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難以儲存的,現在四麵八方的人都在往這個方向聚集,難保在下一秒就遇到了什麽人,什麽野獸,秋意泊艱難地叼著鎖光陰和寶石一並爬上了樹,瞭望一陣後還是選擇回到了之前的鳥巢,喜鵲築巢本就喜歡在高大的喬木上,又隱藏在樹冠之中,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比它更好的地方。


    所幸方才那兩個人已經走了,他也能安心布置。


    秋意泊不是很確定在修為盡失的情況下擺出陣法有沒有用,但到底聊勝於無,他調整了幾根樹枝和樹葉的位置——其實秋意泊覺得與其說是陣法,不如說就是通過調整樹枝和樹葉的位置讓自己這鳥巢更不容易發現罷了。


    一入鳥巢,秋意泊就後悔了,早知道剛剛就不在鳥巢裏吃鳥了,弄的一股子血腥氣,這裏的蚊蟲太過敏銳,他鑽進去的直接一群蚊蟲糊臉,虧得他臉上都是毛,也不怕這麽點。他用尾巴將蚊蟲驅散了,拔掉了沾了血的樹枝扔到了隔壁樹下,又用枝葉擋住了鳥巢口,免得什麽毒蟲或者蛇聞著味道就過來了。


    做完這些事,他才吞了鎖光陰,老老實實的以鎖光陰的靈氣來叩擊道門。


    鎖光陰靈氣溫和至極,照道理來說並不會對他產生過大的危害,可等到真的吃下去,他才知道以修行者的眼光覺得‘溫和’的靈氣到底是有多麽霸道。


    雪白的皮毛不住崩裂,崩開的血肉從裏頭噴濺出來,隨即傷口又被鎖光陰的藥效修複,緊接著再度崩裂,除卻皮膚,內裏的經脈、髒器亦是如此,隻不過因為鎖光陰的藥效太過強大,而不至於讓他死罷了。


    秋意泊倒是不動如初,痛一點算什麽?東西已經吃下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就算是痛得打滾也得繼續,否則等著他的就是一個死。他最不缺的就是道統,秋意泊沒有猶豫太多,按照淩霄決運行路線強迫所有靈氣跟著他的脈絡遊走,打通一個又一個關節。


    入道其實不難,當年渡真訣的真正用途其實是引領弟子們進入入定的狀態後以音樂引領弟子們汲取靈氣打通肉身關竅,引領弟子第一次在體內循環淩霄決道統,這一條路隻要走過一遍,肉身就能記住,便是入了道門。


    淩霄決秋意泊看了六百年,根本不需要渡真訣引領,該怎麽走就怎麽走就是了。反倒是要注意不要走錯了,走錯了就成了太上忘情。太上忘情雖好,可難得的機會,他想試試淩霄訣。


    於他而言,太上忘情類似於老妻,端莊持重,恩愛良久,淩霄訣那就是未成婚之前認識的美貌通房,雖然和老妻並無什麽不好,但許久不見通房,想起了年輕那會兒的時光,剛好會一會。


    秋意泊心道昨天還想著分個分神出來從頭開始修煉,沒想到立刻就應驗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一刻鍾後,渾身經脈被打通,煉氣一層!


    秋意泊沒有浪費鎖光陰的靈氣,繼續向上攀登——要是換一個人來恐怕就沒有大膽了,但秋意泊深知鎖光陰的特性,反正吃都吃了,這都不發揮到極致簡直是浪費!


    練氣二層!練氣三層!


    ……


    練氣七層!


    ……


    練氣十二層!


    緊接著就是築玉台,登築基!


    築基初期!


    築基巔峰!


    至此,鎖光陰的靈氣開始消散了,獸身雜質頗多,大部分靈氣都在反複淬煉肉身之際消散。秋意泊豈能容這等天材地寶隻發揮一成不到的功效就此散去?當即凝神收束體內靈氣,專注衝擊金丹!


    鍛體有何用?不如拓寬經脈,先將境界拉上去,鍛體他可以慢慢來,免得以後遇到了天材地寶卻無福消受!


    ——煉氣化神!金丹期!


    天空之上陡然聚集起了無數陰雲,雷神現身,電母化形,亮紫色的閃電劃破天空,雷神嗡嗡如怒龍低吼,秋意泊驟然睜開了雙目,這是在此時,鎖光陰最後一縷靈氣因無法消散而自他頭頂溢出,他一爪微動,那一縷靈氣被他凝於掌心,逃脫不去。


    正在這一刹那間,天空之中雷龍衝破重雲,徑自往秋意泊的方向而來,雷劫未至,秋意泊周身毛發便已經根根豎起,空氣之中溢滿了躍動的電弧,秋意泊不必不讓,一爪向前推出,那一道雷龍隨後而至,徑自劈於他的右爪之上!


    很簡單的道理,雷劫要劈你,哪裏管是專門劈你頭頂還是劈你的腳掌?隻要是你,哪裏最高就往哪裏劈!


    刹那間秋意泊右爪一片焦黑,掌心卻是火花四濺,秋意泊當即專注於掌心這片火焰,連第二道雷劫都不為所動,雷劫加身,秋意泊神色平靜,甚至還有心情想這比他金丹時的雷劫重多了。


    沒辦法,煉氣化神本就是妖修的生死大劫,此劫一過,妖修可化人形,可借由天劫煉化本命法寶兵器,強於同階人修數倍,所以秋意泊才要拚著一口氣先行入了煉氣化神再說。


    但此刻他掌中並非是本命法寶,而是一團異火,一團以靈氣為引,以紫雷為火的天地異火!他是慣常用火的人,沒有萬寶爐無所謂,但異火必須要有,尋常火焰怎麽在須臾之間輕易達到他所需要的溫度?今日拚著自有的本命法寶不要,他也要將這一團異火先煉出來,隻要有異火在,什麽丹藥法寶他不能煉製?難道還稀罕那些?


    雷劫不斷,電光四溢,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焦黑的齏粉,卻不見火焰,全因火焰皆在他掌中!


    秋意泊憑空而立,獸身早已一片血肉模糊,他卻紋絲不動,靈氣在體內瘋狂的修複著他的身體,隻見一道月白光暈從他體內溢出,包裹於他,修長的四肢從殘軀中重生,長發披散而下,遮住了裸裎的軀體。


    掌心那團紫雷異火不斷跳動著銀色的電弧,秋意泊一手一抓,身上為數不多的皮毛化作了一件大氅,將他包裹其中,體內玉台之上,金丹再度以蓮花之態呈現。


    也是在此刻,那團不斷想要突破他的束縛的紫雷異火徹底安靜了下來,在他掌中跳動著,又被他吸入體內,鍛煉金丹。


    成了。


    秋意泊微微一笑,紫雷火在他體表形成了一件暗紫近黑的法衣,其上銀光躍動,如銀魚浮遊,妙不可言。


    終於又入道途了,原來成為修士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秋意泊想,他是該謝一謝伴月道君的,初心這玩意兒,當初立的早,幾百年時光匆匆忙忙,醉臥美人膝,笑看天下風雲,早已將那麽一點初心消磨的幾不可見,今日重叩道途,倒是讓他回想起了當初的所立之誓。


    這一份心情難得。


    秋意泊知道很多人注視著他,或明或暗,不過這些都不要緊,現在還不是現身的時候,不如靜觀其變。


    一眨眼之間,秋意泊便已經消失了去。


    他沒有選擇去閉關凝練本命法寶,他本就是大乘期,入個金丹期有什麽好閉關的,再者有了修為,再看那顆如日光般明媚燦爛的寶石便有了新的感悟,雖不知道其作用,但是秋意泊敢於跟隨著它的指引去尋一尋看一看了,尋到一些天材地寶再煉製本命法寶,豈不比血肉妖軀來得好?


    不多時,他就跨越了一座山脈,到達了另一座山脈,這座山脈與之前所在有所不同,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高級場。


    這裏有修士,不多,兩個練氣期。這座山脈的靈氣要較之前所在濃厚一些,無外乎那些人能夠修煉入道。


    根據往日的經驗來看,這座山的寶物應該是要比之前那座山來的好的。或許他那座山脈最有用的就是鎖光陰了,來的路上寶石也熱過幾次,卻遠遠不到燙手的地步,他都去看了,不過是一些普通的靈草,撐死了用來煉製幾瓶複靈丹就算不錯了。


    秋意泊入了山林,他感知到了水源,同時寶石也開始發熱,秋意泊循著水汽到了水潭邊上,便知道這是一潭靈泉,他剛好是想洗個澡,又能兼具修煉,再好不過。


    他湊到了水潭邊上,這才看清自己的容貌,他的容貌比起之前作為人修時更顯得妖異,雙目是剔透如海的藍色,是豎瞳——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


    還怪好看的。


    秋意泊輕輕笑了笑,湖中之人卻是顯得似笑非笑,別有一番凜冽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他下了水去,清潔自身的同時也吸納水間靈氣。他其實有點猜測了,不管是哪座山其實都有能夠幫助修士邁入道途的寶物,進來的都是真君,難道那點心魔劫雷劫一流能困得住他們?應該都與他一般,隻要靈氣足夠,一口氣重回真君境界也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這一局是搶奪靈氣之戰?


    或許不對,但是路子應該是沒錯的。既然能修行,那麽不修行的人自然不堪一擊,於修士麵前毫無還手之力,天地之間靈氣有限,天材地寶有限,誰得的多,誰就能勝人一籌。


    秋意泊倒是不怕這個,他在周圍設下了一個簡單的禁製,閉目而修。這一潭靈泉本是清澈見底,水霧繚繞,逐漸從清透的藍變成了略微渾濁的綠,繚繞於水麵上的霧氣也被吸收殆盡,等到靈泉徹底便為普通泉水的那一刻,秋意泊也從入定中醒來。


    元嬰期。


    秋意泊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泉水過於舒服,哪怕已經沒有之前的清澈喜人,秋意泊也不介意多泡一會兒。忽地,他聽見了振翅之聲,應該是有什麽鳥飛過來了。


    不過是心下一想的瞬間,便有一隻白頭隼重重地撞在了他的禁製之上,連哀鳴都沒有來得及哀鳴一聲就隕落於地,是一隻練氣期的隼——方才他還想著這座山脈就隻有兩個練氣期修士,找機會應該見一見他們,交換一下信息也不錯,哪裏想到人家倒是來見他了,就是一見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撞死了。


    秋意泊竟然無言以對。


    秋意泊一手微抬,那隻隼就被抓了進來,死了也就是了,練氣期也沒有什麽重修的說法,倒不如留下來給他做些有用之物。


    一團紫色異火憑空而出,將那隻隼包裹進去,秋意泊懶得分解材料了,直接煉了就是了,幾乎透明的靈絲鑽入其中,輕巧地將隼化為了兩個部分,一部分為羽毛鱗爪,一部分是血肉髒器。秋意泊也沒想好做什麽,就隨手做了一件暗器法寶,總歸是有用的,至於血肉煉化成靈氣,收入袖中,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到了。


    既然知道山中有天材地寶,他就不怎麽想吃妖獸了,說不定其中元神就是與他交談過的,還真有點下不去嘴。


    秋意泊起身披上了法衣和大氅,這皮毛大氅說實在的有點熱了,不過他也沒有儲物戒指,又是他本體煉化,總不能就扔了,與其抱在手中礙事,不如熱就熱一點,也還能接受。


    他心念一動,壓製了修為,去尋那位練氣修士。


    “瓊懷,你沒事吧?”一個青年人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貂,眉中不掩擔憂之情。那小貂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那青年見他搖頭,心中大安,他與周圍的人正色道:“諸位道友,現在離去,我不與你們計較。”


    他身邊有三人,有一身白麻衣麵色蒼白的女子,有手提石片砍刀的彪形大漢,有持石矛之清瘦文士,看衣著打扮這些人應該毫不相關,現在卻堅定地圍在那在青年身邊,寸步不讓。


    其中有一人嗤笑道:“道友?誰與你是道友?你懷中抱著妖物,你怕也是個妖修吧!”


    那白麻衣女子頂著一張宛若女鬼的臉,寒聲道:“何必與他廢話許多,道君在上,殺了他!”


    那青年皺起了劍眉:“胡言亂語!道友何故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如此羞辱於我!我等入寒月秘境,我與瓊懷道友不幸附身於獸軀,難道換了副軀殼,便成了妖修嗎?!”


    提著砍刀的彪形大漢譏諷道:“你此前到底是人是妖我們不知!可你如今為獸軀,自然便是妖修!這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樹影婆娑,一抹銀光在樹冠之中一閃而逝,奈何眾人隻關注著那青年與白貂,絲毫不曾注意到。


    那青年聽得此言,目中流露出了不忍直視之色,他道:“既然幾位道友堅持,便莫要怪我了!”


    “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諸位道友,動手吧!”那白麻衣女子厲喝了一聲,胸中陡然溢出了一絲光輝,隨即一枚閃爍著霞光的玲瓏佩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之間:“玲瓏變——!”


    怨不得這七八人還未邁入道門就敢與那煉氣修士叫囂,原來是得了一隻不需主人靈力便可催動的至寶!


    那青年自然還知道玲瓏佩絕非凡品,他第一個要殺的便是那白麻衣女子,除了她以外,其餘人根本不足為懼!


    隻見他身形一動,眾人眼中便已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不過眾人皆是真君境界的人物,修為不在,經驗猶存,第一時間便知那青年會攻向誰,又會往何處去,那白麻衣女子自然也知曉,她不躲不避,驟然之間,那一處的陽光似乎變得晦暗了下去,玲瓏佩越發明亮奪目,再有一瞬,玲瓏佩綻放出萬千光華,光華所過之處皆是濃煙四起,一片焦黑,也正在此時,那青年也被這縱橫萬千的玲瓏佩逼得現身,肩上已是血肉模糊,居然是在轉瞬之間被那玲瓏佩所傷!


    那青年神色有些沉重,已知此局難以獲勝,也正在此時,其餘人等刀劍已至身前,練氣期雖有別於凡人,但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刀槍之下自然有所損傷,若叫人一刀砍中要害,還是會死人的!他被那些刀槍逼得左右閃避,可又有那玲瓏佩光華千變萬化,他躲得實在是艱難無比!


    忽然,他懷中的白貂低聲道:“扔我出去,他們隻會騰出手來殺我!”


    “住口!”青年看也不看懷中白貂,白貂方才已然重傷,無力攀附,他必須騰出一手抱著他。此時此刻,若能騰出一手來自然最好,可他不敢放開懷中白貂——白貂柔弱幼小,受了傷跑也跑不快,隻要一放開,頃刻之間就要成為他人刀下亡魂!他與瓊懷相交千年,怎麽舍得就此鬆手!


    那白貂卻又掙紮了起來,青年一個不防之間居然還真的被他跳了出去,青年卻手腕一翻,硬生生拽住了白貂的長尾把他拽了回來,也顧不得其他,徑自往衣襟裏一塞,專心躲避這些刀槍。


    可一人對七八人,其中一人又有法寶在手,終究是難以長久,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青年便被一道華光擊中了背脊,猛地摔倒於地,背上血肉模糊,深可見骨,他再翻身,刀槍便已經架在了頸項之上,還有一人拎起了他手上的白貂,不屑地看了一眼,用力摔在了地上。


    “瓊懷——!”那青年大吼了一聲,那白貂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死了,他雙目通紅地看著圍著他的人:“爾等為何苦苦相逼!我素硯自問不曾得罪過諸位道友,為何今日有殺身之劫!”


    他不能理解,進來之前他還與諸人說說笑笑,此刻卻是刀槍加身。


    那白麻衣女子收起了法寶,看她臉色越發蒼白,當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偏偏她眼瞳漆黑,瞧著越發瘮人。她走到了青年麵前,居高臨下地道:“自然因為你是妖修,我等擊殺妖修,難道還要理由?”


    青年憤怒地盯著她:“你究竟是何人!也好讓我死個明白!”


    那女子忽地幽幽的一笑,她蹲下-身來,用力捏住了青年的下巴,見他眼中怒意滔天,道:“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很奇怪?明明你也不曾得罪我們,怎麽我們偏偏就要來殺你?”


    那青年沒有說話,女子卻大笑了起來:“這正是我們想問你們的!我們好好的在山林中修行,自有聖君福澤,不曾掠吃凡人,不曾肆意殺害人修,為何你們人修見到我們便要剝皮刨骨!難道我們做錯了什麽嗎?!”


    “你們是妖修?!”那青年不可置信地看著幾人:“你們居然是妖修?!不會的,你們身上並無修為,如何能成人?!”


    那女子抬手便給了他一耳光,將他打得偏過臉去,其實不怎麽疼,卻異常的叫人覺得羞辱,那彪形大漢陰陽怪氣地說:“自然是天道有眼……叫我們附身人體,你們人修卻投於妖身!”


    那文士陰測測地笑著:“今日我們既然成了人,自然要學一學你們人修的做法,練氣期的妖獸於我們而言是正好,吃了你,恰好叫我們叩道門。”


    說著,文士將手中石矛的槍頭拆了下來,那是打磨過的石片,雖然不及真正的鋼刀鐵斧,卻也還算是鋒利,他將槍頭遞給了女子,女子接了過來,癡癡地笑了笑:“仙君,奴家這就取了你的肉來,喝了你的血,仙君且安心,你的皮毛骨骼我們也會好好地收起來,日後也好煉製成法寶的……”


    說著,女子便持槍而下,在他腕間割開了一條,女子低下頭去,居然狠狠地咬了下去,須臾之間一塊肉便進了女子的口,她蒼白的嘴唇被血染得殷紅,她咬著青年的手腕吮吸著血液,喝了一陣,又笑道:“虎血大補。”


    看來青年所附身的妖獸是一頭老虎。


    青年麵若死灰,不動不掙紮,他的眼神卻極為複雜。


    她嬉笑著鬆開了青年的手腕,咀嚼著口中血肉,旁邊的文士搖頭歎道:“泠然,人修都是吃熟食的,這樣茹毛飲血,是要為人所不恥的。”


    女子笑了起來:“那我們活烤了他吧。”


    文士道:“不如效仿人修,活著好,一片片割下來,也容易烤一些。”


    彪形大漢道:“我都可以。”


    青年的眼睛動了動,看向了不遠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貂,最終歎息了一聲,眼中最後那點光亮也消失了去,他喃喃道:“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三人皆是笑了起來,文士更是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臉:“莫怕,不過是幾個時辰罷了,過去也就過去了,總比你們抓了妖獸囚於籠中,日日放血拔鱗抽膽來得痛快。”


    青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居然是就此認死。


    正在此時,有一人低聲道:“也罷,放了他去吧。”


    眾人一怔,不禁聞聲抬頭,便見樹上有一人悠然而坐,一派懶散,再看麵容,他們也是識得的——絕世風儀,誰不記得?


    女修以袖掩麵:“原來是長生真君。”


    “聽說真君乃是人修,見他可憐生出不忍之心也是有的。”女修的聲音忽地尖銳了起來:“真君既是聖君座上客,我等也不為難真君,此等閑事,真君還是不必管了!”


    秋意泊笑道:“我尋他還有些事,一時半會兒恐怕不能讓你們活吃了他,不如給我一個麵子,我用靈草換他如何?”


    文士聽罷忽地嗤笑出聲:“真君執意如此,我等也不與真君客氣了,真君既然不願叫此人為我們所食,那就請真君替他吧!”


    女修也笑:“長生真君這般美人,吃起來定然滋味也要比其他人好些,我倒要看看,道君究竟是喜歡真君哪裏,回頭剝了真君的衣裳,好好領略一番,回頭就剝了真君的皮去,做一麵美人鼓可好?”


    秋意泊含笑搖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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