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滾去和大胖子睡一晚地下室得了。”聽了女兒紅的話,周末如同被大臉貓發現的小白鼠,顧不得被女兒紅差點摔得散架的身體,一個溜煙從床上翻起來,都沒看女兒紅一眼,直接遁走了。


    “膽小鬼!”周末離開後沒一會,女兒紅幽幽地把房間門關上,喃喃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麽一句話,“你喜歡我可以說出來的啊,我又不能真把你吃了。”


    就因為女兒紅說自己信命,說她是紅顏薄命,所以,周末開始每晚都守護在女兒紅的房門口,當然,為了避免讓祁寶寶多想,所以,他也沒敢明目張膽地睡在女兒紅的房門外,而是把躺椅搬到自己的臥室門口,反正自己的隔壁分別是祁寶寶和女兒紅,也不怕祁寶寶會吃醋。


    不過,讓周末覺得無趣的是,自己真的來擔當女兒紅的保鏢後,卻再沒有殺手來刺殺女兒紅。


    以至於周末每天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門口睡覺,那如雷的鼾聲讓祁寶寶經常暴走,又過幾天,連女兒紅也受不了周末的鼾聲了,在兩女的合力攻擊之下,周末無奈,隻得乖乖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覺。


    夜深,陰雨綿綿。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靜悄悄地開到寶寶旅行社門口停下,車上坐著的是兩個外國男人,一個是白人,長得文文靜靜的,很像女人,尤其還紮了個馬尾辮,要不是因為太瘦把他的喉結凸顯出來,估計真會被人當成是女人。開車的是一個黑人,個子不高,但是,身體魁梧,如同人形坦克,下車的時候,因為身材太過龐大,車門都被他塞滿了。


    這一黑一白兩個男人就好像是中國的誌怪小說中的黑白無常鬼,尤其是在這種月黑風高的夜晚。


    兩人下車後,雙雙將視線看向寶寶旅行社的三樓,那個房間還亮著燈,是周末在夜讀。


    再然後,兩人看向寶寶旅行社的大門,透明的玻璃門上是一把大鎖。


    白人輕手輕腳地摸上去,似乎是要解開大鎖,黑人則在一旁用英語小聲地和他說話:“白鬼,別鬧騰了,直接從這裏爬上去不就完了?”黑人說話的同時,用手指了指從樓頂伸下來的水管,鐵質的,比拳頭還大一些。


    “你自己從那裏上去,我從大門進去,我們來一個華夏人說的甕中捉鱉!”被黑人叫做“白鬼”的白人說話的功夫已經用一根鋼絲把大鎖打開了,下一秒,身著白色西裝的他一溜煙就悄無聲息閃進了寶寶旅行社的小飯館。


    黑人好像很擔心白鬼走前麵會搶了自己的功,所以,在白鬼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後麵的同時,他雙臂抓住鐵質的水管,身體一個縱躍,如壁虎一般往三樓爬去,就好像在攀岩一樣。


    寶寶旅行社的二樓全是旅社,這大半夜的,而且又下著綿綿的小雨,所以,房客們都是把窗簾拉上睡覺的,黑人從樓頂延伸下來的水管爬上去,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黑人的動作非常矯健,一分鍾不到已經到了三樓亮著燈的窗台上,此時他就如同毒蛇一般盤踞在窗戶邊上,隻需要一個跳躍就能破開玻璃衝進房間裏。


    臥室裏,床頭的台燈散發著昏暗的橘色光芒,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短褲的周末此時正趴在床上,枕頭上放著一本泛黃的書,他閱讀的時候很認真,一隻手壓著書頁,一隻手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唰唰唰地寫著。


    就因為他太過認真,所以,窗台旁邊躲著一個人他都沒發現。


    黑人的視力非常好,即使房間裏的那盞台燈的瓦數低得如同煤油燈,但是,他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周末背脊上的疤痕,一道又一道錯亂在一起,就好像被風吹雨打而千瘡百孔的石頭縫。


    光是從周末背上的傷痕,黑人就可以斷定周末是個很熱血的男人,不過,周末的臉部稚氣未脫,一副怎麽看怎麽都是個大男孩的模樣,這讓黑人輕視了,也難怪,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誤以為是一個弱者,而且周末此時還趴在床上看書,黑人覺得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為了不暴露身份,幹脆把他殺了!”黑人心中閃過這麽一個念頭,下一秒,他空出的一隻手從腳上拔出一把匕首,刀身黝黑,如同黑鐵打製,但是,刀鋒卻是白茫茫的,充滿了嗜血的氣息,尤其那尖銳的刀劍,比輸液用的針頭還要尖利,可以想象,如果被這把匕首刺中,那會是怎樣的下場。


    “嘭!”


    黑人出手了,本來蹲在牆壁上的雙腳猛然踢在窗玻璃上,頓時,玻璃碎屑四處橫飛,有的掉到了樓底下,有的飛進了房間裏。


    至於黑人,一身黑色西裝的他就好像是一隻暗夜中覓食的豹子,一下子就跳進了房間裏,他的爆發力可以用強悍來形容,因為用力過猛,所以,他的落地點,直接就是周末趴著的床上。


    眨眼間,他的左腳已經踩在枕頭上,右手握著的那柄可怕的匕首直接朝周末的後腦勺刺去。


    快!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的同時,他就已經發動了最致命的攻擊。


    玻璃碎屑在房間裏四處橫飛,因為黑人那黝黑的皮膚粗糙如牛皮,所以,並沒有被玻璃星子傷害到,倒是周末,因為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條內褲,所以,如急雨般的玻璃碎片砸在他的身上,立時就有好幾處開始溢血。


    “死!”黑人的匕首刺向周末的後腦勺的同時,緊咬著的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個字,而且還是說的中文,讓人毛骨悚然。


    黑人還在窗外的時候,他拔出匕首時,那鋒芒的刀鋒因為房間裏的台燈而映射出一道光芒,光芒雖然是一閃即逝,但是,卻很巧合地落在了周末眼角的餘光中。


    也就是說,在黑人發動攻擊之前,周末其實是已經發現了的,隻不過黑人的速度實在是快得離譜,所以,以至於黑人手中的匕首都差不多快要刺在周末的後腦勺上了,他的身體才生出反應。


    電光火時間,周末的腦袋就如同老虎的尾巴一樣,他雙手一推床單,整個人就勢往床邊翻滾而去。


    黑人手中的匕首沒有刺中他的後腦勺,而是深深地刺進了床枕頭上,不過饒是如此,因為那幾乎能吹斷頭發的刀鋒實在是鋒利,所以,隻是在周末的耳邊擦了一下,也帶出了一道血痕。


    都沒來得及去看自己的耳朵是被擦破皮還是整隻被匕首給削了下來,周末躲開黑人那致命一擊的同時,單手一撐床沿,整個人翻身要起床。


    黑人的速度很快,一擊不中,手中的匕首挑起枕頭裏麵的棉花,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後,再度掃向周末剛剛挺起來的脖子。


    周末此時上身是挺著的,但下身還貼在床上,這樣的姿勢就好像是伸出了脖子讓黑人用匕首抹一樣,可謂危險萬分。而且,黑人揮舞著匕首掃向他脖子的同時,另一隻漆黑粗壯的大手也抓了上來,目的就是要壓住周末的肩膀,讓周末退無可退。


    周末哪能這麽輕易被黑人抓住自己的肩膀,單手撐著床沿,本來還貼在床上的雙腿以撐床的手為軸心,做了個既漂亮又危險的龍擺尾動作,目標是要用雙腿當鞭子去抽打黑人的臉部。


    陡然,周末感覺到脖子處一陣冰寒,他知道那是黑人手中的匕首已經掃到了他的脖子上,那一刻,周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生死邊緣,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貼著匕首鋒芒的脖子如同遇到了危險的羚羊,頭部用力往後甩去。


    這是殺死周末最好的機會,黑人哪能輕易放過?幾乎是周末甩頭躲避的同一時間,他那隻揮出來的大手已經探到了周末的肩膀上。


    仿佛是兩百斤的麻袋一下子砸在自己的肩頭,周末心頭一沉,那如鞭子般龍擺尾甩出的雙腿再度用力,就在黑人抓住周末的肩膀想要扯的時候,周末狠狠一腳踢在黑人的臉部。


    嘭!


    龍擺尾的殺傷力非常大,而且又是周末在瀕死之際施展出來的,所以,硬抗了這一腳的黑人根本就受不住,連頭帶人狠狠砸在了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周末抓住幾乎,抬手就是一掌拍向黑人的肩部。


    哢嚓!


    伴隨著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周末趁勢一個彈射就從床上跳下來,轉身抓住那把躺椅就不顧一切朝撞在牆壁上、此時半邊身子癱軟在床上的黑人砸去。


    “嘭!”


    黑人撞在牆壁上的頭部剛剛抬起來,猛然又被一百多斤重的木質躺椅砸中,那隻留了半厘米頭發的光頭頓時開花,一行鮮紅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流淌。


    黑人的身體比黃牛還要強壯,接連受了幾次攻擊,竟然還保存著戰鬥力。


    他顧不得額頭上流出來的鮮血,抬手便將手中的匕首當飛鏢扔向周末的腦門。


    周末微微偏頭,匕首狠狠砸在牆壁上掛著的十字繡上,刀尖深入牆壁,刀柄左右搖擺,嗡嗡作響。


    同一時間,黑人一個躍步從床上跳起來,他掄著雙拳,如瘋了一般分別砸向周末的額頭和胸口,硬碰硬的打法!


    “找死!”感覺砸向自己的雙拳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周末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手中隻剩下兩根腳的躺椅再度朝黑人砸來的雙拳轟去。


    哢嚓!


    雙拳和木棍撞在一起,雙拳獲勝,木棍直接被黑人的雙拳帶著的雄渾力量絞碎。


    不過,黑人終究不是鐵人,所以,被木棍阻擋了一下後,砸向周末的雙拳明顯速度減弱了不少。


    看清雙拳的來勢,周末把手中的兩半截木棍扔掉,雙手陡然化為鐵砂掌,穩穩抓住了黑人砸來的雙拳。


    “少年,你的力量太弱了!”黑人的雙拳被周末的雙掌抓住,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反而用蹩腳的中文嘲笑周末的雙掌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說話的同時,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是大話,黑人那雙剛剛被周末抓住的拳頭便準備抽出來。


    黑人的拳頭比碗口還大,黑漆漆的,就好像周末剛練成鐵砂掌時那種鐵青一樣,而反觀周末的手,雪白盈潤,就好似女人的手一般,而且,周末的手沒有黑人的大,抓住黑人那雙鐵拳,顯得很牽強,也難怪黑人敢說大話。


    哢嚓!哢嚓!哢嚓!


    黑人強行縮拳的同時,指節直接發出一連串的脆響,因為周末和他的手是連在一起的,所以,至於是誰的骨節在發出脆響,根本分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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