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時視線匯聚,在他臉上,很陌生,又熟悉,她調整呼吸,痛了一下,沒有說話。


    “怎麽不說話?餓不餓?”


    周歲時背對他,一言不發,青絲鋪了一枕,柔順有光澤,湊近看能看見她臉上的絨毛,臉蛋幹淨沒有一點瑕疵,天生的底子好。


    霍聿森又吻上她的頸子,大掌抓到她纖細的手臂壓著,以絕對力量控製她,吻了一會,她側過頭去,在他的撩撥下,沒忍住溢了一聲。


    屈辱漫遍全身。


    周歲時立刻清醒,咬緊牙關,不再發出任何動靜。


    卻也架不住霍聿森刻意撩撥,在夫妻生活上,他太清楚她的點了,清楚哪裏能讓她失控,剛剛那聲之後,她又破戒,失控。


    早上運動結束,都出了汗,霍聿森溫柔誘哄她:“一起衝衝?”


    周歲時閉眼,全身寫滿無聲的抗拒。


    明擺著不願意。


    “忘了,我隨便問問,沒打算征詢你的意見。”


    說著,霍聿森輕而易舉將人抱起來扛在肩上進浴室。


    周歲時恨死他了,也恨透自己。


    在出來後,她定了定神開口:“我要吃事後藥,我不要懷孕。”


    “我做了措施。”


    “昨晚掉了。”


    霍聿森給她換上衣服,笑了聲,“你不會懷孕。”


    “你不戴就一定會有意外。”


    周歲時身上穿的真絲吊帶睡裙,露出肩膀上斑駁痕跡,挺慘不忍睹的,可見霍聿森下手不知輕重,甚至還有故意的成分,就是折磨她,跟狗撒尿標記地盤似得。


    給周歲時上了標記,代表人是他的。


    完完整整屬於他。


    “有了就生下來。”


    他隨口一說,知道她目前的身體情況是不能生的。


    “你要我說多少次,在沒有報仇之前,我不會和你有孩子,要是不小心懷上……我會流掉。”


    這話成功激怒霍聿森,他猛地抬眼,眸光折射出寒光,讓人不寒而栗,“你敢試試。”


    “你看我敢不敢。”


    四目相對,霍聿森眼裏是怒意,周歲時則是怒意,胡不想讓。


    最後還是霍聿森軟下態度哄她:“你要我戴,我戴,但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如果真有了,我希望你生下來,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了。”


    周歲時猛地眼眶一酸,差點沒忍住流眼淚,霍聿森摟緊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別哭,你昨晚哭的夠多了,再哭眼睛要會壞的。”


    周歲時想起失去的孩子,那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她一定要害死她孩子的人付出代價。


    而霍聿森也是凶手之一。


    他的漠視、冷血,還有遲來的深情,都是元凶,他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


    早上,顧曜來了。


    還帶來了趙歡。


    房子並不大,一下子多了兩個人出來,有些擁擠,說話都沒地方。


    趙歡看見周歲時憔悴的模樣,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心疼死了,轉頭朝霍聿森道:“你是這麽對她的?霍聿森,你混蛋啊,你把她折磨成什麽樣了!”


    趙歡一直在找她,卻被顧曜阻擾。


    她恨霍聿森,也厭惡顧曜,這倆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丘之貉,怪不得是朋友!


    對此,顧曜沒反駁,霍聿森是看在周歲時的份上沒有和趙歡計較。


    趙歡和周歲時待在房間說話,門被趙歡鎖上,她上上下下檢查周歲時,從顧曜那得知霍聿森帶周歲時複婚了,她氣憤難平,尤其看到周歲時身上的慘狀,那死男人,到底都做了什麽!


    “歡歡……”


    周歲時聲線沙沙的,聽起來很虛弱。


    趙歡脫下外套披她身上,“你在家就穿這麽點嗎?”


    “剛起來,就穿這樣。”


    “我聽說了,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沒有照顧好你……要不是我喝多了,也就不會發生後麵那些事……對不起,我沒臉來見你!”


    趙歡說的正是她訂婚前一晚在酒吧喝酒的事。


    她醒過來,人在酒店,和顧曜在一張床上,顧曜那王八蛋,趁機欺負她!


    然後兩個月時間,不讓她走,整天纏著她,後來她才知道周歲時沒和周闔之訂婚,周家一片混亂,顧曜怕她摻和進去,才百般阻撓。


    “沒關係。”


    周歲時不太在意,“我沒事,你別放在心上。何況本身不是你導致,要怪的人不是你。”


    “歲歲……不,就是怪我,我不該喝多,不該的……”


    趙歡心裏內疚急了,要不是她喝多,不管周歲時,周歲時怎麽可能被霍聿森帶走,又怎麽會牽扯出那麽多的事……


    原本周歲時應該和周闔之訂完婚了……


    “要不是我,你應該早早做你的新娘子,開開心心的……哪像現在……”


    趙歡抱著她,比她還要傷心。


    周歲時反過來安慰趙歡:“人各有命,這樣也好,周闔之躲過我這個災難,他會有自己更好的生活,而我,隻能這樣了。”


    “你甘心嗎?霍聿森不是良人,他能拋棄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跟家暴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周歲時從趙歡懷裏出來,彎眸一笑,光線照在她慘白的臉上,目光溫和,說:“沒關係,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


    “你要認命?”


    “嗯。”


    不認也不行。


    “那周闔之呢,你不是很喜歡他麽,他怎麽辦?”


    周歲時心髒一緊,“他會忘了我的,他會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歡……”


    “歡歡,我不配他,是我辜負他,是我不好……”


    這時候,霍聿森推開門進來,目光沉如冰霜,客客氣氣同趙歡說:“歲歲要休息了,有什麽話下次再說。”


    趙歡回頭瞪著霍聿森:“你太過分了!霍聿森!你是人嗎?!”


    顧曜趕緊進來攔著趙歡,二話不說抱著趙歡出去。


    他們走後,室內又恢複寧靜。


    周歲時毫無生機躺在床上,哭累了,也沒力氣和他吵架,閉上眼,拒絕溝通。


    ……


    霍聿森來a城剛好處理點新公司的事務,和秦森他們合作的,還和秦森見了麵,秦森的太太也在,霍聿森帶上周歲時,一塊吃了頓飯。


    周歲時心不在焉,不參與他們任何話題,隻有在聽到秦森提到周闔之時,眼皮動了下,攪拌勺子的手不自覺捏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一幕全被霍聿森不動神色收進眼底。


    秦森的太太叫白宣,和周歲時一樣是青城人,很小的時候跟隨父親搬走了,現在隻會說一點青城話。


    白宣主動和周歲時攀談,周歲時出於禮貌,有所回應,但興致缺缺的,提不起興趣。


    白宣便提出和周歲時到附近商場逛逛,讓他們倆男人談事情。


    霍聿森同意了,安排了人跟在她們倆身後。


    秦森喝了口茶說:“你何必呢,非得搶,我看嫂子的心不在你這。”


    “心不在,身體得在。”


    “魔怔,這不是折磨麽,你好抖s,早當初幹嘛去了,還想破鏡重圓啊?”


    秦森很不屑,他和白宣可是從一而終,於是搬出自己的戀愛經,讓霍聿森學習學習,慘遭霍聿森白眼一頓,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礙於他的淫威,秦森收斂了一點,清了下嗓子,“其實吧,你沒必要非得針對周闔之,我前幾天見到他,狀態挺差的,看來嫂子的事對他打擊不小,要不還是算了,別逼人太緊了,好歹你們是表兄弟。”


    “我連親媽都算計,表兄弟算什麽?”霍聿森麵容不帶一點表情,周身戾氣沉得厲害。


    秦森:“……”


    好吧,他無話可說。


    秦森摸著鼻子,說:“你媽在查攝像頭的事,沒查到你身上來吧?”


    “嗬。”霍聿森冷笑,“他們自身難保。”


    確實自身難保。


    這種事,霍家沒有聲張,太丟人了。


    此時,霍父已經在擬定離婚協議了,他要和霍太太離婚!


    霍家一團亂,哪裏還顧得上霍聿森的事。


    特別是霍太太,霍太太不同意離婚,死都不可能離。


    霍父氣得回到工作的城市,住在單位,拉黑霍太太,不想再見她。


    霍父本想和平解決,遇到霍太太這樣性子,誰都沒法好好態度解決!


    而趙江還在霍家陪霍太太,霍太太很快冷靜下來,先穩定霍父,於是連夜去了霍父的單位,找霍父談判去了。


    趙江沒敢去,霍父見到他殺人的心都有,他哪裏還敢送人頭。


    霍太太和霍父最後是怎麽商量的,趙江不知道,等他再見到霍太太時,霍太太又恢複了和之前一樣的狀態,同時去了a城。


    ……


    a城,此時熱鬧極了。


    霍太太直接找上門來,和霍聿森再次麵談,霍聿森漫不經心抽著煙,沉默著並不著急說話。


    霍太太先開的口:“攝像頭你幹的?”


    霍聿森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能在家裏裝攝像頭隻有你!霍聿森,我是你媽!”


    “你不幹那些齷齪事,還怕裝什麽攝像頭?”霍聿森輕描淡寫道,垂眼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


    霍太太是要臉麵的,被自己親兒子揭開傷疤,還撒鹽,有些難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霍聿森:“您覺得我該是什麽時候知道?”


    “你……”


    “您放心,攝像頭才裝沒多久,而且不是我在看攝像頭,監控你們的,是個女生,我沒看見不該看的。”


    霍聿森勾唇笑著。


    霍太太可笑不出來,“你太過分了!”


    “嗬……”


    霍聿森涼薄如斯,“我怎麽做,都沒有您過分吧,拆了我的婚姻,逼掉我的孩子,還要我給你們犯下錯誤兜底,憑什麽?”


    “我們是一家人!榮辱一體!而且我們都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如果不那樣做,我們霍家怎米可能維持到現在,聿森,說到底,都是為了我們家好……”


    霍太太難得軟下態度,“你不能親手毀掉霍家,趁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你去找南西,和南西說清楚,大不了,讓南西當你的情人,你和周歲時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再插手。”


    都什麽時候了,還出缺德方法。


    霍聿森冷冷笑道:“不可能,想都別想。”


    “霍聿森,你一定要我死在你麵前嗎?”


    “隨您。”霍聿森將冷血演繹到底,這樣的母親,他寧可沒有,他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都做了,換來周歲時這麽恨他,挺不值當的,再不挽救,他連周歲時都會失去個徹底。


    “對了,還有件事忘記說了。周歲時那次流產,跟您有沒有關係?”


    霍太太一聽,扯著嘴角笑了:“你說呢。”


    “現在秋後算賬?替她討個說法?”


    霍太太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你真的讓我很寒心!”


    ……


    霍聿森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可到底心在硬的人,也會有脆弱的一天,一方麵是他母親,另一方麵是深愛的人,還是母親害死了他的孩子……


    “霍聿森,你現在擺出個姿態後悔什麽?我一早就告訴過你,你的婚姻不受自己控製,是你非得招惹周歲時,非得結婚,你看看圈子裏其他那些家,哪一個不是按照家裏乖乖鋪好的路走?你呢?你非得有自己的想法!”


    “我傾盡心血幫你鋪路,你倒好,一點情都不領!”


    “你以為我不想當奶奶抱孫子嗎?我早就想了,可是身不由己啊!”


    “我一直把南西的哥哥當成自己人,很信任他,要不是他想拿著證據去舉報,我不至於對他下手……”


    ……


    周歲時就在旁邊的包間,聽了個全程。


    終於聽到是霍太太承認了一切。


    原來還有她不知道的……


    命運如此捉弄人。


    周歲時自嘲一笑,起身拉開屏風,包間裏的霍太太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周歲時在場,而霍聿森喝著茶,沒有說話。


    周歲時盯著霍太太看,眼裏迸發著恨意,“你可算承認了,所以收買周奕綁架我的也是你!”


    霍太太並不說話,麵無表情。


    “說話,剛剛不是很大聲嗎?”周歲時咬著牙根,聲線發顫。


    霍聿森起身來到周歲時身邊,溫柔哄著她:“歲歲,冷靜一點,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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