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見四周無人偷聽,悄悄湊到陸貴妃耳邊略帶得意地邀功:“朕這一招是不是高明得很?不光為你的皇後之位鋪平了路,還能借此機會將那些狗急跳牆欲對你不利的人一網打盡。這樣一來,等你真正懷上孩子的時候,這宮中就徹底安寧太平了。”虧他還有臉說,造謠別人懷孕還有理了?陸美人沒好氣兒地瞥了暴君一眼,邁開長腿加快腳步試圖把貼在自己身上的這塊狗皮膏藥甩掉。但是謝玄元哪裏肯放他走,他加重了手臂的力道,霸道地將人再次拉近:“朕的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麽?朕的主意雖是個好主意,但也需要你的配合。這一雙雙眼睛可是都在盯著呢,若叫他們發現陸貴妃是假孕,就連朕也未必能保得住你了。”陸長平聽了這話,倒還真的停下了腳步,側頭看向暴君。他就是要看看,謝玄元到底還能玩出什麽新花樣。暴君見他如此在意,果真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沒記錯的話你還欠著朕兩次驗身呢。所以從今天起,你和朕都要加倍努力,爭取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幫助你真的懷上孩子。”說什麽早日幫他懷上孩子,還不是拐彎抹角地想要把他往上床騙嗎?嗬,男人。陸長平總算搞清楚了暴君心裏打的小算盤,唇角忍不住勾起了嘲諷的笑意。可隻要臉長得美,無論做什麽表情都不會太醜。他這一笑,謝玄元對他誤解更甚,欣慰地說道:“你看,你從前對朕那般癡纏,如今朕也回應了你的心意,我們兩個算是兩情相悅了是不是?”陸美人的臉上仍舊掛著神秘的微笑,心裏卻已經掀起狂風暴雨驚濤駭浪。救命,從前那都是陰差陽錯逢場作戲,他真的不想和這自戀暴君“兩情相悅”!陸長平和暴君都身高腿長,走起路來不必互相遷就,說話間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舉行祭祖典禮的享殿中。北衛的皇家宮殿風格大氣,而太廟作為存放曆代帝王牌位的地方更是氣勢恢弘。那聳立的金絲楠木梁柱十分高大,仰頭看去就連梁上的彩繪花紋也看不真切。若是有刺客躲在這梁上,想必也很難察覺……陸長平剛冒出這個奇怪的念頭,便看到梁上寒光一閃,緊接著聽到弩.箭破空的聲響。幾支精鋼箭頭的鋒利弩.箭直直朝著他和暴君的方向襲來。謝玄元想都沒想,便抽出了腰上佩的長劍,一邊揮劍斬斷弩.箭,一邊將陸貴妃護在身後。能有這般快的反應,足以說明他不僅武功不弱,而且肯定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刺客了。陸美人站在暴君身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道將他牢牢護住的修長清瘦背影。若是他此刻趁亂從暴君背後下手,不知能有幾成勝算?機會確實是好機會。他一旦得手,就可以讓這些前來刺殺暴君的刺客背黑鍋,不至於引發南楚和北衛兩國的混戰。這樣一來,不是恰好實現了他當初的計劃嗎?陸長平反手拔下發間的金簪,手腕一番便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可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卻沒能當機立斷地刺出去。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剛剛看得清清楚楚。暴君在遇襲時的第一反應不是把他推出去做擋箭牌爭取時間,而是把他護在身後,自己迎上那些凶險的箭矢。就算謝玄元真的是藝高人膽大,那也不該為了一個敵國來的和親公主冒這樣大的風險。也就是這片刻的失神,使得謝玄元得以將飛來的弩.箭盡數擊落,成功脫離險境。眼看著最佳的偷襲時機就這樣過去了,陸美人悻悻藏起手中的金簪,打算今日先放過這暴君。可是太廟中的刺殺行動才剛剛開始,躲在梁柱上的刺客們見第一輪突襲對暴君無效,紛紛從梁上躍了下來,手執刀劍一擁而上。但謝玄元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發出一支特別的響箭之後,數十個暗衛自大殿陰暗的角落中迅速現身,圍在了他和陸長平的周圍。雙方人數相當,對決一觸即發。暴君握緊陸美人的手,眼中滿是認真:“你別怕,一會兒隻要跟著朕別回頭全力向前跑就好了。朕一定會護你周全。”陸長平看著暴君信誓旦旦的樣子,一瞬間竟覺得袖中的那枚小小的粹毒金簪無比沉重。一時間,他甚至都不敢確定這到底是暴君遭遇危機時的真實反應,還是為了騙取他的信任特意做的局。但局勢瞬息萬變,已經沒有時間給他仔細思考了。當暴君的貼身暗衛開始跟那群刺客短兵相接,謝玄元長袖一展將他的陸美人牢牢護在懷中,開始了突圍。帝王的貼身暗衛各個有著頂尖的身手,一時半刻雖與那群刺客勢均力敵,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優勢便逐漸顯現了出來。眼看著就要將那些刺客盡數擒獲,可偏偏在這時,一個原本已經渾身浴血倒在地上的黑衣刺客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顫抖著雙手引燃了早已埋在太廟方磚下的火.藥引信……“砰”的一聲巨響,地上的青石方磚被盡數掀起,熱浪和火焰從後方席卷而來。謝玄元的貼身暗衛們扔下刺客,拚死將暴君和陸貴妃推向遠處。可饒是如此,仍無法完全抵消掉爆炸產生的衝擊。可在這樣的危急時刻,謝玄元卻當機立斷地將陸美人死死護在懷中,兩個人雙雙摔在了地上。陸長平抬起頭的時候,一眼便看到謝玄元臉色慘白,可形狀優美的薄唇卻被鮮血染得極豔。可在他們二人的前方,不知何時也出現的一批黑衣刺客。為首的人拔出刀來振臂高呼:“奉南楚陸陛下之命,取暴君謝玄元的狗命!”陸長平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他怎麽可能派出這麽蠢的自報家門的刺客?這是嫁禍!妥妥的嫁禍!這樣下去就算暴君今日真的死在了此處,北衛也必定會打著為暴君複仇的旗號大舉攻伐南楚。陸美人看著剛剛替他擋住了爆炸的餘波,唇角掛著一道殷紅血絲的暴君,劈手從對方手裏奪過長劍,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今日,他南楚的陸陛下就要親自出手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也好叫他們知道,他南楚不是想嫁禍就能隨便嫁禍的!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讓各位小天使久等了,感謝大家的喜歡和支持!我先把這章發出來,再繼續肝剩下的三千字!這周ddl已經差不多肝完了,我要嚐試v後日六了。第25章 救美陸長平其實很少在別人麵前用劍。大約是因為少年時期見多了南楚皇都的王孫公子們一襲白衣一柄佩劍到處招搖,他潛意識裏總覺得這都是些耍帥勾引女孩子的把戲。像他妹妹昭平,就不會被那些人膚淺的劍術所迷惑,向來是最喜歡看他練槍的。簡單粗暴又殺傷力強的武器,正對他們兄妹兩人的口味。陸陛下平日裏雖然不喜歡使劍,但並不代表不擅用劍。他的劍技是先帝專門延請劍術大師一招一式磨出來的,底子打得牢固,多年來都不曾生疏。他搶過暴君手裏的劍之後,小心翼翼地將對方翻了個身安放好。這時從享殿中逃出來的三名負傷暗衛也趕了過來,陸長平就放心地將暴君交到他們手上暫時照看著。然而就在他要邁步上前迎戰那群黑衣刺客的時候,一隻手指纖長骨節分明的手卻拽住了他的裙角。陸長平回頭看去,正好對上了勉力睜開眼睛的暴君。謝玄元身著黑衣,看不出明顯的傷口,但此刻看起來卻格外蒼白脆弱,想來是受了不輕的內傷。他臉色煞白嘴唇殷紅的模樣,配上那張麗精致的麵容,看起來倒是有了那麽幾分病美人的味道。謝玄元支起半個身子,手裏仍牢牢攥著陸長平的衣角斷斷續續地說道:“不準去……朕不許你去。”還是熟悉的命令口吻,但是因為受傷的緣故,聲音小了很多。可就是這點細微差別,使得他的話完全變了味道。聽在陸陛下耳朵裏,他竟覺得暴君是在衝他撒嬌。陸長平的心砰砰直跳,眼神也柔和了幾分,他提劍走回暴君麵前,刷刷刷地在地上刻下一行字:“我會證明給陛下看,這些絕對不是南楚派來的刺客。”可暴君看了那行字隻有非但沒放手,反而氣得喊了起來:“你給朕回來!朕才不需要……咳……”他說得太急,一不小心牽動了體內的傷處,竟又咳出一線血絲來。陸美人看著他的模樣,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心疼和憐惜。手中的劍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誌一般又新刻出幾個字來:“乖乖聽話。”暴君怔怔地盯著那如同哄小孩子般的四個字,一時竟忘了生氣。他在爾虞我詐的爭鬥之中活了二十年,除了早死的生母之外,還從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對他說過話。可現在這個從南楚遠嫁而來,據說隻比他大三歲的陸貴妃卻給了他一種被遷就被寵溺的錯覺。這感覺太過甜蜜美好,竟讓他恍惚覺得像是回到了了十二歲以前的那段日子……謝玄元記事很早,就連兩三歲時候發生的事情也能清晰地記起來。他記得他母妃給他唱的調子古怪的北地搖籃曲,記得每年夏天母妃親手榨的冰梅汁。可在經曆了許多變故之後,有關童年的回憶早已恍如隔世。他本以為,從那個吃人的地獄裏爬上來之後就已經變得鐵石心腸,可是現在他卻又開始渴望得到關心和照顧。確切地說,他隻想要陸貴妃一人的關心和照顧……陸美人並不知道自己隨手寫下的四個字在暴君心中掀起了怎樣的波瀾,他滿腦子都是等下怎麽收拾那幫膽敢假冒他屬下的刺客。畢竟時間不等人,他安撫完暴君,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匆匆投入戰局。謝玄元到底身子虛弱,最終也沒能將人拉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絲質的衣料從他手中滑脫。衣料的主人身法又輕又快,像一隻展翅高飛的白鶴越飛越遠。為首的刺客見衝過來的是個清麗無雙的美貌“女子”,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輕蔑地罵道:“狗皇帝,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麽自己躲在後麵,讓這麽標誌的美人兒出來替你送死。”陸長平聽了這話,瞬間滿頭黑線。這幫人自稱是南楚陸陛下派來的刺客,可現在連他和他妹妹都認不出來。栽贓嫁禍別人前連功課都不好好做,虧他們還有臉嘲笑謝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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