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間三大仙花皆有所記載。


    “古天庭崩解的真相,帝尊欲獻祭眾尊,供他一人飛仙長生!”


    “不死天皇自仙域而來,五色血液中有仙秘!”


    荒古時代,太古,神話,乃至不可考的亂古紀元都留下了痕跡,幾塊鏽跡斑斑的古老石碑有記錄到曾經打通了仙域成仙的那個人。


    “可惜,都是些旁觀者的口述,沒有更多的信息。”


    張桓遺憾道,有關那個人的記載幾乎都是這般,幾百個古字就道完了整個過程。


    倒是還記下了他在仙路中鎮壓了位至尊,除此之外再也沒了記載。


    張桓失望地看向別的石碑,上麵記錄了一位至尊的傳承,是神話時期的天尊,刻下了整篇者字秘。


    “長生天尊嗎。”


    張桓看到了右下角銘刻的長生二字。他對此人的印象很深,者字秘的開創者。


    他在成仙路上先是升華一搏失敗,又被古天庭的人以三分之一成仙鼎絕殺轟炸,最後與大成聖體決一死戰,這才力竭,選了一處坐化地安靜逝去。


    此人也曾入主過地府,不過後來畏懼冥皇歸來對他們清算,出走地府入了仙陵,一去不歸。


    沒想到他在這裏也留下了傳承。


    張桓將者字秘記下,又找到地府的源術領域經文,將之一並學會。


    他們記載的源術不比源天師要差,來源於以源術證道的那位帝,更為深奧玄妙,二鬼所習的也皆來自於此。


    他任意觀摩,耗費數年將地府深處走了個遍,古碑上的記載幾乎覽盡。


    他又得到了靈寶天尊的部分傳承,是地府專門收集而來的。


    靈寶專克邪祟,以一己之力鎮壓了古代的一場屍禍,深被地府忌憚,在他坐化後地府沒少清除他的痕跡,這些找到的傳承也就落入了地府手中,一直被封藏。


    “好了,我看的差不多了,該走了。”


    張桓擺擺手,令一旁伺候了數年的府主退下。


    差不多該回去了,地府裏能得到的都收入了囊中,他也沒這個心思再待下去了。


    還得為後世的本尊做些準備。


    張桓在將走之際遊曆了一圈地府深處,突然在一處角落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是...玄鳥?”


    他上前看到了一個蛋,靜靜躺在比山還要高的石柱中央,內部的生靈已經孕育成形,不過被道與法束縛著,遲遲不能破殼而出。


    “參見大帝。”


    一個戰奴跪著叩拜,他被下令專門在這裏看守玄鳥。


    “琨大聖?”


    聽到有些驚訝的聲音,戰奴迷茫著眼神抬頭,不知大帝在命令著什麽。


    “唉,做一次好人,送你投胎去吧,記得下輩子安安分分的,別再來地府自尋死路了。”


    張桓搖頭,對這位曾幾次向他伸出過橄欖枝的琨大聖表示惋惜。


    對方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入了地府後隻想紮根下來發展,誰料結果淒慘。


    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煉製成了奴仆,永世不得超生。


    他一掌幫琨大聖解脫,真靈入了輪回投胎。


    看向玄鳥,張桓破開了束縛的禁製,問它與那隻死靈玄鳥是何關係。


    兩者的氣息雷同,連樣子都宛若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鳥蛋怯生生地回應:“它是我的兄長,母親為了生下我們發生了意外....我們一起被地府抓了。


    兄長血脈更強被它們奪舍,我很普通,它們看不上我,為了研究將我關在了這裏....”


    它怯生生地神念傳音,越說聲音越小,情緒很低落,在地府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難過的都帶上了哭腔。


    “原來如此,地府當年捕獲了兩枚玄鳥之蛋,一顆血脈返祖,被地府用來謀求帝位。


    另一顆血脈平平無奇,被放棄,用以研究玄鳥一族的本源神通。”


    兄長被活生生煉化寄生,自身還成為了階下之囚,這些年恐怕沒少被折磨,難怪它這麽低沉。


    “跟我離開這裏吧,你應該在外麵展翅高飛,而不是被困於地獄,無力地沉淪。”


    張桓揮揮手將它帶走,在地府深處又遊走了一圈,如逛自家後院,順走幾樣珍貴物品。


    在名份上來說,整個地府都是他的。


    臨離開前他還囑咐地府府主以後安分點。


    “還有一件事。”


    張桓喊住了府主。


    “當年我還未成道,地府有人對我施加過詛咒,將元凶帶過來伏誅。”


    他停下腳步,吩咐府主立刻去查,給出一個結果。


    如今他是地府名義上的一尊皇,至高無上,縱使府主也不過是個奴仆,膽敢對他動過手的人都是死罪。


    府主聽到還有這樣一樁事,一時間冷汗直冒,害怕至尊遷怒,顫抖著嗓音回複,一秒都不敢耽擱地去查找檔案。


    沒過一會他就返了回來,報告當年的那批人全部已經坐化,不過死了也不能消除犯了至尊天威的大罪。


    他已將屍體挫骨揚灰,並且這些人的直係親屬也未放過,即便身為地府另外幾脈的族人也沒有饒恕,盡數伏誅。


    .......


    張桓冷漠點了點頭,擺擺手讓他退下,喜怒不形於色,腳下一踩便沒了蹤影。


    在即將離開地府的時候,一道神念傳來,源自一位至尊。


    鎮獄皇的天戈還封在他的吞天魔罐中,他請求張桓看在這次自己做主盡量滿足張桓的份上放了他的帝兵。


    表達著自己的誠意,鎮獄皇語氣誠懇。


    他的帝兵都被押了三萬多年,也是時候該放回來了,不然都要坐不住了。


    “萬年後自會回歸。”


    張桓回了一道神念。


    金光大道綿延,他一步踏離地府,向著遠方離去。


    有了承諾鎮獄皇也不再言語,算是默認。


    打又打不過,搶奪不了,那就隻能再等下去,順著張桓的意思來。


    反正萬年對於至尊不過彈指一瞬,指不定下一次還未蘇醒帝兵就回來了。


    回到魔庭,在天宮內張桓親自以仙源封印了大成霸體,在正確的時間會蘇醒。


    或是他自己想在某刻出世,亦可自行破開仙源,張桓在這裏還留下了不少仙源,供他再次自封。


    不過封鎖氣機的效果可就沒那麽好了。


    霸體沉睡,張桓又取出一大塊九天碧玉,將收集到的九秘刻在了上麵,供他未來參悟。


    至少能提升些他的戰力,在平動亂中幫到忙。


    最後又布置下了一方帝陣,籠罩天宮,隔絕外來之人的打擾。


    站在恢弘的大殿,看了看自己大半生所待的地方,張桓孤寂一人朝著下方的魔庭眾生眺望。


    雖是一幅仙朝盛世,眸中卻沒有一絲波動。


    “仙劍已經鑄成,餘下的日子要這魔庭也無用了。”


    他低聲自語,有了解散魔庭的念頭。


    魔庭統治了宇宙數萬載,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由一顆小星球擴張的比太陽星還要遼闊了。


    有磅礴龍氣蘊藏於地底,靈氣濃鬱,已然成為了一處修煉聖地。


    一開始由張桓以帝力造就,又得天心青睞,令這個時代的造化盡歸了魔庭。


    “趁現在解散了吧,魔庭的勢力已經發展至頂峰,在未來早晚會成為禍害。”


    張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穩地選擇了終結魔庭的命運。


    他不打算就這麽繼續任由它繼續存在下去。


    魔庭之所以能夠統治宇宙,與各族相安無事沒有禍端,皆是因為有張桓在他們頭頂壓著。


    不論是對其他惡人,還是對魔庭當中的野心家。


    他們心裏很清楚,但凡張桓存在一天,他們就翻不起任何波浪。


    不敢為禍世間,得守著規則,小心翼翼地活著!


    心中永遠都有一道看不清楚但的確存在的紅線,無時無刻都在威懾。


    唯有張桓真正坐化,沒有人在他們頭頂鎮著之後,才會不再隱忍,慢慢暴露出他們真正的本性。


    如那禁區至尊,與修行各種魔功的修士,或是權欲熏心的人皆是如此。


    姬家與一眾極道勢力都是前車之鑒。


    大帝還在時,姬家是如何的高義,聲名比之葉凡那個時期高了不知多少,同為極道勢力都欽佩敬仰。


    張桓去過幾次姬家,見到的姬家子弟很看重道義,視先祖為追逐的目標,平日都在幫助弱者,鏟除奸邪。


    乃是修仙界的一股清流,一個唾沫一個釘,言出必行,有君子之風。


    這樣的姬家,到了後世卻成了令人聞風喪膽,一聽到名頭就厭惡的東荒霸主。


    個中緣由令人深思,憑空得到的強大力量經不起考驗。


    虛空大帝平動亂,流幹了最後一滴血,保下了這億萬生靈。


    而在他不知道的後世,姬家後人卻作惡多端,仗著家族力量強大就為所欲為,肆意欺壓弱者。


    .......


    流淌著同樣的血,卻行相反之道,將先祖的事跡忘了個幹淨。


    虛空背對眾生,縱使身前至尊如何威脅,拚著死戰也未後退一步,是為護佑蒼生,為天下人戰出個朗朗乾坤。


    他的後人卻仗著是極道勢力,天生高人一等,以種種不恥的行為回應,玷汙他的至高理想。


    若是張桓留著魔庭,未來它也會與姬家走向同樣的道路,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不鑒,造下無盡惡果。


    與其讓自己創建的勢力為禍世間,倒不如親手將它結束。


    張桓傳音命令幾位高層過來見他,平生第一次被大帝傳喚,他們各個忐忑不已。


    尤其是前不久大帝大發神威,在星空中斬殺了一位至尊,令他們更為畏懼。


    張桓撇了一眼站在一側的高層們,以秘術釋放他們真實的情緒,試探道。


    “找你們前來,不是為了其他,我沒有多少壽元了,將要坐化。


    然魔庭不可一日無主。


    你們誰有心接下我的傳承,為我鎮守這億萬裏星空。”


    幾位高層渾身一抖,大帝的傳承,成為蓋壓宇宙的魔庭之主....


    沒想到此行居然有這麽大的機緣,大帝年事已高,這是在挑選傳人了。


    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候!


    想到有機會被選中,他們不由間連呼吸都變得凝重了些。


    “唉,看來不用再說下去了。”


    張桓看見他們的反應當即掃興。


    一個兩個都被權力熏了心,隻關心坐的位置,這樣的人就算是張桓真的想留下傳承也不會選。


    以往他們利用魔庭的影響謀一點私利也就罷了,隻要幹好差事,沒有二心,張桓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就此草草將魔庭解散,看他們的樣子恐怕不會輕易甘心,這幾人位高權重,不除之而後快,未來勢必會成為禍害,引起些麻煩。


    一指彈出,濺起朵朵血花,幾個高層盡數死去。


    “魔庭自此刻開始減員,百年後解散。”


    張桓就此親自執掌魔庭。


    數萬年間,魔庭也有些腐朽了,通過鐵血手段加之盡數消失的高層在前威懾,也沒有人敢違抗。


    他成立專門用來減員的部門,百年裏會一批批減員,以防止出現亂象。


    先收縮各大分部,再削減本部的人數,有序進行,直至魔庭成為曆史。


    歲月匆匆,百年間不斷有傳出大帝將要坐化的消息,那一場極道之戰是死前最後的絢爛,再也不能重現蓋世帝威了。


    ......


    這話令人難受,卻無法反駁,縱是聖賢也隻能沉默。


    畢竟他的兩世已經活了三萬五千年,餘下的壽元不用猜都知道所剩無幾了。


    但這也側麵印證了當世大帝的強大,有人將他與史上最強的那幾人相提並列。


    因為他們都活的比其他大帝要久。


    大多數的帝與皇在這個時候早都撐不住了,要不坐化,要不入了禁區,哪還能像張桓一樣有這個閑心解散勢力,一做就是百年。


    且張桓還有瞬殺至尊的戰績,這個觀點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


    種種緣由推動下,神子發放的神帝傳記大受歡迎,流傳很廣,是年輕人們了解大帝的不二之選。


    就連老人物看的也是嘖嘖稱奇,挑不出一點毛病,人手一本的攜帶著。


    或是為了瞻仰大帝的過往,或是念懷過去那個鼎盛的魔庭。


    魔庭成為了過去,一批批人加入了新的勢力,或是自行開創。


    本部就變得清靜,再沒有幾個人待在這片浩大的土地上。


    濃鬱的靈氣氤氳,樓閣仙宮宏大雄偉,聳立在雲澗,一座座直至天邊,繚繞混沌霧。


    隻能依稀從這些恢弘建築上看到這裏繁華時的樣子。


    一顆生機盎然蘊有無盡造化的巨星,如今隻剩下了寥寥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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