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和泊意秋可以擺明了說,他們就是不懷好意!


    已知滾滾是大熊貓,那麽滾滾的親長是什麽呢?伴月道君總不能修行著修行著變異成小熊貓吧?——嘿,別說,那也行啊!他們也沒見過小熊貓啊(遊戲裏除外)!


    他們那心態,就跟上了動物園一樣,尤其是今天動物園還打了個特大號的閃爍著七彩炫光燈的燈牌出來,上書‘本日展出超級稀有道君級別大熊貓’,摸不著那是正常的,滾滾那叫做越獄被他們撿到了,看伴月道君這種不能摸的那才是正常事兒——但動物園裏不給投喂,伴月道君可以啊!


    這多稀罕啊!


    別說秋意泊他們沒見過了,就是放現代誰見過會修仙還修得賊牛逼的大熊貓啊?


    那兩人可不鉚足了勁上點心?


    伴月道君還在心中懊惱怎麽一順口就答應了,想著要不要立刻說有事就趕緊走,這一頭就見淩寒那兩個弟子已經殷勤地擺了一桌的吃食,大多還是他沒見過的,還當場架了個烤爐,沒見過的靈果均勻的擺了一片,隨著暖融融的爐火散發出了甜香。


    不過伴月道君有一個疑惑,那就是他們為什麽在剝竹筍?


    是想立刻燉湯給他喝嗎?


    這樣大費周章,不必了吧?


    秋意泊這邊眼疾手快地剝好了一根寒玉筍,殷勤恭敬地雙手奉給了伴月道君,伴月道君猶豫了一瞬,覺得應該是給他那個不爭氣的三屍的,就道了一聲謝,接了過來就給了滾滾。


    滾滾那是如獲至寶,滿臉寫著‘今天總算吃上一頓正經的了’,伴月道君看了一眼都覺得心頭發悶,懶得理會它。哪知道這頭給了滾滾,淩寒的另一個弟子又遞了一根竹筍過來,伴月道君還是道了謝,心想這兩個晚輩是著實疼愛他的三屍,忍忍算了——隻要他不說,誰知道這是他的三屍呢?


    反正從今天開始滾滾就是他的遠房晚輩了!


    泊意秋見這一根寒玉筍又給了滾滾,不禁有些失落,頗有種投喂結果喂了人家不喜歡的那種挫敗感,秋意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那把無定辰星材料刀在剝好的寒玉筍上一拂,寒玉筍就被切成了小塊,剛好一口一塊的那種。


    ——嘖,傻逼泊意秋,雖然人家也是大熊貓,但是好歹也是道君了!出門在外,是要講究一點形象的!拿著一整根寒玉筍給人家,難道人家就跟滾滾一樣直接拿在手上啃嗎?!別說他們和伴月道君不熟了,就說熟的,他們也沒見過奇石道君或者孤舟道君乃至淩霄道君當著他們的麵啃整根的甘蔗啊!


    “家中貧簡,還請道君勿要見怪。”秋意泊自然而然地將這盤切好的寒玉筍就擺在了伴月道君正前方,絕對是對方一伸筷子就能夾到的,泊意秋順勢送上了竹葉茶,這可是好東西,是無定真竹僅剩的一點了……畢竟他們煉器大部分時間要的是竹竿又不是竹葉,丟了也是浪費,留著吧就這麽一點兒也不知道做什麽,幹脆炒成茶葉想著泡奶茶。


    結果這麽貴這麽稀罕的玩意兒用來泡奶茶味道詭異得讓他們兩捏著鼻子都沒能喝下去,他們還糾結了一下,最後發現不是無定真竹不行,是任何竹子和奶茶的結合體都不怎麽好喝,於是這一份茶葉就這麽一直擺著了。


    今天伴月道君到訪,剛好啊!


    大熊貓哪有不喜歡吃竹子的!


    要不是想著伴月道君已經修成人形許久,八成也和他們一樣覺得竹子口味奶茶不好喝,他們就上個竹葉清香款盆盆奶了!


    兩人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見伴月道君沒有聊天的興致,他們兩也說了這一句後也閉嘴,泡茶的泡茶,烤水果的烤水果,一套流程做的行雲流水,哪怕隻是看著也覺得賞心悅目。


    伴月道君神色有些古怪,這盤寒玉筍是怎麽回事?就這麽生的送到他麵前了?可看他們兩低眉斂目專注烹果製茶,渾然不覺得哪裏失禮,尋思著這或許不是替他準備的,而是備下了讓他喂給滾滾吃的。這麽一想,伴月道君也覺得自個兒想明白了,低頭一看,這個孽障已經癱在了他的懷裏,竹子碎屑滾的滿身都是,他的法衣就不說了,雖然看著還算幹淨,但是他知道這衣服是不能要了。


    轉眼間一盤擺得景致的果子送到了他的手冊,也不知道那些果子是哪裏來的,伴月道君沒有見過,切得樣子也方便漂亮,它們都被爐火溫了溫,散發著一種清醒的果香,聞著就不太甜的樣子。


    伴月道君用銀叉取了一片送入口中,果然不太甜,是一種暖融融的清香甜美,帶著極少極少的酸,嚐了這麽一塊,滿口滿鼻都是果子清新的香氣,伴月道君不由讚了一聲:“甚好。”


    泊意秋露出一點笑意來,這一點笑意放在他的眉宇間便是璀然生輝:“道君吃著好,那就是這盤果子的福氣。”


    伴月道君默默低下頭又往嘴裏塞了兩塊水果,沒有搭話。


    泊意秋對著秋意泊聳了聳肩,隨即又人模狗樣的倒騰起來,秋意泊笑著挑了挑眉,雖然大熊貓可愛,但是畢竟是一位道君,是屬於動真格能弄死他們的那種,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就去打量人家,偷偷摸摸看一眼就覺得很快樂了。


    之前說錯了,這不是去動物園參觀,這是在野外遇上了野生的大熊貓,又覺得欣喜難耐,又很理智的想到大熊貓從某種意義上是熊,一巴掌能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於是隻能小心翼翼上前投喂,然後撒丫子就跑,生怕對上了視線對方覺得他們是侵犯了他的領地,放下吃的過來告訴他們花兒為什麽那麽紅。


    伴月道君不知不覺中就把手側的那一盤果子吃完了,兩人又眼疾手快的補了下一盤,反正都是道君了,總不能有什麽不能吃吧?之前不敢給滾滾多吃的,都給這位道君安排上,反正接下來伴月道君就吃了一嘴亂七八糟的,什麽又粘又糯米香味十足的年糕,燉得沙沙的紅豆桂花糖粥,還有一種奇怪的飲品,喝著有一股濃鬱的奶味兒,裏頭放滿了各色的水果,二者相得益彰。


    伴月道君總算是知道他的三屍怎麽在短短幾個月裏就養出這麽叼的嘴來的了。


    淩寒就不是個講究人,除非是出門見客,否則都是怎麽邋遢怎麽來,要不是他的九天仙宮有人替他掃撒,還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垃圾堆,偏偏收的兩個徒弟倒是文雅得很,一舉一動都斯文得體,恐怕是淩寒這輩子的氣運都攢在收徒弟上麵了吧?


    突然之間,伴月道君咬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心中微微一皺眉,是出神出的太厲害了,一個沒注意把那盤生的寒玉筍送了一塊進了嘴,但他總不好當著人家的麵吐出來,正想悄悄捏個清塵咒除了這玩意兒,哪知道牙齒一碰到那生硬的竹筍,竹筍就清清脆脆的分成了兩瓣,伴月道君也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味道,竹筍中的汁液從中溢了出來,滿口生香,清新怡人,他還未想明白,嘴已經自己嚼了起來,隨著咀嚼,那股好聞又好吃的味道越發濃鬱起來。其實說明白一些,就是竹子的味道,可是這竹子的味道……怎麽那麽好?


    伴月道君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這是好吃的。


    他不是沒吃過寒玉筍,但那都是去九天仙宮做客時才會嚐到那麽一盤筍湯,很是鮮美,但也僅止於此,他沒有料到生的寒玉筍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味道,簡直讓他……難以言喻。


    秋意泊對著泊意秋使了一個眼色,泊意秋也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擺在伴月道君麵前那一盤寒玉筍正在以一種看著慢實則很快的速度消失,伴月道君依舊是一張出塵離世玉像臉,可嘴裏他就沒停過!


    他們就說嘛,哪有大熊貓不愛吃竹子的!這不可能!——除非它們就沒吃過!


    算起來伴月道君至少也是五千歲以上的大熊貓了,要是今天是他第一次吃竹子……這麽一想,就覺得伴月道君莫名可憐起來。


    好慘。


    伴月道君最後幹掉了三盤的寒玉筍,沒辦法,這兩個晚輩補得太快,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伴月道君反應過來隻覺得大窘,自己怎麽還真就吃上了,正想道個謝趕緊走,一張口就是打了個飽嗝。


    沒有人看他,那兩人都是一邊烘烤點心,一邊埋首書間,專注極了,似乎請他留下來吃個點心就是真的吃個點心,一點其他的意思都沒有——但是他們兩個一個大乘中期,一個渡劫中期,他們可能沒聽見嗎?


    伴月道君看著自己的腳尖,想著他們就算聽見了,應該也會當做是滾滾打的嗝吧……?


    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了。


    伴月道君抬起頭來,神情如同雲邊月,隻要無視從他身上滾落的各種碎屑他就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道君,他淡淡地道:“多謝二位小友款待,本座告辭。”


    秋意泊和泊意秋不約而同地起身,他們手中還捏著書卷,各自拱手道:“道君客氣,慢走。”


    泊意秋還順手將一個食盒送到了伴月道君麵前:“道君且帶回去給滾滾吃著玩兒。”


    伴月道君也沒好意思就這麽走了,擺擺手送了兩個納戒,轉而帶著滾滾消失在了空氣中。秋意泊他們見伴月道君走了,還是一派今日得閑且讀書的模樣,又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看著手中書卷,過了良久,兩人才不約而同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泊意秋:“我就說,怎麽會有大熊貓不愛吃竹子的,這不可能!”


    秋意泊瘋狂點頭:“就是就是,他好可愛!”


    雖然看著是個漂亮到了極點的美人,但在他們眼裏那不是漂亮美人,是漂亮熊貓!熊貓哪有不好看不可愛的?不存在!


    兩人笑倒在一處,又眉飛色舞地聊起來給滾滾帶了點什麽,泊意秋最後送給伴月道君那個食盒裏裝了他們有的總數一半的寒玉筍,秋意泊知道了那是半點不生氣,笑死,那是拿來喂熊貓道君的哎!有什麽好可惜的!


    方才有句話說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道君(熊貓)吃得好,那就是這果子的福氣。


    兩人笑鬧完了,隻覺得心神通透,此事圓滿,又替滾滾尋到了家人,又看到了特別珍惜的大熊貓,大熊貓還跟他們說話了,那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秋意泊和泊意秋對視了一眼,各自往家裏又加了幾層禁製,轉而進了隨身攜帶的陣盤閉關去了。這樣圓滿的心境,剛好打個坐入入定,他們都很久沒入定了,正所謂一日不練自知,三日不練他知,照這樣天天吃喝玩樂下去,回去肯定挨打。


    別說他們爹和三叔才渡劫期,孤舟師祖還擱上麵杵著呢,要是知道他們玩到了幾年不打一次坐一入一次定,這一頓打是跑不掉的了。


    他們是一點都不想嚐試孤舟師祖的劍,就算是秋意泊,最癲狂的時候都隻敢自稱能和同境界的孤舟師祖五五開,現在孤舟師祖都成了道君了,給秋意泊一百個膽子秋意泊都不敢說五五開,連三七開都沒臉張這個嘴,撐死了九一——九死一生的九一。


    秋意泊許久沒有自己一個人打坐,倒還覺得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屋子裏太安靜了,缺了個人。不過此刻心境正好,他很快就入定了。


    其實幾百年都過去了,秋意泊依舊覺得入定這件事很神奇,入定的感覺像是在睡覺,但又不是完全在睡覺,仿佛自己的意識從肉-身中超脫了出來,以一個俯視的角度看著體內的各個構造,靈氣的流動,有時候他就是覺得他自己是睡了一覺,隻不過睡著時做了一個很神奇的夢一樣。每每到這個時候,時間就會變得很快,很快。


    秋意泊許久都沒有好好內視過了,如今再看,見靈氣運轉於經脈,供養五髒六腑,每一寸經脈,每一寸血肉都蘊含著極其強悍的生命力,蘊含著超乎想象的靈氣,亦或者說它們就是靈氣,隻是幻化成了血肉髒器的摸樣。


    再往丹田看去,丹田中玉台廣闊,中有一座蓮台,被包裹於其中的元嬰早已不是當初那種輕飄飄的、虛無的存在了,他雙目微闔,嘴角含笑,拈花而坐,竟然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摸樣。


    秋意泊突然覺得自己的肉身變得陌生了起來,它不像是他了,看似與常人無異的軀體下,是一座精密至極的儀器,靈氣就是這座龐然大物的汽油,身體的一切運作都來自於靈氣。


    這算什麽?血肉苦難,機械飛升?


    秋意泊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突然想到——靈氣既然是汽油,那麽是不是隻要是類似於靈氣的東西,都可以作為他的能源呢?比如說大家一開始是用木頭、煤炭,後來用蒸氣,再後來用柴油、汽油、天然氣……那麽,他是不是也可以呢?


    這一個想法讓他興奮了起來,入定的狀態並不妨礙他做一些簡單的事情,他將煤炭從芥子空間取了出來,隨手就開始冶煉了起來。煤炭用於直接吸收,這種熱能對他來說根本沒用,但是煤炭中也是蘊含靈氣的,當然,這很少,少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秋意泊就想試一試。


    聽說煤炭可以用高壓來形成鑽石,那麽煤炭中的靈氣是否可以壓縮?


    秋意泊試了一下,果然不難,但效果是極其低微的,他手裏大概西瓜大小的煤炭在經過提純後,提煉出的靈氣聚合物隻有一個蘋果大小,這個連靈錢都比不上,二度、三度提純後,聚合物到了一粒灰塵的大小,但是這顆灰塵是可以直接吸收的,裏麵除了靈氣外什麽都沒有了。


    秋意泊正高興呢,突然又笑著搖了搖頭——世上並非隻有他一個聰明人,這個法子肯定有人想過,但為什麽沒有人用呢?


    因為凝練這一粒灰塵所花費的靈力遠遠要比最後得到的要多得多,這一粒灰塵就相當於拿著一顆下品靈石用銼刀搓兩下,刮下來的粉末中的其中一顆。有這個力氣,直接打坐不香嗎?


    秋意泊試了煤炭後就不必再試其他的了,可以提取靈氣的材料必須是靈氣蘊含量非常高的,除了靈石外,其他基本都可以算是天材地寶,可拿著天材地寶去凝練靈石,這不是本末倒置嗎?而且真到了連靈石都沒有,隻有天材地寶在手,卻油盡燈枯想要恢複靈氣,那也沒有這個靈氣去凝練它啊!


    秋意泊笑著搖了搖頭,將這一粒灰塵鄭重其事的用水晶匣封存了起來,寫上了標簽,放在了架子上,這一排都是他設想實驗失敗後的產物標本,放在這兒也顯眼,沒事兒自己看看,提醒自己有這麽一回事兒,也省得下次想到了同樣的法子再浪費時間。


    秋意泊做完這一切,意識沉入了識海,在識海中肆意伸展著四肢,享受著這一刻。約莫七天後,他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正想出去看看泊意秋醒了沒有,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什麽,直接打開了鏡湖境的大門走了進去。


    他立在了湖麵上,任由飽含水汽的風從他的麵上拂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想到的是,如果不追求速度,盡量去壓低耗費靈氣的數量呢?他不必去凝練,他隻需要到體內的是自己可以用的就行了,就比如用慣了98號汽油,突然隻有92號汽油了,不是不能用,隻是不習慣罷了。


    靈氣嘛,純度問題而已。


    他盤腿而坐,綠波微漾,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腿上,他的神識漫延了出去,起初是很少的一個範圍,慢慢擴張,再分出一絲靈氣,跟隨著神識去往各個地方。


    要慢,不需要用力,要像日常修煉時,吐納空氣中的靈氣的方式。空氣中的靈氣可以吸收,沒道理其他地方的不行,隻是它們被混在了各種介質裏,需要耐心罷了。


    身體也沒有習慣從除了空氣以外的地方來吐納靈氣。


    秋意泊放鬆了心神,鏡湖境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除卻泊意秋外沒有人能進來,他不需要防備什麽。漸漸的,他的呼吸變得越發緩慢,神識早已不止是在泥土中擴張,而是延伸向了四麵八方,整座鏡湖境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內,他呼吸著,隨著天地間的風一起呼吸,他的心髒跳躍著,與日月星辰一同微動。


    這是一個玄妙的境界,秋意泊從未像此刻一樣對這個世界有如此清晰地認知,他清晰地看見了隕星山上遍植的無涯仙芝,看見靈氣的洪流為它們所吞食,又被它們吐出,吐納之間,無涯仙芝的葉片上有孔隙張開,閉合。


    隨之便是泥土、草木乃至整個鏡湖境的水,每一點靈氣如何融入它們,又從它們之中被牽引而出。


    靈氣在隕星上完成了一個循環,如江河湖海一樣自四麵八方流而來,又自四麵八方而去。


    它們像是在呼吸。


    原來天地也會呼吸。


    秋意泊也加入了其中。


    他呼吸的頻率逐漸與天地相合,每一次心髒的跳動都仿佛是天地的心髒在跳動,他在恍惚之間覺得鏡湖境不再是一個個體,而是與他融為了一體,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是那麽的自然,仿佛他天生就與這片天地所呼應。


    他甚至觸摸到了規則,那是無數的線,不再是引動,而是徹徹底底的握住了它們,它們像是他手中的琴弦,他輕輕撥弄了其中一根,霎那間日升月沉,再一撥動,春回大地,輕彈慢撚,便可看遍枯榮。


    許久之後,他才將意識從鏡湖境中抽了回來。


    秋意泊睜開了雙目,無意間發現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了大乘後期,他一手支頤,享受著清風綠水,慢吞吞地想道:哎?他剛剛想幹嘛來的?


    好像是研究怎麽吸收萬物靈氣。


    重要嗎?


    好像不怎麽重要了。


    他領悟到了遠遠超出吸收萬物靈氣的方法。


    秋意泊輕輕地笑了笑,他伸手撥弄了一下水麵,打散了平滑如鏡的湖麵——怎麽說,他突然覺得他距離煉虛合道不遠了。


    他還缺自己的道,其他或許已經不缺了。


    這要是一出去,估計泊意秋得氣成河豚。


    ——管他呢,讓他自己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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