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無奈,出門拿酒去了。 兩人坐在桌前,段愉辰給他斟了酒,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楚淩鈞端起來直接一飲而盡了。 在楚淩鈞仰頭飲酒的時候,段愉辰手心裏的一粒解酒藥滑入了他自己的酒杯裏,隨後被他盡數飲下。 隨後,楚淩鈞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上,又是絲毫沒有任何猶疑地直接幹掉。 “瀾玉。” 就在楚淩鈞又要拿酒壺的時候,段愉辰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 楚淩鈞微怔片刻,隨後掙脫了他,繼續給自己倒酒。 一杯接著一杯,一壺酒很快就被喝了個幹淨。楚淩鈞蹙眉看著酒壺倒不出來了,遂揚聲喚道:“來人!” 陳湛走了進來。“侯爺……” “再拿兩壇酒來。” 陳湛十分無奈,但還是取了兩壇酒送了過來。 楚淩鈞打開酒封,懶得倒進酒杯,直接仰頭就灌。清澈的酒順著他的修長的頸流進衣裳裏,段愉辰見狀,站起身來製止。 “喝慢點,剛換了衣裳。” 楚淩鈞眯了眯眸,眼尾已經染了三分醉意,將酒壇奪了過來,繼續灌。等到他喝得嗆了一下,方才放下酒壇,蹙著眉咳了一陣。 段愉辰忙替他拍了拍背。“沒事吧?” 片刻過後,楚淩鈞舒緩過來,臉色依舊十分難看。 “瀾玉,”段愉辰看著他,試探問道,“你去五裏街……是為了見之前那位老者嗎?他跟你說了什麽?” 楚淩鈞神色稍暗。 段愉辰執起酒壇,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 楚淩鈞拿過酒壇來繼續灌酒。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直到這一壇也見了底,他才砰的一聲將酒擱在桌上。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皺著眉閉了閉眸。“那個人,是宋府曾經的管家。” “……竟是如此?”段愉辰麵容稍顯驚詫。 醉意上頭,楚淩鈞不由有些頭痛起來。他一手撐著額角,閉目道:“他給我看了宋閱和陛下隻見往來的密信。那三十萬兩銀子,宋閱是得了陛下的授意才這麽做的。” “可笑……燕梧鐵騎在前線拚死廝殺,換來的,竟是如此……”楚淩鈞自嘲冷笑,握著空空如也的酒壇砰的一聲摔碎在地。“可笑……我還盼著陛下能為六萬戰死將士討回公道,豈知這世間,根本沒有公道” 楚淩鈞拿起另一壇酒,拆開酒封就灌,喝得他眼尾愈發豔紅。 “瀾玉” 看著他這副模樣,段愉辰一時惻隱,輕聲道:“如此說來,皇兄那般保宋閱,也說得通了……”他輕歎口氣,繼續道,“皇兄的性子就是如此,他本就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楚家。說白了,他就是忌憚燕梧鐵騎。畢竟,燕梧鐵騎如今已經不像是大晟的兵,而更像楚家的私兵了。” “那他要我如何做,交出兵符?好啊。”楚淩鈞自嘲道。“可笑燕梧鐵騎為你們段氏守江山,最終落得屍骨無存,也無人知曉。” 段愉辰一聽,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不由心虛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別連我一起罵啊……你這麽說我會很委屈的。” 楚淩鈞沒回話,隻掙脫他的鉗製,繼續猛烈地灌酒。 段愉辰見狀,又攔住了他。“瀾玉,喝這麽快會傷身的。” “傷身?”楚淩鈞冷笑。“我還要這幅身子作甚?” “……”段愉辰突然下意識脫口而出。“我要。” “你要?”楚淩鈞因醉酒而臉頰酡紅,眯了眯眸看著他。“你想要什麽?” “要你。”段愉辰說。 楚淩鈞舉起酒壇再灌,然而酒壇中隻流出兩三滴酒液,隨後被他隨手放回桌上。但是他卻沒有放穩,酒壇滾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噗嗤一聲笑了。“給你了,拿去。” 段愉辰:“……給我?” 楚淩鈞已經喝醉了,眼睛紅得厲害,自嘲不止:“留著也沒什麽用,你想要就要吧。”第48章 “……”段愉辰欲言又止。“瀾玉,你喝醉了。” “那又怎麽了?”楚淩鈞眼尾一掃。 段愉辰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你心灰意冷,但是……我不想你就此頹廢。”他聲音微頓,又道,“瀾玉,你還有姐姐,還有外甥,還有……十幾萬燕梧鐵騎。他們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哦?我哪個樣子了?”楚淩鈞眯眸看他,自嘲道,“怎麽,我就隻能是靖安侯,是燕梧鐵騎主帥的樣子?” “我從前不就是這樣嗎?可我換來的是什麽?”楚淩鈞又取來一壇酒,猛地灌了一口,然後砰的一聲將酒壇擱在桌上,咬牙道。“換來的是六萬將士殞命在我眼前,我卻沒辦法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段愉辰看著他的模樣,不知該如何勸慰。下一刻,但聞劈啪一聲,隻見鮮血從楚淩鈞的指縫裏緩緩流出,段愉辰微微一驚,才發現酒壇被楚淩鈞硬生生地捏碎了。 “瀾玉!” 段愉辰趕忙起身,將酒壇從他手裏拿開,然後輕輕抬起他的手腕,看了看傷處,隨後趕忙從懷裏取出一條帕子,將其掌心傷口包紮起來。 小心翼翼地給他包紮完,段愉辰看著他癱軟地在椅子上麵無表情的模樣,捧著他受傷的手,低聲道:“今晚不是靖安侯,不是楚家主,也不做燕梧鐵騎主帥了,就隻做你自己,瀾玉。” “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段愉辰話音微頓,“我都會好好珍視。” 喝了兩壇酒,楚淩鈞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他似乎沒聽懂段愉辰方才的那句話,不由抬了抬眉梢,看著他。 “不過你這個樣子,我真想趁人之危啊。”段愉辰笑了笑。“瀾玉,我能這麽做麽?” 楚淩鈞醉醺醺的,目光流露出不解的模樣。“什麽意思?” “想要你的意思。”段愉辰彎眸。“方才你說過,願意給我的。” 楚淩鈞實在是醉得一塌糊塗,更是無法理解段愉辰的語義。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段愉辰握著他的手。 段愉辰站起身來,目光微斂,彎下腰,緩緩靠近他,仿佛要吻他。楚淩鈞雖然醉了,卻也不習慣跟別人靠得這麽近,遂下意識向後躲閃。卻又因醉酒而導致額角發痛,讓他摁著太陽穴蹙了蹙眉。 “別喝了,去休息吧。”段愉辰道。 楚淩鈞撐著身子想站起來,卻覺身體發軟。 段愉辰見狀,將他扶到了床上。“你衣服濕了,換身新的。” 楚淩鈞低頭一看,果然衣襟被酒浸濕了大半。 醉中的楚淩鈞不疑有他,任由段愉辰替自己脫了衣裳,但是,他卻並沒有取來新的衣裳。 最後,楚淩鈞又看著段愉辰給自己脫去靴子,還引導他躺了下去。 楚淩鈞這才不願再配合,試圖起身。“給我拿酒來……” 段愉辰摁住他的胳膊,認真看著他:“不能再喝了。” 四目相對,楚淩鈞皺了皺眉,仿佛終於理解他想做什麽,於是試圖下榻。 “瀾玉。”段愉辰握住他的手,製止了他的動作。“不許走。” 隨後,段愉辰在他半是醉意半是防備的視線下,脫去了外裳,俯身下去,輕輕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那親吻過於輕柔,楚淩鈞微怔,意外地沒有反抗,仿佛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都親你了,瀾玉。”段愉辰眨了眨眼睛說。“有來有往,你得親回來,要不然平白無故被人占便宜,多不好。” 醉酒後,思緒也停滯了。楚淩鈞目光帶著幾分疑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他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段愉辰已經湊上前來,吻上了他的唇。 楚淩鈞本能地想閃躲,段愉辰卻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輕輕鉗住他的下頜,迫使他與自己接吻。楚淩鈞早已經醉得半分力氣也無,自然掙脫不開他的鉗製,隻得被迫任他胡作非為。 段愉辰探舌輕輕挑開了他的牙齒,探入他的口中索取,與此同時,他的一隻手摸到楚淩鈞腰間,又去摸索他裏衣的暗扣。 醉中的楚淩鈞終於覺察出不對,隻覺這樣的深吻讓他呼吸不暢,那隻作亂的手居然還試圖脫他的中衣。 楚淩鈞皺著眉,試圖把人推開,但手上確實使不上力氣。 “瀾玉。”段愉辰輕喚一聲,帶著若有似無的警告意味。 裏衣也被解開,露出緊致而飽滿的肌肉和胸膛處大片光.裸皮膚。楚淩鈞從前常年在北境戍邊,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劍傷不計其數。段愉辰斂目看著那些虯結在皮膚上的舊傷,有些傷的長度足足超過數寸,他的神色漸漸冷淡了下來。 段愉辰再次俯下身,誠摯地吻上那些傷疤。那些傷處早就已經愈合,但是經年日久,留下來的痕跡,永遠都消磨不去。 楚淩鈞隻覺胸膛處的親吻又癢又麻,讓他微微有了些許不適。他試圖推開他,可是段愉辰卻紋絲不動。幾縷頭發落在了他的胸膛處,楚淩鈞皺著眉,下意識拽住了他的一縷頭發,段愉辰痛得輕嘶一聲,小心翼翼把頭發從他手裏取出來,又怨念地看他。 “你這醉鬼,喝多了下手就沒輕重了,知道嗎?” 楚淩鈞醉眼仍然透著清冷,不願多說一句話。 段愉辰怨念地瞪他一眼,直起上身,也將自己的裏衣脫了下來。 楚淩鈞抬眸看著他白皙而勻稱的身材,一時竟有些茫然。畢竟從前久處軍營,男人的軀體見得多了,可是像段愉辰這種嬌養貴族子弟才會擁有的膚色,再加上他寬闊的肩膀和精健勻稱的肌肉,最後配上他那張郎豔獨絕的臉,實在是過於好看。 然而雖是好看,楚淩鈞沒看兩眼,視線就被剝奪了。段愉辰用那件裏衣蒙住了楚淩鈞的眼睛,在他腦後打了個結。楚淩鈞下意識掙紮著想拿開,卻又被段愉辰捉住了雙腕。 “你……放開我。”楚淩鈞啞聲道。 段愉辰並不為之所動,不知用何物又將他的雙腕綁住,最後係在了床頭。楚淩鈞想掙脫,卻不料那是個死結。 “段愉辰!” 他看不見,也動不了,心下竟然對未知的事情起了一絲恐懼。 細密的啄吻不斷落在他的脖頸和鎖骨住,楚淩鈞什麽都看不到,下意識揚聲道:“來人……” 下一刻,他的話音卻被堵在了喉間。 段愉辰銜住他的唇,不斷輕咬吸吮。楚淩鈞隻覺唇上被咬得灼熱腫痛,片刻過後,身上的人才放過了他,並在他耳邊輕聲道。 “季臨和陳湛可是在外麵值夜,瀾玉,你想讓他們兩個進來,看到你……看到我沒穿衣服的樣子?” 楚淩鈞咬了咬牙,不說話了。 段愉辰見狀,知道他這是妥協了,於是笑了笑,俯下身,低聲在他耳邊道:“瀾玉,我知道你因為那件事情,心裏痛苦。雖然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幫你緩解一二,但是……我不願你就此頹廢下去。” 段愉辰的掌心輕輕撫過他的大腿,用膝蓋將其頂開。 “瀾玉,或許皇兄不能為你討回公道,但是你給我一些時間。這個公道,我也可以給你。”段愉辰輕聲說。 楚淩鈞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想掙紮,然後雙腕被緊緊地捆著,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