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先生,如果你肯少花點時間在女人的身上,想必我會輕鬆許多。”莫德哼了聲道:“迪克是我們一著不能見光的棋子,在這種時候怎麽可以把他調來。萬一他的身份曝光,你覺得我們的日子會好過嗎?”


    “這些年,他們可沒少替我們做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事。否則,哪有風暴城的現在。”


    “我就是一個建議。”喬依小聲道。


    莫德搖了搖頭,說:“算了,羅傑竟然無法借出他的捕奴兵團,那麽隻能靠我們自己了。征兵的事情辦得怎麽樣?”


    “很順利,父親。雷格隊長已經統計出來,下個月,我們將增加三百名新兵。”


    “三百人,還是新兵啊。”莫德坐了下來,把一根煙鬥放到自己的唇邊:“傷兵需要時間休養,更重要的是恢複他們的信心,這樣我們才能找蘇爾城算賬。算下來,新兵完成訓練,準備裝備和補給,最快也要兩個月後才能去教訓蘇爾城那幫鄉巴佬。”


    “父親,莫古叔叔你打算怎麽辦?”


    莫德看了他一眼說:“當然是贖回來。不僅事關我們的顏麵,而且軍隊還需∧▼,要莫古主持,難道要我這個城主親自出馬?那樣隻會讓人笑掉大牙。”


    “可蘇爾城開出的贖金不便宜。”喬依一臉心痛:“那可是整整十萬金幣!”


    “無妨,反正這些錢,他們最終得給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莫德吐出一口濁氣,揮手道:“你下去吧,最近少去招惹女人,多辦點正經事。”


    “是的,父親。”


    喬依離開之後,莫德卻依舊愁眉緊鎖。他抽著悶煙,心裏仍想著羅傑回覆的信息。真有這麽巧嗎?自己剛需要支援,羅傑的捕奴兵團就已經出發?還是說,自己這位多年盟友已經生出了其它心思?


    可惜風蝕峽穀關卡的駐兵並沒有把蘇爾城商隊曾前往紫羅蘭港一事報上來,畢竟像這樣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再加上當日已經讓迪克出手。所以駐地的軍官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否則,莫德至少可以從其中猜測出幾分信息。


    現在,則隻能憑空猜想。


    不管莫德的心情如何,時間永遠是公正的。它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於是黑夜漸漸遠去,黎明悄然來到。在清晨時分,一名士兵打著嗬欠離開了宿舍,吃過早餐之後來到衛牆交接。剛進入哨塔,士兵就發現了它。


    一條翠綠的小蛇,它安靜地縮在角落的陰影中,腦袋上兩點碧螢幽幽地盯著士兵看,竟把士兵看得起了身雞皮疙瘩。那樣子實在不像條蛇,更像是一個冰冷的觀察者。


    士兵在風暴城服役也有好些年了,這裏靠著深藍山脈,不時會有野獸出沒。不過蛇倒是很少見到,當然,這也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於是士兵提起自己的步槍,準備把蛇趕跑。他剛上前,那蛇卻已經“嗖”一聲,自己飛快遊走了。


    這天,風暴城的人們發現城裏的蛇突然多了起來。它們出現在下水道的柵欄後、房屋的角落裏、屋簷的橫梁下又或者某個倒黴蛋的衣櫃中。


    它們無處不在!


    異象引起人們的注意,就在大家以為要出現蛇患時,第二天它們又像出現時那般突然,悄悄地失卻了蹤影,於是人們隻是虛驚了一場。


    在風暴城附近的山林裏渡過了兩天三夜後,艾倫終於又見著了白。這頭巨蛇那天晚上離開之後,就沒有了音訊。艾倫也不知道它使用什麽法子去偵察,隻能留在原地等它。期間風暴城的軍隊進行野外訓練的時候經過山林,和艾倫這個外來者擦肩而過。


    再次出現的白低下頭,閉上眼睛,那根金黃的獨角開始亮了起來。從獨角中,一絲絲橙黃的光芒透了出來,形成朦朧的光暈。當光暈照亮艾倫的眼睛時,他的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些畫麵。畫麵紛遝而至,一時間,信息量之大超乎艾倫的想像之外。


    這些畫麵幾乎涵蓋了風暴城的每個角落,如果把它們拚湊起來的話,就會形成一個風暴城的立體模型。在這個模型裏,和軍隊有關的畫麵與信息最多,它們被重複播放,於是艾倫大致掌握了城防的布置,以及城市中駐軍的數量。


    用驚人的記憶力把這些信息牢牢刻在腦海裏後,艾倫睜開眼睛,訝然地看著白道:“天,你是怎麽辦到的?”


    白歪了歪腦袋,眼睛眯成月牙狀,一付得意洋洋的可氣模樣。


    艾倫知道,白傳送到他腦海裏的信息多數和王蛇的異能有關。不過白偵察的手段,就顯得神秘且奇特了。但這對艾倫來說是好事一件,至少以後,他可以讓白替自己去偵察。而且白拿到的情報,比他自己弄到的要全麵且詳細得多。


    這天晚上,艾倫和白乘著夜色離開了風暴城。莫德並不知道,蘇爾城的訪客已經暗中造訪過他的城市。他更不知道,在艾倫離開之前,風暴城裏有幾個人通過自己的手段,在沒有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悄然離開了城市。


    夜色茫茫,暗流湧動。


    兩天後的黃昏,艾倫回到了蘇爾城。白依舊返回那片已經屬於它的森林,等待著艾倫的下一次召喚。才回到宅院,愛德華就派了馬車來接他。艾倫很好奇,愛德華找得他這麽急幹什麽?他坐上馬車,讓車子把自己送到了城主府。


    在愛德華的書房裏,艾倫見到了馬利坦少年,以及另外兩個人。


    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一個大腹便便,臉上掛著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像個商人。另外一個瘦巴巴,愁眉苦臉,仿佛天下間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開心得起來。


    愛德華拉著艾倫上前道:“讓我給你介紹。這兩位分別是布裏和貝托先生,他們是風暴城冒險者協會的理事。”


    然後又對兩人道:“這位便是我城的騎士艾倫,就是他拿下了莫古團長。”


    胖乎乎的布裏頓時睜開了眼睛,笑咪咪地說:“艾倫先生這麽年輕,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了布裏,既然事談成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免得讓莫德男爵發現我們不在風暴城裏。”瘦巴巴的貝托幹咳一聲道。


    布裏點頭,和愛德華握手道:“很高興您接受我們的建議,那麽,我們告辭了。”


    送走了這兩人,一頭霧水的艾倫問道:“他們是幹什麽來的?”


    “當然是合作。”


    “合作?怎麽個合作法?”


    愛德華聳肩道:“很簡單,他們打算在蘇爾城裏也成立一個冒險者協會。條件是蘇爾城以後免費向冒險者開放,當然,如果冒險者在城裏鬧出什麽亂子,他們這些理事便得負責。而我們得到的好處,則是委托的優先受理權。冒險者協會接受的委托範圍很廣,知道嗎,我們甚至可以通過他們雇傭一支由冒險者組成的戰隊。”


    “如果價錢合適的話,甚至可以是幾支。”


    艾倫一臉驚訝:“原來還有這種事。”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畢竟這裏是邊境,而我們對這個星球的了解還太少。”愛德華笑道:“不要緊,反正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


    “他們是風暴城的,為什麽會樂意這樣幫助我們?”


    愛德華哈哈一笑說:“那得多虧了莫德爵士。”


    “為什麽?”


    “因為他對冒險者下手。”愛德華沉聲道:“這是他犯的錯誤之一。或許你還不知道,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貝爾摩德認識了一個女人。她是個冒險者,在風暴城圍城之日,她的同伴被風暴城誅殺殆盡,隻有她一人拚命逃了回來。”


    “我和她見了一麵,說動她向冒險者協會舉報了莫德的惡行。現在布裏和貝托這樣的協會理事,都怕莫德會拿他們下手,所以決定在我們這開設一個協會,好把力量悄然轉移過來。我本來隻是想用這件事打擊莫德的聲望,至少讓他無法招募冒險者來對付我們,沒想卻有這意外之得。”


    愛德華頓了頓,道:“現在該談談你了。敬愛的艾倫團長,你這突然消失了幾天很讓我困擾啊。”


    “我可是辦正經事去了。”艾倫點了點腦袋道:“你之前不是問過我風暴城的城防布置和軍隊數量嗎?嘿,現在這些信息就在我的腦袋裏。”


    愛德華搖頭說:“原來你是去搞偵察工作了,不過艾倫團長,以身犯險,可不是一位首領該做的事。”


    “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會蠢到大搖大擺跑到風暴城的大街上去。”艾倫打了個手勢:“給我紙和筆。”


    “是,我的團長大人。”


    愛德華親自把紙和筆放到了桌上,艾倫二話不說,拿起筆按照自己腦海裏的信息,將之一一畫在了紙上。他不時停下來回憶,然後才動筆拉出道道線條,又在關鍵的地方標注下重要的信息。如此畫畫停停,直到月上中天,莫德爵士領的地形簡圖便出現在艾倫和愛德華兩人的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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