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宗抓了一波邪修,一眾弟子也總算有了點危機意識,知道修仙界不是所謂的人間仙境,皮緊了很多。秋意泊這幾天看大門數著人頭一個都不少,居然還覺得有點欣慰。


    也是一代不如一代,當年他們在寒山書院上學的時候哪有人敢逃課啊?除非物理上的爬都爬不起來(並帶親長的請假條),否則就沒有不來上學這個說法。


    一日,秋意泊悠悠哉哉的趁著太陽好,在書院的院子裏尋了個地方圍爐煎茶,別說,現在正是初春,擱戶外還有點冷,有個小碳爐圍一圍,日子不要太舒服。煎的茶那自然是奶茶,先把茶葉烘得微微發焦,冷奶衝進去,小火慢煮,最上麵就結出一層厚厚的奶皮,先用簽子挑了奶皮子吃了,再喝香醇絲滑的奶茶,再來一顆皮薄肉厚的砂糖橘,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裏頭還在上課的弟子透過縫隙羨慕地看著秋意泊吃茶,張先生咳嗽了一聲,眾人又趕忙收回了視線,張先生也跟著瞧了一眼,說實話——他也怪羨慕的。


    這般好的天氣,誰樂意對著這群兔崽子啊?!


    約莫半個時辰後,弟子們都已經入定,張先生便走了出來,秋意泊見狀便起身行了個禮:“先生來了?”


    “在裏頭看著你也覺得口渴了。”張今張先生笑眯眯地坐下了,張先生也是秋意泊的先生,乃是三十五代弟子,與秋臨淮是同輩。昔年他是元嬰修士,現在也有化神境界了,不過對比起以往的偽裝出的老態,如今他是真的老了。


    化神修士壽元也不過兩千歲罷了。


    秋意泊請張先生坐下,為他添置了奶茶,他笑道:“煮的是奶茶,不知道先生喝不喝得慣……不過也隻有這個了。”


    張先生並不知道秋意泊的身份,他笑著說:“我本就是來蹭茶水喝的,不挑。”


    秋意泊屈指在桌上點了點,又笑眯眯地給張先生剝砂糖橘吃,張先生吃了兩個被烘得溫熱的砂糖橘,又喝了口奶茶衝了衝,眯著眼睛望著這番春光,笑道:“你這日子當真是舒服。”


    “瞧先生說的,弟子是高不成低不就,虧得宗門不嫌棄,這才養著我。”秋意泊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又遞過去兩個點心。


    “你啊,還是如往日一般,修行這點事就沒放在心上過。”張先生接了點心,看了一眼課堂內,見裏頭太平無事,又繼續吃點心。這點心吃著茶葉的清苦,嚼一嚼卻有泛上來一股淡淡的甜,軟軟糯糯。張先生讚了一聲:“這餅倒是好。”


    “這是南域大光明寺腳底下的茶餅,我這兒還有不少,先生喜歡就帶幾匣子走。”秋意泊說著就掏出了當年的存貨,沒辦法,去哪兒都喜歡囤點吃的,吃不完送不光,扔又覺得太可惜,萬一哪天就念著這一口怎麽辦?所以這幾百年前的茶餅到現在還在他納戒裏呢。


    他這麽說,當即就掏了出來,張先生見狀也不客氣,直接收了,他道:“不好白拿你的東西,允瀟啊,你當年還在書院的時候,讀書修行都是得過且過,與你家那老祖一般,如今你也快五百歲了,再不抓緊,可就趕不上了。”


    秋意泊反問道:“師叔也不是如此嗎?師叔還在書院中,我著急什麽?”


    張先生樂嗬嗬地說:“那不一樣,我已經活了快兩千歲了,我也活膩歪了,煉神還虛這樣的大境界強求不來,也就隨它去了。但你才金丹境界,好歹也再試一試,與我一般修個化神,哪裏不是你的逍遙日子?”


    秋意泊知道張先生是在點撥他,可惜真正的秋允瀟就是個特立獨行之人,當年哪怕是淩霄宗正處於血來宮的陰影之下,那時也沒有忘記照拂自家人……混元丹是按照一瓶十二顆,至少給了秋允瀟三四瓶,可他就是不用,當時秋懷黎還特意查過,他不是給了別人,就是不願意用罷了。等後來秋允瀟下山遊曆,說要醉死山河間,秋臨淮特意為他向宗門換了一顆結嬰丹,讓他一並帶走,想的是出門遊曆了或許心胸疏闊,一舉突破金丹期,然後這顆結嬰丹就可以備著,萬一哪日就用上了呢?


    偏偏他就不。


    秋允瀟說要醉死山河間,他就是醉死山河間,沒有突破,那就沒有突破,他無道侶,也無情人,更無弟子,孑然一身,逍逍遙遙享受了最後的時間,安然赴死。


    故而秋意泊說他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天下之人無不畏死,偏偏他就不。


    秋意泊想了想,若他是秋允瀟,他是做不到的,他還想活的。


    秋意泊低眉淺笑:“先生說的是,再過一段時日我就下山遊曆,尋求突破。”


    張先生一拂袖,桌上便多了一個小匣子:“這個,你拿去吧,結嬰丹不是什麽易得的東西,你現在再去湊恐怕來不及。”


    秋意泊沒有去打開那匣子,估摸著是周雲的那顆結嬰丹,畢竟結嬰丹不是大白菜,說有就有。他搖頭笑道:“我不愛欠人情,我若想要,自有我的辦法,拿著這個我怕是要一直記掛在心上,反倒不美。”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張先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將結嬰丹收了起來,本就是替別人轉一道,他給了,秋允瀟不要罷了。張先生蒼老的眼睛中露出一點意味深長的笑意,他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老夫進去看著那幫小崽子去。”


    說罷,他輕飄飄地把爐子上的銅壺拎走了,仿佛這煮著的奶茶本就是他的一般,他頭也不回地笑道:“這一壺茶就當是孝敬先生了!我帶走了……”


    秋意泊傻了一瞬間,所幸自己杯子裏剛倒滿,也無所謂了,他揚聲道:“那回頭您喝完了把茶壺還我啊!擱走廊上就行,我自個兒來提!”


    張先生揚了揚手,算是應了。


    秋意泊打了個嗬欠,又摸了兩個茶餅來吃,吃到一半,忽地察覺到天道法則有所異動,一縷熟悉又陌生的神識緩緩擠入了本就被秋意泊、淩霄道君、孤舟道君占得滿滿當當的淩霄宗上空,秋意泊鬆開了自己對附近天道法則的控製,淩霄、孤舟兩位道君亦是如此,為這道神識空出了一方天地。


    秋意泊垂眸吹了吹茶煙,溫師兄要出關了。


    哎,不是,溫師兄都出關了,泊意秋這個逼怎麽還沒動靜?這還等著他下山去玩呢!


    一直等到了夕陽落山之際,溫夷光的神識才開始收縮,可見是溫夷光恢複了清醒,將這片地方重新讓給了孤舟道君——秋意泊不愛管事,淩霄道君平日事務太多,所以淩霄宗及其周邊大部分天地法則都是由孤舟道君掌控的,算是由他負責了宗門安全。


    短短三年罷了,哪怕不是對於一個陽神道君,對著一個真君都是極其短暫的日子,可見溫夷光本身沒受多大傷是一點,他自個兒也想出關了。


    秋意泊想了想,好久沒回洗劍峰了,就給溫夷光發了一條蜂令問候了一聲,讓他沒事來寒山峰找他吃飯。


    另一側,溫夷光收到的秋意泊發來的蜂令一共有兩句話。


    第一句話恭喜他出關,讓他有空來寒山峰吃飯,他現在在寒山書院當管事,化名秋允瀟。


    第二句話是讓他來寒山峰之前先去洗劍峰山腰上采點香椿再來,要嫩的。


    溫夷光:“……”


    雖然他明白是秋意泊先和他打了招呼,才想起來有那麽幾棵香椿樹,但並不妨礙他有一種秋意泊和他打招呼是為了讓他采香椿的感覺。


    溫夷光先去峰頂拜見了孤舟道君,這師徒兩見麵就是溫夷光問候一聲,然後雙方要是各自沒事就結束了,要麽就是擱孤舟道君樹底下罰站……侍立。總之,談話以簡單精要為主,無事不閑聊。溫夷光也習慣了,侍立了一會兒見孤舟道君沒有什麽吩咐了,就轉身去山腰了。


    他能怎麽辦呢?


    秋意泊都說要吃香椿了。


    他能怎麽辦?


    采唄!


    又不是什麽費時費力的事情,順手罷了。溫夷光到了山腰,果然見那幾棵香椿都發了新芽,心念一動,嫩芽便被無形的劍意收取,一並卷入納戒之中,然後去見秋意泊。


    說起來這裏原本隻有一棵香椿罷了,其他的都是後來秋意泊栽下去的,就為了春天能吃這一口。


    小時候秋意泊還拉著他們來采過,問就是這麽高的樹不敢上去,就讓他們上。香椿采了下來誰也不會做,畢竟都是一幫子出身不差的少爺姑娘,又不想跑老遠去食堂,最後在山裏摸了幾個野雞蛋,炒出一團黑漆漆的玩意兒來,那黑煙冒的……巡邏的弟子遠遠見了還當是起山火了,把他們捉了個正著。


    溫夷光眉間舒緩,眼中笑意如漣漪,一閃而逝。


    溫夷光到時,秋意泊正和一個管事有說有笑的回來,溫夷光也沒太在意直接就停在了秋意泊的院門口,為了防止秋意泊調侃他,香椿就裝在布袋裏,提在手上。秋意泊老遠就感知到了溫夷光到了,但等到親眼見了還是怪高興的,遙遙地衝他揮了揮手,與管事打了個招呼就自個兒回來了。


    管事見到秋意泊院子門口有個人影候著,心想秋允瀟這個人居然也有這麽熱情的時候,估摸著是好友一類,也不去打擾了,往自己住處去了。


    “哎呦,師兄你采了不少啊!”秋意泊接了布袋掂了掂,一邊帶著溫夷光進門:“不錯,給你炒雞蛋吃!”


    秋意泊的廚師法寶那可是在皇宮大內偷了幾十位禦廚的師的,根本不怕弄回來的東西燒不出好吃的來。


    溫夷光進了門,見裏頭一景一物都是按照秋意泊最熟悉最舒服的模樣布置的,就知道秋意泊在這兒住了不短的時間,他在院中坐下,一手往旁邊一揮,頓時院子的一角就堆了一座快比圍牆還高的香椿山,秋意泊明白他的意思——一次性多摘點慢慢吃。


    要知道吃一次香椿摘一把,有個半斤一斤就已經很足夠了,哪怕包餃子也用不了多少,這座香椿山足夠秋意泊吃幾百次了……按照他那個性子,恐怕要吃幾百年。


    畢竟一年他也就想吃那麽一兩次。


    秋意泊輕笑道:“不得了,師兄成道君就開始嫌棄我了,哎,果然衣不如新,人亦如此!”


    溫夷光的視線落在秋意泊身上,然後慢慢地挪開了——他看向了天空。


    果然,還是沒逃過去。


    秋意泊收了香椿,也在桌上坐下,將剛剛順手帶回來的菜一並交給廚師法寶去收拾,自己則是問道:“來,伸手,我看看。”


    溫夷光伸出一手,秋意泊搭了上去,溫夷光敞開了防禦讓秋意泊的靈力在他體內逛了一圈,秋意泊收回了手,笑道:“不錯,境界很穩很紮實了……你出關的真及時,再晚一點說不定就要滿天下找我了。”


    “不急。”溫夷光道:“如今夠用。”


    “夠用個什麽?”秋意泊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懂什麽?這可是你沒有體驗過的全新境界,參商劍好歹也是你的本命劍,師兄,你也不想和人鬥法打著打著莫名其妙劍斷了吧?”


    溫夷光:“師傅的孤舟劍……”


    “那是我師傅一直在給他升級,你當師祖拿到了本命劍後就沒動過?”秋意泊那臉上就差沒寫一句‘你是不是腦子有坑’了。


    溫夷光:“……”


    溫夷光乖乖交出了參商劍,參商劍一出現便有些躍躍欲試,被秋意泊握住後,更是發出了悠長清越動聽的輕鳴聲,明明是隱含著‘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這樣含義的劍,此時卻絲毫不見其孤傲之意。


    溫夷光心想還好參商劍是秋意泊所鑄,他修行時間也不長,此時也不過是生出了靈性罷了,若是劍靈化形而出,可能現在已經貼到秋意泊身上去了。


    秋意泊心中已有了參商劍的升級方案,而且自以為非常牛逼,於是與溫夷光道:“等重鑄好你看見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就等著給你爹磕一個吧。”


    溫夷光已經很清楚秋意泊此刻說的‘你爹’,指的就是秋意泊自己。


    ……算了,習慣了。


    秋意泊揮手將參商劍送到自己的千機傘鞘裏玩去了,這時候飯菜也好了,剛剛炒出來的香椿散發著一股濃鬱霸道的香氣,兩人先悶頭吃了一陣,因著溫夷光來,秋意泊還特意上了點上好的食材,給他補補。


    末了,溫夷光道:“為何想到來寒山?”


    秋意泊一手支頤,把玩著筷子:“其中自有妙處,等師兄哪日煩躁不安之時,不如也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秋意泊素來不在這種時候無的放矢,溫夷光聽罷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頷首:“好。”


    “現在就不必了,你剛入陽神,不必著急,去外頭遊曆遊曆。”秋意泊說著,用筷子戳了戳溫夷光的手臂:“師兄,你師弟差材料呢。”


    溫夷光眉目不動,端的是一個心平氣和:“哪些?”


    秋意泊目光流轉,將自己有的都一個個數過去:“管你們還夠……煉虛合道境界的天材地寶當然是多多益善。”


    溫夷光頷首,示意知道了。


    不光是高境界的天材地寶,低境界的天材地寶若有便宜大量的秋意泊也需要,有什麽好吃的最好也留著,尤其是肉類和靈果,海鮮他也喜歡,再有什麽好看的布料,珍惜的香料,一應照單全收。


    溫夷光被磨礪了這麽多年,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秋意泊是從來不與自己的小夥伴客氣的,他笑眯眯地說:“再提醒一句,師兄,擇日不如撞日。”


    言下之意,再不跑可能會跑不掉。


    溫夷光不解,側臉看他。


    秋意泊道:“此次幾位師叔同時突破煉虛合道,再加上你、漱玉師叔……兩百年後萬界大比?”


    溫夷光頓時明白了,既然多了這麽多道君,萬界大比肯定是要去的,但如果這會兒不走,那遊曆的時間就會被壓縮,很可能到時候來不及趕去萬界大比。溫夷光問道:“何時?”


    秋意泊豎起一根手指:“給我一個月。”


    一個月後,參商劍以及溫夷光需要的法寶就差不多了,溫夷光拿了就可以離開了。


    溫夷光應道:“好。”


    飯吃完了,話也說完了,溫夷光起身便要告辭,秋意泊順手送他去門口,正當拉開門的一瞬間,秋意泊忽然拽住了溫夷光的腰帶,一發力就將溫夷光拉到了他的身後,被木門掩著,秋意泊立在前方,皺眉道:“周師弟,何事尋我?”


    溫夷光知道外麵有人,當然秋意泊也知道,但寒山又不是弟子一隻手都能數出來的洗劍峰,人來來去去多正常,也就沒有在意,沒想到外麵的人是秋意泊認識的。


    周雲目光清正,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見了秋意泊就笑了起來,驅散了那一點陰鬱,他道:“聽聞師兄要下山遊曆,生怕來的晚就見不到師兄了,故而來看一看。”


    秋意泊隨口道:“確實有這麽個想法,不過距離下山還有一段時日,多謝師弟掛心。”


    周雲遞上了一支玉簡:“這是我搜羅的一些山水絕佳亦或者有地方名產的好去處,還請秋師兄收下。”


    這個東西秋意泊是願意收也是能收的,他隨手從周雲手中抽走了玉簡,頷首道:“多謝。”


    周雲見狀笑意越甚,忽地,他看見秋意泊身後仿佛有一片衣角一閃而過,仔細看去,果然地上有第三人的影子。那片衣角雖然是一閃而逝,他卻看得清楚,柔滑的絲料泛著如水一般的光澤……說來說去,也是同門弟子。


    但周雲沒有去問是誰,他假裝沒有看見,他有些害怕萬一問出什麽來。他拱手告辭,秋意泊當然不會留他,秋意泊關了門,將玉簡複製了一份扔給了溫夷光:“喏,好東西。”


    溫夷光捏著玉簡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收下了。秋意泊笑道:“回頭見了我,別揭穿了這個身份,這個身份不好得,以後師兄你也可以用。”


    溫夷光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秋意泊知道他在想什麽,嘖了一聲:“反正我回頭出門這個身份就說出去遊曆了,回頭你要是用,別人問起來你就用你現在的表情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後說一聲不願意說,然後別人自然而然會幫你想出合理的解釋來。出門在外的,遭遇點劫數,突破了境界,心性大變不是很正常嗎?”


    溫夷光聽罷,看了一眼現在秋意泊黑漆漆的頭發。


    莫名熟悉的流程。


    溫夷光頷首,轉頭就走了。秋意泊打了聲嗬欠,讓廚師機收拾碗筷,自個兒去泡澡睡覺,嗯……洗澡的時候順便再構思一下參商劍的升級配方。


    他手裏還有不少道君境界的好東西,挑個最適合溫夷光的當君材,有這麽一波,參商劍的劍靈應該也能化形而出了。


    都說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可溫夷光修行至今,參商見不見,也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罷了。


    先認同它,再打破它,重塑它……秋意泊微微一笑,倒是個好兆頭,隻是不知道溫夷光是否能從中悟出什麽。


    其實到了這一步,秋意泊覺得無情道對比太上忘情還是有優勢的,哪怕無情道是脫胎自太上忘情,太過狠厲無情,可這就是它的優勢。無情道的標準就是從一開始就篩選了天生寡言少語,心性冷淡的修士作為修行者,所以哪怕是孤舟、溫夷光到了渡劫期,到了大乘期,不過是更加冷漠罷了——廢話,心性不冷一些,不天生寡言少語一些,這道根本就修不下去,總不能天天哇哇的吐血吧?


    等借著無情道修到了後期,無情道的修士自然而然就會察覺出道統之惑,若能過,那就是接著一帆風順,若不過……那也不過是與其他修士一般,不過而已。


    而太上忘情選擇修行者沒有那麽嚴苛的標準,誰仿佛都能修一修……秋意泊回首一生,脫凡劫後,他次次進階,極少數不與情緒心性掛鉤,也是將太上忘情修得精深,自我與道統衝突就越發激烈,它就是霸道無比,它想要的隻是一個完全符合太上忘情這一道統的修士,至於這修士本人如何,它完全不在乎,它會潛移默化的去修正,所以才有他時時的狂鬱反複。


    這麽一對比,他可真沒有溫夷光修行來得舒服暢快。


    秋意泊一笑,不再去想這些。


    哎……香椿太多了,明天分給書院的同僚吧!幾百年呢,他能吃到吐!還是新鮮的好!


    翌日,書院的同僚都收到了秋意泊送的香椿尖兒,滿山都飄著香椿霸道的香氣。


    與此同時,一個奇怪的問題在寒山書院悄悄生起——秋允瀟秋師叔到底多厲害?


    香椿的味道因為品種的關係略有不同,但十分明顯。秋允瀟送了很多香椿給書院同僚,味道一嚐就知道是洗劍峰的,因為洗劍峰的香椿據說是某位前輩大能選的家鄉的良種,所以味道與淩霄峰其他地方迥異。


    誰不知道洗劍峰因為幾位道君、真君閉關,如今封山禁止出入?


    據說昨日半夜夷光道君出關了,但封山的法陣依舊存在,依舊禁止弟子進入。


    好了,問題來了,秋允瀟的香椿哪來的?


    是他自己大半夜的破了洗劍峰的封山法陣跑進去采香椿?還是洗劍峰裏的弟子給他帶來的?


    問題又來了,洗劍峰弟子……隻有兩位真君,四位道君。


    ……誰帶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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