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夷光和秋意泊也沒想到這次下山遊曆就真是隻是下了山。到底是大光明寺的佛子,還他媽苦行了近兩百年才摸到他們淩霄宗,他們兩也不能把人揣著就跑了吧?總得給宗門交代一聲,於是乎,兩人對視了一眼,隻能又回了山上。


    淩霄道君在閉關,此等事物一應都是交由秋懷黎安排,他們兩入內的時候秋懷黎正端著茶聽弟子報告,茶碗在茶盞邊緣慢慢地摩挲著,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見他們兩到了,秋懷黎的嘴唇動了動:“罷了,退下吧,回去再算兩遍。”


    那弟子如蒙大赦,連聲應是,抱著一堆玉簡就跑,走到半路還對著他們兩感激的行了個禮,這才出去。


    秋意泊笑道:“哇哦,大哥你這威勢很足啊!”


    秋懷黎懶懶散散地看了他一眼,垂眸喝了一口微燙的茶:“你來坐啊,我保證你不止是威勢很足,一天不跳起來三回揍人我就跟你姓。”


    秋意泊:“我們兩本來就是一個姓,謝謝。”


    秋懷黎輕嗤了一聲,或許是進了渡劫期的關係,他像是一把藏了許久的劍,忽然盡數出了鞘,如流螢的光自刃口劃過,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疼。他道:“你與溫師兄不是說要下山遊曆?怎麽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這不是想你了麽?大哥,你也忒無情了些……”


    溫夷光本來是懶得進來的,因為實在是不想聽兄弟兩個鬥嘴,但不進來又怕他們兩鬥嘴個沒完,畢竟其中一個在渡劫期,打起來也不是沒可能。他打斷道:“大光明寺的佛子到了,在秘境渡劫。”


    秋懷黎眉目一動,隨即淺笑道:“原來是他……總算是到了。”


    這事兒其實最著急的就是秋懷黎,如明和尚要來,結果愣是走了接近兩百年都沒有到的跡象,他連打探的人都派出去二三十次了,如今人總算是到了,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秋意泊道:“嗯,那現在怎麽說?”


    秋懷黎慢條斯理地說:“什麽怎麽說?靜山早就已經整理出來了,送他過去就是……一事不煩二主,長生,交給你了。”


    秋意泊聳了聳肩,又聽秋懷黎側臉吩咐弟子去十步閣將如明和尚的名字加進去,弟子份例一應按照親傳弟子的份額來,又請住在靜山旁的一位真君師兄照顧一二,這事兒就算是了結了。秋意泊見狀就帶著溫夷光走了,溫夷光道:“我先回洗劍峰。”


    “嗯。”秋意泊感知了一下秘境內的情況,倏地有些驚訝:“估計要三兩日才能了結。”


    他們渡劫那又是法寶又是揮劍破天,秋意泊目前見過最長的渡劫也就是渡了一天,他自己則是更短,一般一個時辰內就能完事兒。但如明和尚不一樣,他的雷劫和秋意泊他們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兒。如果秋意泊他們那種雷劫形容為趕場子,如明和尚的雷劫可以形容為老大爺吃餃子,吃完一顆歇會兒再來一顆。


    秋意泊大概有點能夠理解為什麽如明和尚的天雷是這樣的,他剛剛感知秘境情況的那一刹那,如明和尚這個狠人正在以肉身抗天劫,而且是端端正正地坐著給雷劈的,純靠肉身來煉化天劫……反正秋意泊自問他是做不到。


    是有點體修那味兒了。


    根據秋意泊對秘境天道的掌控,這劫雷在如明和尚順利的情況下,也至少要一天半,極限是三天,三天內不管如明和尚煉化沒有,九道天雷都會劈完。


    溫夷光沒有多說什麽,點頭表示知道了就轉身走了,秋意泊認命地抓了個弟子帶著他去了靜山。靜山是早就整修好了預備給如明和尚來住的,如今一看果然是亭台清雅,頗有禪意,看著這個建築群的規模,估摸著以後大光明寺要是來拜訪也就住這兒了。


    秋意泊順手掐了個清塵咒把周圍又打掃了一遍,這時候十步閣的弟子也到了,除了份例之外還送了一些經書經典之類的,秋意泊看了一眼,如明和尚大概是用不到的,這些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不過送來主打的是一個賓至如歸,客人到底看不看也不太打緊。


    等到十步閣的弟子走後,這裏便顯得清冷了起來,靜山不愧是靜山,連鳥鳴都不大聽得見。秋意泊走到了庭院中,見中央種著一棵偌大的菩提樹,頓時有些心動,三兩下就翻了上去,待坐在了菩提樹粗壯的枝幹上,入目是遼闊的淩霄山脈,倏地便有了一些開闊之感。


    秋意泊盤坐其上,欣賞著遠處的景色,逐漸便有了一些忘我之感,偏偏此刻又下起雨來,秋意泊被那伶仃的雨聲吸引回了心神,他垂眼看著前方,雨勢逐漸變大了起來,菩提樹茂密的枝葉被打得亂顫,秋意泊仔細看著,見雨滴自天墜落,觸碰到樹葉的時候又會做天女散花狀的彈起,再落下時便如同一層細密的霧。


    秋意泊不是沒見過,可他今日卻覺得極有意趣。


    不知不覺中,秋意泊手中也多了一朵水蓮,此物並非真正的水,而是火,是之前從霜落手裏得來的陰火,其中有一朵名為玄陰靈火,其火若水,神妙非常,秋意泊沒舍得將它塞進法寶裏,也不舍得讓極光金焰吞吃了,就一直養在身邊。


    秋意泊也不知道做點什麽,就揪了一塊目前他身上最多也是最不值錢的提純後的天青石,天青石如同一塊碩大的青綠色的寶石,半點雜質也無,它被玄陰靈火所吞噬,又緩緩融化成了液體,與玄陰靈火攪在一處,卻又涇渭分明。


    自天空墜落的雨滴落在其上,並未瞬間蒸發,反而凝聚其上,顫顫巍巍的晃動著,不算是太明亮的光映照其上,卻是映射出了七色虹光,瑰麗莫名。


    秋意泊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了想做點什麽。


    他輕輕笑了笑,伸手攀折了一枝菩提樹枝來,細密的白色靈絲從秋意泊掌中溢出,旋繞在菩提樹枝左右,而玄陰靈火也在此時加入其中,靈絲在這一瞬間被染上了青碧之色,它們靈巧的圍繞著菩提樹枝動作著,摘除他需要的,保留他想要的。


    不多時,這根菩提樹變得越來越像是一根法杵,秋意泊看著這一幕,心中微動,給它增加了一些小小的變數……


    三日後,如明和尚的雷劫結束了,秋意泊也恰好在此時完成了他的大作,他將如明和尚放了出來,將那根法杵遞給了他,笑道:“算我第一個恭賀你的,如明真君。”


    如明和尚見著那黑漆漆的法杵一時有些怔忪,隨即眉間有了一些喜色,隨即那點喜色又收了回去,變得平靜無波。秋意泊隨即將那法杵扔進了他的懷裏,揚了揚下巴:“快點認主,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知道。”如明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是長生道君替我親自煉製的法寶。”


    秋意泊噗嗤一聲笑了出聲:“哎對,我這樣的煉器宗師,又是道君之尊,論理,你至少得給我磕幾個才像話。”


    如明和尚唇邊露出了一點笑意,秋意泊沒急著催著他去閉關修養,事實上如明和尚這個狀態根本就不是需要修養的樣子,他氣息穩健的赤手空拳舉八十台裝滿水泥的泥頭車都沒問題。他應秋意泊所言將法杵滴血認主,忽地就見那法杵變幻成了一根禪杖,那禪杖長五尺四分,恰好與如明和尚平齊,秋意泊解釋道:“前些日子見你在船上對著海底下那些海鮮念經,這也忒為難人了,剛好等你渡劫的時候有些靈感,就做了這法寶出來,以後你隨身帶著,都成真的大師了,也該看開點。”


    如明和尚微微側臉看向秋意泊,“長生師兄為何如此說?”


    秋意泊嘴唇一動,似笑非笑地說:“如明和尚,你可聽過一句話?”


    “師兄請說。”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秋意泊陡然伸出一手,握住了如明和尚的右手,那禪杖也隨之被舉起,卻非是平常見的用來當頭棒喝之流,隻見那禪杖光華流轉,轉念間就成了一把純黑色的兵器,那模樣古怪,如明和尚一頓,疑惑地道:“似是見師兄用過。”


    秋意泊:“虧你還記得……是在天榜上用過,這都快六百多年了吧?”


    “我改良了一下。”秋意泊帶著一點笑意,握住了他的手,指向了遠方:“這法寶可以遠程攻擊,對你來說也方便一些……”


    說罷,秋意泊的手指按在了如明和尚的手指上,扳機被扣下,陡然之間,槍口綻放出一朵靈光所化的銀蓮,緊接著便是一枚佛珠似的彈藥發射了出去。


    巨大的聲響在同一時間迸發,隻聽得砰的一聲,遠處一棵樹的樹幹中央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孔洞,緊接著那棵樹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秋意泊微笑道:“滿意嗎?”


    如明和尚:“……”


    秋意泊:“別急,我跟你講,還能再換一換,比如這個形態,我叫它巴特雷,裏麵的彈藥會在平時用你的靈力來補充,你用的時候要小心,它的力道很大,連發的時候難免傷到自己……”


    隨著他的話語,禪杖變化成了另一種槍械,帶著一種冰冷的機械美感,隨著槍口銀蓮綻放,無數子彈被發射了出去,遠處如山崩地裂,硝煙四起。如明和尚隻聽得秋意泊在耳邊低聲笑道:“南無加特林菩薩,六根清淨貧鈾彈,一息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渡世人1……這一息之間,便是三千六百發,如明和尚,你可要小心……別被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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