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牧把這柄重要的劍帶給明月山莊時,老莊主也知道上官飛羽不會再回來,於是將劍和莊主之位傳給了上官飛翎。而就在這一年後,上官飛翎就碰上了霍牧,但那時的霍牧已經受了重傷。“他對我明月山莊有還劍之恩,哪怕知道他的身份麻煩,我還是把他救回了定州城,並幫他改頭換麵,給了他新身份。”“改投換麵?”上官祺不解,“他的仇家到底是誰,就連我們明月山莊也護不住他?”“因為他得罪的是整個中原武林。他的真實身份是,當年跟隨拜火教聖女蘭綺羅一起來到中原的拜火教堂主之一。”“拜火教?”對於上官祺來說,他雖然對剿滅拜火教聖女的那段往事和隱情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當年中原武林的那段危機,就是拜火教引起的。這下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就連明月山莊也護不住霍牧,更明白了霍牧這些年來與父親甚少往來的原因。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恐怕會將火引到明月山莊的身上。“父親剛剛說不好應對的麻煩,莫非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上官祺作為少莊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對明月山莊的影響。上官飛翎搖了搖頭:“他扮做布商這麽多年,現在已完全不招惹江湖事,就像個真正的商人,暫時還沒有被發現。”“那他是擔心何事?”上官祺想不明白。“他聽說丁之仁大鬧雲落山打傷了太一門掌門,以他的武功本做不到這些,恐怕是練了拜火教的邪功,他擔心丁之仁逐漸迷失心智成為武林大患。這或許會讓人再次掀開拜火教這樁舊事。”霍牧的擔心也是上官飛翎擔心的。因為大哥的事,明月山莊與月影宮結下了深仇大恨。如果霍牧與明月山莊來往之事泄露出去,月影宮必將借此機會報仇,甚至利用這一點挑撥明月山莊與六大派的關係。“父親,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明月山莊問心無愧。再說霍家這些年老老實實做生意,霍牧也從未做惡,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哪怕六大派找上門來,我也是這個回答。”上官祺眼神堅定,毫不畏懼。上官飛翎欣慰地看著他,露出淡淡的笑意,然後取下了兵器架上了那把落英劍,交給上官祺。“這把落英劍你已經有資格拿著了。”上官祺沒有料到父親會在此時傳劍給他,本想推辭,卻在看到父親疲憊的麵孔後改變了主意,轉身跪倒,雙手接過了劍。上官飛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咳咳,時候也不早了,回去吧。”待上官父子離開,確定他們走遠了後,沈南一和林與塵才下樓來。沈南一看著那個空空的架子,還在回想剛才路過看到的落英劍到底長什麽樣。想了半天發現不記得了,沈南一立刻將其歸結於是落英劍沒有特色,讓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剛要轉頭問林與塵是不是還記得,卻發現他還在往前走,似乎想跟上官父子一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沈南一這才察覺林與塵的心不在焉,嚇得連忙拉住他,低聲問:“你怎麽了?”林與塵被他這句話提醒,回過神來後滿臉歉意看向沈南一。上官飛翎剛剛那段話,受到最大衝擊的不是上官祺,而是林與塵。他沒想到師父說的那個人竟然就是霍牧。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就飛回霍府,找到霍牧問個清楚,那個欺騙了母親,衣冠禽獸的偽君子究竟是誰。第65章 一路上林與塵沉默不語, 沈南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實在忍不住,還是開了口:“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心神不寧?”此前沈南一兩人雖然知道林與塵是拜火教聖女之子,也了解六大派圍攻聖女之事, 但並不知道他的生父在其中的作用。上回在雲落山與師父談起的事林與塵也沒有告訴他們。此刻, 沈南一問起, 林與塵這才將丁之仁暗示他的那件事透露給他。聽完林與塵的解釋後,沈南一氣憤非常:“就為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天羅神功,竟如此卑劣, 六大派出了些這樣的人,居然還有臉叫我們魔教。”他指的自然還有薛道成和丁之仁。“知人知麵難知心。”林與塵心情複雜地感慨道。因為心中有事, 一回到霍府, 林與塵未作任何停留, 連夜行衣都沒有換下, 就更談不上讓人去通報了,徑直越過院牆便去了霍牧的院子裏。因林與塵未刻意收斂聲息, 他一靠近房間, 霍牧果然發現了, 沒多久就打開了房門。白日裏,霍牧偽裝得仿佛一個真正的商人, 沈南一幾人都被騙過去了。現在他能這麽快發現有人進了院子,足見功力不淺。“林少俠這是何意?”霍牧隻隨手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來了, 開門後沒想到是林與塵,見他和沈南一都穿著夜行衣, 麵露警惕之色。“事出有因, 晚點再同前輩解釋。”林與塵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 卻也沒有先解釋,而是直接表明來意道:“深夜造訪,乃因現有一要事想向前輩請教。”這聲前輩讓霍牧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見林與塵不像有惡意的樣子,於是手往旁邊的房間一指,隨即轉身那處書房走去。林與塵和沈南一也抬腳跟了上去。******“好了,你們為何作這身打扮,又有何要事請教,現在可以說了。”霍牧關上門,用探詢的目光看向兩人說道。“晚輩想請教的是當年拜火教的舊事。”林與塵一邊說一邊盯著霍牧的眼睛,在他提到拜火教的那一瞬,霍牧掩蓋不住眼中的驚訝。“你究竟是誰?是丁之仁派你來的?這麽多年他還是沒有放棄天羅神功?”霍牧皺緊眉頭,幾步搶到了書桌前,從一旁的畫筒中抽出了一把長劍,做出防禦之姿。林與塵知道他突然叫破霍牧隱瞞了這麽多年的身份,一時肯定很難得到他的信任,攤手向他顯示自己並無敵意。但若要說明從明月山莊聽說的那些,又要從頭到尾解釋一遍,於是幹脆搬出了母親的名號:“前輩誤會了,我母親名叫蘭綺羅。”“你說什麽?聖女的那個孩子不是死了嗎?”霍牧瞪大眼睛,手中的劍都落了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霍牧這些年來雖然也關注著六大派的動靜,但為了不引人懷疑,並沒有刻意打聽太多,對江湖上發生的很多事也隻是道聽途說。他傷好了後以為六大派殺了蘭綺羅和她的孩子,並不知道後來他們也沒有找到那個孩子。“當年我師父太一門林淵,將我救下並收我為徒。但前段時間我的身世被人傳給了青嶽派和玄天宗……”很快林與塵就將這段時間他去青嶽派尋找聖令,以及師父告知他,有關他身世的內容說給了霍牧聽。聽他說完這一切,霍牧徹底地放下了手中的劍,再次打量起他來,“仔細看來,你的眼睛的確跟聖女有幾分像。”“你已經拿到了聖令,現在找到我難道也是想從我這得到天羅神功的秘密?”霍牧歎了一口氣。從霍牧的話中,林與塵知道了為何青嶽派哪怕得到聖令,找到了天羅神功,卻還是無法修煉成功。霍牧與同伴奉拜火教教主之令,跟隨蘭綺羅來中原尋找聖令。臨行之前,教主擔心蘭綺羅找到後將聖令據為己有,便分別將聖令有關的秘密傳給了霍牧二人,讓他們三人互相製衡。那人手中有打開聖令拿到其中天羅神功的方法,但要成功修成天羅神功,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秘法,霍牧手中就握有這個秘密。隻是霍牧在決定留下來後,就下定決心不再跟任何人透露這個秘密。所以哪怕是聖女之子,若林與塵真是因此而來,他也絕不會告知他。“我不是為了此事而來,我也不在乎什麽天羅神功。”天羅神功或許還有什麽秘密,但他並不想知道。林與塵的回答暫時打消了霍牧的疑慮。“那你是想知道什麽?”霍牧暗暗鬆了一口氣。林與塵說出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我想知道我的生父究竟是誰,我師父說你應當知道。”沒料到他要問的是這個,霍牧一愣,“你…真的想知道?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呢?”“如何?當然是殺了他給母親報仇。”林與塵的聲音不徐不急,仿佛在說一件十分普通之事。霍牧驚訝不已:“你…這是要弑父?林與塵的話讓他回憶起了當年之事,要不是中了圈套,又剛生完孩子,若不是有孩子拖累,蘭綺羅未必不能逃出圍攻。“聖女臨死之前十分後悔輕信了那薄情之人,但她應該也不想要你為了替他報仇背上弑父的名聲。”“我聽師父說,母親是因為保護我才被他們抓住了機會,如果沒有我,你們是能逃出去的,我替她報仇天經地義。那個男人心狠手辣,連枕邊人和孩子都能出賣,有何麵目稱作是我的父親,我又為何要顧忌這些。”林與塵並未被這些仁義道德束縛。霍牧看著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蘭綺羅。蘭綺羅也是同樣果斷,在知道被背叛後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立刻就想到了對方可能的目的,隻是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就是那麽巧,晚了一步。“你真的這麽想?”霍牧心境已然不同當年,不再衝動。明知道是對方害了他們,卻還是不想打破如今的平靜。“你可知道他出賣聖女的事情,除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是六大派的人,你若殺了他,那些人不會相信你的理由。不僅如此,你還會被正道中人追殺到底。”霍牧還是想勸他三思,畢竟弑父這個罪名太大了。林與塵不為所動,追問到底:“他究竟是誰?”霍牧看著他眼中的堅決,最後搖了搖頭:“蒼山派崔子鈺。”“是他!”一直在旁邊沒有打擾他們談話的沈南一,被這個消息震驚地忍不住出聲。“他…”林與塵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在江湖上有著君子劍之稱的崔子鈺,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霍牧也理解這個消息對林與塵的衝擊,不等他開口問,就說起了當初之事。蘭綺羅遇到崔子鈺的時候,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或許他們當年的確曾經真心相愛過。但是當崔子鈺知道了蘭綺羅就是拜火教聖女,並且在她得到聖令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他開始被傳說中天羅神功的強大所蠱惑,一步步想從蘭綺羅這裏得到天羅神功的秘密。崔子鈺提出了要娶她為妻,也坦白了他蒼山派弟子的身份。但是沒想到蘭綺羅並不像中原女人那樣,認為成了親丈夫就是一切,她堅持要將聖令送回拜火教才能回來與崔子鈺成親。為了阻攔她,崔子鈺設計讓她懷上了孩子,拖延住她的腳步,並在知道勸說不成之後,開始偷偷給六大派傳出消息。不過他也害怕師父知道他與魔教妖女之事,將他逐出師門,便沒有讓六大派任何人知道他與蘭綺羅的關係。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落空,聖令最後落到了丁之仁手上。但最終也沒有誰練成了天羅神功,在了解天羅神功的修煉必須有特定之法後,他這才放棄。“以他現在的聲望,你若殺了他,恐怕以後就永無安寧了。”霍牧這話是提醒他,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是當年,有人要殺崔子鈺,他必定要前去幫忙,更要作為人證,當場拆穿他的偽裝。可現在,他不能不為妻子和女兒著想,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些正道中人可不會因為他已經退出江湖就放過他,同樣,也不會放過他的妻女。“我知道該怎麽做。”林與塵點頭道。他的話也是讓霍牧放心,告訴他自己不會泄露他的身份。******為了不給霍家帶來麻煩,第二日一大早,沈南一三人就離開了霍府。昨晚回到房間之時,兩人發現宋祈安一夜沒睡,硬是等到了他們回來。在林與塵的默許之下,沈南一將霍牧和崔子鈺的事情都告訴了宋祈安。宋祈安自然是支持林與塵的,要不是沈南一的事情更急,他立刻就要與林與塵一起去蒼山派,幫他尋崔子鈺報仇,林與塵卻不想將他們牽扯進此事,一出霍府就表明態度:“我們先回霞光穀,等你的傷治好了,我們就分道揚鑣。”“不行,你雖然打得過崔子鈺,但是你沒他陰險啊。”沈南一有自己的理由。“你殺了他,若隻是被六大派的人追殺也就罷了,反正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你。可如果這崔子鈺不肯承認怎麽辦?以他這種陰險程度,倒打一耙也是有可能。就說自己沒有出賣你母親,反汙蔑你喪心病狂要弑父。”這些武林中人,就算再破口大罵無極宗是魔教,在誤以為現任宗主是殺了沈未然上位後,也會覺得沈不知理所當然應該替父親報仇。就連殺父之仇不報,這些人都有的說,更何況是弑父這麽嚴重的事呢。“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宋祈安聽沈南一分析得頭頭是道,忍不住開口詢問。“霍牧說了,崔子鈺有個信物在聖女手裏,這東西是他親娘留給他的,是成親的信物。若是能找到就可以證明她們的關係了。”這個事情霍牧隻是提了一嘴,但沒抱真能找到。“可問題是要去哪裏找呢?”宋祈安無奈問道。“也許我們可以去當年的事發之地看看。”沈南一同樣毫無頭緒,隻能隨便猜了。雖然事關自己,林與塵卻在一旁沒有加入討論,提醒兩人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返回去找聞廣白,“先去霞光穀,我擔心夜長夢多。”事實證明林與塵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幾人剛到城門處,林與塵就停住了腳步,隻因為他第一個發現了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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