崍山之巔,伴月道君今天也很頭疼。


    無他。


    “吃。”伴月道君那隻矜貴的手拿著一顆靈果遞到了滾滾嘴邊,滾滾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後將頭別了過去,意思非常明顯——不吃!


    它的腳下還堆著各式各樣的靈果,幾乎都快將整張長幾都占滿了。


    這些往日裏都是伴月道君愛吃的,他愛吃,他的三屍自然也愛吃,偏偏滾滾出去玩了一趟後就變得什麽都不吃了,口味刁鑽得不行。


    偏偏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三屍餓死吧?


    滾滾哼哼唧唧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伴月道君側耳聽了一會兒,隨即皺眉道:“那是淩寒種的,平素跟個寶貝一樣,沒有。”


    滾滾從喉中發出了一連串的嗚咽聲,聽內容基本就是在撒潑,內容包括‘我就要吃那個!’、‘筍筍好吃!’、‘你壞!’之類的,不斷重複地則是一句‘我要回家!’。


    伴月道君閉了閉眼睛:“這裏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到哪裏去?”


    “哼哼哼!”滾滾氣呼呼地哼唧完,隨即往後一躺,癱在長幾上不動了。


    伴月道君忍了又忍,實在是沒忍住,一把就揪住了滾滾胸前的皮毛,“什麽叫做這裏才不是你家?你要漂亮哥哥?!你還要不要臉?!”


    滾滾那黑黢黢的眼睛動了動,然後看向了頭頂描金繪彩的長梁,擺明了懶得理會伴月道君,它有一聲沒一聲的哼唧著,伴月道君越聽就越是邪火上竄,恨不得就地殺了他這具三屍——他這具三屍是真的髒了,不能要了。


    它說:這裏要吃沒吃,要喝沒喝,還沒有漂亮哥哥……漂亮哥哥都是哄著我的,哄我吃飯,哄我玩,哄我睡覺,你不哄我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罵我……啊……熊生無趣,不活了,沒意思。


    伴月道君想著很快就要開壇布道了,他此刻不能受傷,至少是不能受需要立刻閉關幾百年的重傷,他若是沒有出現,寒月城頃刻之間就要亂……他雖然還頂著一張冷淡美人臉,但額角太陽穴突突直跳,可見是忍耐到了極致。


    “你到底想要吃些什麽?”他淡淡地問道。


    滾滾眼睛裏瞬間有了神采:“哼哼!”


    寒玉筍!它要寒玉筍!


    “沒有。”伴月道君道:“換一個。”


    寒玉筍確實是淩寒道君九天仙宮特有的天材地寶,每千年也就那麽一點兒,他自己都不夠用,甚少流出外界,他那個人看似是高不可攀縹緲出塵,實則摳門得不行,想要他的寒玉筍,十倍去換都不夠。


    他是不想和淩寒道君有過多的接觸。


    滾滾之前能吃到,是因為那兩個年輕人是淩寒的弟子的緣故。


    滾滾又不幹了,幹脆在桌上翻了個麵兒,看都不看伴月道君一眼。


    伴月道君沉默了一瞬,手中出現了一顆雪白透明的果子,甫一出現便有一層冰霧自靈果上蔓延而出,在空氣中凝成了一顆顆潔白的雪花,這是他最喜歡的靈果,寒霜仙霖果,千年才得一顆,他自己平素都不舍得吃:“吃吧。”


    滾滾別開了頭,伴月道君深吸了一口氣,又將靈果遞了過去,滾滾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還是不吃。


    伴月道君再度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將它抱入了懷中,叫它坐在了他的膝上,再將靈果湊到了它的嘴邊:“吃一口,好吃的。”


    滾滾這才勉為其難地咬了一小口,是真的一小口,大概就是破了個皮外加一絲的果肉,為難這果子隻有葡萄大,它居然能咬得這麽精細。結果那果子才入口,滾滾就把那一小塊果肉呸了出來,看它迅猛的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人在給它喂黃連:“哼哼!!!”


    呸,不甜!


    伴月道君看著光潔嶄亮的白玉地磚上出現的那一塊口水痕跡和那真的幾乎看不見的果肉,回憶了許多往事,這才按捺下了殺意,他淡淡地與它說:“甜的,再吃一口。”


    滾滾這次說什麽都不吃了,雙目無神,癱在他的懷裏跟一隻被玩壞了的布娃娃一樣,嗚嗚咽咽地哀叫著,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我想回家!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回去!你放我回家!我想吃寒玉筍!我想吃大草莓!我想吃牛奶果!我想吃雙皮奶!我想吃……


    伴月道君沉默了許久,他將寒霜仙霖果送入口中,牙齒輕輕一磕,果皮便破裂了開來,清甜甘美的汁水隨即滑入喉嚨,帶著恰到好處的涼意,是熟悉的味道——確實不怎麽甜。


    但他確實是不喜歡吃甜的啊!


    為什麽他的三屍突然就喜歡吃甜的了?!


    這不合理啊!


    懸於窗邊的金鈴輕聲響了起來,一位大乘真君應聲入內,視滿桌狼藉與哀哀戚戚叫著的滾滾於無物,他單膝點地,恭敬地道:“道君。”


    伴月道君淡淡地說:“去尋草莓和牛奶果來。”


    那位大乘真君:“……?”


    他怎麽完全沒聽說過這兩種靈果?!難道是什麽傳說中的靈果嗎?這……這要去哪裏找?


    但一個優秀的下屬是不能把問題拋給道君的,他恭敬地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待那位大乘真君走後,伴月道君才戳了戳懷裏圓滾滾地熊貓崽子:“別哭了,讓人去找了。”


    滾滾的哀叫聲戛然而止,黝黑的眼睛看著伴月道君:“哼?!”


    多久?


    伴月道君未曾多想,想著能日常給它吃的靈果能有多稀罕?便隨口道:“很快。”


    滾滾這才滿意地繼續癱在了他的懷裏。


    伴月道君隻覺得頭疼,很想把他這具三屍再扔回寒月林中,但既然已經被淩寒那兩個弟子進去過了,那裏也就不安全了。


    他這具三屍,幾乎沒有自保之力(大概)。


    他們等了一刻鍾,那位大乘真君沒有回來,等了一個時辰,那位大乘真君還是沒有回來,等等到太陽快下山了,那位大乘真君依舊沒有回來,滾滾嗷的一聲就哭嚎了起來,習慣了往日裏寂靜清冷的崍山伴月道君就像是沸騰的水壺——天靈蓋都要被掀翻了。


    他滿耳朵都是滾滾的哭聲: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嗷嗷嗷——我不活了!餓死我了算了!


    ……這具三屍是真的不能要了吧?


    伴月道君開始認真思索起這一次布道就這麽算了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了。


    他還沒想清楚,他就已經想不下去了,他無奈地掐住了滾滾的嘴巴,讓它幹淨利索地閉嘴:“你到底想幹什麽?”


    滾滾:“啊喔哼……”


    伴月道君答道:“不行。”


    不可能放它回淩寒那兩個弟子身邊,其實有生之年如無必要他都不想再見到淩寒那兩個弟子。


    滾滾:“喔喔!”


    伴月道君道:“不可能。”


    為了它去淩寒的九天仙宮偷寒玉筍?虧它能張得開這個口。


    滾滾垂頭喪氣地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伴月道君,伴月道君垂眸望著它,正想要哄一哄它,卻見它張口咬住了他的衣袖,頭顱瘋狂地左右甩動,他那件穿慣了的道袍就此成了一塊破抹布,而且是救不回來的那種。


    伴月道君:“……”


    不愧是他的三屍,下嘴都知道往法衣的陣眼上入口。


    果然還是殺了它吧,這三屍是真的不能要了。


    滾滾突然又鬆開了嘴,兩隻又短又胖的爪子在空氣中揮舞著,嘴裏哼哼唧唧不斷,伴月道君一頓,隨即頷首道:“好。”


    對比起再見那兩個年輕人,亦或者去九天仙宮偷掘淩寒道君的寒玉筍,帶它去寒月城大街上挑些零嘴實在是太好辦了。


    其實他們距離寒月城並不遠,所謂崍山,許多人都認為它在天外之所,除伴月道君以外無人可尋得,實則崍山是一座不斷移動的山體,每五百年,恰好就會到寒月城附近。


    伴月道君帶著滾滾入了寒月城,此時正值午間,寒月城中滿是煙火氣,伴月道君見到這一幕眉間也不覺流露出了一絲暖意——淩寒那兩個弟子,如今應該是在洞府中潛心修習他賜下的玉錄才對,應該遇不到他們。


    滾滾窩在伴月道君懷中,它懷裏還抱著一顆小球,這是泊意秋做的,球體是中空的,裏麵塞了一顆金鈴鐺,隨著步伐會發出悅耳的鈴音。其實鈴音並不算刺耳,奈何伴月道君是抱著滾滾的,便聽得越發清晰。


    他很想把球給扔了,但一扔,滾滾就會哭,還會像條狗一樣去追這顆球。


    ——他的本體是上古神獸食鐵獸,不是狗,甚至不是狼。


    他很難想象為什麽在短短幾個月裏,他的三屍就從食鐵獸變成了狗。


    滾滾從披風中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四處張望,說是好奇,實則還帶著一絲熟稔,它很快就鎖定了第一個目標,扯了扯伴月道君的鬥篷就讓他去買。


    伴月道君隨之望去,那是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他很艱難地問道:“你確定?”


    滾滾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他非常肯定以及確定而且還想要雙份。


    這個糖果子可好吃了!但是兩個漂亮哥哥就讓它吃過一串,說什麽吃多了壞牙,但是後來其中一個漂亮哥哥說反正它也是個妖獸,不怕壞牙,然後就讓它吃了——是它自己沒有珍惜,一口氣吃得太多不吃飯,漂亮哥哥就不讓它吃了!


    它今天必然要吃個夠本!


    伴月道君走到了糖葫蘆攤子前,這裏熙熙攘攘擠著十來個小孩兒,有些小孩兒是父母帶著來的,有些則是自己捏著靈錢成群結隊的來的,嘰嘰喳喳好不熱鬧,那攤主甩糖的手都快甩出殘影了,可見生意火熱。


    伴月道君排在了最後,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大概一盞茶才終於輪到了他,他問道:“來兩串。”


    攤主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地說:“客官有樹莓、橘子、蘋果……不知道您要哪個?”


    伴月道君剛想說話,忽地一隻黑黢黢毛茸茸的爪子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攤主放在前頭的牌子上,攤主看了一眼,誇道:“兩串什錦的?客官您這孩子可真聰明!知道挑最好吃的……一共三十個靈錢!盛惠!”


    伴月道君接了兩串糖葫蘆,其中一串被滾滾抱入懷中,焦黃清透的糖直接就粘在了它的毛皮上,自然也黏在了伴月道君的鬥篷上,滾滾卻渾然未覺,一口一個糖葫蘆吃得香甜得不得了。


    伴月道君在心中默念清靜無為想心經,想要將另一串糖葫蘆收入納戒,不料卻得了滾滾的抗議,短胖的爪子在他胸口撲騰著,鋒銳無比的爪子下,法衣自然不堪一擊,伴月道君隻覺得胸口一涼,有個黏糊糊的玩意兒貼了上來——是糖葫蘆的糖。


    伴月道君:“……”


    他這輩子的髒話,都給了他自己的三屍。


    滾滾用一種很驚人的速度吃完了第一串糖葫蘆,然後從鬥篷裏伸出爪子要第二根,第一根的簽子順著鬥篷一路滾落到了地上。


    寒月城是很整潔的,這源於妖修們對寒月城的熱愛,也源於對寒月城最初的建造者伴月道君的愛戴。


    這根明黃色的簽子滾落於地,無比紮眼,路過伴月道君旁邊的路人用鄙夷地眼光看了一眼伴月道君,嘟噥著‘什麽人啊怎麽這般沒有規矩’然後踩住了那根簽子,讓那根簽子化成了齏粉碎入地麵。


    伴月道君:“……”


    滾滾是半點不知情,它一邊吃著第二串,一邊已經為新玩意兒給吸引了,拍著伴月道君讓他趕緊去買,伴月道君一看,隻覺得心梗——一個麥芽糖餅的攤子。


    這個東西他吃過,又甜,又粘牙,甜到齁。


    他淡淡地說:“你真的要?”


    滾滾:“哼!”


    是的,它不光要,它還想要兩斤!


    麥芽糖餅就是用麥芽糖烘焙而成,焦脆香甜,非常不占份量,缺點就是齁甜而且化在嘴裏會粘牙。秋意泊之前看見麥芽糖餅也覺得驚喜,他也是很久沒吃過了,這才買了一塊,分了一塊給泊意秋,兩人都是第一口香,第二口就嫌棄的角色,於是剩下的就全歸了滾滾——也不能說他們主動給的,就是放在桌上被滾滾自己拿去吃完了。


    麥芽糖餅沒有什麽人排隊,伴月道君很快就買到了兩斤,兩斤麥芽糖餅裝了好幾個油紙包才裝完,提在手中也是厚厚一打,伴月道君拆了一個油紙包,滾滾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塊抱在懷裏吃,當然碎屑又滾了它一身並且殃及了伴月道君的鬥篷。伴月道君聽著鬥篷裏悉悉索索啃食糖餅的聲音,也沒有忍住拿了一塊。


    畢竟聞著確實很香甜。


    糖餅剛入口時他還是喜歡的,脆生生甜絲絲的,但很快糖餅就成了糖渣,黏在了他的牙齒上,還散發出了一股無法避免的苦味,他便皺起了眉頭,默念了一個清塵咒將口中的異物清除幹淨。


    他不懂,他不明白,這種麥芽糖餅他試一百次,一百次都不會喜歡,為什麽他的三屍能吃的這麽香甜。


    這到底好吃在哪裏?


    他正想著,懷裏又探出一隻爪子來,撈了油紙包中最大的一塊糖餅就進了鬥篷,緊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伴月道君閉了閉眼睛,他都不忍心揭開鬥篷,他已經知道鬥篷裏麵是什麽樣子的了。


    衣服和鬥篷都不能要了。


    隨著伴月道君一路走,他手中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什麽油炸的毫無靈氣可言的麵果子,用糖調出來的糖水,豚肉做的煎餅夾肉……總之,吃了一路,沒有一個是能提供滾滾賴以存活的靈氣的。


    甚至都彌補不了它用於咀嚼的靈氣!


    伴月道君在滾滾要求他買一個比它還大的烤肘子並且想當場就弄進鬥篷裏啃的時候發火了,具體表現為根本不理滾滾的需求,並且想要帶它回崍山。


    滾滾當即就不幹了,說好了帶它買零嘴的呢?!它都沒讓他哄著它吃零嘴!


    一頭食鐵獸,尤其是這食鐵獸還是道君的三屍的時候,它鬧起來是很恐怖的,隻見無數亂七八糟的碎屑從伴月道君的鬥篷裏筆直的掉在地上,伴月道君走一路,什麽油紙碎屑、食物殘渣的掉了一路,寒月城的妖修們都用一種看奇葩的眼神看著伴月道君。


    伴月道君深吸了一口氣:“再鬧就一輩子都別出來了。”


    滾滾:“哼!”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伴月道君:“你也鬧夠了吧?”


    “哼哼!”我最想吃的還沒有吃到!我不回去!


    “你到底想吃什麽?”


    “哼哼!”竹子!沒有寒玉筍竹子也好!竹子竹子,我要吃竹子!


    伴月道君沉思一瞬,竹子,他知道是什麽,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他的三屍想要吃竹子?而且聽它的意思是要把竹子當主食?


    ……他們這一族,是食肉的。


    伴月道君道:“沒有寒玉筍。”


    “哼哼!”不要寒玉筍,就要竹子!


    普通的竹筍也行啊!


    滾滾也不懂,也不理解,它都這麽好養活了,竹子很難找嗎?很難買嗎?很難種嗎?為什麽伴月道君就是不肯滿足它?


    它隻是單純想吃一口飯而已!


    伴月道君:“……”


    忽然之間,有人訝異地道:“道君?”


    伴月道君瞬間垂下臉去,那邊那兩人卻已經打開了門,而他懷裏那個不爭氣的三屍也冒出了個頭來,甚至伸出了兩隻爪子,要不是腿被他扣著,現在已經撲到人家懷裏去了。


    “哼哼哼哼!”滾滾那可謂是雙目放光,拚命掙紮著要往秋意泊懷裏躥,秋意泊和泊意秋自然也是喜笑顏開,但也知道滾滾至今沒能竄出來,恐怕是伴月道君不許,他們兩也就很識趣的沒有接。


    “道君來得正巧,請進!”秋意泊熱情地道。


    別說,平日裏嫌棄滾滾難養,這個要哄那個要抱,沒了它才一天,就覺得有點空落落的。如伴月道君所料,兩人確實是去研究玉錄了,不過不是研究上麵的記載的心得,而是研究玉錄的構成了——這玉錄就是個超級先進的平板啊!能互動的!


    他們想著研究研究其中原理,日後帶回去給淩霄宗弟子上網課什麽的……不過玉錄中有一種材質他們沒見過,這不就打算出門去商行一類的地方找一找,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了伴月道君和滾滾站在家門口,他們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伴月道君主動找他們來的。


    想也是嘛,滾滾這麽難養,嘴又叼得可以,估計是回來拿一些東西的。


    家裏的玩具還有一堆呢!總不能放著給翠衍玩吧?


    翠衍雖然原形看著是隻小貓咪,但他其實已經成年了。


    泊意秋眉目間皆是笑意,跟伴月道君打了個招呼就急急忙忙去滾滾的房間打包玩具,秋意泊請了伴月道君落座,他行事落落大方,規矩通透,眉間風流舉世難尋,尋常人很難對他有什麽惡感,伴月道君看著他,耳根不由覺得有些發熱——秋意泊與泊意秋除卻發色不同外一模一樣,很難不讓他聯想到昨日是如何被順手彈耳朵的。


    秋意泊看伴月道君不吭聲,大概明白這一位可能是和師祖是同一卦的,別說,他對付這一卦的非常有心得,絲毫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道君來的正巧,晚輩等還想著要去拜會道君呢。”


    “滾滾年紀尚幼。”秋意泊給了伴月道君一個理解的笑容,他以為滾滾是伴月道君的親長:“它在家中還留有一些日常吃用的,它尚不記事,陡然離了這些怕是要鬧的。”


    秋意泊聰明地把源頭推到了滾滾年紀小貪玩而不是滾滾喜歡他們上頭,免得做長輩的莫名其妙吃點飛醋,他們可吃不消這種飛來橫禍。他笑眯眯地打包了一些寒玉筍,反正這玩意兒有的多,以後可能就看不見滾滾了,就多留給它一些吧——就當是嫖……哦不是,是擼熊貓的費用吧。


    “這些寒玉筍尚可入眼,還請道君替它帶著,當個零嘴吃著玩也好。”秋意泊正說著,那一頭泊意秋也回來了,他拿著一個芥子空間——打包的時候想到以後恐怕見不到滾滾了,特意去鏡湖境將專門給它培養的那一片竹林給它撬了出來。


    上回滾滾一口氣把竹子給禍禍光了,那也總不好讓孩子沒的飯吃,無定真竹不好栽培,但是普通竹子也就是弄個聚靈陣的事兒,這不剛養的有模有樣了嘛,熊貓卻要走了,幹脆給它打包了,夠它吃一陣了。


    末了,秋意泊隨口問道:“道君,要不要用個點心?”


    伴月道君是根本不想見這兩人,但不知為何,暈乎乎地應了下來。


    他有些絕望的想,有些事情可能……也不能怪他的三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是龍傲天他慘死的爹[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衣杏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衣杏林並收藏我是龍傲天他慘死的爹[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