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圖爾斯不大,鎮上隻有幾十戶人家,鎮民約五百人左右。鎮上的人多以捕獵為生,獵戶居多。鎮子屬於莫德男爵所有,男爵的稅收剛好壓在人們的溫飽線上。既交納了稅收後,還有一定存餘。談不上富足,卻也算生活無憂。男爵對領地裏這個靠近邊緣的鎮子也一直不理不睬,除了每年春天稅務官老父會出現在鎮子上外,其它時候很難見到風暴城中的大人。


    不過今年似乎是個例外。


    就在不久前,一隊士兵進駐了小鎮,並且帶來了男爵的征兵指令。凡是鎮子裏15以上,50以下的健康男性都必須無條件地加入軍隊,聽到這個消息,人們都有些慌張。風暴城常年都有征兵,可大多數都是自願性質。像現在這種強製征兵還是首例,在鎮長的動員下,鎮上幾十個被強征入伍。


    每天都要在鎮外一片空地上訓練,直到日暮才準歸家。並且在下個月,他們必須跟隨軍隊前往風暴城。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真正的軍人。


    人們開始打聽風暴城突然征兵的原因,不久之後,他們就知道強製征兵非但在圖爾斯鎮裏進行。在風暴城管轄下的另外幾個↑,鎮子也出現同樣的情況,男人被征集了起來,派下兵器並加以訓練。更有人說,不久之後他們就得上戰場。


    戰爭!


    風暴城近十年幾乎沒有聽到類似的字眼,這裏位於帝國的邊境。即使風暴城在這附近為數不多的幾塊爵士領中已經屬於中上,可對於帝國多如牛毛的貴族豪門而言,這裏依舊是塊不毛之地。沒有任何大貴族有興趣把軍隊開到邊境來,更遑論戰爭了。


    至於不遠處的蘇爾城,又或血岩荒地的另一塊爵士領,他們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和風暴城競爭。這些年來也一直被風暴城壓在下麵,多少讓領地上的人們有些驕傲。


    可現在,戰爭竟然光臨了這片土地,沒有比這更可怕的消息了。


    傍晚,鎮長房子外頭聚集了許多女人。年邁的鎮長歎了口氣,打開門讓她們進來。女人們來到屋子裏後,紛紛要求鎮長去向風暴城的大人們說情,要求軍隊至少讓她們的兒子回來。理由很簡單,家裏的壯年男丁都給軍隊強征了去,她們的家庭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男人是一個家庭最重要的勞力,現在家裏沒有男人,地沒有人耕,也沒人進山打獵。莫德爵士也沒有為此支付什麽津貼,這讓每一個家庭都入不敷出,難以維持。


    麵對群情激憤的女人們,鎮長隻能保證這幾天前往風暴城看看情況,具體的等他回來後再說。女人們這才放過了可憐的老鎮長,看著她們各自回去,鎮長自己重重歎了聲。他又何嚐願意如此,他最喜愛的孫子現在也在鎮外接受著訓練。一想到這,鎮長就心痛不已。


    鎮外的訓練剛剛結束,一天艱苦的訓練後,新兵的精神體力幾乎都給榨了個幹淨。這讓他們的教官很滿意,圖爾斯鎮的男人體能都不錯,隻要加以訓練,學習必要的知識,勉勉強強也就能上戰場了。隻不過一想到那支從蘇爾城返回的軍隊,軍官的臉色就不太好。


    他從來沒有想過,風暴城的怒雷和狂風兩支主力兵團會慘敗而歸,甚至莫古團長還被人俘虜了。


    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沒有哪一個軍人願意看到自己服役的軍隊打敗仗,所以這名軍官被分配到圖爾斯負責訓練新兵,他克盡本份,希望這些從自己手下走出去的兵能夠在戰場上大放光彩。他很嚴格,甚至稱得上苛刻。一旦有新兵做得不好,換來的不僅是責罰,有可能還是一陣毒打。


    軍官相信,隻有這樣他們才能記住自己所犯的錯誤,並且不要再犯。


    在解散之前,他清點了一下人數,突然發現新兵裏少了一人。伍克,老鎮長16歲的孫子。那個滑頭的小子總是沒照規定完成他所布置的訓練量。軍官對這個小子印象深刻,所以清點人數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這個男孩不在人群中。


    “誰看到伍克了?”他嚴厲道,並且把目光鎖定在幾個和伍克平時總混在一起半大小子上。


    幾個男孩的目光閃爍,軍官一指:“每人打五鞭,這是你們知情不報應有的懲罰。如果再不說,就給我打到死為止。我的部下,絕對不允許有逃兵。”


    如狼似虎的士兵衝進人群,把幾個男孩拖了出來。不由分說揮鞭就打,人群中有幾個男人是他們的父親,憤怒地衝了出來。同樣給士兵製服,並且賞了幾鞭。五鞭還沒打完,一個最小的男孩已經哭喊著道:“我說,我說。伍克跑了,他說受不住這種訓練。”


    “該死的!”軍官怒吼:“找到他,把他帶回來。如果他不肯,就地正法!”


    片刻後,幾名士兵拉著一頭唇下翻出獠牙的惡犬離開了營地。狗吠聲在山林裏響了起來,沒過多久,士兵在一團灌木叢中找到了伍克。這個天真的男孩還期望躲進山林能夠逃過一劫,可惜還是讓狗兒靈敏的鼻子給找了出來。


    “跟我們回去!”士兵用槍指著他,麵無表情地說。


    伍克大叫:“不,你們會把我折磨死的。就算死不了,那以後呢。還要上戰場,不,我不想上戰場。我不要死。”


    “長官說了,如果不回去的話,就現在處死你。”


    “是嗎?那樣的話,還是你們去死比較好!”伍克拔出一把匕首,瘋狂地衝了上來。看著他,一名士兵眼中閃過惋惜的神色,他放開了牽著惡犬的繩子。那頭惡犬立刻撲了上去和伍克扭打起來,旁邊另一名士兵不慌不忙舉起步槍,在伍克翻過身時一槍射在他的後背上。


    槍聲連續響了三次。


    伍克摔在地上,脖子讓惡犬咬住。他隻覺身體漸漸發冷,男孩多麽懷念以前的日子。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當士兵冷漠地拉起他的腿往山下拖時,伍克突然看到前方林木間出現一個和他年齡相信的少年。少年那頭銀發,在透過葉隙的月光下流動著淡淡的光澤。


    在他身後,一條巨蛇從陰影中出現,停在少年的身後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然後,黑暗重重襲來。


    伍克和士兵都消失了後,艾倫才拍了拍白的腦袋道:“走吧,我們去另外的鎮子看看。”


    白低下頭,讓艾倫坐將上去,然後用輕柔的動作在山林起伏的地麵間遊動著。在艾倫的手上子張地形簡圖,上麵標示出圖爾斯鎮以及人口、駐兵等關鍵信息。這一夜,白在莫德的領地裏推進了六七十公裏,經過了三個小鎮。這些小鎮的信息,都記錄在艾倫的簡圖上。


    又過了一個白天。


    在黑夜降臨時,艾倫睜開了雙眼,從一個樹洞裏鑽了出來。從下午開始,艾倫就進行著源力方麵的錘練。不斷將生成的源力分出一部分提供給心髒,用以強化這個重要的器官,以期在晉階覺醒者時有更多的勝算。於是漫長的源力訓練結束後,增長的源力卻十分有限。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艾倫的源力卻多了絲凝重的氣息。


    他叫來了白,王蛇帶著他繼續趕路。並在一個多鍾頭後,艾倫便看到了風暴城的燈火。


    風暴城座落在一片連綿山脈的腳下,這片山脈的岩材中有著非常奇特的礦物,會在夜裏反照著月光而呈現幽藍的螢光。因此這片山脈被稱為深藍山領,深藍山領的另一邊鄰近海岸,長年吹襲的海風經過山領,送入風暴城裏。因此吹在城中的人們,一年四季風吹不息。


    這也是風暴城名字的由來。


    從遠處看過去,風暴城的規模要比蘇爾城大上兩倍左右。城市的後方依靠著深藍山脈,另一邊則築起高聳的衛牆,把整座城市拱護於其中。衛牆上有著尖塔的箭塔,兩門黑黝黝的炮台更是吸引了艾倫的目光。


    高牆、重炮,再加上一定軍隊。想要從正麵打下這樣防禦到位的城市,代價肯定是高昂的。艾倫默默將這一切記錄下來,又道:“可惜不能進城,要不然就有機會弄清他們的兵力布置,以及軍隊數量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大頭伏在旁邊的白翻開了眼睛,昂起腦袋拱了拱艾倫。艾倫驚訝地看著它:“你有辦法?”


    白歪了歪腦袋,眼珠朝上翻起,似乎責怪艾倫不該小看它。


    艾倫又好氣又好笑,拍著它的頭道:“那就交給你吧。”


    白點點頭,蛇軀一轉,遊進山林裏去。


    此刻,風暴城的城主府裏,莫古負著手在他的辦公室裏來回走動,顯得十分煩躁。這時敲門聲響起,末等他答應,兒子喬依便大步進來。他沉聲道:“父親,有羅傑先生的消息了。”


    “怎麽樣,羅傑的捕奴兵團動身了嗎?”羅傑劈頭就問。


    喬依歎了一聲說:“羅傑先生的回信是,我們慢了一步。在收到消息之前,他的捕奴兵團已經出發,因此無法支援我們。”


    “什麽?”莫德一拳錘在桌上子。


    喬依試探道:“要不,我們把迪克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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