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蘇培盛前來傳旨,讓安陵容午時後到養心殿伴駕。


    憶起前世今日,華妃因年羹堯之事一直求見皇上,卻屢次被阻止,皇上不堪其擾才找自己前去唱曲。


    今生安陵容在心裏思量一番後欣然前往。


    “皇上今個招臣妾前來,是想讓臣妾為您鬆泛一番還是想聽曲解悶?”安陵容自如的點起一爐香。


    飄渺的煙氣中,皇上有點心不在焉隨口道:“都行,你看著安排就行。”


    安陵容看了眼皇上緊縮的眉頭,嬌柔笑道:“臣妾看皇上似有煩心之事,不如臣妾雙管齊下好讓皇上能舒心片刻。”


    皇上靠在塌上的身子往邊上斜了斜訕笑道:“你說說朕有什麽煩心事?”


    安陵容自然的脫鞋上塌為皇上輕按起頭部來:“天下事千千萬都仰仗著皇上拿主意,總有煩悶苦累之時,臣妾可猜不透,能做的就是希望皇上萬歲康健無憂。”


    她說這話時聲音不複以前的清脆嬌媚,反而軟綿綿的說不出的慵懶隨意,能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下來,配合上推拿的手法及香味,讓皇上不自覺的朝她懷裏靠去,小聲開口:


    “朕發現,你也是個嘴甜慣會哄朕的。”


    安陵容見他不追問笑得更是輕柔:“那皇上喜不喜歡臣妾這樣?”


    喜歡,怎麽會不喜歡呢?沒有家世算計,一心一意倚靠著他,還知情識趣,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小意溫柔,皇上啞聲笑著:


    “就是因為喜歡,朕才讓你過來。”


    安陵容正想跟皇上再調笑幾句,養心殿外突然傳來華妃高昂的喊聲:


    “皇上,求您見見臣妾,臣妾侍奉皇上多年,皇上今日真的不念舊情了嗎?”


    那聲音急迫情真,還帶著不易覺察的哭音。


    皇上才舒展下的眉心又快速擰在一起,安陵容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溫聲開口:


    “進入十月,臣妾來時路上已起涼風,皇上您有沒有覺得臣妾的手還是涼的。”


    這是跟前世截然不同的話,前世她巴不得華妃越倒黴越好,用了挑撥之語讓皇上開口驅趕了華妃,今生她想在皇上心裏做個寬厚人,就隻能賢良的勸說起來。


    果不其然皇上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他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想裝作沒聽見讓安陵容繼續。


    可華妃在殿外哭求聲聲入耳:“皇上,臣妾還記得以前剛入府時,皇上承諾臣妾永不冷待,臣妾今日隻求能見一見皇上,臣妾的哥哥他一心為國,請皇上念在他往日的功勞上,饒了他吧。”


    “皇上,外麵風大,華妃娘娘千金之體恐受不了這個寒,您見見她吧。”


    安陵容最後勸了一句,皇上煩躁的從安陵容懷中爬起:


    “蘇培盛!”


    正在殿外苦勸的蘇培盛急忙掀簾進來。


    皇上用手指捏捏眉心,沉聲吩咐:


    “你去告訴華妃,朕沒忘,今日種種乃是年羹堯咎由自取,讓她別再哭鬧,省得傷了體麵,等忙過這段朕自會去看她。”


    說完就不停輕捶額頭以緩解頭疼,安陵容見狀忙將他輕擁入懷繼續推拿起來。


    也好,今日有了皇上這句話以後的日子華妃總算有個念想。


    蘇培盛將皇上的話原樣複述後,華妃果然停止了哭喊,皇上的意思是不是對哥哥的懲罰到此為止了?皇上說的過段時間是不是等前朝明朗後,他就會回心轉意前來找自己?


    華妃想多問蘇培盛幾句,然蘇培盛半點口風也不露隻是叮囑她依照皇上旨意行事就行。


    華妃心中驚懼擔憂又隱隱抱著一線希望,她著急的帶著頌芝回去,想跟曹貴人分析一下皇上所言之意。


    華妃走後,皇上臉上的愁容一直沒有舒展,安陵容不再多說一句,反而唱起了她前世唱了無數次的: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


    一曲畢,皇上才悶悶開口:“容兒,人都說聽音見景,你唱得朕想跟你一起前往江南做對最普通的農家夫妻,好采蓮戲魚。”


    安陵容心知皇上這話可不是對自己說的,不過她佯裝欣喜:“臣妾可不敢有這樣的肖想,不過皇上那日真下江南時,臣妾倒是可扮作漁女,以歌娛情逗皇上一笑。”


    皇上剛說出這話就懊惱了,今日被年世蘭一鬧,竟勾起了他對亡妻多年的承諾,也感歎他跟世蘭不能純粹相守的無力。


    還好安陵容懂事,沒將這話放進心裏,皇上抬手輕撫了安陵容臉頰:“何須下江南,等明年圓明園避暑時,你大可扮上一二,讓朕好好欣賞一番。”


    他在跟安陵容調笑,不過語氣中始終帶著不易覺察的傷懷,安陵容不想再勾起他不堪回憶之事,隻輕輕點頭:


    “臣妾一定照做,皇上待會還要忙,不如稍微歇息一下。”


    皇上皺著的眉頭終於鬆開一點,他低聲吩咐:“你再給朕唱一曲,好讓朕入眠。”


    這次安陵容換了一首,是她小時候她娘唱給她聽的歌謠:“吾愛睡,吾愛睡,不臥氈,不蓋被.....”


    這次的嗓音更加低緩輕柔,不一會皇上沉沉睡去。


    而華妃回去後,跟曹貴人將皇上的話翻來覆去不停揣測,也得不出一個讓人心安的猜想,隻好終日焦灼等待,就在她原以為最壞不過就是哥哥遭遇貶斥時。


    頌芝又從外麵帶回了更壞的消息,年羹堯奉旨任職杭州將軍,卻停留江蘇儀征觀望不前,此舉又被皇上認定為不知感悔恨,不顧君道行事,削了年羹堯太保之位,還革去一等公爵位,連他的兒子年富,年興的職位也一並被革除。


    華妃聽到此消息後,一下子歪座在椅子上,再也站立不起來,她先前種種猜測都是錯的,皇上無情起來比預想中更加狠辣,她此時隻求漫天神佛,讓哥哥得平安生還就行,如上蒼憐憫讓她得償所願,哪怕折了她自己的命都可以。


    可事與願違,年羹堯被貶職杭州後,不但沒有收斂,還有千餘仆人整日伺候,言官禦史見狀又紛紛彈劾年羹堯之所以如此奢華無度,全是因多年貪汙軍餉之故。


    皇上大怒,下旨將年羹堯貶為杭州城守門官。


    消息傳到華妃耳中,她再也顧不得皇上當日的警告,竟再次衝到了養心殿外求見。


    隻是,這次是甄嬛在殿內伴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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