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口裏麵擺放的翡翠毛料琳琅滿目,多得讓人無從下手。


    魏廣石和江平去挑毛料,蘇哲跟蘇羽澄在附近隨意走走。蘇哲有透視眼,不需要考慮價格方麵,而且這裏翡翠毛料這麽多,每一塊的品相都不算很差,一件一件挑,不知要挑到猴年馬月。


    經過一堆毛料時,蘇哲看到有一塊毛料皮殼表現不錯。蹲下去準備仔細端詳,不過在翻到另一邊就猛得搖頭。背後是一片黑癬,看癬蔓延的範圍,即使出綠,恐怕也讓癬給吃光。


    至於這塊毛料沒有當成廢料而是擺放出來,主要是開出的幾個小窗口給了人信心。蘇哲用手指在皮殼上麵敲一下,聲音清脆,是真原石不假。如果是假原石,結構鬆軟,聲音沉悶,與真原石周圍上下的聲音有別。


    蘇哲沒有用透視眼,盡管開出的小窗口讓人可以冒下險,不過真正賭的話,最終就算出玉也是賭垮。


    再往下看另外一塊,蘇哲嘴裏“咦”了一聲。


    這塊翡翠毛料外殼是灰白色,看似老得超皺,粗糙,形如角皮。看似無砂,摸著糙手。蘇哲認得這是老象皮,這種皮殼多有玻璃種、冰種翡翠產出,而這類皮殼要數帕敢場口產出最多。


    帕敢場口是曆史名坑,在這裏產的毛料品相都不會太差。


    眼前這塊老象皮並不大,看起來大概有十公斤。老象皮旁邊有標簽寫明是帕敢石,至於是否真實,這個要看買家的眼光。


    蘇哲拿小電筒對著石頭假裝照了一會,從品相看這塊老象皮不是很差。皮殼風化的程度以及凸起來的蟒帶可賭性都很高。


    蘇哲準備用透眼視觀察下內部的情況,看到銷價十萬塊,想了下想驗證下自己看石頭的本事,忍住沒用透視眼。


    蘇羽澄瞧見蘇哲看得認真,跟著蹲下去問:“這塊毛料怎樣?”


    “還行。”


    “那買了?”


    “可以買,但是這塊我不敢保證賭漲,所以不能與春節禮物放在一起算。”


    蘇羽澄微嗔一眼,抿著笑道:“我看到時這禮物不送給你,恐怕得天天跑辦公室纏著我呢!”


    “那當然,要厚臉皮去死纏耐磨。”


    “德行!”


    蘇羽澄笑罵一句,站起來示意場口的工作人員過來。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並不高,略胖的男子衝過來嚷道:“哎哎,那塊毛料是我先看到的,我正準備回頭付款,你們懂不懂規矩。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先來後到,就算插隊也得問下別人要不要才行。”


    蘇羽澄柳眉豎起來,嘴唇嚅了嚅,倒是沒說話。蘇哲知道蘇羽澄與陌生人向來沒有幾句話,就算這事情,她都懶得動口,反正西星場口這邊的人會幫她處理。


    蘇哲站起來在小跑過來的男人身上打量一眼,長得不算肥頭大耳,但身材不高,他這個體重也算是超標了。


    拍拍手,蘇哲淡聲道:“這麽先生,你說這塊毛料是你先看到的,那你有沒有做上標記?既然你來這裏買毛料應該清楚,如果看上的毛料沒做上標記,人離開後別人看中,那就是別人的。若是你先做好標記,別人就算再想要,還要經過你同意。”


    停頓一眼,蘇哲在老象皮賭石上麵看一眼接著說,“可是這塊毛料旁邊沒有一塊記號,你說是你的,這個說不過去。”


    微胖男人一時語塞,好一會支吾道:“我這不是正急著去那邊看石頭,正想著回頭就做標記......”


    蘇哲冷冷道:“這個不能成為理由。”


    微胖男人漲紅著臉,有點焦急。他看好那塊老象皮,一看就是會賭漲。如果不是自家婆娘叫他過去那邊看毛料,就不會讓人捷足先登。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燙著卷發的女人走過來。蘇哲隻是在她身上看一眼,就轉過頭將目光落在蘇羽澄身上。除了一身肥肉,他實在不知該怎麽去形容那個女人。


    蘇哲是徹頭徹尾的外貌主義者,他能夠容忍眼前這個女人胖。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胖不算她的過錯。但他不能容忍這個女人明知知道胖了,還穿著圓筒裙,下麵穿著一條打底褲。大腿粗的都快有他的腰那麽壯,走過來時蘇哲還怕她造成地震。


    “老公,手續辦妥了沒?”胖女人走到麵前問道。


    微胖男人臉露微難之色:“老婆,我們剛才離開太急,這塊石頭讓人給看中了......”


    胖女人臉上的肉一緊,濃眉一揚在蘇哲和蘇羽澄身上掃一眼道:“這塊毛料是我們先看中的,你們有沒有規矩呀!”


    “從哪一點可以看出是你們先看中的?”蘇哲淡淡的問道。


    胖女人嚷著:“剛才我們明明蹲在那裏看的,你這人講不講理的!不信你問下這裏的工作人員,他們有見到我們在那看的!”


    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不知道蘇羽澄的身份,訕訕的笑了笑說:“兩位,真不好意思,剛才這兩位客人的確是看中了這塊毛料。”


    那塊老象皮蘇哲沒用透視眼看過,單是根本皮殼觀察,賭相是不錯,但是往往賭相好都極少賭漲。想了下,蘇哲見到蘇羽澄臉色不算很好,拉了拉她的手說:“姐,反正這塊石頭賭相一般般,價格也不低,我們去看其它的。”


    蘇羽澄想要這塊老象皮不是不可能,隻要讓錢遠朗過來,這個麵子他絕對不能不給。然而她也不想因為一塊毛料跟眼前這兩個人鬧。


    想了下,蘇羽澄衝蘇哲點點頭,沒去爭。


    胖女人看著蘇羽澄離開的背影,又見到自己老公直勾勾在盯著,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怒道:“看什麽看,人都走遠了!是不是見那女的長的一副狐狸精樣,心裏有想法了?”


    微胖男人連忙道:“老婆,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比起其他女人,我從來隻向著老婆你的。”


    胖女人鼻子重重哼一聲,“諒你也不敢,如果你敢在外麵有女人,小心我打斷你第三條腿!”


    微胖男人頭縮下,立刻在後麵小心翼翼侍候,生怕哪有一點不滿意就惹到自己家這隻母老虎。


    “小哲,剛才你怎麽將毛料讓給他們?”走到另一堆石頭時蘇羽澄忍不住問道。


    蘇哲的性格平時看起來溫和,卻不是什麽都不爭的人。如果他是那樣的人,自己就不會起他走得這麽近了。


    “姐,這裏石頭這麽多,那一塊毛料品相是不差,不一定能夠賭漲。”蘇哲嘴角浮出一絲意有深長的笑容,“說不定等會他們解石,裏麵全是石屑什麽都沒,這十萬塊就沒了。”


    蘇羽澄嘴角含笑,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蘇哲所說的,但她倒真有點期待看到這一幕。


    蘇哲知道蘇羽澄不是很喜歡在這種充滿灰塵和人多的地方呆得很久,接下來的時間蘇哲直接用透視眼挑毛料。不過在錢遠朗特點讓人帶過來挑選的毛料堆中,蘇哲沒能發現讓他滿意的賭石。


    經常聽人說帝王綠,血美人這類翡翠,蘇哲心裏亦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夠解出這樣一塊至尊翡翠。


    可惜夢想很飽滿,現實很骨感。


    自從開出個幾塊老坑玻璃種後,蘇哲對賭石的熱情沒有以前那麽高了。如果不是想存點翡翠原貨找機會坑林遠生,他恨不得解一件出手一件。將翡翠換成錢,蘇哲覺得這才實在點。這是有點銅錢味,卻讓他感到安心。


    窮苦日子過得多了,生活突然間改善,收藏古董和買翡翠這類奢侈品的念頭並不強烈。


    蘇哲一共替蘇羽澄挑了十塊毛料,一共花了一百多萬,這個價格比蘇羽澄預期中要少很多。這十塊毛料當中,有三塊是老坑玻璃種,三塊是冰種,兩塊紅翡和黃翡。


    西星場口這裏石頭太多,或許在另外一堆毛料當中可能會有底子和水頭更好的翡翠,不過一件件去找這聽起來挺不現實。好的東西,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


    蘇哲這邊挑好毛料,魏廣石和江平那邊同樣挑好了。價格都不高,保持在二三十萬左右,但是有一塊價值兩百萬,他們兩個谘詢蘇羽澄的意思。


    “小哲,你覺得買不買得過?”蘇羽澄讓蘇哲作主。


    蘇哲跟魏廣石過去看一遍,沒看到毛料,他也做不了主。那是一塊得乃卡皮,這類賭石皮厚得就像得乃卡樹皮,因此得名。表皮含色,比較容易賭漲。


    從外皮分板,賭相不差。不過價值兩百萬,蘇哲自會要用透視眼看一遍。不看還好,這一看心裏連連搖頭。塊頭不小,裏麵隻有一處靠皮綠,買回去解開,必定會虧到底褲都沒。


    見到魏廣石眼裏充滿信心,蘇哲也不想打擊老師父的心情。他們在江井場口兢兢業業多年,如果蘇哲說不買,恐怕會寒了他們的心。


    想了下,蘇哲說:“買吧,魏師父和江師父是行家,他們看過,應該不會看走眼。”


    蘇哲並沒有不是他出錢就可以亂買的念頭,魏廣石和江平在賭石這行名氣很高。因為蘇羽澄給予高薪,他們才會一直在江井場口做事。但是人才總不會缺少人挖,前幾天蘇羽澄才無意中提到有人暗中托人出價想將魏廣石和江平挖走。


    做為江井的兩條頂梁柱,一旦被挖走,後續工作怕是會受阻。


    如果員工因為做出錯誤的決策讓公司虧錢,帶著這份愧疚,別人就算出再高價,員工都不好意思走。


    這就是蘇哲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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