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高城家,許娉婷便看見vivivan正在門口等著她。


    她已經換掉了浴袍,穿著一套知性的通勤裝,目光直直地盯著許娉婷,神色略顯複雜。本以為許娉婷看見她會停下腳步,卻沒想到她隻是瞥了她一眼,淡定地與她擦肩而過。


    “你等等!”眼看許娉婷就要走遠,vivian終於忍不住先開口叫住了她。


    許娉婷聞聲回頭,神色略顯茫然而無辜,似是不確定vivian在喊她,還指著自己困惑道:“你在跟我說話?”


    vivian走到許娉婷麵前,笑著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擎天的公關經理vivian”


    “哦,你好。”


    簡短的回應令vivian猝不及防地愣了愣。隻見麵前二十歲出頭的許娉婷眨巴著一對黑珍珠似的杏眼好奇地注視著她,眼神澄淨而晶亮,在陽光下熠熠奪目。


    “請問有什麽事嗎?”


    vivian因她的問話晃過神來,一時語塞,突然覺得在她的目光下無法單刀直入地質問她和高城的關係。於是她淺淺一笑,換了個話題:“你也住在五瀾灣裏?”


    許娉婷嘴角旋起一個小梨渦,回答道:“不,我隻是來朋友家暫住。小高樂很喜歡我朋友家的小白,最近兩天經常過來和小白玩鬧。”


    vivian頓時了然,暗暗思忖著原來是因著小高樂的關係,心底隨即舒了口氣,伸出手,揚唇笑道:“多謝你們對小高樂的照顧,他自小就調皮。”


    許娉婷眉尾輕挑,心下一動,這女人,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啊。


    但她臉上神色不變,伸過手去與vivian的手輕輕觸了觸,禮貌性地回道:“哪裏,小高樂是個乖巧可愛的孩子,沒有人不喜歡他。”


    緊接著,許娉婷麵露困惑地問:“看你和高先生的關係,似乎……”


    故意欲言又止,不把後麵的話全部說出來,隻目光中露出一絲了然。


    vivian嘴角的弧度勾得更甚,眼尾微微挑了挑,神采裏多了一分隱隱約約的嬌羞,隻含笑不語地看著許娉婷算作默認,隨即輕輕點點頭,擦身離開。


    看著vivian開著車消失在視野裏,許娉婷轉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白體靑ding的洋房,眸光流轉,不明意味。


    回去的時候,正遇上閆婧開著剛買回來的車準備駛進車庫裏,遠遠看見許娉婷,她立即停下車,用力地朝她招手,顯擺道:“怎麽樣?比黃飛宏有品位多了吧?雷克薩斯最新款的敞篷車,有沒有一種低調的奢華中彰顯著高貴的感覺!”


    通體黑色,線條極美,許娉婷繞著車仔細看了一圈,冷不防抬頭問閆婧道:“刷的我的卡?”


    閆婧馬上討好地走過來攬住她的肩,嘿嘿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跟你來中國,我可是跟我的養父母鬧翻了,早被斷了經濟來源。”


    許娉婷雙手環xiong,斜睨她一眼,拆穿道:“貌似你把前後因果關係搞反了。不是你先被斷了經濟來源,才死皮賴臉地要跟我回中國討生活嗎?”


    閆婧立時齜牙咧嘴露出真麵目,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人艱不拆不懂嗎!誒——”


    語氣頓時一轉,閆婧困惑地抓起許娉婷的手腕,指著上麵淡淡的淺紅色勒痕,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目光閃了閃,沒想到高城剛剛一時失控竟拽得那麽緊。


    並不作解釋,隻拂開閆婧的桎梏,回身一旋,邊往裏走邊說:“既然是花了我的錢,那車自然是我的了。”


    閆婧怒氣衝天的不滿緊接著便傳來:“reba!你是土匪!”


    許娉婷突然停下腳步,回眸一笑,唇.瓣輕輕張開:“我需要它,帶著我,風風光光地,回、許、家……”


    優雅的笑容,充滿期待的語氣,卻冰冷得閆婧禁不住一個激靈,硬生生將即將出口的抱怨吞回了肚裏。


    ?


    “董事長!”遠遠便見許世安在秘書的陪同下從電梯裏下來,許氏集團的保衛處組長早早地恭候在一旁,待他經過時,微微低著腰問候了一聲。


    許世安腳步快速而穩健地走過,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算作應答,眉頭緊皺,似有著散不去的煩惱。


    而他的確還在想著剛剛結束的會議上討論未果的問題。


    近幾年因為擎天的步步緊逼,許氏早年的傳統經營範疇正在一步步地縮小,尤其是在房地產業,在a市幾乎已是擎天一家獨大,其他公司根本分不到一杯羹。


    所幸許氏的基礎牢固,雖然在房地產業已無力與其抗爭,但他這兩年當機立斷將公司的重心轉移到了建材上,在行業內也算風生水起。再加上其他新興服務業的支撐,即使沒有如當年他所預想的讓許氏在他手中更上一層水平,卻基本保持了老牌公司的威望。


    也是因為基本穩住了局勢,他覺得不能再這樣錮步不前,所以從今年年初開始便著手將製定已久的發展計劃下達執行。


    誰知,剛邁出的第一步上就遇到了有些棘手的麻煩……


    心中裝著事,許世安隻是下意識地往公司門口走去,司機的車應該就在外麵等著。


    誰知剛出公司門,人都還沒站穩,伴隨著成片引擎的巨.大響聲,隻感覺眼前頓時陸續飛快地閃過五顏六色的東西,帶起一陣陣劇烈的風,刺目的光亮讓人睜不開眼。許世安猛地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如果不是秘書在身後及時地扶住他,恐怕早就摔倒。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些五顏六色呼嘯而過的,全部都是改裝得異常高調的兩輪機車和四輪跑車。不知為何,它們全部集中在公司大廈前的空地上,一圈一圈地環著跑,車上都是些衣著鮮亮的年輕男女,似在狂歡般,高聲叫著、喊著,口哨聲不斷。


    大廈裏的保安們早就因為這巨.大的動靜跑了出來,許世安臉色一拉變得難看無比,正準備對著保安們發火讓他們將人全部趕走,一輛黑色的敞篷車忽然從群車中急速掠出,速度飆到一個高度,緊接著猛地在許世安麵前緊急刹車停了下來,輪子摩擦地麵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許世安再次被嚇得退了一步,整個人幾乎完全靠在了秘書身上,餘驚未定地指著敞篷車,結結巴巴地對保安們怒聲道:“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快報警!將這群流.氓全部趕走!”


    “二叔!”


    就在此時,幾乎與車子的顏色融.為.一.體的一身黑色緊身皮衣皮褲的人從駕駛座上直接越過車門穩穩當當地落到了許世安的麵前,興奮地叫道。


    許世安愣了愣,看著眼前的人一頭長長的卷發挑染成酒紅與銀白相間,身材高挑婀娜,聲音聽起來相當耳熟。


    對方摘下了炫酷的護眼鏡,對著他咯咯笑了兩聲,甜甜說道:“二叔!是我,娉婷!”


    許世安茫然地盯著她化了濃黑眼線的臉打量了半天,終於認出了一絲熟悉的輪廓,驚訝地問道:“娉婷?你不是說明天的飛機才到嗎?”


    “我想二叔了,就提前一天回來了啊!”許娉婷笑著解釋道。


    “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許世安指著還在鬧騰的一堆人,問道。


    許娉婷瞥了一眼,還朝那堆人招了招手,才轉頭不以為意地回道:“是啊,他們都是我剛認識的朋友!”


    “胡鬧!”許世安立即拉下臉,嗬斥道:“公司門口是你們開狂歡會的地方嗎!”


    許娉婷似是被他突然陰沉的臉給嚇到了,先是怔了怔,隨即嬉皮笑臉地挽上他的手臂,撒嬌道:“二叔——娉婷隻是想給你一個surprize嘛——”


    許世安依舊沉著臉,不滿地教訓著:“五年了還沒個長進,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簡直是胡鬧!”


    “二叔——”許娉婷撅著嘴搖晃著他的手臂,拉長著音喊他,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吐了吐舌頭,“娉婷知道了!下次不會這樣了,原諒娉婷隻是因為剛回國太高興了。我可是連家都還沒回就先來公司找二叔您了,就是為了第一個見到您,接您下班——”


    她的眼神率真委屈,聲音酥.酥.軟軟,肉麻地一口一個“二叔”,哪裏讓人忍心繼續訓斥?許世安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依舊佯裝生氣地說:“下不為例。”


    許娉婷冷不防湊到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小伎倆得逞般笑得彎了眉角,甜甜地說:“我就知道二叔最疼我了!咱們一起回家吧!”


    雖然知道她在英國呆久了,這隻是習慣性的禮貌舉動,但她的親昵還是讓許世安目光閃爍地瞥了她一眼。


    許娉婷貌似毫無察覺,已經跑去和她的一堆朋友告別,緊接著那堆人便在又一陣的劇烈鬧騰中陸續離開,公司門口一下恢複了平靜。


    因為她堅持要跟許世安好好敘舊,便自作主張地將她敞篷車的鑰匙扔給了許世安的秘書,自己則鑽進了許世安的專用車裏,一路上跟她講述著在英國期間的各種趣事兒。


    也是因為她這麽一打岔,直到車在許家別墅前停下,許世安才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但眼見許娉婷已經興奮地下了車,拖著她的行李正往裏走去,還不忘回頭對著他高喊著,“二叔,到家了!您快點!”


    許世安知道已經來不及阻止,心中隱隱惴惴不安,正準備邁步往裏走,裏頭卻已經有人聞聲奔了出來,興奮地喊道:“爸,你回來了!”


    許娉婷和許世安均因這一聲呼喚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向站在門口處的那人,不同的是,前者目露驚訝,後者神色複雜,急忙對著那人拚命使著眼色。


    “世安你回來了啊!晚餐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呢!”


    似乎還嫌不夠亂,另一道熟悉的女人的嗓音隨著她左右搖擺的身影出了來。


    許娉婷的目光霎時從驚訝轉變成了憤怒,隨即猛地扭回頭,指著門口的兩人,厲聲質問許世安道:“二叔!這是怎麽回事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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