隻多了熟知構造和弱點這個優勢了。


    雖然這麽一對比,看上去還是比完全陌生的情況要好上很多,但他的法寶威力強啊!別人煉製的法寶未必有他的這麽厲害啊!硬打一個陌生的垃圾法寶和硬打自己的得意之作是一回事嗎?


    秋意泊寧願對上陌生的垃圾法寶。


    船隻慢吞吞地航行著,秋意泊也倚在了長塌中,方才天空中被隕星砸出來的窟窿還沒被霧氣完全填補,月色朦朧,銀輝滿海……哎,他又開始想念泊意秋了,他剛剛那麽牛逼,都沒有人給他小海豹鼓掌一下。


    嗯……想操他。


    秋意泊眯了眯眼睛,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都是被泊意秋帶壞了,他玩得太花,搞得他也記憶深刻——說到底是自己經驗太少罷了。


    要不然換個人試試?


    船上不是還有條小魚嗎?長得也不錯……


    秋意泊想了想,突然又笑得樂不可支起來,他想到了一句話:【我拿三百億陪你玩,你竟然去泡一條魚!1】


    要是泊意秋知道了,肯定會接上一句:【我現在就打它回來煲魚頭湯!】


    說起來金睛榴焰煲湯到底味道怎麽樣?


    ……罪過罪過,人家是瀕危稀有物種,萬一吃滅絕了怎麽辦?還是算了吧。


    正所謂說人人到,說鬼鬼來,寶船上某個房間出現了一絲異動,秋意泊彈了彈指,那間艙房的禁製便打了開來,隨即灼華便從中風風火火地出來了,滿臉都是喜色:“哎!道士!我……”


    秋意泊悠悠地看向了他,他瞬間轉了口風:“前輩!我還差一步就要入合體期了!”


    秋意泊微微頷首:“不錯,那你要渡劫了嗎?”


    灼華一愣,隨即有些別扭地低下頭去:“那什麽,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哪怕是賣屁股也行!”


    秋意泊:“……”煲魚頭湯。


    灼華見秋意泊笑得前俯後仰,不禁惱怒地道:“有這麽好笑嗎?!”


    秋意泊笑了好一陣才止住了笑意,他側臉看向他:“是應在了我身上?”


    灼華僵硬了一瞬,隨即用力點了點頭,心虛地說:“那什麽……我吃了你那麽好的東西,才能一下子進入化神巔峰,這劫數應在你身上是應該的。”


    他視死如歸的抬起頭:“說吧!你要什麽?!你反正長得好看我也不虧!”


    秋意泊笑道:“就這麽想賣屁股?行啊,轉過去我看看,屁股翹不翹?”


    灼華:“……”


    灼華跟個木頭人一樣轉過身去,憋屈的彎下了腰,結果還未如何,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他瞬時飛了出去,重重地跌進了一旁的溫泉池裏,秋意泊一足赤-裸,懸在塌邊無意識的晃蕩著,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我對你的屁股沒興趣,不過對你的原形倒還有些興趣,來,化作原形我看看?我看中什麽我自己弄點。”


    灼華:“……哦。”


    灼華記得控製自己大小,沒把溫泉池給撐爆了,饒是如此溫泉池裏的水也溢出了不少,一直蔓延到了塌下,秋意泊打量著這條空靈妖異的魚,魚如其名,金睛榴焰,它通體赤紅,遍布著榴焰花紋,魚身上有兩片極為華麗的飛翅,尾巴也極長,在水中閃爍著金色的星點,如夢似幻。


    秋意泊起身緩步走到了池邊上,也不在意自己的下擺被水打濕,他緩緩俯下身撈起了灼華的一片翅膀,他之前摸過灼華褪下來的紗翅,雖然也同樣好看,但對比起還長在他背上的總差了那麽一點意思,秋意泊的手指順著翅骨緩緩下滑,落在了赤紅的魚鱗上。


    灼華不禁打了個寒顫:“你要割就割!別瞎摸!”


    秋意泊順手就撓了撓翅膀根部的那片魚鱗,未等灼華反應過來那一片巴掌大的魚鱗就被秋意泊硬生生地從他背上撕了下來,灼華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下手可真狠啊!”


    秋意泊看著手中閃爍著如同寶石一般華光的鱗片:“一片鱗片而已。”


    “這裏是最痛的地方好嗎!”


    秋意泊頷首道:“原來如此,那我還要撕你的翅膀,又該如何?”


    “……”灼華小聲說:“那什麽,其實紗翅是不疼的,你別動我翅骨就行了……你要我翅骨也沒用啊,我查過了,我們這個品種翅骨很一般的,真的沒什麽用。”


    秋意泊含笑道:“那我就是想要呢?”


    灼華雙眼一閉:“那你割吧!別用撕的行嗎?”


    秋意泊笑了笑,很幹淨利落地拿了疏狂劍沿著翅骨將紗翅割了下來,灼華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見秋意泊沒動作了,金色的眼睛看向了秋意泊,主動把魚尾巴翹出了溫泉池,他似乎嫌棄自己翅膀現在光禿禿地太醜了,一道流光飛過,他上半身便化作了人形,然後扯過自己翅膀看了一眼,心疼地閉了閉眼,隨即又甩了甩魚尾:“要不……尾巴也來點?”


    秋意泊:“……?”好熱情的天材地寶,他第一次見哎。


    “劫數就這樣了我有什麽辦法!”灼華自暴自棄地說:“雖然尾巴上的紗翅不如翅膀效果好,但也沒差多少!你多拿點!要不切塊肉!我看你挺饞的!一塊肉而已!我本體那麽大,就當是被其他魚咬了一口!”


    秋意泊看著美人魚瞬間下不去手了,他要是沒變成人魚的樣子他估計就點頭說好了。


    秋意泊笑道:“罷了,看你也不太好吃的樣子。”


    “別墨跡啊!我劫數啊!等翅膀長好至少還得一年呢!”灼華抱怨道:“我難道還得一年來找你一次讓你割翅膀?我不用修煉了?”


    秋意泊想了想:“也是。”


    “來吧來吧!”灼華將魚尾擱到了秋意泊麵前,指著自己尾巴道:“你看啊,這裏這塊肉其實挺好的,我沒人形的時候遊泳全靠它,吃起來肯定勁道!”


    他又往上麵指了指:“這塊肉比較軟,吃起來應該跟碧目雪花差不多!”


    秋意泊隨手一指:“那這裏呢?”


    灼華沒說話,而是惱怒地看著秋意泊:“……”


    “嗯?”秋意泊隨手拉開了他的紗尾,看著光芒從紗尾中流過,確實很好看。“怎麽不說話。”


    “你有病嗎?”灼華咬牙切齒地說:“你居然喜歡吃這個?不好吃我可不管!你割吧!我下不去手!”


    “什麽?”秋意泊視線往下落去,對比了一下構造,瞬間秒懂,不禁大笑了起來:“逗你的……你是想笑死我嗎?這也能割?割了還能長出來嗎?”


    灼華:“……不關你的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是龍傲天他慘死的爹[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衣杏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衣杏林並收藏我是龍傲天他慘死的爹[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