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盈看著裝睡的陸詩雅,也不著急。


    她可以裝暈,但是兩個孩子還在現場呢。


    見眾人都還是一副等著看熱鬧的神色,謝婉盈朝兩個孩子走去,輕柔地說:


    “娘親生病了,你們可知道爹爹叫什麽,家住哪裏,我派人去叫你爹爹來接娘和你們倆可好?”


    “我爹叫沈文淵!”


    謝婉盈聽到這,裝作慌張急切地進一步追問:“沈文淵?你爹真叫……沈文淵?”


    “當然,我爹可是安陽侯爺!”


    謝婉盈聽到這,仿佛如五雷轟頂的模樣,竹青適時地配合著扶了謝婉盈。


    眾人見謝婉盈眼中充滿了淚光,也都為此事感到惋惜,雖然剛才大家就已經猜出了十有八九,可當孩子親口說出來,還是震驚不已。


    謝婉盈扶著竹青,顫顫巍巍地勉強站著,聲音中充滿了無限委屈,“看來,這位陸姑娘說得不錯,她真是與我家侯爺相識,如今孩子都這麽大了。都是我的錯,我如果知道侯爺早與他人情定三生,就算一輩子嫁不了人,也決計不會拆散鴛鴦,都是我的錯!”


    眾人見謝婉盈一副自責不已,傷心欲絕的樣子,立刻有人安慰。


    “侯夫人,這事怎麽能怪你,畢竟你也不知道,不知者無罪!”


    “這位大嬸說得對,說起來,夫人你才是受傷害之人,嫁進門後,才知道男人與別的女子連孩子都生了,該多難受啊,將來我找個女婿,敢這樣對我女兒,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不過,這陸姑娘看著也是可憐人,好好的一段感情硬生生被拆散了。”


    本就裝暈的陸詩雅聽著眾人議論的風向漸漸變了,也不提要她說出身世的事情了。


    而且似乎還發現一件對她極有利的事情,謝婉盈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與沈文淵的事情!


    這正好,如今挑明了最好。


    她必定會回去跟文淵鬧,隻要一鬧,文淵本來對她愧疚的心,反而會認為她狹隘,容不下自己與兩個孩子,就能徹底使他們離了心。


    如果謝婉瑩再傻一些,因為這事跑回娘家,甚至要與文淵鬧和離,正好可以給自己讓位。


    想到這,陸詩雅覺得此時不宜再裝暈。


    得趁熱打鐵,既然有人為自己說話,趕緊把這事情坐實了。


    謝婉盈看陸詩雅裝模做樣的悠悠醒來,也裝作很關心她的模樣:


    “陸姑娘,你身子怎麽樣?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果真是你與夫君有感情在先。如果真是這樣,我定不會讓姑娘難過,絕不奪人所愛!”


    陸詩雅沒想到這謝婉盈如此蠢,竟然幫著她說話,還要給自己讓位。


    似乎,今日之事,進展得比她想象中順利許多。


    可還沒等陸詩雅得意多久,謝婉盈繼續開口:


    “隻是,剛才聽姑娘說,因為世俗的原因才與夫君不能在一起,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謝婉盈見陸詩雅臉色一僵,繼續添了把柴。


    “我看婆母是極和善明理之人,不像是會嫌棄媳婦身世的勢利小人。”


    為了讓眾人相信,謝婉盈拿自己舉例子。


    “大家也都知道,我父親隻是一個六品小官,我還是個庶女,婆母尚且給了豐厚的彩禮把我娶進門。


    並且進門之後,對我寬厚仁慈。


    我相信婆母絕對不會因為姑娘的家世匹配不上,而反對你跟侯爺的。


    還請姑娘說出具體原因,我也好回去勸慰婆母,早日成全你跟夫君。”


    陸詩雅見問題又繞回來了,心中一氣,這謝婉盈到底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處處要往她難堪的地方提。


    這原來可以用的裝暈這一招,此刻已經不能再用第二次了,她臉上無比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他……”


    周圍人見她吞吞吐吐,以為她是害怕,還在旁邊大聲安慰她。


    “姑娘別怕,如這安陽侯府老夫人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說出來,我等會幫姑娘你討一個公道。”


    “對啊,況且夫人也說了,她絕不會做那拆散有情人的事!放心大膽的說,我等也好奇,這老夫人到底是什麽原因不同意?”


    陸詩雅愣在當場,正在她想辦法搪塞的時候。


    “她罵我娘,說我娘是歌舞坊的人,不配進侯府的門!”


    孩子無心的話,讓眾人皆愣在當場。


    隨即,大家看向陸詩雅的眼光,也帶上了鄙夷之色!


    一個歌舞坊的妓子,勾欄瓦舍專門勾引爺們來取樂的場所,也敢肖想進入侯府,還想做當家主母!


    這怕是比癡心妄想還要會想。


    難怪人家侯老夫人不同意,這放到哪家能同意?


    不要說是侯府,就是一般人家,也不可能讓一個娼門窯姐進來,就算是妾氏,也絕無可能。


    這時候,眾人也紛紛反應過來。


    “我看這姑娘不老實,一開始聽她說得可憐萬分的樣子,原來故意騙我們同情。”


    “我也說嘛,既是青梅竹馬的感情,老夫人為何就不同意,原來是她自己的問題。”


    “什麽姑娘,不就是供男人消遣玩樂的賤人,還裝出一副聖潔的樣子,這孩子是不是侯爺的還不一定呢!”


    “對,那種地方出來的女的能有什麽好人,我呸!”


    見眾人越說越狠,陸詩雅急切地辯解:


    “眾位誤會了,我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接著又開始裝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


    “我原是好人家的女兒,後來因為家族連累,才會被充入歌舞坊,可我一直潔身自好,在坊內也是賣藝不賣身,從不曾做出辱沒家門之事!”


    陸詩雅這下真是急哭了,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被這番羞辱。


    “我與侯爺是真心相愛,如果不是老夫人逼著他另娶她人,也不會弄得咱們夫妻離散,骨肉分離。”


    可是,這一次眾人都不在上當。


    “我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你一個娼婦,還敢讓老夫人答應你進門,你當侯府是你待的妓院呢,想進就進!”


    “自己學了下作手段,勾引男人,還說賣藝不賣身,當咱們大家傻子嘛!”


    “像你這樣居心不良的賤貨,本來就該發賣,還有臉叫人家明媒正娶的侯府主母給你讓位,哪來的道理,你們說說看,能有幾個正經的人家,能同意讓這樣的貨色進門?”


    “還夫妻離散,骨肉分離?誰跟你是夫妻,隻要與你睡過的都是夫妻,那小娘子你的夫君得要有百來是個吧!哈哈!”


    “對對對,小娘子,看看我是不是你的侯爺夫君,來跟大爺我回去好好玩玩!”


    “對呀,這小騷蹄子,還戴著那半透不露的麵紗,這不就想著勾引爺們?


    “別裝正經了,還不把麵紗摘下來,讓爺幾個好好瞧瞧你的臉,改明也陪著我們玩玩。”


    “這如今一個歌舞坊供人取樂的玩意,也敢攔著侯府主母的轎子,還句句說人家正經的侯爺夫人仗勢欺人,誰給你的臉呢!”


    陸詩雅聽著這些罵得粗俗不堪的話,臉上漲得通紅,這下真要暈過去了。


    可惜謝婉盈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大夫已經到了,在邊上候著,隻要她一暈,就上前醫治,必會把她弄醒。


    況且,這才到哪,謝婉盈還沒上場呢!


    陸詩雅一直給自己營造的勇敢獨立,孤苦無依,被人奪取所愛,品行高潔的人設。


    謝婉盈今天要一一拆穿她!


    像上一世,對待謝容音那樣,妄想如法炮製,趕走謝婉盈,由她陸詩雅進侯府當主母。


    做夢!今日,謝婉盈就要絕了她這條路。


    想要進侯府,隻能是賤妾,別的任何身份,休想!


    並且,這還得要看謝婉盈,願不願意接納。


    謝婉盈待眾人說得差不多,依然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走到陸詩雅身旁:


    “陸姑娘,你口口聲聲說婆母欺你,夫君棄你,並且指責我搶了侯爺,那我便問你幾個問題,大家也一起聽一聽,看我說得有無道理,免得將來傳出不好的流言,反倒是我這個當家主母的錯處。”


    眾人見謝婉盈柔弱卻臉色堅強的站出來替侯府說話,對她同情以外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幾分。


    這才是侯府主母,遇事不慌,端方大氣,真正的世家主母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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