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沈不知委托的時候說的不是一定要拿到離火赤芍,而是讓他視情況獲取,如果實在拿不到就毀掉。從他這樣的話語中司徒栩就看出來他根本沒那麽想要離火赤芍,雖然不知道沈不知為什麽要來攪混這潭水,但他隻管顧客的要求。委托的描述不同,司徒栩的應對自然也不同。當林與塵拿著雪影劍出現時,司徒栩便立刻想到了沈南一。從沈不知此前的多次警告,司徒栩也能看出他跟沈南一的關係絕不簡單。東西到了林與塵手裏與到沈南一手裏好像也沒什麽不同,那他這委托怎麽也不能算失敗吧。正因為這樣想,司徒栩才會在被林與塵打傷後沒有拚盡全力毀掉離火赤芍,而是讓他把東西拿走了。他哪知道沈不知防的就是沈南一啊。司徒栩的那番話說完,後知後覺的宋祈安才驚訝地指著沈不知問他:“所以要殺我的人是他?”“大哥,你不跟我解釋一下嗎?”沈南一立刻也看明白,在客棧遇到司徒栩時,他就已經是衝著林宋兩人來的了。他雖然已經十分不高興大哥又來這種背地裏對他身邊人下手的行為,但看在林與塵和宋祈安現在還好端端的份上,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一個是歸元門弟子,一個是太一門雪影劍,他們隱瞞身份在你身邊必然有所企圖,為了保護宗主,我想我的做法沒有錯。”沈不知說起來理直氣壯。因為擔心弟弟的安全,所以提前除掉隱患,他從心底深處認為這樣的做法合情合理。一旦哥哥拿宗主的安全說事,沈南一就不好再說什麽,畢竟的確是他不帶暗衛偷偷下山在先。“大哥,我早說過,你們的懷疑隻是懷疑,要有什麽行動,必須先知會我。”沈南一感到心累。他真覺得兩個哥哥在關於他的安全方麵有些疑神疑鬼,卻又不知道怎麽才能說服他們。想到他們連九安山上的暗衛都懷疑,現在會這樣看待林宋兩人好像也能理解。宋祈安和林與塵這下都知道自己的無妄之災哪來的了,合著全是沈南一造成的。宋祈安原本聽沈南一生氣質問沈不知,為自己出頭,還有一絲感動。結果一聽沈南一被這麽一個不算理由的理由說服了,頓時不樂意了,“什麽叫隱瞞身份有所企圖?要說隱瞞也是你隱瞞的多吧?”沈南一見宋祈安要跟他爭辯誰沒說實話這個問題,那可就有話說了。“我隱瞞的多?我哪裏隱瞞的多了?除了身份我其他都沒隱瞞,倒是你們兩個,身份和武功可都瞞著我。”宋祈安也不甘示弱,立即反駁道:“難道你就沒有騙我們,你剛剛那是沒有內力的樣子嗎?”看著他倆突然開始吵架,其他人不知道事情怎麽演變成這樣,每個人反應各不相同。雖然兩人看上去是在爭吵,但誰都能看出來,這更像是少年好友之間的玩鬧。沈不知和沈不灼見他們如此親密的姿態,心中閃過了無數條弄死宋祈安的想法。司徒栩則還沉浸在沈南一竟是無極宗宗主,並且還與沈不知是兄弟的震驚中,尚來不及注意其他。而林與塵卻因為兩人的爭吵中涉及了自己隻能沉默不語,他深知自己一開口肯定會被兩人同時質問。沒想到他的沉默還是逃不過被拉進漩渦。吵到一半,誰也說服不了誰,沈南一這時想起了他,斜眼問道:“林與塵你倒是給我們說一說雪影劍是怎麽回事?”打斷沈南一和宋祈安爭執的是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是鄔玄和桑英在替他們攔著各門派的武林人士。好在因為此前的好幾場惡鬥,許多人戰力下降不少,並且沈不灼先前過來時幫了鄔玄一把,被毒倒的那些人還沒醒,所以現在桑英兩人對上外麵一大群人還能攔得住。除了宋祈安沒能從薛道成手裏拿到另一半歸元功心法,其他人該拿的東西都拿了,心法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於是幾人決定先離開城主府再從長計議。臨走之時,林與塵要將手裏的盒子交給沈南一。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沈南一拿的,交給他正好。沈南一剛要接過來,突然想到自己過往的“豐功偉績”,準備去拿盒子的手立刻縮了回去。“不行,隻差一天就完全開花了,我從小就是養什麽死什麽,這離火赤芍不能放我手裏。”“那我先拿著?要是在我手裏…”林與塵本來覺得保管一下沒什麽,但聽沈南一這麽說,想了想自己也沒什麽侍弄花草的天賦,突然不太自信了。沈南一猶豫了一下,目光放到了沈不灼的身上。這個時候他終於想起二哥的作用來了。在九安山時,不管是蘭花還是牡丹,亦或山茶和曇花,他若是養得快不行了,隻要找了二哥,保準能起死回生。“二哥,你記得剛才答應我的話,東西我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任何閃失,以後除了解無相符,不許你踏入赤霄峰一步。”沈南一捧起林與塵手中的盒子,走到沈不灼麵前,也不管他答不答應,立刻塞給了他。就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生怕在自己手中待的時間久一點離火赤芍就會凋謝一樣。沈不灼在沈南一剛看向他的時候,心中也想過借機毀了離火赤芍。但在聽到沈南一以不許踏入赤霄峰為威脅的時候,接過離火赤芍的手頓了一下,放棄了這個想法。******幾人出了城主府後,也不怕薛道成等人跟來,仍然光明正大地住在了離澤城的客棧中。好在現在無極宗這些人,不管是兩個哥哥,還是穆雲深和禦風堂的那幾人,沈南一都可以光明正大指使了,因此在客棧中的安全完全不用操心。除了擔心在路上出什麽意外,想等到離火赤芍成熟後再離開,他們決定繼續待在離澤城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宋祈安的傷和他還沒到手的那一半歸元功心法。因為在城主府兩次主動使用內力,宋祈安這次的傷比上次跟司徒栩交手後那次嚴重許多。雖然不到有生命危險的地步,但心脈還是受到損傷,需要休養的時間不短。這次的傷可以說大部分是為了沈南一,所以沈南一也很上心,不僅從沈不灼那裏拿了許多療傷的藥,還噓寒問暖,就差親自喂藥照顧了。“你二哥看我的眼神,你確定他給你的藥當中不會有毒藥嗎?”宋祈安隻不過與沈不灼一個照麵,就完全能感受到他的笑裏藏刀有多滲人。沈南一安慰他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會當著我的麵做這種事。”“也就是說背地裏會做?”宋祈安更害怕了,他現在覺得沈南一兩個哥哥比任何人都急需治病。沈南一也十分無奈,現在想來,歸根結底都是父親沈未然的錯,要不是他把兩個哥哥逼成這樣,他們也不至於對他的安全在乎到了這種病態的程度。“我看…”宋祈安剛想再說什麽,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沈南一打開房門,發現是客棧夥計,不由感到奇怪,“什麽事?”他們離開城主府後薛道成不死心想要奪回離火赤芍,陸陸續續派人或偷或搶,鬧得客棧動靜不小,死的人自然也不少,因此夥計見到他們都是膽戰心驚。“有…有人送了一封…信,讓我們交…交給一位姓宋的客人。”夥計磕磕巴巴傳完了話,手裏拿著一個土黃色的信封遞給了沈南一。沈南一感到奇怪,一邊接了過來,一邊問道:“是什麽人送來的?”“是一個小孩。”沈南一聽夥計這麽說知道對方肯定是隨便找的街上的小孩,也就不再追問。打發了夥計關上門,他把信封遞給宋祈安。宋祈安接過信封,感到疑惑,“會是誰要指名送給我,該不會是薛道成吧?不怪他這麽猜測,除了薛道成他一個別的武林人士都不認識,離澤城也沒人認識他。“寫的什麽?”沈南一看宋祈安拆了信看後一言不發,便湊了過去,然後就知道為何宋祈安不說話了。寫信的人聲稱他手上有另一半的歸元功心法,宋祈安若是想要拿到這一半的心法,就在今晚子時帶沈南一過去城外的青嶽山下。信上還寫,如果除了沈南一還帶了其他人來他就毀了那一半心法,子時見不到人也毀了心法。“是那個黑衣人。”沈南一腦中立刻浮現出了白天黑衣人的身影。這信明顯就是衝自己來的,除了那個黑衣人他想不到還有誰這麽明確想要自己的命。如果是薛道成可能就是要交換離火赤芍了。“心法是真的嗎?”這人為了證明他手裏的東西是真的,還在信後附了半頁不完整的心法。宋祈安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東西是真的,但是你不能去。”“不說我們是朋友,你還救了我幫我拿到離火赤芍,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們門派僅剩的半邊心法被毀。”沈南一一臉你在講什麽鬼話的表情。“正因為是朋友我才不能拿你…”沈南一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打斷了他後麵拒絕的話。“去肯定要去,但去了怎麽辦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第47章 “我以為你說的商量是指找你兩個哥哥商量。”瞥見跟著沈南一進來的林與塵, 宋祈安有些出乎意料。沈南一從來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在明知道對方是陷阱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會就這樣偷偷跟宋祈安去赴約。因此在說完要商量之後,他就立刻去隔壁房間找來了林與塵。“你說我哥?”沈南一關上房門,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 “這事絕對不能讓我哥他們知道。”幸好這封信是送給宋祈安的, 如果信是送到他的房間, 這個夥計第一步就會被穆雲深攔住,然後信就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宋祈安半靠在床上,聽到這話後抬起了頭, 一臉不解地看向他,“為什麽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人明顯就是衝你來的。”沈南一張開嘴又閉上, 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最後歎了一口氣, 擺擺手, “唉,你不了解他們。”這事要是讓兩個哥哥知道了, 他們是絕不可能讓他涉險的。宋祈安門派的心法毀不毀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不從中故意插手搗亂已經算好的了, 怎麽還會好心幫忙。“你們在說什麽,能不能先跟我解釋一下?”林與塵好好地在自己房間內研究拜火教那塊聖令, 突然被沈南一拉來了宋祈安房間。沈南一也未跟他說清楚緣由,兩人的對話聽得他一頭霧水。宋祈安拿起手邊的信給他遞了過去。沈南一則在一旁將他們今天碰到黑衣人的情況說了一遍。林與塵打開信, 快速地看完後,大概明白了沈南一的打算, 但他並不讚同沈南一的話。他一邊重新把信折好, 一邊對沈南一說:“這事你還是跟沈不知他們說一聲為好。”見沈南一要開口反駁,他抬起手示意他別急, 先讓自己說完。“我跟沈不知交過手,知道他瘋起來有多不好惹。你若是真的一聲招呼不打就去赴約,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肯定把這筆帳算到我們頭上。”沒等他把後麵的話說完,沈南一就炸了,“林與塵,你什麽意思?你要去青嶽派的時候我們兩個可沒有說過一句拒絕的話,現在你怕沈不知找麻煩就想跟我撇清關係了?”對於沈南一的炸毛,林與塵一臉淡定,伸手指了指外麵,“你是想現在就把人招來?還有,我要是真怕沈不知,就不會把離火赤芍交給你了。”沈南一看了一眼外麵,這才放低聲音,但還是有些在氣頭上,“那你剛剛是什麽意思?”林與塵走到宋祈安身邊,把信交還給他,又坐到桌旁的凳子上,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解釋,“我是不怕沈不知找麻煩,不過宋祈安現在這個樣子,你這是想讓他去送死?”沈南一想了想他說的也有理,但又顧慮對方信裏所說的,頓時感到左右為難。“你既然也知道我哥他們是什麽樣的人,就該明白,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此事,就算是在做好完全準備的前提下,也是絕對不可能同意我去赴約的,到時那人真將心法毀了該如何是好?”“如果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做再多的準備也沒用。”林與塵對信中所說的始終存疑。相信對方的條件就等於落入了被動,在怎麽防備也可能掉進陷阱。沈南一拉開凳子,坐到他的麵前,“那你說該怎麽辦?”林與塵沉思了片刻,才再度開口,“薛道成一心想得到歸元功,他不可能毫無條件就將心法交給你們說的那個黑衣人。如果是合作,你想一下,他們可能會有什麽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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