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其亡,必先要其狂,這個道理皇後不會還不明白吧。”


    提起甄嬛,太後的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不過很快又轉為不在乎,這個女子榮寵與否,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反正都是靠討皇帝歡心過活的人,是誰有什麽重要嗎?


    重要的是她的家族榮耀能夠延續下去。


    皇後心中不服氣:“皇額娘總是高瞻遠矚,臣妾自愧不如,不是臣妾心急,實在是皇上對她屬實獨特,臣妾擔心長此下去,她會比華妃還難對付。”


    太後一針見血:“哀家明白,你被華妃壓了多年,一朝揚眉吐氣,這憋屈的日子是一日也不想再忍了,先帝的後宮當年美人如雲,可她們如今大多是一捧枯骨,皇後又何必拘泥一時的得失呢。”


    “福禍從來雙生,皇後你當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顧靜貴人的龍胎,這一胎萬不可再出任何差錯。”


    太後的說這話時,眼中含著勸誡與警告。


    一提這個,皇後心裏就不得味:“宮中每每有孩子,臣妾就想起大阿哥,要是他還在,臣妾又何需如此煎熬。”


    太後直接道破:“正因如此,靜貴人的胎你更得上心,她在景仁宮生產的孩子,總歸要跟你親幾分。”


    皇後滿臉抗拒:“皇額娘是讓臣妾撫養靜貴人的孩子嗎?”


    太後說得更明白:“這宮中的孩子,都得喚你一聲母後,同樣他們不論男女也都是哀家的孫輩,哀家這一生未曾經過螽斯門,想必皇後總該明白螽斯二字的意義。”


    見皇後還是沒轉過來,太後忽地放輕了語氣:


    “甄氏榮寵不斷,想來還會有身孕,皇後,哀家言盡於此。”


    皇後眼瞼低垂,看不清表情,幾息過後她終於應承下來:


    “臣妾謹遵皇額娘教導。”


    心中卻不以為意,她沒有太後的福慧雙修,前朝局勢跟現在能一樣嗎?


    隻是她在後宮還得依附太後,才不得不從。


    不過今晚她也不是沒有收獲,太後的話點醒了她,與其現在著急忙慌錯漏百出的設計甄嬛,不如像華妃一般將她捧殺。


    福兮,禍之所伏。


    登高跌重之時,一擊斃命才最痛快。


    時間來到正月二十八。


    鄂敏上呈給皇上一本錢名世市集。


    鄂敏的一番歪解,成功讓皇上認定錢世名的詩為依附逆黨之詩。


    而同一天,宗人府宗正同時稟告了允俄在宗人府中常對皇上口出怨懟之言。


    這兩件事,當天皇上都隱忍不發。


    隔天,針織局終於將繡好的吉服送到了永和宮。


    槿汐帶著人再三查驗多遍,見無處不美,無處不精,才笑著將吉服收下,並妥善安置在西次間中。


    盤金彩繡,光華灼灼。


    刺痛的是祺貴人的雙眼,她看著那一團錦繡,有種想衝上去將它撕碎的衝動。


    不過她最終隻是強擠出幾分笑意,言辭誇張的再次恭賀起甄嬛來。


    正月的最後一晚,皇上沒有任何通傳的來了永和宮。


    安陵容心裏詫異,今晚他不應該陪著皇後嗎?


    皇上看她吃驚的表情,逗笑道:“怎麽,跟朕生疏了不是?”


    安陵容燦然一笑,語氣中微微帶著嬌意:“臣妾是歡喜得過頭了。”


    皇上看了眼桌上散亂的香料,語氣中竟帶了不易覺察的羨慕:“朕近日煩得很,四處都是亂糟糟的,就想著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倒自得。”


    安陵容將他扶在榻上坐下,態度自然閑散:“臣妾胸無大誌,唯有這點喜好,皇上可曾用過膳的,臣妾小廚房中燉了百合粥,皇上不如嚐嚐。”


    皇上啞然一笑,胸無大誌?這是不打算接過他說的話了。


    果然,人不相同。


    不過,懂得知足才能長久。


    皇上拉住欲離開的安陵容,語氣中是淡淡的惆悵:“百合粥就不必了,給朕清唱幾句吧。”


    安陵容看著笑不達眼底的皇上,試探問:“皇上想聽什麽?”


    “蘇軾的《江城子》”


    這?


    安陵容有了瞬間的遲疑,不過很快她將手抽開,後退幾步清清嗓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淒涼婉轉的嗓音在黑夜中更顯哀思。


    皇上索性將目光閉上,跟著安陵容的節奏進入過去的時光中。


    這一晚皇上似乎進入了可怖的睡夢中,時有夢囈之語。


    安陵容睡得香甜,對此一無所知。


    二月初二龍抬頭,萬事皆宜。


    各宮妃嬪早早的來到景仁宮中等待見禮。


    冊封典禮一切順利,無事發生。


    安陵容的心沉了下來。


    後宮局勢讓她更看不懂了。


    甄嬛封妃後,皇後更盡心的教導她處理宮務。


    見她頗有主張想法,索性將大部分宮務都交給了甄嬛處理。


    她自己則在景仁宮裏一心照拂著靜貴人的龍胎。


    皇後此舉讓前朝後宮無不誇讚她賢良仁德,實為國母典範。


    被群臣誇讚的皇後,此時正橫眉冷對祺貴人:


    “你太心急了,本宮提醒過你多次,不要將心思都掛在臉上,你日日在永壽宮中,可看清莞妃是怎樣做寵妃的。”


    祺貴人頗為不服氣:“臣妾也想學,可臣妾但凡問點跟皇上有關的問題,甄嬛就旁顧左右。”


    皇後氣堵得厲害,她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祺貴人:“本宮讓你用眼睛看,用心去琢磨,而不是張口索取,你這樣大剌剌的打探,傻子才會告訴你。”


    “本宮問你,皇上去永壽宮中是看你多,還是去甄嬛處多?”


    祺貴人被說得麵帶羞愧,她為自己開脫:


    “皇後娘娘,可臣妾做不了甄嬛那副假模假樣的做派。”


    皇後氣得用手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要學的是如何攏住一個男人的心,學的是宮中這些逢迎的本領。”


    “本宮給你的東西,你可曾用了?”


    提起這個祺貴人臉上泛起了紅雲:“臣妾一直在用。”


    “用著就行那東西對女子好,更利於承寵,皇上那裏本宮在幫你多說幾句好話,你可得抓緊了。”


    祺貴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謝皇後娘娘。”


    祺貴人走後,皇後讓剪秋將那串紅玉香珠收起來。


    “溫實初經常出入永壽宮,這東西先收起來。”


    “反正那東西祺貴人也挺受用的,暫時不用換。”


    ......


    這日,甄嬛如往常一般來到養心殿。


    案幾上一本詩集吸引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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