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之所以說分辨不出來是從肢體上,如果從麵部表情上,那就顯而易見了。


    黑人麵部肌肉扭曲,瞳孔睜得大大的,至於周末,一臉的氣定神閑,嘴角微微上揚,不但得意,而且還桀驁。


    “誰弱誰強不是靠塊頭大小區分的!”周末說這話的同時,抓著黑人的雙手再度運勁,頓時,黑人扭曲的麵部開始顫抖起來,雙目如同充血了一般。


    最不可思議的是,黑人的雙腳開始慢慢踮起來。


    在雙手不能縮回去的情況下,黑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腳去踢周末,但是,雙手仿佛要被捏碎了一樣,他完全提不起抬腳的力氣。


    而且,周末的速度顯然比他要快很多,眼看黑人的身體就快要被他提起來的時候,他抬腳,準準地踢在了黑人的胯下。


    “啊哦……”一聲慘呼,黑人整個人狠狠砸在牆上,下一秒摔在地上,他想要再度爬起來,但是,踉踉蹌蹌晃蕩了半天,最終兩眼翻白,然後重重倒在地上。


    因為黑人的身材實在魁梧得離譜,所以,摔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很沉悶的響聲。


    咚咚咚!咚咚咚!


    周末見黑人暈厥過去,正要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候會是誰敲門?祁寶寶?女兒紅?或者是……


    隨手將黑人用過的那把軍用匕首從牆上拔出來,周末背著手,輕手輕腳地來到門邊,他彎腰,試圖透過門縫看看外麵敲門的人是誰。


    透過門縫,一雙碧藍色的眼珠子出現在周末的眼瞼裏,碧汪汪的眼睛,如白紙一般的肌膚,高高的鼻梁,白人“白鬼”,黑人的同伴。


    看到敲門的人,周末心中一突,正猶豫是不是該開門的時候,房門再度傳來一聲悶響,白鬼踢門了,用力很猛,周末臥室的門自從上次被那個殺手踢壞後,是剛剛換上去的,又被踢壞了。


    咣當!


    門被踢開的同時,周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足足有五步,下一秒,他藏在背上的那把匕首已經高舉起來,他做了個撲向門外的動作,但是,最終他沒能這麽做,因為站在門口剛剛收腳的白鬼手中舉著一把銀灰色的手槍,槍眼正正對著周末的腦門。


    當然,最重要的是白鬼還押著一個人——祁寶寶。


    穿著一身淡粉色睡衣的祁寶寶的嘴巴被白人用手捂住了,難怪之前白鬼敲門的時候,她沒能向周末發出信號。


    祁寶寶的那雙桃花眼中滿是害怕,當然,更多的是對周末的擔心。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更何況祁寶寶的眼睛還是任何男人見了都能讀出柔媚的桃花眼,從這雙美得不可方物的大眼睛中,周末仿佛聽到了祁寶寶在對自己說話:“周末,快跑,不要管我,這個白人是瘋子!”


    此時周末的腦袋被槍眼指著,且不說能不能逃跑,就是真能逃跑,估計也不可能撇下祁寶寶獨自逃生。


    “朋友,我們應該不是敵人吧?”頓了頓,周末開始說話,一口流利到令人膛目結舌的土著英語。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高二輟學出門,從此走上磚廠賣苦力的日子,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小青年,竟然會有這麽標準的英語口語,要是評級,最起碼也應該是六級的水準。


    “人才,你的英語比我這位本地人說得還要流利!”白鬼毫不吝嗇地用自己並不標準的美式中文誇讚周末,就好像在異國他鄉遇到了自己的親戚,語言要多和善有多和善,“我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惡魔,但是,如果你不聽話,我不介意把我懷裏這位東方大美女的脖子掐斷!”


    “說吧,你希望我怎麽聽話?”周末見白鬼會說中文,也就不賣弄了。他說話的同時,一直在暗暗打量白鬼。


    一身得體的白色西裝,而且還是燕尾的那種,在西方國家,這樣的打扮很時髦,不過在周末看來,更像是一個白臉的小醜。白鬼握槍的姿勢看似雲淡風輕,但是周末有一種感覺,這個白人是個玩槍的高手。


    因為花敗樓的原因,周末一直很惡心白臉的人,更何況,白鬼因為膚色的原因,比花敗樓還要白。


    從妖精女兒紅住進寶寶旅行社開始,寶寶旅行社就一直沒有太平過,加上今晚這一黑一白兩個殺手,寶寶旅行社已經有三個殺手光顧了,周末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這些殺手為什麽會光顧寶寶旅行社。


    白鬼聽了周末的話,說:“我希望你告訴我,蘇妲己住在哪個房間!”


    “什麽?蘇妲己?”周末楞了一下,旋即脫口而出,“你當這是封神榜呢,還蘇妲己?”


    白鬼不是來找女兒紅的,這多少讓周末覺得意外。當然,意外的同時,他也暗自送了一口氣。


    既然對方不是來找女兒紅的,周末就沒那麽緊張了,當務之急是先要把被白鬼控製的祁寶寶救下來,所以,頓了頓,周末又說:“哥們,你現在控製的這位女孩是咱們旅行社負責登記房客資料的,你要找的那個人我不知道,但是,她可以去幫你查。”


    “嗯?”白鬼顯然不太願意相信周末,作為殺手,他很相信自己的隻覺,總覺得這個光著身體、看似精瘦如猴兒的小青年是個危險人物,要不,他的同伴此時怎麽會躺在地上呢?


    “你不信?”周末見白鬼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接口道,“別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說話間,他指了指躺地上的黑人,“這位是你的同伴吧?他之前從窗戶外跳進來,很不巧,因為那刹住車,自個兒撞在了牆壁上,不關我什麽事的。”


    “嗬嗬!”周末的演技是好,但是,這借口未免也太爛了,以黑人的身手,會自個兒撞牆壁上暈倒?打死白鬼他都不相信,白鬼顯然是沒有耐性了,所以,他冷冷一笑後,捂著祁寶寶嘴巴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氣,頓時,本來還會眨巴眼睛的祁寶寶就兩眼一翻,看那架勢,應該是口鼻被白鬼捂住了所以不能呼吸,換句話說,她窒息了。


    “等一下!”見祁寶寶就快要暈厥,周末急眼了,為了表明自己願意投誠的態度,他把手中的匕首都扔在了地上,“哥們,對女孩子要溫柔點!”


    “怎麽溫柔?”白鬼的臭嘴一提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地瞟了眼祁寶寶胸前的高聳,雖然說祁寶寶穿的睡衣很寬鬆,但是,那雙飽滿依然那麽誘人,“你說的溫柔,是要我捏這裏嗎?”


    “我草!”周末差點抓狂,忍不住罵了這麽一句。


    不得不說,中文實在博大精深,白鬼作為殺手,雖然從小就學習中文,但是,他實在不明白周末這麽罵的意思,在他學習中文的詞典裏,沒有“我草”這個名次啊,所以,他無奈之下隻得問周末:“什麽意思?”


    “誇你帥呢!”要不是被白鬼手中的槍指著,要不是祁寶寶還被白鬼製著,周末真想大笑,傻比老外,草都不知道嗎?


    “……”白鬼雖然不太相信,奈何現在不能查字典,所以,幹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轉而繼續對周末說,“華夏小子,別和我拖延時間了,快點告訴我,蘇妲己在哪,要不然,我讓你的女人死在你的麵前。”說話的同時,白鬼手中那把銀灰色的手槍頂在了祁寶寶的腦門上。


    祁寶寶覺得自己好冤枉,不就是半夜三更沒睡著,然後聽到大鐵門有被人動的痕跡所以開門看了一下嘛!


    正所謂好奇心害死人,祁寶寶以前還不信,不過,當她剛開門就被白鬼抓住後,她信了。


    白鬼的速度又多快?周末還沒見識過,但是祁寶寶是親自領教過的,到現在想來,祁寶寶都沒想明白之前白鬼是怎麽撲到她麵前的,似乎是從大鐵門到她的臥室門,十多步的距離,白鬼一下子就越過來了,因為速度太快,祁寶寶甚至看到了一道白色的流光殘影。


    從開門到被白鬼捂住嘴巴,祁寶寶連叫一聲求救都沒來得及!


    此時被白鬼用槍指著腦袋,女悍匪祁寶寶再也不能女悍匪了,她雖然嘴巴鼻子被捂著不能說話,但不代表不能哭。


    撲簌簌的桃花眼一陣忽閃,然後,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地從她的眼角滑下,比外麵下的毛毛細雨還要來得激烈,可以想象,如果白鬼把捂著她口鼻的手拿開,祁寶寶該哭成什麽樣。


    “寶寶,你別哭啊。”一看到祁寶寶那淚流滿麵的樣子周末就緊張,一緊張就容易亂說話,他開罵了,毫無征兆的,“女兒紅,你這個臭婆娘死妖精,要不要睡得這麽死,老子都把這個白人拖這麽久了,你還不出來搭把手嗎?”


    仿佛一直沒出現的女兒紅就好像料準了周末最終會罵自己一樣,所以,周末剛剛開口罵她,周末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叮咚……”短信鈴聲。


    “這大半夜的,難道還有妹子約我?”周末心中咯噔了一下,然後衝著白鬼訕笑,“不好意思,接個短信先!”說這話的同時,周末大搖大擺地轉身去床頭拿那部之前差點被黑人的匕首刺破的蘋果手機,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白鬼會朝他的背後放暗槍。


    “如果你再罵我,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女兒紅發的短信,後麵還留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臉。


    “呃……”周末看到這條絲毫沒有營養價值的恐嚇短信,連哭的心思都有了。正當他打算丟下手機繼續和白鬼糾結的時候,女兒紅的短信又發過來了。


    “如果你信我,你把白鬼引到我的房間,我會幫你的哦。”


    看到這條短信,周末的心裏總算是有底了,他雖然不知道女兒紅發的短信上說的白鬼就是控製著祁寶寶的白人,但是一想也就明白了。


    將手機很隨意的扔在床上,周末再度轉身看向白鬼:“哥們,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你敢和我走嗎?”


    說這話的同時,周末還衝白鬼比劃了下小指頭。


    “帶路!”周末居然還有心思玩手機,白鬼早就忍耐不住了,也是因為自負,他才這麽沉得住氣,一把將祁寶寶推到一邊,白鬼的槍眼重新指著周末的腦門,“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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