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客廳那邊嘻鬧的幾女,在看到蘇哲下來前還開著玩笑準備讓他做什麽事。


    突然間蘇哲的手指掉到地上,臉色變得很不同,都收起嘻鬧的表情走過去。


    “發生什麽事了?”


    夏珂從蘇哲的臉上焦急的神情看到一股悲傷的情緒。這種表情,不應該是在今天這個公布喜訊日子裏出現才對。


    蘇哲掃了眾女一眼憂傷的說道:“我要回一趟老家,剛接到大娘的電話,大伯兩個小時前走了。”


    “啊。”


    無法壓抑的悲傷,控製不住的慢慢在大家的心裏蔓延起來。


    蘇哲撿起手機緩聲說道:“大伯大娘從小對我是不好,但要是沒有他們,我也沒機會長這麽大。這幾年來,大伯的病情一直反反複複。看似是認不出人來,一旦發病,就很難控製病情惡化的程度。”


    蘇哲看著夏珂說道,“等會你跟我回家吧,送送大伯。”


    夏珂輕嗯一聲,想了下說道,“要不這樣,我們大家都陪你一起回去。大伯是沒見過她們幾個,隻是我們是一家人,就讓大家送他最後一程。”


    蘇哲看了看蘇羽澄等人,白事畢竟不是喜事,即使是一家人,有些忌諱不想讓她們沾染到。


    “我們陪你一起回去吧,一家人,沒有其他顧慮。”蘇羽澄知道蘇哲的意思,但這些也是她們應該做的。


    “我上去收拾,大家準備一下其他東西,到時一起回去。”唐雨說完往樓上走,青嵐跟著上去。


    蘇哲沒說什麽,蘇羽澄說的也對,一家人,沒有其他顧慮。


    夏珂的身份是公開的,另外幾個雖然沒公開,但心裏同樣想以家人的身份陪同他回去。


    自從那次發病後,大伯身體就變得越來越差。


    認不清人是一回事,犯起病,幾乎會讓人覺得手足無措。開始那會不是很重要,這病情無法根治,這樣拖下去,醫院都說了盡人事,聽天命。


    蘇哲以為,就算無法治好,至少大伯還可以活多幾年,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突然。


    一行七個人,開了兩輛車回去。


    “大娘,看開一點,大伯這樣子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看到大娘傷心欲絕的樣子,蘇哲不知該怎麽安慰。


    就算大娘曾經背著大伯做出對不起他的事,這幾十年來,吵嘴是經有的事。可是在大伯犯病後,大娘幾乎是寸步不離。


    辦完大伯的身後事,蘇哲在老家呆留七天。


    本來村出有人去世,喪事始終不是好事,可是因為蘇哲帶回六個美嬌滴的女子,村裏本來就不大,一下子就傳遍。


    大家知道蘇哲與夏珂的關係,可是其他五個讓人看著都涶涎不已的女子,紛紛在猜測她們與蘇哲的關係。


    可是這種事情隻敢在背後猜測,沒法當麵問蘇哲。


    大伯的身後事辦完後,蘇哲不能一直留在老家。離開前一天晚上,蘇哲說道:“大娘,以前大伯還在讓你們搬到外麵你說不習慣,現在大伯不在了,剩下你一個人在這裏,要不你搬到昆城,跟我們在一起怎樣?”


    蘇兆明去世後,何妹這幾天眼神無神。每天都是以淚流臉,兩隻眼睛一片通紅,沒有一點光澤。


    聽了蘇哲的話,何妹從蘇兆明的骨灰盒裏回過神來,嘴張了張,轉眼看了下夏珂才開口道:“我就不出去了,我幾十年來一直在村裏生活。以前你大伯在,就算他認不出我來,至少知道身邊有人個。現在就算他不在了,可是讓我一下子搬走,我是做不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造的孽,阿光走得早,你大伯也是這個樣子。大概是老天爺要懲罰我當年做那麽多陰鷙事。也是活該,就讓我繼續在這裏活著。反正你這幾年給的錢夠用,不愁什麽的。”


    大娘這樣說,蘇哲喉嚨裏卡著話,無法說出來。


    夏珂紅著眼走到何妹的麵前輕聲道:“大娘,可是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們不放心......”


    何妹勉強擠出個笑容道:“不用擔心,我都嫁到這裏二十多年,村裏的人全都認識,也沒什麽過不下去的。”頓了下,何妹又說道,“小哲以後你就幫忙照顧好,那幾年對你的態度一直不好,希望你不要記在心上。”


    “自從你大伯犯病後,很多事情想通了。或許是報應,注定我孤獨終老。”何妹說著說著,喉嚨哽咽起來,“那個殺千刀的,說走就走。就是要走,怎麽不多等幾年,等我再活多幾年,我就陪他一起去了......”


    何妹情緒突然泛濫,夏珂連忙安慰她。


    蘇哲知道大娘是不會同意出去的,這樣子也好。到了昆城,蘇哲想必不會讓她與他一直住。不是他不想盡孝道,而是有些事情,終究無法做到什麽都沒發生過。


    大娘要是跟著他到昆城,那裏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一個人生活過得恍恍惚惚,或許留在村子裏對她也是好事。


    給大娘留了一筆錢,蘇哲等人回到昆城。


    以前大伯還在世,蘇哲想著將老家修理一翻,然後讓他們搬進去。不然就將老家拆掉,重新建一棟房子讓大伯大娘住得舒服。


    可是這個念頭還沒有機會實現,大伯就不在。


    人還在的時候,蘇哲會時不時回老家。如今這樣,蘇哲知道自己以後回來的次數會變得越來越少。


    地球不斷的轉,時間流逝,一切都會跟著變化的。


    一個生命的逝世,一個生命的到來,或許就是輪回。


    ————


    ————


    原本打算回來兩天就趕去西南,沒想到碰到大伯去世,蘇哲耽擱好幾天。


    雖然韓博那邊沒有傳來任何重要的消息,蘇哲不能在家裏停留在太久。


    從老家回來,蘇哲立刻讓江子菡去做檢查。


    江子菡開始很擔心大姨媽遲來是因為其它原因,可是在得到檢查結果後,整個人都安心下來。


    “醫院那邊就請假吧,反正咱不缺錢,好好在家裏安心養胎。”蘇哲說道。


    江子菡說道:“一個月都沒到,懷胎十月,還有漫長的日子,不做事日子過得很無趣呀。”盡管不是女強人,可是這些年來在醫院工作,忙起來簡直是不知天荒地暗。習慣這個生活節奏,讓她一下子完全停下來不做事,真是不習慣。


    蘇哲笑了笑:“這樣豈不是更好,提前讓你當少奶奶享受。”


    江子菡瞪一眼噘著嘴說道:“你就這樣想,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到時痛得死去活來,想一想都怕。”


    蘇哲聳聳肩:“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是男的,連過來人都沒機會當。”


    江子菡拿過手邊一本雜誌砸過去:“你要是再說這種風流話,回頭你自己生去,我懶得理你。”


    江子菡鬧起小性子,蘇哲可不想她動胎氣,連忙哄道:“不要生氣,不要嚇壞肚子裏的小公主,那可不得了。日後要是她變成母夜叉,一副雞公嗓,拿著一個叉子叉腰唱著‘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麵無私辯中間’,那就慘了。”


    “噗!”


    江子菡忍不住笑出去,對著蘇哲輕捶一拳啐道:“哪有你這樣當爹的,都還沒出事就這樣說自己的女兒——現在一個月沒到,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我跟你說,到時不管是男的女的,我都要當富二代的媽,我才不想做那種窮養兒,富養女的事。”


    蘇哲順著話說,“好好,隻要你高興,到時咱們的孩子,一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江子菡是很不想這麽早就跟醫院請長假,可是蘇哲左一句,夏珂她後右一句,自己心時同樣動搖,唯有同意他們的建議。


    家裏有這麽多人,就算日後不去上班,照樣不會太悶。最不濟,有時間就跟夏珂去花店打下手,不然就跟青嵐到聽雨齋研究古董,再不行就去瑞鼎。反正,不是整天在家裏坐著,一切都好說。


    她要讓她的孩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將來一定要有ta爸那樣聰明,而且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江子菡確認懷孕,蘇哲身份來了一個巨大的轉變。


    如果以前他會不顧一切胡亂來,這時候,他會變得很謹慎。而這份謹慎不是害怕,他的謹慎是想讓自己變得不在那麽衝動。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管遇到任何敵人,他一定要活著回來。


    因為家裏不單有幾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等著,還有一個還沒出生到世上的珍貴小生命在等著他。


    以前還想尋找刺激的生活,如今為人父,蘇哲隻想做完這件事,然後讓自己過著普通的生活。


    比起槍林彈雨的刺激生活,他更加向往平凡普通。


    即使他知道,這個念頭有點奢侈。


    從他掉下河堤沒死後擁有透視羿能,他很清楚,這一輩子就算想普通都不行。


    既然這樣,不能普通就讓生活過得精彩。


    這一次他要將那些毒犯揪出來,就當是給將要出世的孩子做個榜樣,日後為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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