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檀話說的淺然。


    梁宿心裏一肚子火卻沒法發泄。


    因為梁檀說的都是實話。


    梁宿隻能幹瞪著眼看著梁檀。


    梁檀目光鎖在許氏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所以,作為主子的柚兒就算是抽一個外室的巴掌又如何?”


    “爹為了一個外室扇柚兒的巴掌,寵外室欺親女,以下亂上,這不是倒反天罡了麽。”


    許氏聽著梁檀把“倒反天罡”這個詞都搬出來了,她連忙上前辯解:“大小姐你誤會了,老爺……老爺他沒有那個意思。”


    她不說話還好,她這話一說,梁檀一巴掌拍上了她的臉。


    梁檀冷冷的聲音隨之而來:“以下犯上,不知尊卑。”


    許氏捂著自己挨打的臉,目光驚恐的又要躲進梁宿的懷裏。


    “爹啊,你是江南城人人皆知的好官,總不會想身敗名裂吧。”


    梁宿這回倒是不敢把許氏摟進懷中了。


    他默默地扶了一下許氏,又收回了手。


    “檀兒這說的是什麽話。”梁宿心裏有點發怵,但他麵上還是沒表現出來。


    但能清楚的感覺到,梁宿的語氣比之前好多了,梁宿又說:“檀兒既然教訓完了,那芙蓉清玉膏……”


    “芙蓉清玉膏啊,我沒有。”梁檀回答的極為坦然。


    “檀兒不會是在故意跟笙笙作對吧。”梁宿似乎有些不信。


    “我是梁府嫡小姐,笙姑娘是外室女兒,我為主,她為奴。我有什麽好跟她作對的?”


    “是嗎……”梁宿眨眼,似乎在辨別著梁檀話中的真假。


    “爹若是不信,我也沒法子。”


    梁宿皺眉,檀兒向來是不會說謊的。


    所以芙蓉清玉膏一定還在梁柚的身上。


    梁宿的目光飄到躲在梁檀後麵的梁柚身上,又注意到她身邊的小婢女。


    梁宿對著梁柚的婢女大嗬一聲:“你上前來。”


    桃兒走上前,給梁宿行禮。


    梁宿上下打量了一遍穿著青紫色襖子的桃兒,他問:“你不是柚兒的婢女嗎,怎麽是跟檀兒一起進來的。”


    桃兒跪在地上,她小聲道:“老爺,二小姐吩咐我去鶴前街買糕點,遇上了大小姐的馬車這才跟著一起回來的。”


    “確實如此?”


    “確實如此。”桃兒回答道。


    梁宿眼尖的看到桃兒鞋麵上沾染的血跡後,對桃兒的話就不信了,梁宿冷笑:“你去鶴前街買糕點,你這鞋麵上怎麽會有血跡。”


    桃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髒了的鞋麵:“這是路上遇到屠戶殺豬,不小心沾染上的。”


    梁宿不信。


    這個梁柚一向是偷丨奸耍滑,小心思一堆。


    說不定就是她在觀風園門口聽到風聲後叫桃兒先藏起來的。


    梁宿逼問:“芙蓉清玉膏呢,交出來!不然我就把你發賣到風月之地!”


    桃兒委屈了,東西一直都是在二小姐身上的,她方才跑出去也是二小姐叫她去找大小姐回來的。


    她哪裏知道什麽芙蓉清玉膏啊。


    桃兒跪在梁宿的腳邊,被嚇的要哭出來。


    “老爺,我是真不知道什麽芙蓉清玉膏啊,這鞋麵上的血跡真是豬血,若是老爺不信大可以去找屠戶求個清楚。”


    一旁的許氏想說話,但餘光一注意到那道白色身影,她又不敢說話了。


    “若是耽誤治療笙笙臉上的傷,你們倆都給我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找不到芙蓉清玉膏,他得趕緊問問醫士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能治好笙笙的臉。


    梁宿一擺袖子,怒氣衝衝的帶著許氏走了。


    梁柚看著便宜爹和大賤人的背影,她氣衝衝的對著他們叫罵著。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梁柚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笑眯眯的敲了一下桃兒的腦袋:“好桃兒,芙蓉清玉膏你藏到哪裏去了?”


    桃兒搖搖頭:“二小姐,芙蓉清玉膏不是一直在你身上的嗎?”


    “啊?”梁柚震驚了。


    她從地上拾起盒子,翻來覆去的看也沒看出什麽來。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芙蓉清玉膏就是放在這裏麵的呀,怎麽會沒有了呢……”


    梁柚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難道是她記錯了,不是在這個盒子裏?


    那也不會啊,芙蓉清玉膏是她親手放在這裏麵的,因為這個小盒子上有個綠色的小寶石點綴,她是不會記錯的。


    難不成真有鬼啊。


    梁柚疑惑的目光看向白色身影:“姐,你說這芙蓉清玉膏去哪裏了?”


    梁檀搖頭:“這東西早就送給你了,你收在哪裏我怎麽知道。”


    “罷了罷了,丟了也比被許笙笙得到的強。”梁柚心大,轉臉就不生氣了。


    “姐,你說這許笙笙沒了芙蓉清玉膏,是不是真的會變成大花臉啊。”


    梁檀聽著她的話,沒有出聲。


    “要我說,這爹還真是偏心到姥姥家了,竟然不擇手段的要搶我的芙蓉清玉膏。”


    “該死的許笙笙!”


    梁柚口中罵了半天,罵累了。


    梁檀才輕輕地開口:“你和笙姑娘年紀相仿,笙姑娘如今臉上受了傷怕是好不了了,作為二小姐,我記得你房中有兩床西域來的綢緞,去送給笙姑娘吧,就當是關心了。”


    梁柚一聽梁檀的話,她炸毛了:“姐,你怎麽也在想著許笙笙,處處為許笙笙說話!我沒你這個姐姐!”


    梁檀沒生氣,語氣也是相當的平靜:“既然你這麽說,那下回桃兒再找我解圍我就不來了。”


    梁柚一聽梁檀這麽說,登時就不敢再生氣了。


    今日若是梁檀不來,她指不定是什麽結果呢。


    “可是房中的兩床綢緞那是舅母送給我開春做衣裳用的,怎麽能給許笙笙呢,我舍不得。”梁柚到底是對梁檀軟下了聲音,畢竟現在隻有姐姐能護著她了。


    梁檀輕飄飄的回了句:“不過是兩床綢緞,都是身外之物,送了就送了。”


    是啊,送了就送了。


    畢竟她記得很清楚,上一世許笙笙搶她東西她不給,她的好妹妹勸她說。


    【“不過都是身外之物,姐姐你送了就送了。”】


    “我不想……”梁柚還在反駁:“送什麽東西都行,這是我的心肝寶貝……”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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