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天下都覺得我忍辱負重 作者:月澤星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樣一個小丫頭,他可不敢沾手。故而無論盧斌幾次試探,裴玉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他的話茬。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時辰,眾人才醉醺醺地散了。陳夫人的兩頰微紅,但是看上去卻十分高興的樣子。她見裴玉和其他人一同起身告辭,還想開口將他留下,卻被自己的丈夫一把扯住衣袖。陳夫人不解地看著陳玄德,後者卻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還吩咐府上的馬車務必要把裴玉安全送回裴府。花廳中客人都散盡了,陳夫人這才對著菱花窗的方向喊了一句:“人都走了,出來吧。”話音剛落,一名穿著水紅色長裙的少女便小跑著衝進花廳裏。少女梳著俏麗的驚鵠髻,緋紅的發帶在發髻間飄搖不定,若隻看她這身打扮,便是一位柔美的大家閨秀。“母親,他……他怎麽說?”陳綾追問,在提及自己的婚嫁大事時她卻絲毫不害羞。“現在還不是時候,過些日子為父再問問他的意思。”陳玄德拍拍女兒的肩道。“哦。”陳綾低頭,眼底難掩失望。陳夫人看著她懷裏抱著的牛皮紙包問:“你懷裏抱的什麽?”陳綾抿唇:“裴玉送來的點心,你們也不愛吃,我帶回去慢慢吃。”陳夫人忍不住搖搖頭:“那裴玉就這樣好?你就這樣喜歡他?”陳綾十分肯定地告訴他:“他的功夫俊,長相也好,旁人都比不上他。”陳玄德看了眼自家閨女,沒有說話。他已經讓盧斌隱晦地跟裴玉提了一嘴,裴玉卻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這樁親事怕是希望不大。第12章 師弟醉酒裴玉回到裴府時,眼神已經開始迷離。他推開了想要上來攙扶的春瀾和夏錦兩人,踉蹌地回到房間。秦嬤嬤吩咐兩名丫頭去煮醒酒湯來,自己則擔心地站在房間門外拍了拍房門:“玉哥兒,你吃醉了酒,讓嬤嬤進來照顧你吧。”裴玉頭暈目眩地扶著門,聲音卻十分冷靜:“我無妨,嬤嬤你下去休息吧。我要歇息一會兒,不要讓人來打擾了。”秦嬤嬤聞言,猶豫著轉身離開了。她家小主人主意正得很,說出的話便不會再改口。看來她今天帶著小丫頭們準備的青團、艾餃和清明果都隻能自己吃了。秦嬤嬤回到廚房,吩咐兩個丫頭把備好的青團等寒食取出來。“誒?”夏錦抱著蒸籠裏的艾餃和清明果楞住了。“怎麽了?”秦嬤嬤問。夏錦困惑地撓了撓後腦:“我記得昨天我們分明蒸了兩屜艾餃,怎麽眼下卻少了些?”秦嬤嬤打眼一看,也覺得好像是少了。隻是她們家中人多,這艾餃青團又不算什麽稀罕的東西,便算著分量給每個人都預備下了,如今雖少了,卻也不打緊。“許是哪個人餓了,拿了幾個去吃吧?”秦嬤嬤也不想追究這些細節。夏錦卻還是有些不大高興:“小爺還沒吃呢,真是越發沒規矩了。”春瀾上前,陪她一同將麵點裝盤,招呼院子裏的雜役過來吃。裴玉進了房間,便將肩頭的披風扔在地上,又解下腰間腰封,脫下月白色外袍,一路走一路脫。等他扶著床欄坐在床邊時,身上便隻剩下了白色的中衣中褲了。他抬手解開頭上青玉小冠,隨手扔在枕邊。一頭鴉色長發瞬間披泄而下,散亂在白色的衣襟前,越發襯得他膚白勝雪。“咳咳咳!”一陣猝不及防的嗆咳聲突然從頭頂傳來。下一秒,裴玉手邊的玉簪便嗖的一聲疾射過去,一聲悶響後釘入屋頂橫梁,入木三分。蕭玄策避開了玉簪,見裴玉迷糊中探手去取掛在旁邊牆上的繡春刀,立刻丟開手中還沒吃完的青團,撲上去抓住小祖宗的手:“師弟,是我呢。”“是你?”裴玉搖搖晃晃地眯著眼睛,抬頭打量著麵前比他還高了大半個頭的男人。看了半天,眼睛還是未能聚焦。蕭玄策聞到了一股衝天的酒味,不覺皺起眉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進屋時連房頂藏了個人都不知道。”裴玉眨眨眼,因為喝酒的緣故,他白皙如玉的臉頰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倒比妙齡女子們抹在臉頰上的胭脂更好看。蕭玄策覺得嗓子眼有些發緊。裴玉沒有回答蕭玄策的問題,隻是一手抓緊了蕭玄策的衣襟:“你是誰?長得……嗝……長得還挺像我師兄。”蕭玄策黑了臉。他扶著裴玉在床邊坐下,自己則蹲下身給師弟脫靴。今天他不當值,在京中混了一圈後,兩腳就像是自己有意識一樣,不由自主地就奔來小師弟家來了。隻是裴玉不在家,他又沒吃飯,便厚著臉皮去廚房摸了幾個艾餃青團,還沒吃完呢,醉醺醺的裴玉就自己摸回家了。裴玉酒量不好,喝酒多了就愛任性胡鬧,故而以前在山上,蕭玄策從不讓他沾酒。可惜他根本管不住這位小祖宗,畢竟裴玉想要喝酒,總能找到自己的路子搞到酒。後來他們師兄弟二人先後下山,裴玉倒是自己主動不沾酒水了。隻是他今天卻喝醉了,官場之上,無論是誰都身不由己。蕭玄策剛把師弟腳上的羅襪脫下,還迷糊著的裴玉便一腳踢在他肩頭。若不是他的下盤功夫紮實,這一腳保準能給他踢飛出去。好在裴玉喝了酒,力道不足,蕭玄策高大的身軀微微晃了晃後,一把握住裴玉細白的腳踝。誰知他粗糙的大手剛一握上去,裴玉就慌了。他一把抓住手邊的枕頭,狠狠地朝著蕭玄策的腦門砸下來,一邊掙紮還一邊委屈地喊:“你是誰?你放開我!師兄,師兄你在哪裏?師兄快來救命!”蕭玄策麵無表情地用另一隻大手接住軟枕,抬手捂住了裴玉的嘴:“別鬧,我就是你師兄。”裴玉看著忽然湊近的俊臉,眨巴眨巴漂亮得過分的大眼,含混地問:“泥斯沃師兄?”蕭玄策點點頭,注視著麵前這張美得比女人還妖孽的臉,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移開了視線,轉身開始撿起裴玉扔了一地的衣袍腰帶,像個老媽子一樣一件一件地疊好,放在旁邊的軟榻上。裴玉便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頭,雙手托腮,看著蕭玄策給自己收拾衣服,片刻後他搖了搖頭,隻覺得大腦中的漿糊好像越來越多,塞得他根本無法思考了。他索性往後躺去,兩眼一閉準備休息。隻是下一秒,砰的一聲驚得蕭玄策愣了片刻,隨後飛快地往床邊走過去。就見裴玉雙手捂著後腦勺倒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暗青色紗帳。蕭玄策心中一緊,把師弟拉過來,挪開他的手就要看後腦勺,語氣更是焦灼:“師弟,腦袋磕哪兒了?給師兄看看?”這時,裴玉才像是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疼痛。他也不說話,隻是委屈地癟著嘴,用眼圈泛紅的眼睛控訴地看著蕭玄策。蕭玄策:“?”“師兄,你為什麽打我?”裴玉顫抖著嘴唇問。蕭玄策百口莫辯:“我沒有!”“你是不是還記恨我把摔壞師父九玉環的事推到你頭上,所以要打我?”裴玉眼淚汪汪地質問。蕭玄策微微眯上眼睛:“師父的九玉環是你摔碎的?”裴玉又問:“你是不是記恨我下山到處跟別人說你有婚約,所以要打我?”蕭玄策挑眉:“這也是你做的?”裴玉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記恨我把你養的野貂烤來吃了,所以要打我?”蕭玄策微笑:“我現在的確想打死你。”裴玉立刻瞪大了眼,用‘你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盯著蕭玄策:“你果然想打我。”蕭玄策用大手握住青年纖細的後脖頸,帶著薄繭的大拇指不經意掠過青年的玉枕穴。他在考慮現在把這頭醉貓點暈過去是不是會好一點?“師兄。”裴玉的聲音變低了不少。“嗯?”蕭玄策收回手,撥開青年的長發看了看他的後腦勺。嘖嘖,磕出一個包來,難怪這小祖宗疼得哭了。他把青年的腦袋壓在自己肩頭,用另一隻手輕輕地為裴玉腦袋上的包按壓消腫。裴玉疼得倒吸了口氣,但是他已經沒什麽精神了,便隻低聲咕噥道:“你要對我再好些。”蕭玄策要被裴玉氣笑了,他對這小祖宗還不夠好麽?“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他搖搖頭,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柔了幾分。裴玉愜意地享受著自家師兄的貼心服務,繼續嘀咕:“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不要你,跟別人去了。今天總教頭邀請我去他家吃飯的時候,還想把他家閨女說給我呢。”他話音剛落,蕭玄策的大手一抖,壓得他腦袋上的包又疼了起來。裴玉立刻像是挨了火燙的貓仔一樣輕輕叫了一聲。蕭玄策連忙收回手,又看著半睡半醒的師弟,追問:“你剛才說什麽?陳玄德要把他的閨女嫁給你?”然而裴玉已經睡過去了,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問題。蕭玄策的心底像是有貓在抓撓,他很想把青年喊醒,把事情徹底地問個清楚。但是看著青年閉上眼睛後,那兩道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就像蝴蝶的羽翼,在他的臉上投下兩道長長的陰影,他又不忍心了。待裴玉後腦的淤包散了,蕭玄策才將人側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