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笑道:“諸位道友,有事嗎?若無事還請諸位行個方便,我家師長還在船艙等我呢!”


    少年隻好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看能不能讓這幫人有所顧忌,就算他們這幫人打著自己身上丹藥的注意,在這渡船之上,也要給渡船主家幾分薄麵吧!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可不是高高在上慣了。


    那身穿綠衣的男子,右手將手中一把血色折扇打開,又收回放與左手,麵露譏諷。


    就在剛剛,他已經收到了船艙老者的指示。


    嘴角邪笑,“道友,莫不是身懷寶貝,著急出手吧!萬寶閣吃不下,我們往生門可以笑納啊!”


    “哈哈哈哈…”


    說完,身後一幫往生門的弟子都轟然大笑。


    往生門,是一座屹立在三座王朝千年的宗門,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宗門在何處,每百年開山招攬一些新鮮血液,也是百年才能瞧見他們一次,這世間有著他們的傳說,可留下的故事極少,仿佛這世間的記憶他們能隨意抹去。


    即是井底蛙,籠中雀。


    李修遠能見過最厲害的,便是教過自己幾年的學問的白先生。


    此刻,他心思百轉,也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修遠急忙道,“各位道友,莫不是和在下開玩笑吧!我區區一個聚氣境,那裏來寶物,我可真沒有和你們開玩笑,我家中長輩還等我回去呢!”


    隻見李修遠邁開步子,準備用已經有些熟練的迷蹤步挪移過去,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渡船還有秘法禁製。


    剛挪開身子,便給綠袍男子攔了下來,李修遠心覺不妙,也沒了諸多顧忌,便想先發製人,自從丟失的那一魄歸位,他比之前要自信,沒有之前的膽怯與懦弱,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自信。


    此刻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李修遠“嘭”碰的一拳遞出。


    竟也能打得綠袍男子向後退了一步。


    真是誤打誤撞,如果李修遠使用靈氣的話,定會惹來渡船管事的製止,而恰巧也是這一點才讓綠衣男子吃虧,沒等李修遠先發製人再出第二拳的時候,綠衣男子一個閃身,來到李修遠側麵,手中折扇在李修遠肩膀一拍,瞬間泄去李修遠出拳的力道。


    李修遠收回拳,向後退了一步,卻被眾人一擁而上圍毆。


    終是雙拳難敵八手啊,李修遠用自身速度的優勢,退到了船尾的船沿,下方可是萬丈深淵啊,還有那鋼風呼嘯,莫說凡人了,就算是仙人沒有那禦劍淩空的本事,也得身落萬丈,不死也殘。


    李修遠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他並不是第一次受傷,但是這一次讓他體會更多。


    身懷重寶,且莫一意孤行。


    他想起了,先生說的那些市井名言,他想起自己被黃鶯仙子一指斷生後,凡人終如螻蟻一樣,任人宰割,或者連螻蟻都不如,此刻他身後那朵黑色蓮花,再一次綻放,便又開了一朵花瓣。


    他聲音顫抖,怒道:“幹他娘的,憑什麽你們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我要告訴你們,我有一拳,可開天和。”


    此刻,那梵人經中說的,我所著此經,講求的是凡有大毅力者,那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的氣勢正在少年身上展現。


    少年拳架,沒有招勢,是他這一路走來,每天揮拳百次,千次,其中最簡單的一拳。


    如果有金剛境的江湖武夫在此,一定會搶著收徒,小小年紀竟有了拳意。


    當那日出東方的第一縷初陽,照在李修遠身後。


    忽然少年默默念道:“我曾撿到一束光,日落時還給了太陽,我知道那並不是我的太陽,可是那一刻那束光卻照在我的身上。”


    當眾人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沒等反應,李修遠拳至,似如那太陽般耀眼,瞬間轟擊在眾人身上。


    這一拳,我稱為“遮陽”。


    李修遠雙袖長袍鼓動,一拳,二拳,三拳……


    終究還是境界上的差距,更何況麵對是往生門呢!可能是往生門的宗門長老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或者是怕這渡船的主人想要勸架。


    在船倉諸多神識目光中,船艙頂端,一血色影子,落在了船尾,隻見來人隨一掌接下了李修遠勢大力沉的一擊。


    “彭,彭”兩聲。


    李修遠便跌落到了船板上,他瞬間覺得丹田內氣海翻湧,又像是被某種力量殘蝕,他此刻已經被眼前此人封住了全身各處氣穴。


    一灘沼泥,又怎能站得起來,說一句豪氣的狠話。


    身穿血紅袍子的老者開門見山說:“小朋友,你身上的之物,你把持不住的,還是讓老夫替你保管吧!”


    李修遠用盡全部力氣,右手移動到嘴邊,做了一個別人都能看懂的手勢。


    他有氣無力道:“老東西,別道貌岸然了,搶東西就搶東西唄!說的冠冕堂皇,誰知道你們那個往生門專門就做那些見不得人勾當。”


    老者身後,眾人上前,許是他們剛剛丟了麵子,讓一個淬體境界都沒有達到的小子給壓製。


    紛紛開口道:“血陰長老,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讓我等一劍殺了他。”


    哪位叫血陰的血袍人,看了看李修遠並沒有理會眾人的請功,他一直注意有一道極強神識關注了這裏,才讓他有所顧慮,不然他李修遠已經當場斃命。


    此刻李修遠識海中,一個聲音響起。


    “小友,有無大礙,需要我出手嘛!可要考慮清楚,我可為你出手一次。”


    李修遠用神識回道:“前輩,我還好,隻是全身竅穴被封,還有勞前輩為我出手一次。”


    許是有了底氣,李修遠不管身體傷痛,將一口唾液參雜了血水吐了過去。


    大罵道:“你們往生門是什麽小門小派,我都沒有聽說過,老東西知道爛陀山嗎?我師父可是白虎山君,等他過來,別說你們一群人,就算整個往生門加起來,也都是螻蟻,螻蟻知道嗎?”


    此刻,正在和國師高承對奕的趙懷安,打了一個噴嚏,沒來由的一哆嗦。


    船艙二樓,許千尋已經哭紅了眼眶,看著盒中之物,在看向船尾的李修遠已經泣不成聲,她已從她師父那知道了,這盒子中小小的丹藥,就是最近傳聞的駐顏丹,她懇求師父幫她出手救他一次,她許誓她今後在不見他,可她師父卻搖了搖頭


    隻說了句,“我盡量,保他性命,能不能救他要看他的造化,那場中老者的境界,連為師也猜不透啊!”


    一襲紅裙的許千尋來到窗前,正準備做最壞的打算,卻被李修遠投了的目光打斷,李修遠擠出笑容微微點頭。她相信他,就像當初一樣,他是那樣神奇,一片柳葉就便治好小姐的頑疾。


    可那血衣老者,就沒有那麽多的好耐心,好脾氣。


    這渡船的陣法隻會對一些低境界的修士有所束縛,可那些處與山巔之人,萬法皆可破。


    老者那張黑洞洞臉上出現了血光,那血袍無風自動,血絲纏繞,他將身上衣袍解下,一股神秘的吸力正將李修遠往裏吸。


    “一百年了,老夫還沒有嚐過山下年輕人的血液呢!”


    老者嘴角邪魅,舔舐了一下嘴角。


    下一秒,包裹李修遠身體的血袍,瞬間粉碎,老者大怒。


    “道友好手段,還不早早現身,不然的話,這小輩可就是成為我的肥料了。”


    老修士不急不躁的從船艙走出,一步來到了李修遠身旁,將他前身經絡梳理開,手掌輕輕的在李修遠身後一抹,一股暖意,將他那股殘蝕的盡數拍散。


    他看向李修遠,像是長輩在教誨晚輩。


    “小友且看……”


    那老修士往前一站,一改往日仙風道骨,雙腿叉開,緩緩伸出雙掌,然後在化掌為拳,一點看不出有一點神仙手段,竟也能讓這渡船微微顫動。


    老修士身動言行。


    “小友,看你每日揮拳,以後是想學武嗎?正所謂拳出必有因,收拳必有果,當你出拳的時候必須知道,自己為何出拳。”


    老修士將剛剛拳架收回,腳尖輕點地麵卻有勢大力沉,這還是老修士收力的情況下,壓的那渡船也下陷一寸。


    一拳遞出,看似緩慢,則一拳將就那血衣老者蹦出了渡船。


    老修士怕李修遠,不是很理解,又重新收拳遞出,往複。


    再道:“小友,我這一拳可稱絕世憾嶽,何為絕世,不過天上地下過往明日,再無此拳,再無此人,何為憾嶽,天下名山大川,我一拳遞出,絕世一出再無此嶽。”


    隨著老修士,演練著拳架招式,李修遠看的是目不暇接,就連那血衣老者也一臉懵懂,無從招架。


    “嘭,嘭”,又是兩拳。


    老修士從一端將那老者又給一拳打了回船上,緩緩道:“我雖不是純粹武夫,可當我輩修士也當有武夫氣魄,一拳遞出,隻讓蒼天之上,哪怕麵對的是神仙佛陀,身可死,我拳意不退。”


    聞言,李修遠被震撼道了,身體中氣血翻滾,似要破體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什麽樣的境界,並不是修士的境界,多像是武夫才有的肉身成聖。


    而這便是淬體境的由來,每個人體內都是有一個小世界,便是體內的氣海丹田。當自身所儲存的靈氣到達一定量的時候,正是要穩過自身肉身的強度和堅韌,所謂淬體正是與武夫修煉自身體魄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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