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注視著女修,眉目溫柔,語氣平和:“現在離開,這些都是你們的,可好?”


    他手輕輕拂了拂,便有幾根靈草出現在了綠瑩瑩的草地上,雖然不能與鎖光陰相提並論,但用於給三人衝擊道門是足夠了——這些靈草的靈氣含量,與青年等同。


    論理,他們是不虧的,還能少積攢一樁因果,有什麽不好呢?


    秋意泊不懼因果,但不代表他人不懼。


    三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靈草,倒是看不出什麽來,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等閑情緒還是不容易叫人看出來的。女修也學著他的語氣,溫溫柔柔地說:“不好,比起這些,我等更想將真君也擒下……秘境之中,生死勿論,真君何德何能,能與聖君同座?”


    其他二人不由冷笑,確實,長生真君一介人修,也不過是大乘修為,他們何人不是大乘,方才與他客氣,一是看在聖君的麵子上,二也算是謝他於平心閣幻境點撥之恩,但這長生真君實在是不識抬舉,那這恩情也就煙消雲散了。


    有句話說的不錯的,秘境之中,生殺予奪,利益糾纏,本就是不論生死,他們便是在秘境中殺了長生真君又能如何?便是聖君親來,也不能說一句他們有錯。


    秋意泊點了點頭,“那便是不能善了了。”


    三人心中凜然,長生真君能無聲無息而來,定然也當有練氣修為,否則他們三人不至於發現不了,不過他們有玲瓏佩在手,也不見得懼怕他。有人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地上素硯真君,這位素硯真君也素有聲名,戰力高強,如今不也是敗在玲瓏佩下?


    區區長生真君,不足掛齒。


    秋意泊隨手折了一根幹癟的樹枝,那樹枝早已枯死,沒了水分,一折就斷,他自樹上躍下,衣袂翻飛如流雲,自有銀紫暗光浮動,飄然若仙。他一手負於背後,笑問:“誰先來?還是一起上?”


    天空中飄來了一朵厚重的雲,掩去了明媚的日光,陰影落下,將秋意泊籠在其中,一切皆晦,唯有那一雙湛藍的眼眸像是風起之前的海洋,波光粼粼,耀眼奪目。有這一雙眼睛在,任誰都知道這一位也是附身於獸軀,可他明明也成了人修口中肮髒粗鄙的妖,卻還是如同一位仙人一般,紅塵萬丈,他依舊點塵不沾。


    白衣女修道:“自然是一起,真君手腕高明,我等可不敢托大!”


    說罷,她胸中玲瓏佩便再度發出了光芒,懸浮於她雙掌之間,另兩人則持械而來,雖然他們還算不得修士,卻已經比凡人超出太多了,其實他們隻缺一個契機便可跨入道門,真的不必活剮了那位素硯真君。


    三人應該是相識已久,行動之間默契萬分,兩人剛衝到秋意泊麵前,玲瓏佩的光華便迸濺而出,如同一張細密的大網將秋意泊籠罩其中。秋意泊若是躲閃玲瓏佩之華光,必得硬吃那石斧一記,便是躲過了,也有槍刀在後,他手中隻有一根枯枝,怎麽想都艱難。


    秋意泊微微搖頭,他方才就看見了那玲瓏佩了,其實那也不算是什麽絕世奇寶,隻不過在此時此刻發揮出的功效異常合適罷了,玲瓏佩不需動用主人靈力,所以凡人也可使用,可它動用的是另外一種東西——沒有靈氣,便拿命來賠。


    轉瞬之間華光已至,所過之處一片焦土,秋意泊手中枯枝如春風拂柳,明明並不算快,也不見如何刁鑽,卻恰恰好好點在了文士手腕上,文士隻覺得心頭一寒,劍意如春風而至,卻有一番掩而不去的淩厲之感,鋒芒畢露,他還未反應過來,手腕劇痛,手中槍頭瞬間落地,正要去撿,緊接著背上一重,隨即便被狠狠地按落於地。


    秋意泊如閑庭信步一般回身,枯枝順勢點去,玲瓏佩的華光在枯枝將來之際居然被一份為二!


    是劍意!


    此人修為跌落,居然還有如此淩厲之劍意!


    秋意泊後發而先至,枯枝端端正正的抵在了那彪形大漢喉間,而壯漢手中的石斧卻離他還有半壁。


    石斧沿著一條筆直的線緩緩地墜落於地。


    玲瓏佩那萬道華光落在他的身上,隻成了他的陪襯。如同烈日樹蔭下的光斑,落在法衣映出了一片亮紫之色,越發襯得他眉目風流如畫。


    他的法衣乃是紫雷異火所化,哪裏怕這麽點偷竊陽光的玩意兒。


    三人皆是神色大變,那玲瓏佩可謂是練氣期無敵,被劍意所劈也就算了,可如今正落在他身上,於他卻半點無恙,那他便不是練氣期了!


    不是練氣期,他們三人焉有活路?!


    彪形大汗立刻反應過來,他手中半截石斧落地,道:“誤會!都是誤會!是我等莽撞,還請真君看在聖君的份上寬恕我等一回!”


    文士是被秋意泊踩在腳下的,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秋意泊,完全不能理解眾人還在為區區叩道門費心竭力之時,此人就已經到了至少築基期!


    秋意泊微微一笑,不見半點殺氣,那彪形大漢鬆了一口氣,心道這位真君想必還是要顧及聖君的,哪裏想到秋意泊隨手將枯枝往前一送,再抽出時彪形大漢喉間猛地飆射出了一簇如箭一般的鮮血,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如雨鮮血,氣管撕裂,原來溫暖的春風灌入氣管時是那麽的冰冷入骨。


    秋意泊點了點枯枝,一滴血落在了那文士鼻尖,再有一瞬,他隻覺頭頂一涼,便再無生機。秋意泊用那文士的衣服擦拭著枯枝上的腦漿,他看著那女修,斯裏慢條地說:“想殺我時,便是不必看道君的臉麵,求我時,卻要我看道君的臉麵,道君的臉麵原來是這麽好用的?”


    那女修喉中發出了一點氣音,她忽地冷笑了一聲:“要殺便殺!何必惺惺作態!”


    秋意泊依舊笑的溫柔:“隻是想問問你後不後悔。”


    女修憎惡地看著秋意泊:“我想聖君與你同座,你必是與那些人修不同,才得聖君青眼!我等殺人與你何幹!難道人修在妖族身上做下的惡還少嗎!你既阻攔我等狙殺人修,你與其他人修有何不同?莫說問我一次,就是問我十次,一百次,我都不悔!”


    秋意泊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本不想殺你們的。”


    說罷,他便殺了女修。


    是的,他本來不想殺他們的。這素硯真君看著可憐,可妖修也可憐。秋意泊在自觀城給人當做物件看了半宿,被人賣出去,對方的手還沒落到他身上呢,他尚且屠了小半座城。而這些事情切切實實地落在了他們身上,他們都是妖修,是同族,自然感同身受,真論起來,其實這三個妖修也沒做錯什麽——畢竟人修虐殺妖修的時候也沒先查一查這妖修是好是壞,是無辜還是活該。


    他不算是本界中人,也無心參與人、妖紛爭,這裏的人族和妖族與他而言,其實都是一樣的外族。人修給他感官不好,妖修給他感官不錯,所以他願意待在寒月城,自然也偏向妖修一些。


    可是方才什麽‘嚐一嚐’、‘美人鼓’就不該是他們說出來的話了。出門旅遊居住在一個當地居民熱情善良的地方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偏向妖修也是正常的事情,但這也不代表他就得忍讓眼前三人了。


    敢說出這種話,那就要拿出實力來,拿得出來,他就做個美人鼓無妨,是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他人,可要是拿不出來這份口出妄言的實力,那就去死。


    人、妖紛爭錯綜複雜,可論實力便是一目了然,不必想太多。


    所以他當時也敢屠自觀城。若淩寒道君真的計較此事,隻管來尋他,一具肉身是不便宜,身死道消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付得起,付得出……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秋意泊鬆開手,任由枯枝被女修的屍體一道墜落於地,他緩步到了另一側,伸手拎起了那已經沾滿了灰土的白貂,隨手彈了一下:“還有氣?”


    白貂有氣無力地睜開了眼睛——他之前是裝死。


    素硯真君自然不必說,他受了重傷,丟了點血肉,卻還不至於要死,不過也不怎麽好罷了。


    秋意泊將白貂丟在了女修身上,微笑道:“女修肉嫩,你先將就著吃一些吧。”


    那白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素硯真君也強行撐起了身體,滿臉驚愕地看著他:“道友……?”


    秋意泊頷首:“倒是忘了你。”


    他長袖一揮,那文士的屍體便被拖到了素硯真君身邊:“你也吃吧。”


    素硯真君罕見的露出了驚恐之色:“你……道友,我們怎可食人?!”


    他麵色本就不好看,如今一看更是跟個死人差不多了。


    秋意泊饒有興致地說:“你們現在是妖修,受了重傷,吃個把屍體算什麽?不怕死的話,也可以不吃,我隨你們。”


    白貂倒在了那女修還溫熱的屍體上,明明已經虛弱地動都動不了,還強行抬起了腦袋,一副就算是今日死在這裏也絕不吃人的模樣,秋意泊倒是無所謂,他笑問道:“道友,我今日救你二人,是有一問,還請道友賜教。”


    素硯真君聽見秋意泊不強行讓他們吃人臉色便好了許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秋意泊道:“不知道友叩道門所用為何物?”


    素硯真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無極玄草,向南七十裏,有一山坳,山坳中有一深潭,潛入其下便是無極玄草所在,我以天道起誓,我無半字虛言,否則叫我萬雷加身,神魂俱滅……那無極玄草靈力強橫,我隻取了一碗潭水便離去了。”


    無極玄草和鎖光陰不同,它雖然品級與鎖光陰相同,但它的效果更近乎於淩雲道界的無涯仙芝,或者說無極玄草就是無涯仙芝,隻不過換了個殼子罷了。


    無涯仙芝秋意泊自幼就接觸過,當年他和溫夷光他們不過練氣期,站在距離無涯仙芝百丈外都覺得痛苦難忍,險些叫靈氣衝刷而死。這無極玄草生於深潭,叫水之柔緩和了靈氣,但亦非凡人所能靠近。


    這白貂瓊懷真君估計也是在那時候傷的,畢竟都是真君,重寶當前,便是自覺不行,難免會想一試。


    秋意泊很喜歡這樣直白的人,看得出來素硯真君此人為人誠懇,他也不再為難他們,將方才打算給妖修的靈草扔到了他們麵前,轉身去尋那無極靈草。


    他所在的那座山脈有鎖光陰,這座山有無極玄草……或許每一條山脈,都有這麽一件足以鎮山的天材地寶。


    此時還需要確定,秋意泊不介意去尋一尋,看一看,映證自己所想。


    他有那寶石在手,此刻又有元嬰修為,做這些事堪稱輕而易舉。


    秋意泊其實有些想把許久之前泊意秋得來的覓寶鼠道統重新學了,轉而他又放棄了,學了這個,那還有什麽意思?進來是搏命,但是也不妨輕鬆些玩一玩,他都有寶石在手了,再有那個道統,那不就跟開了透視眼一樣,還有什麽意思?


    素硯真君與瓊懷真君見秋意泊飄然而去,不禁對視了一眼,紛紛苦笑了起來。方才他們兩人聽了個真切,此人道號長生,乃是伴月道君座上賓,對妖修還有幾分善意,本以為是逃不出這一劫了,沒想到此人又反手殺了那三個妖修,雖然是那三個妖修口出狂言在先,可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寒月秘境,伴月道君與淩寒道君作賭之處——這並不是什麽秘密,人、妖二族同時放相等數量的大乘真君進秘境,便是兩位道君之間未曾有過約定,但兩位道君一為人修一為妖修,就已經是在作賭了。


    這樣的情況下,這位長生真君明明偏向於妖族,卻毫不手軟擊殺三位妖族真君,足以見其性格恣意,方才還叫他們吃附身為人的妖修,雖說是笑言,可他們兩人卻絲毫未聽出戲說之意,對方是認真的。


    這樣的煞星,還是速速離開得好。


    秋意泊並不介意這兩位真君如何看他,他又不在這裏過生活,他管別人心中如何想?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似乎有些惡劣,不過這也不怎麽稀奇——元嬰期嘛,有點心緒波動也正常,說不定就是應了哪個劫數,等到了化神期還有個真君劫等著他呢,要是再順遂一點,還能重新體驗一把渡劫期的感覺。


    還是那句老話,他已經是大乘真君了,前麵的劫數是他自己一步步走來的,如今就算是劫數重來,再應什麽脫凡劫、心劫……他也不懼怕什麽。不過以他現在的心境,這些劫數就是重新來一趟,恐怕對他造成的影響也很有限就是了。


    比如現在。


    七十裏路換在凡人身上要走一日,可換在秋意泊身上卻隻需要走一炷香的時間,他無劍可禦,但飛花枝葉皆可為劍,想要堅固一點可以用紫雷異火煉一煉,不過他嫌煩,能用就好。


    很快他就來到了素硯真君所指的山坳,還未入內,便覺得懷中寶石隱隱發燙,再近兩步,便燙得有些驚人了。秋意泊將珠子塞進了袖袋中,他穿著大氅已經很熱了,揣了個珠子更熱,又不是冬天,不需要暖手寶。


    等進了山坳,秋意泊便見漫穀靈霧,伸手不見五指,行於其中,如行雲端。此處靈氣異常濃鬱,連空氣都變得濕潤了起來,秋意泊隨便走了一走,便覺得大氅變得有些沉重,低頭一看,便見那件豹皮大氅的毛都變成一簇一簇的了。


    給潮的。


    周圍的花木也有了一些異化,已經有幾株快要進入凡品這個階段了,一入凡品,便是正兒八經的靈草靈藥。


    秋意泊很喜歡這裏,這樣濃鬱的靈氣恰好適合現在的他,他覺得自己就跟一個無底洞一樣,急需靈氣來填充。他折下了那幾株快要成氣候的靈草,簡單的煉製了一下,形成陣眼將這山坳隱藏了起來,他希望這是一個悠長的閉關,不希望別人來打擾他。


    想要暢行無阻,還是要有實力的。


    秋意泊想到此處,不由輕輕笑了笑。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是有些慌的。實力不足,哪怕他現在的元嬰期在這秘境中可以算是一騎絕塵,但他依舊覺得慌。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發作了一種刻在了基因中的毛病——火力不足恐懼症。


    他往日裏做一切事情都喜歡做十二分的準備,如今實力不足,沒有法寶,沒有符籙,乃至連劍都是隨手折的樹枝,甚至連納戒都沒有。不是說就不能過了,但就是慌。


    懂的都懂。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恢複實力,然後去尋找煉器的材料,製作納戒,冶煉法寶,盡量恢複此前擁有的一切,好填補自己心中的空洞。


    他也知道這可能是一種劫數,不過這種劫數是很好破的,隻要他夠強大,強大到了沒有外物依然能夠笑看風雲時,不攻自破。


    就先定一個小目標,淺淺修煉到真君境界吧!


    合體還是渡劫境界他不挑!大乘更佳!


    秋意泊走入水潭,靜靜地躺在了水潭中央,任由清澈的潭水將自己吞沒。世界變成了一片青藍之色,他也喜歡這種顏色,隔著水看,濃密的白霧也成了漂亮而夢幻的色彩,氣泡自他周圍緩緩浮起,悠然愜意。


    有這一眼,他方覺得這寒月秘境沒有白來。


    寬廣的衣袖被水揚的起伏,滿頭閃爍著銀光的長發亦在水中遊曳,秋意泊感知到自己變成原形才能更好的吸收這裏的靈氣,他便變回了原形。


    明明早晨還是一隻幼小的豹子,如今卻已經變成了一頭矯健的野獸,秋意泊自眼角餘光中看見了自己的皮毛,隻覺得有趣。


    就算是妖獸又如何,是人又如何?他總是他,不存在因為區區肉身而發生任何變化。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四周的散亂的靈氣在這一瞬間有了目標,向他湧來,逐漸形成了一個漩渦,秋意泊就在漩渦的中央,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潭。


    元嬰初期,元嬰中期,元嬰後期。


    化神。


    秋意泊並未感知到自己的真君劫,或許不知不覺中真君劫已經過去了,水潭的上空陰雲密布,如摧如瀾,秋意泊也不曾睜開雙眼,正經去應對雷劫,他的境界穩定而快速地提升著,一直到了合體巔峰才停止。


    而此刻,水潭幹枯,無極玄草也湮滅成灰。


    這座寒潭本就是因無極玄草強大的靈氣凝聚而成的,無極玄草被秋意泊吸收殆盡,寒潭自然枯竭。


    他睜開雙眼,感知了一下時間,他閉關了三天左右。


    有些神奇,他花了四百年才修到了合體境界,如今隻花了四天不到就從一隻野獸修煉到了合體境界。他跳上岸,心念一動就招來了一桶水破向了自己,他猶豫了一瞬間,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心意用力抖了抖皮毛,將皮毛上的水汽硬是抖得七七八八後才化作了人形。


    他剛剛在心裏告訴自己,忍住了,這可不興舔的啊!


    他在水潭下麵躺了三天,下麵還是有淤泥的,雖然現在又是真君了,不怕什麽細菌蟲卵什麽的,但髒是一定的了!秋意泊啊秋意泊,你可爭點氣,這可真的不能舔!會吐的!


    異火和本體的皮毛化作的法衣就是方便,都不必穿戴,自然而然隨著他化作人形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一根衣帶都分毫不差。秋意泊打了個嗬欠,閉完關了,該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秋意泊按照計劃搜尋了這一條山脈,奇花異草得了不少,但是與無極玄草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這與上一座山脈情況類同,他將這些奇花異草先煉製成丹藥,用石塊凝練成瓶裝了塞在了袖中。


    去下一座山脈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夠煉製納戒的寶物。


    秋意泊在三天內走完了整個秘境,搜遍了其他七條山脈,得了寶物七件,其中一件被他製成了納戒,用於存放物品。他有意避開修士,至今沒有遇見過其他人。


    同時他也確定了一下狀況。


    秘境內共有六十真君,其中包括他殺的在內,共隕落十三人,而剩餘的四十六人,已經盡數踏入道門,最高的已經有元嬰修為,最低的還是練氣。他們之間並不算太平,因為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尋找天材地寶,尋找靈氣濃鬱之處,以供修煉,在此之下,必少不了爭鬥。


    秋意泊看著已經升到渡劫期的修為,撥弄著寶物,心想也快了。


    至寶已經被他盡數獲得,接下來呢?該上戲肉了吧?


    翌日,日月交替之時,秋意泊陡然察覺到了天地之間陡然震蕩了一瞬,本就不算太濃鬱的靈氣在這一震蕩之間減弱了不少,越發稀薄起來。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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