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不少高深的指玄秘術。”


    趙玉台挑了挑眉道:


    “哦?殿下還真的習武了?


    難怪奴婢從殿下眉心紅印中感受到了那武當大黃庭的波動。


    隻是奴婢聽說二郡主反感你習武,殿下可千萬不要中途放棄。


    好男兒若是不能親自提刀殺人,那可太不像話。


    最終的結果也隻能像那青城王吳靈素一般窩囊了。


    奴婢這輩子最大的指望並不是見殿下問劍那吳家劍塚,而是想看殿下提兵百萬前往北莽,將那個王朝給蕩平了。”


    徐鳳年嗬嗬一笑道:


    “姑姑,隻是北莽嗎?


    那位一直惦記著要斷我們徐家香火的離陽呢?”


    聽到離陽二字,趙玉台一臉陰鷙,滿身肅殺之氣頓時驚起周圍白鶴振翅。


    但她的言語卻是相當平靜:


    “若有朝一日能見殿下成為天下共主,那麽是奴婢死也能瞑目了。”


    徐鳳年搖了搖頭:


    “姑姑,我在這世上的親人可不多了,你可千萬別輕言‘死’字啊。


    師父說我是天狼之命,天生克親,但我不信命。


    既然我來到這世上,那麽我命就再也由不得他人操縱,縱使是那天上仙人也一樣!”


    天狼嗎?


    趙玉台心裏悲戚,徐鳳年這一生確實是有些苦了。


    沒娘的孩子有多苦,身為孤兒從而被帶進劍塚的趙玉台可是深有體會的。


    要不是小姐待她極好,恐怕她早已支撐不下去了。


    如今……唉……


    趙玉台輕歎一聲,不再多言這個沉重的話題,轉而說了些輕鬆點的話題道:


    “殿下,奴婢知曉那老黃乃是那西蜀劍皇的師弟劍九黃,他能教你確實是你的幸事。


    不過那獨臂老頭又是什麽來曆?


    奴婢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威脅,但卻無法在他身上感知到氣機流轉。


    以徐驍的個性他定然不會讓一位無用之人跟在你身旁,所以他又是哪一位劍道老前輩?”


    徐鳳年笑了笑,也沒有賣關子,直接答道:


    “是李淳罡。”


    聽到這三字,趙玉台的臉上頓現恍然大悟之色。


    原來是春秋劍甲李淳罡,難怪那老頭什麽都沒做也會令她感覺到威脅。


    李淳罡這三個字在這天下劍士心中就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原來是他,徐驍竟然能請得動他?


    不過有他在,奴婢也就放心殿下的安全了。


    雖然他斷了一臂,但是對他那等存在來說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他這一輩子也就輸給了那坐在武帝城頭大潮的王仙芝一次罷了。


    殿下若是想戰勝那已是指玄境的吳六鼎,那麽奴婢有一個建議。


    世間一品之間並無明確的強弱之分。


    隻不過金剛能增強體魄,指玄能增加秘術,天象可加深天地聯係,三者均做到極致便能晉升那比陸地神仙之境更高的陸地天人境。


    所以有的時候有些人僅憑一些特殊的指玄秘術便能無敵於一品之境。


    殿下此時既然有名師相伴,手上又有半座江湖秘籍可讀的聽潮閣。


    那麽殿下大可以考慮從千百本秘籍中每本揀選出最精髓的一招兩式,再讓那李老劍神指點你一二,將那些精華全都融匯於一身,創出獨屬於自己的指玄秘術。


    如此,再去與人對敵之時,那招招如同羚羊掛角不著痕跡的指玄秘術定能出人意料,防不勝防。”


    聽見趙玉台的指點,徐鳳年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受教了。


    但實際上徐鳳年早就已經開始有意識地進行融合成自己的指玄秘術了。


    比如李淳罡的那一記青龍出水在他這裏已然化作了青龍出劍!


    不過姑姑一片好心,徐鳳年自然不會辜負其一片好意。


    見到徐鳳年點頭,趙玉台臉上也露出了滿意之色。


    徐鳳年雖然學武太晚,但誰又規定了年齡大了便不可入一品之境呢?


    那劍九黃可是三十來歲才習武,不也照樣進入了指玄境嗎?


    在趙玉台看來習武早隻不過是在內力上會有優勢罷了,但徐鳳年既然有了那武當的大黃庭,這點差距自然能彌補掉。


    不過聊完了私人的事,是時候該聊一聊這無主的青城山了。


    趙玉台在微微沉吟之後開口問道:


    “殿下既然決心鏟除那吳靈素父子二人為民除害,不知殿下準備怎麽安排這陷入無主之地的青城山?


    這青城王吳靈素實際上是我們北涼扶植起來的傀儡。


    因為大將軍需要這處於雍州戰略要地的青城山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以防萬一。


    畢竟若是北涼鐵騎兵敗北莽或是那顧劍棠在戰事正酣之時捅我們一刀,那麽這裏就將是北涼的退路。


    殿下大可通過這裏過劍閣入西域,從此便可天高海闊進入到自由之境。


    但如今殿下在雍州和朝廷眼皮底下遣將調兵,又將這吳靈素滿門殺死,終究不是小事易事。


    這青城山怕是難以再隱匿下去了。”


    聽見趙玉台帶著擔憂的言語,徐鳳年隻是笑了笑道:


    “姑姑,未戰便先言敗可不是個好習慣。


    我更習慣於一往無前,連戰連捷的感覺。


    這裏以前不是北涼的退路,今後也不會是北涼的退路。


    因為北涼鐵騎鋒芒所向之地,唯有前進二字!


    擋北涼鐵騎者,唯有‘死’字可言!


    至於這青城山,我自有安排。


    那離陽朝廷隻要還想讓北莽忌憚北涼,那他們就不敢明著對我出手。


    至於那些暗著的殺手,嗬嗬,便讓他們來吧。


    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下江南究竟能引出多少魑魅魍魎來!”


    見到徐鳳年胸有成竹的模樣,趙玉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轉而望向了觀音亭下的雲海道:


    “對了,殿下,明日下山,把小姐當年讓天下英雄盡低頭的佩劍帶走吧?


    這劍留在這衣冠塚,陪著奴婢枯守在此屬實是埋沒了這把天下有名的大涼龍雀!


    好劍不應蒙塵。


    小姐曾對奴婢說過,以後殿下若是遇上了恰巧習劍的好女人,就當是這劍是一件聘禮送出去吧。


    奴婢想天下習劍的女子應該沒有人能拒絕它吧。


    隻可惜小姐已經無法親手交出這劍了。”


    說到最後,趙玉台的聲音漸漸地低沉了下去。


    大涼龍雀依在,但那白衣卻是永遠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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