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辭輕笑,“怕你栽進去,我拉著你。”


    許靜安蹙眉推他,“出去,出去,你在這影響我排尿。”


    “矯情什麽?又不是沒看過,等我一下。”鬱辭笑著走了出去,不一會拿了條凳子進來,放在她麵前。


    他叮囑道:“我就在門口,你下蹲、起身的時候慢一點。”


    許靜安從衛生間出來時,鬱辭站在門口,攔腰將她抱回床上。


    狗男人細心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這樣冷酷的男人,一旦溫柔細心起來,就很讓人心動,許靜安也未能免俗。


    敲門聲傳來。


    鬱辭沉聲道:“進來!”


    渾身掛滿掛件的高特助推門進來,一隻手上拎著飯盒,另一隻手上掛著許靜安的包,肩上挎著幾個購物袋。


    許靜安笑著道謝。


    鬱辭薄涼的聲音傳來,“對別人都挺友善的,就對我不客氣。”


    許靜安抿著嘴笑。


    鬱辭示意高特助出去,轉身走出病房。


    “招了沒有?”


    高力弛:“招了,這人瘋瘋癲癲的,收了人家兩個比幣,全程沒見著找他那人,那人很謹慎,用了變聲器和境外虛擬電話。”


    兩個比幣按現在的市價差不多就是六十萬,不是小數目。


    這大手筆,不會是雁城劇團的人幹的。


    “紀悠染送回去沒?”


    “送回去了,紀小姐心髒不舒服,方昭遠去藥店買了藥,說送她來醫院,紀小姐不願意。”


    “好,你先回去吧。”


    “老董事長打電話來問,我說不知道。”


    鬱辭輕笑,“不用理他。”


    許靜安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見時間已過六點,手機上幾十個未接來電,她第一個回撥給蘇墨白。


    電話那端幾乎秒接。


    聽說她身體無大礙,蘇墨白讓她安心在醫院養傷。


    掛斷電話,她打電話給雲蔓。


    “小滿,太嚇人了,好在找到你了,傷得嚴重嗎?”


    “沒事,就是腦袋撞了一下,有點腦震蕩。”


    許靜安大致了解到她消失的那一個多小時裏所發生的事情。


    知道他被劫持,修竹當即讓雲蔓聯係鬱辭,雲蔓找到南舒晚通知高特助。


    兩人順著她留下的鞋子、手表和血跡,在監控裏找到一輛可疑的麵包車。


    不到十分鍾,幾十輛警車火速趕到,還帶了追蹤犬,很快查出那輛麵包車的去向。


    “到底是誰這麽害你?宋祖暘嗎?”雲蔓在問。


    被劫持後,許靜安前前後後想過很多人,懷疑過宋祖暘,甚至風渡,腦子裏也閃過紀悠染的名字。


    直到看到那個背影,她的猜測越來越清晰。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事情,都是紀悠染一手操控的。


    她手執棋局,撥弄著棋子。


    為個男人這樣做,許靜安覺得匪夷所思。


    這得多瘋狂呀!


    不過,一切都還隻是她的猜想,沒有證據指向紀悠染,她不能說,怕嚇到雲蔓。


    “是我自己大意,也太自信了,人可能一早就盯上我了。”


    雲蔓歎道:“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真是防不勝防。”


    聽到開門聲,許靜安匆匆收聲,掛斷電話。


    鬱辭走進來,一邊脫著病號服,“我去洗一下,手機你少用點。”說完,他拿起一個購物袋,走進衛生間。


    很快,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許靜安在微信群裏報了個平安。


    曹團長的電話很快打進來,不斷跟她道歉。


    “綁架你的人以前是劇團的武生,叫黃彬,因為感情問題瘋了,捅傷過兩個同事,劇團就把他開了。”


    是劇團的人就解釋通了,那人對劇團特別熟悉,可平常都有人的休息室,那天卻一直沒人去,這就有點奇怪了。


    南知晚發來微信。


    一束晚風:【這次鬱辭算爺們,給他加五分。】


    四月:【給這麽大方?不都是兩分兩分給嗎,表現特別好的給三分,為什麽這次給五分。】


    一束晚風:【他救了你,給十分都不為嫌多。】


    四月:【你這麽快就倒戈了,早上還說要減五分。】


    一束晚風:【就衝他丟下初戀去救你,也值得給五分。】


    四月:【一碼歸一碼,他救我是事實,腳踏兩條船也是事實,剛好扯平。】


    一束晚風:【那還是救命的恩情大。】


    四月:【他也救小青梅初戀了。】


    一束晚風:【小青梅初戀怎麽落水啦?】


    嗡——


    嗡嗡——


    鬱辭的電話響起,許靜安捧著腦袋坐起來,脖子伸得老長,瞄到手機屏幕上“陸三”兩個字。


    鈴聲斷了,許靜安重新躺下去。


    熟悉的音樂旋律響起,許靜安自嘲的笑笑。


    依然是這個紀悠染牌專屬鈴聲。


    狗男人!


    ……不能給分,還得給他扣三分。


    她在打分,她定了一個原則,50分的底分,要是哪一天先扣成零分,她就離開鬱辭,要是先漲到100分,她就坦白久久的事。


    還是扣分項多呀,50分其實很不禁扣的。


    許靜安歎了口氣,想起鬱辭在翡翠灣過夜時,淩晨某個時間段,他的手機鈴聲總會準時響起。


    心塞。


    在對待男人前女友的問題上,女人的心眼絕對比卵細胞還小。


    手機鈴聲響起,這次是她的。


    陶行舟打過來的。


    她接起,“行舟哥。”


    陶行舟的聲音傳來,語速很快,“小滿,怎麽不接手機?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對不起,有點事,下午手機放在劇團沒帶出來。”


    “你跟我說是實話,是不是出啥事了?”


    許靜安不會告訴陶行舟這件事,他要是知道,肯定會趕過來,撞上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那就是災難。


    “真沒有,行舟哥。”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鬱辭穿著嶄新的家居服出來,聽到她嘴裏說出的名字,腳步一頓。


    “有事千萬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扛!”


    許靜安嗯了一聲。


    陶行舟和她聊起明城的生意,說物色了幾個人,還在考察,最後選一個最信得過的,把明城那一攤子事交給那人管理。


    五六分鍾後,許靜安心虛地掛斷電話,摁熄手機屏幕。


    鬱辭坐在沙發上,臉始終陰沉著,把她的手機搶過去,放到床頭櫃上,“腦子撞壞了,就別老盯著手機看,本來就不怎麽聰明,再笨影響下一代。”


    許靜安暗自腹誹:久久比你可聰明多了。


    許靜安努努嘴道:“剛剛有你電話。”


    鬱辭哦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將手機隨手放在床頭櫃上,轉身坐到許靜安身邊,將她攏進懷裏。


    許靜安定定地看他說:“你不回人家電話嗎?萬一有急事呢。”


    “等會再說,先吃飯。”


    他拉出病床上的小桌板,擺上飯菜。


    高力弛送來的是病人餐。


    許靜安沒什麽胃口,就喝了點湯,鬱辭慢條斯理吃了一小點,放下筷子。


    他嘴刁,外麵的飯菜根本就不合他胃口。


    收拾好小桌板,鬱辭躺到許靜安身邊,“我累了,頭好暈,我要休息一會。”


    知道許靜安被人帶走,他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哪一種都讓他抓狂。


    “沒有什麽想告訴我的?”


    鬱辭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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