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剛出現,莫利文手底下的人自然而然地簇擁到他身邊,這幾個人裏,有見識過周末用鵝卵石幹莫利文的,也有莫利文從校外拉的,但無一例外的,他們看向周末的眼神,都透著一股狠辣。


    單從他們的眼神就知道,這幾個人,是真的向著莫利文的那種,而不是白天那二十多個礙於莫利文的麵子撐場子充人數的龍套。


    周末出場後,先是走到閆青菜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溫柔地將閆青菜臉頰上的淚水擦幹淨:“傻丫頭,一隻瘋狗在衝你亂吠而已,它真敢咬你,我把它砸死就行了,有什麽好怕的?以後不能再當著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的麵哭了,聽到沒?”


    很有點言情劇的感覺,周末說這話的時候,不溫不火,沒有刻意用深情的語氣渲染情緒,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閆青菜覺得無比踏實,她重重地點頭,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裏,從此之後,閆青菜當著除了周末之外的人,無論怎麽委屈,真的沒有再哭過。


    哄得閆青菜不哭了,周末又將她送到包廂外,這才再度回到包廂。


    注意到莫利文一夥人都一臉凶神惡煞地看著自己,周末很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本來是想找張沙發坐的,奈何沙發上都被衣不遮體的女人霸占了,礙於人多,女人們也不好穿衣服,就這麽用衣服遮擋著胸口的羞人處。


    周末自然也想和這些女人湊合著坐,但莫利文那夥人虎視眈眈的,周末還真怕自己和女人坐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分神而被偷襲。


    所以,他掃了眼包廂,最終蹲在了牆腳,隨手掏出之前在包廂抽剩下的半支煙點上。


    周末習慣於在遇到麻煩的時候抽煙,至於為什麽,連他都不清楚,反正他覺得絕不是為了耍酷才這麽做的,至於別人是怎麽認為的,關他鳥事。


    一個抽三塊錢一包的煙,而且還是半截的那種,一個抽高大上的雪茄煙,抽半截煙的單槍匹馬,孤零零一個人,抽雪茄的帶了七個幫手,誰強誰弱,有點智商的人都能看得通透,比如莫利文,他就看得挺通透的,覺得今晚無論周末這小子怎麽蹦達都沒用,最終會被他腳上的鱷魚皮鞋踩在腳下。


    “你來了?”坐在沙發上的莫利文,在麵對蹲牆角的周末時,顯得沒有半點壓力,就好像跟老朋友聊天這麽隨意,“我今天要打斷你的腿!”


    “我們的賬,等會再算不遲。”周末朝那兩個領班大媽招了招手,兩個領班也都是知道周末的,見對方招手,忙扭著腰臀湊上來。


    兩個領班穿的都是低胸,因為敬畏周末,湊過來的時候,身上微躬,胸前的bra若隱若現,雪白處看得周末有些傻眼,再聞到成熟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周末很不自然地打了個噴嚏,才對兩位領班說:“包括打趴下的三個弟兄的醫藥費,這些家夥今晚一共消費了多少錢,麻煩兩位大美女幫忙算一下。”


    大媽級別的兩個領班因為過了最美好的年齡,平時極少有喊她們大美女的,而且喊他們大美女的,還是女兒紅罩場子的老大,本來因為莫利文等人而嚇得有些臉色蒼白的兩個領班頓時就開心了,忙將莫利文他們消費的賬單遞給周末,其中一個領班甚至還不露痕跡地在周末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吃了一口嫩豆腐。


    “咳咳!”周末不淡定的輕咳了一聲,借此掩飾他激蕩的內心,瞟了眼賬單的總金額,轉而對莫利文說,“賬單消費是兩千八百幾,我這人不喜歡吃點小虧沒什麽,抹零得了,算兩千,你們打了我三個兄弟,一個人賠五千塊私了得了,總計一萬七千塊,我沒算錯吧,要不你再算一次?”


    “沒算錯!”莫利文都懶得看一臉認真的周末一眼,頓了頓,說,“反正我壓根就沒準備付錢,所以,你算十萬八萬都沒問題。”


    “這不好吧?”周末似乎沒料到莫利文會不給錢,麵色微變,露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說,“打人是不對的,吃霸王雞就更不對了,我們的女員工付出了自己的勞動,你怎麽能不給錢?”


    “你確定要錢?”莫利文不輕不重地反問了一句,從他的麵部表情來看,極有可能是把周末當傻子逗了。


    不過,周末還是上當了,而且是訕笑著點頭:“確定!”


    “行!”莫利文說著,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手一招,身後的八個同伴就朝牆腳蹲著的周末迎去,莫利文如同是準備看一場好戲的表情,說,“一萬七千塊,我可以一分不少的給你,但你得打得過我這些弟兄們。”說這話的同時,他甚至還拍了下手掌,“遊戲開始!”


    莫利文的擊掌就是一個信號,啪的一聲,本來隻是雙手抱胸,一副好整以暇朝周末走去的七個同伴突然加快速度,甚至有兩個人還將手揣到了褲兜裏,從那鼓起的褲兜可以看得出來,那裏麵是片刀之類的利器。


    七個人的步伐將近一致,奔如虎豹,一看就知道是打架的好手,那兩個領班見了,忙轉身溜出包廂,整個包廂裏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眼看著七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朝自己撲來,本來一本正經伸手向莫利文要錢的周末臉色陡然一沉,正好他身旁有一把木質的椅子,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抓起椅子就朝撲在最前麵的三個人砸去。


    那三個人都是反應快捷之輩,幾乎是椅子砸出的同時,三人分別朝左右兩邊散去,但因為包廂的空間有限,原先三人又挨得密集,即使他們反應敏銳,但其中一人還是不可幸免地被周末的椅子砸中。


    周末的反應速度也是了得,椅子砸出的同時,急忙抬腳朝七個人圍攻的空隙逃,被椅子砸中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他一記窩心腳踹出,將那人踢得倒飛而出,狠狠砸在一張沙發上,嚇得沙發上衣不遮體的女人都顧不上遮羞了,雙手捂著身子的上下兩點就驚呼著往包廂外跑,另外幾個女人也是嚇壞了,蜂擁著往包廂外逃。


    周末踹翻一個人,本來已經尋到了脫身的機會,但幾個女人這麽沒頭沒腦地一跑,正巧把他的去路攔住了。要是換成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不被群毆,肯定會一腳踹開擋路的女人。


    可惜周末手軟,對無辜的女人下不了狠手。


    心慈手軟的結果就是讓自己深陷險境。


    隻是一個停頓的功夫,六個人就將周末團團圍住,雙拳難敵四手,周末勉強招架住了兩人的拳頭,但是,當小腹被一個人下黑手踹了一腳後,他的厄運就來了。


    無數的拳腳就跟急雨一樣劈裏啪啦打在周末的身上,幾個呼吸的功夫,周末就倒在了地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雙手抱頭,任由對手的拳腳轟擊他的身體。


    莫利文手底下的人下手特狠,一分鍾不到,周末就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因為麻木了,取而代之的是頭腦暈沉,迷迷糊糊的,隨時都有閉上眼睛的危險。


    興許是腦子被打壞了,周末產生了幻覺:


    那一年,臘月,周父周母牽著一個紮著兩隻羊角辮的女孩回家,周母告訴周末,這是姐姐……


    那一年,盛夏,周末以全是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康城中學高中部,姐弟倆當天晚上在自家的閣樓上許下願望,三年後,要考上同一所大學……


    那一年,深秋,周末拖著破舊的書包,很狼狽地走出了學校門,被學校開除,他三天三夜不敢回家,父母和姐姐就找了三天三夜……


    那一年,初秋,雨天,周末扛著姐姐的行李箱,將姐姐送到康城火車站,在雨中拍下了照片紀念姐姐赴外省上大學……


    撐一把淺綠色的雨傘站在雨中的漂亮女孩,就是周末的姐姐,那張照片,一直被周末放在床頭,無論走到哪裏。


    周末出校門後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磚廠搬磚,臨走前,肥頭大耳的老板這麽對落魄的他說:“小傻比,就憑你也想和我女兒在一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搬一輩子的磚頭也給不起老子想要的嫁妝……”


    當時周末攥緊了拳頭,恨恨地在心裏咒罵:“小妖精,遲早要成為有錢人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


    暴打還在繼續,拳拳到肉。


    已經意識模糊的周末回憶起過往的一切,不自覺地想起第二次和馬眼幹架時他說過的話:


    “老子拚了命去過每一天,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活,不求為這個社會做多大貢獻,不求能爬多高走多遠,甚至不求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隻求過一輩子的安穩日子,娶個媳婦兒,生一堆小崽子。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活了差不多二十年,老子已經夠讓步的了,再讓步,就無路可走了,所以,你們真別逼我。今天如果非要拚個你死我活的,也成,大不了,我拉幾個墊背的,也不算白來這世界走一遭!”


    恍惚中,高中時候的班主任、磚廠的胖老板、虎頭幫的三當家馬眼以及現在就在不遠處看他被毒打而哈哈大笑的莫利文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無論他們長著怎樣的嘴臉,周末都記在了骨子裏。


    有那麽一句話周末特喜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將所有踐踏過他尊嚴的人深深地刻在心裏,平時不顯山露水,但無時無刻不在念想有一天爬上比那些人更高的位子,然後百倍千倍萬倍地踐踏他們的尊嚴。


    這就是可憐而卑微的小人物,睚眥必報,撕牙咧嘴,橫眉冷對,理解的人覺得這是小人物的野心,沒有身在其中的人會覺得這是幻想。


    但不管是野心還是幻想,有一點周末很肯定,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在一旁雙手抱胸哈哈大笑的莫利文打倒在地,一拳一拳砸在莫利文滿是青春痘的臉上,打碎他滿嘴的黃牙,打爆他酒糟的鼻梁,最好能打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但是,真的可以嗎?他已經覺得自己支持不住,雙眼皮開始打架,精神力越來越渙散。


    “我要打死你!”在暈死過去的前一秒,周末睜著眼睛狠狠瞪向莫利文,嚇得後者情不自禁地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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