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脈象上來看,太子平日應該嚴格按照劑量服用了生舉大補丸,可這一次的昏厥,卻是因為突然攝入了過多的藥物。”


    “這其實並不奇怪。”季衍之細細感受著腿上針刺入的觸覺,語氣也比往日更加和緩,“因為他的湯羹裏,有本王提前給他準備好的大補丸,大補丸本身無毒,所以銀針測不出來。”


    果然還是這個狐狸搞的鬼!


    她就知道得時刻提防著季衍之,不然哪天真能被他賣了。


    蘇允清暗戳戳加重了刺針的力道,季衍之清朗的聲音再度響起,“本王的腿傷跟季承澤有脫不了的幹係,當年若不是因為他從中作梗,本王也不會早早毒發,累及下肢。”


    想到季承澤口中那個戰場廝殺的少年,她原本下壓的手腕又稍稍往上提了提。


    感覺到蘇允清心軟的動作,季衍之心願達成,舒服地閉上眼睛。


    次日晨起,側妃蘇瀾笙早早候在前廳,為給季衍之留一個好印象,天還未亮的時候她就去小廚房給季衍之煲了湯。


    此刻她身著天青色流水裙,站在那裏更稱得身量纖纖,一條碧色束帶將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束出驚人的曲線,巴掌大的小臉秀致風韻,在額間垂下一枚珊瑚瓔珞,被初起的日光映出霓虹,散著如水的波光。


    木椅壓在地上發出梭梭的滑動聲,蘇瀾笙聽見後立即從椅子上站起,對著聲音來向盈盈下拜。


    “妾身見過王爺。”


    她的聲線也格外清脆,音色中帶著女子特有的婉轉,讓人忍不住去探她的容光。


    季衍之靠在木椅上,單手托著下巴,用毫不避諱的目光將蘇瀾笙上下打量一遍,“早聞侯府嫡女姿色傾城,如今看到你,才知傳言不真。”


    無故被戳的蘇允清嗬嗬一聲,突然加速把木椅推得飛快,即將到餐桌前的時候,她又陡然刹停,若不是季衍之早有提防,現在恐怕已經被慣性甩到蘇瀾笙腳邊去了。


    “多謝王爺誇獎,妾身晨起為王爺燉了碗燕窩羹,還請王爺品嚐。”


    她打開湯盅,瑩白色的燕窩被燉到膠質粘稠,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蘇瀾笙粉白色的指尖潤澤修長,十指雖未塗蔻丹,卻有種剔透玲瓏之感,十分賞心悅目。


    “側妃有心了。”季衍之笑意溫和,“一並入座用膳吧,你既已嫁入王府,便是一家人,不必太過拘束。”


    有了季衍之這句話,蘇瀾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畢竟昨日她苦等一夜,都沒等來自己的新婚郎君,還以為季衍之是因為蘇允清逃婚之事記恨侯府,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


    蘇瀾笙坐下,正要開口,卻見原本給季衍之推木椅的小廝竟也大喇喇坐在了她的對麵,當即臉色便不太好看。


    可轉眸見季衍之並未出言斥責,甚至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她隻好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掐著嗓子問,“王爺,這位是?”


    季衍之不說話,仿佛根本沒聽見。


    蘇允清也不願搭理她,伸手夾走了蘇瀾笙麵前的鹿筋。


    最後還是裴大侍衛看不下去了,為了維護府中和諧,他道:“回側妃,這位是王爺的府醫,性子孤傲一些,還請側妃見諒。”


    蘇瀾笙沒想到,看起來一個文文弱弱的小白臉,竟然還是府醫。


    不過既然裴風都這麽說了,她初來乍到,更清楚自己不能多事,忙笑笑,“原來是府醫,看來是個有本事的。”


    有本事的府醫將季衍之麵前的燕窩端到了自己跟前。


    “燕窩你也不能吃,太補了,小心流鼻血。”


    蘇瀾笙唇角笑意愈發僵硬,她看看季衍之,卻發現季衍之非但沒有任何異議,反而把燕窩旁邊的勺子都給蘇允清遞了過去。


    她藏在桌下的手指漸漸攥緊,本以為王府裏沒有侍妾,她嫁過來便能一人獨大,誰知道剛來的第一天,就被一個小小府醫拿捏住了。


    “王爺,聽聞昨日太子殿下有恙,妾身十分擔心,王爺想必也因為太子殿下的事夜不能寐,隻是今夜良辰美景,不知王爺是否去妾身的浮雲館歇息?”


    蘇允清看她一眼,發現蘇瀾笙還有些演技在身上,此刻她的臉頰已泛起明媚的緋紅,一雙眼眸帶嗔含羞,勾人得緊。


    季衍之放下筷子,伸手在蘇瀾笙臉上輕拂一下,就在蘇瀾笙以為他要同意的時候,季衍之卻道:“本王當然也想跟側妃共度春宵,隻可惜府醫前幾日已經跟本王說過,本王這一段時間,不能與女子親密,不然會影響本王的身體。”


    說罷,他佯裝可惜地搖搖頭。


    垂下的手卻在錦袍上擦了又擦。


    粉也太多了,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影響他的食欲。


    蘇允清沒想到這狐狸又拿她做擋箭牌,當即說,“王爺莫要擔心,這一段時間雖不可與女子親密,但絲毫不影響您與王妃夜談,想必隻要王爺能陪在側妃身邊,對側妃也是安慰。”


    蘇瀾笙麵露喜色。


    季衍之懊惱,“小清子還是不要打趣本王了,你明知本王不能人道,還要讓本王備受美人在側的煎熬之苦。”


    這下,不止蘇瀾笙,就連蘇允清都驚得瞪起眼。


    不是,他也太能豁得出去了吧?


    蘇瀾笙手一抖,險些掀了碗,她隻知道三皇子有腿疾,卻不知他不能人道啊!


    若是這樣,那她又跟守活寡有什麽區別?


    來時母親曾千叮嚀萬囑咐於她,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先生下世子,到時候就算王府中再納新人,她也是手握嫡子的側妃,地位不可撼動。


    如今知道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慫恿蘇允清逃婚!


    蘇瀾笙此刻後悔極了,可在季衍之麵前又不能露出分毫怨色,隻磕磕巴巴道:“既有府醫在,定能給王爺治好吧?”


    府醫蘇允清搖頭,“治不好了,王爺下肢盡毀,能保住性命已屬不易,哪裏還能妄想些旁的。”


    季衍之用‘盡毀’的下肢踩了蘇允清一腳,雖然他現在還是無法行走,但在蘇允清的針灸之下,已經能夠將小腿處挪動一二。


    蘇允清又問蘇瀾笙,“難道側妃不把王爺的康健放在第一位,反而是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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