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散去,根本就沒有什麽彼岸花無妄台,有的還是那熟悉的山茶林,白榆隻覺得自己的腿被凍的更僵了,這次不隻是腿而是她整個人都動不了了活生生的像個能呼吸的冰雕。


    身著單薄的白榆被冷的瑟瑟發抖,直到她麵前出現了一道撐著油紙傘緩緩向她走來的身影。


    這人給白榆的第一反應就是強大,實力強大到不是她可以輕易招惹的。


    可這人給白榆的感覺卻沒有半分惡意,甚至在他的臉上白榆看到了喜悅失而複得的喜悅。


    可這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徹底看清她的臉的時候臉上的喜悅蕩然無存。


    “你不是她……”


    這聲音白榆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沒有絲毫感情。


    “你是南辰。”


    這張臉白榆還是認得的,故事裏的男主。


    南辰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是啊。”


    “我是南辰,你方才見到故事裏的南辰。”


    白榆輕笑。


    果然啊,她猜對了。


    “可我不是滿星,滿星已經消失在忘川河畔化作那株救你的曼珠沙華了。”


    “你又不愛她你製造這麽多環境做什麽?”


    南辰臉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你不懂,你身上有她的氣息,我以為她回來了,所以才會將她拉進記憶的長河裏。”


    “可惜,你不是她……”


    說著,南辰本想轉身離開,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回過頭來,將油紙傘放在白榆身上,“雖然你不是她但你身上屬於她的氣息我不會認錯,若你見到她了替我說聲抱歉。”


    “一刻鍾後你便可以自由行走。”說著南辰身體開始消散化作一道雲煙消失在白榆麵前。


    這也是留影嗎?


    可是這段留影怎麽會出現在她身上?她又不是南滿星。


    畫麵一轉,白榆出現在一片喜慶的婚禮現場。


    四周鑼鼓喧天,眾人為新人賀喜。


    “寶鼎銀燭照堂前,彎鳳和鳴日月星,兩姓良緣今朝會,恭請新人同拜堂。


    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造化,三生石上長鐫銘。


    跪。


    一叩首。”


    白榆側身,隻見一對新人在拜堂。


    四周賓客在新人重新抬頭時鼓掌,場麵很熱鬧。


    白榆看著那新郎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看著他和新娘拜堂心口莫名的疼,好疼……


    司儀的聲音再次響起,“二拜日月更替,靈識萬般共締存。


    再叩首。”


    新人再叩首。


    “三拜四季輪回,春秋寒暑致人懷。


    三叩首。”


    新人三叩首後。


    “興。”


    新人起身。


    “二拜高堂——


    師尊如父。


    跪。


    一叩首。”


    新人麵對高堂上的仙人跪下,緩緩叩首。


    “二拜娘家。


    再叩首。”


    不知是新娘娘家人不在的原因還是什麽,隻見新人對著高堂上的仙人又是一叩首。


    “三拜席上眾賓,賓至如歸。三叩首。”


    “興。”


    “夫妻交拜——


    一拜琴瑟調和,共挽鹿車。跪。一叩首。”


    “二拜連理並蒂,鳳凰於飛。再叩首。”


    “三拜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三叩首。”


    “興。”


    司儀拿出了一本紅冊子。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證婚人將在這裏見證這對佳偶喜結良緣,下麵有請證婚人。”


    證婚人:“灼灼桃天,韶華傾之。蛾眉倩兮,君子慕之。宜家宜室,福履將之。絲蘿喬木,恩愛篤之。在下扶光,今日在這裏奉上賀詞,見證這對新人的新婚,願新郎新娘琴瑟共和,永結同心,攜手白頭到老。”


    忽然,一陣狂風四起,風沙迷離了白榆的眼睛。


    再睜眼時,賓客不見了,新郎和新娘也不見了,禮堂一片狼藉,仿佛剛剛的熱鬧隻是一場夢。


    白榆腳邊躺著一紙婚書。


    白榆鬼使神差的撿起來,奇怪的是這明明是幻境,剛剛的賓客陸續在她身上穿過都沒有觸碰到她,按理來說她是碰不到幻境裏的任何東西的,可現在白榆卻真真切切的將那一紙婚書撿起來了。


    上麵金色的字甚是好看。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高堂在上,立此書為證。?”


    白榆本來還覺得這婚書寫的不錯,可在往下看到新人那欄時……


    “新郎,望舒。


    新娘,白榆……”


    白榆拿著婚書的手在顫抖,“這是我的婚禮?”


    白榆不敢相信。


    她成婚?


    一切像是虛假的,可手上的婚書告訴她,這是真的。


    畫麵一轉,禮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湖畔,身著喜服的望舒滿身的傷痕躺在身著喜服的‘白榆’懷裏。


    ‘白榆’頭發淩亂眼神空洞的抱著望舒,雖然望舒一身的傷可‘白榆’身上卻也不見什麽傷勢,她的裙擺下是一條銀色的魚尾,一青一白的發絲上纏繞著一根簪子,這根簪子與現在白榆身上所帶的一般無二。


    “第二次了,你拋下我第二次了……”


    “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你……”


    ‘白榆’身上忽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力。


    “既然如此,你可要在等等我,等等我。”


    ‘白榆’放下望舒祭出了自己的法杖,很快四周匯聚了點點星光聚集到白榆腳下,形成一朵巨大的霜花。


    “以吾之靈魂,加吾之法力,請示天地為證,開啟,神引路。”


    腳下的的霜花爆發了強大的光芒直衝雲霄。


    “靜——”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包括法陣。


    一道虛影出現,她往‘白榆’的眉心注入了一道法力,很快從‘白榆’的眉心拽出了一團黑氣,虛影憤怒的看著她眼前的虛影,徒手將黑影捏碎,“我都死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的女兒,我到底欠你什麽了你要這麽對我!”


    那張憤恨的臉在看向白榆時溫柔了下來,她提取了白榆所有的記憶。


    “忘記吧。”


    “忘記所有的一切,忘記自己是界海的繼承人,忘記所有法術。”


    “這樣,他就找不到你了……”


    “娘親隻願你一生安好,哪怕一輩子隻是個普通人也好,娘親的微兒,是娘親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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