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寧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床上胡亂拽起一件布衣扔在赤/裸的高昀身上,另一手捏住脖子將他狠狠按在地上。“我救你命,你出賣我?!”高昀喉嚨被掐著呼吸不上來,瞳眸放大雙手使勁試圖掰開他的手,“她....她....不會放過你.....”秦修寧氣得咬牙切齒,真恨不得捏碎手中那根細長的脖子。可同時他也知道事已至此,要了他的命也無濟於事,身後這個女人才是大麻煩。一旦被發現他私藏了外族人,怕是要一夜間血屠半個獨龍。先下手為強,他趁身後的女人沒有防備,突然跳起一個回身將阿姿茉劈倒,雙手在她身後利落地打了個繩結捆在桌角,又把她嘴給堵了個嚴嚴實實。做完這些,他抽出隨身配刀,呼哧呼哧喘氣,揉著自己凍得通紅剛緩過一些的手,左右看了看。這二人一個被綁著,一個受傷動不了,他指尖撫過刀尖,眼眸森寒。“既然都不想活,那就一個一個來吧。”阿姿茉被卸了刀五花大綁在立著的桌子上使勁蹭腿,嘴上嗚嗚地拚命發出聲音。秦修寧拿刀子朝她抬手,眼神嚴厲地警告,“閉嘴,除非你想先替我磨刀!”高昀看著這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想起之前關於朝廷欽犯的推測,怕他被逼急了真的下手,趕忙阻止道,“你現在就算殺了我倆也沒有用,一旦她家人發現她不見了,還是會遲早找到你。我本就爛命一條,若非碰到你早該死了,現在多活一天賺一天。哥我並非出賣你,是我有個辦法,可以幫我們脫身。”高昀忍著痛,提著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額頭上又滲出細密地汗珠來。秦修寧沉眉,“你有什麽辦法?”高昀警惕地朝那女人看了一眼。“她不懂漢話。”高昀放下心來緩緩開口道,“哥,按你說那個什麽審判的習俗,凡是見過我的都隻有倆結果,要麽生,要麽死,對麽?秦修寧點頭。“那現在,她看到了,”高昀朝女人抬抬下巴,“你說她會怎麽選?”秦修寧不語,隻是冷眸凝視著他示意他繼續。下腹的燙傷令高昀每說一句都要倒吸一口涼氣,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麽虛弱。“如果我是她,定不舍得去死。這就是場賭博,她更不會拿自己和家人命去賭。何況......她是喜歡你的吧?”看他一臉冰霜不想回答,高昀就自顧自繼續道,“我們就賭一把,她不會傻到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這裏人想法跟中原人不同,她若就真的傻呢?”“哥,你要信我,我說一句,你譯一句,我保證她會幫我們。”思忖片刻後,他朝阿姿茉一步步走過去,蹲下身用獨龍語和她說了兩句什麽,那女人用力點頭。下身還在疼,已經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邊落下。高昀勉力抬手擦去汗珠,提高聲音道,“姑娘,你別怕,我是他弟弟,他都聽我的,你隻要也聽我的他就不會殺你。”秦修寧回頭涼涼睨他一眼,然後還是譯給了阿姿茉。“我誤闖你族,但並非壞人。我隻是來尋我哥,你也知道如果我身上真有阿細,你和你全家都要被活活燒死去鑽山。但我知道,你青春貌美並不想死。“所以,你隻能幫我。等我傷好了離開這裏,一切都會恢複到往常一樣,沒有人知道我來過。“但如果你不幫我,一旦我被你們神母發現,我定會把你全族都拽上一起入地獄。“你想好,我就讓我哥給你鬆開,一旦你喊叫驚動別人,咱們就都別活。我已經是個廢人,無所謂,但姑娘你還那麽年輕美麗,很多美好的事你還都沒經曆過。”高昀說著暗示地朝薛不染看了一眼。“如何?”說到後麵,高昀已經幾乎快要脫力。他胸口上下起伏,身上的汗已經要將蓋在他身上的布衣浸透。秦修寧一字一句地盡力講給阿姿茉聽,阿姿茉的眼神從盛滿怒氣到萎靡黯淡,最後噙滿了淚水地點點頭。她不傻,她知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她也不想拿命去冒險到神母麵前接受審判。她現在隻能盼著這人快點好,然後悄悄送他們離開,希望他們不會給部落帶來災難。她點點頭,口中的布子被秦修寧摘下,“你一定會走?”她用獨龍語急切地問。高昀點頭,“一旦能走,我會毫不猶豫立刻離開此地。”她緩緩咽下眼淚,轉頭望著秦修寧的眼睛說,“我知道誰能治好他的傷。”“誰?”秦修寧警惕道,這世間絕不能再有第四人知道這個李未尋的存在。作者有話說:新地圖loading.....有仇必報二人組高:上次已經當我麵親一次,這次絕不可能讓你再得逞秦:敢出賣我,等處理完他看我怎麽收拾你求收藏,求海星,求寶子們把我從盲盒裏救出來555第14章不要惹他“神。”秦修寧冷然嗤笑,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不料阿姿茉並不理會,雙手交握在胸前虔誠而認真道“去神泉,那沒有人。”神泉,顧名思義,是獨龍族信奉之神賜予的一眼溫泉。它藏在雪山半山腰的一處洞穴裏,幾處泉眼匯積成一個深潭,水溫宜人。即便外麵白雪皚皚,裏麵也溫暖如春,進入山洞後汩汩有聲,白霧繚繞,還有淡淡的硫磺氣味彌漫在空中。獨龍族世代守著這口神秘的泉眼,他們相信神會替他們照看族人。若因打獵或者打仗受傷之人經過神母的準允進入神泉,能活下來的就是神眷顧保佑,如若沒活下來,那就是生前有罪過之人。阿姿茉將他們引到這裏,就是想把他們交給神。如果神都願意救他,那說明他是好人。“這裏不會有人來嗎?”秦修寧把懷裏的人抱下放在地上,低聲問道。“現在不是狩獵期,人們都在帳篷裏忙著生娃,沒人會出來。”秦修寧默默點頭,他也知道這裏的習俗,冬天就是他們繁衍生息的時候,他選擇住在最遠的雪山腳下,也是為了避開那些想尋他交歡的姑娘。阿姿茉望了眼洞外,折騰這麽久已是深夜,她又看了眼坐在泉邊的高昀,不放心地把秦修寧拉到一邊,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好半天。最後她冷冷看他二人一眼,不甘心又忐忑不安地轉身離開了。阿姿茉帶走了燈,諾大空蕩的山洞裏瞬時漆黑一片。高昀心下忽地一顫,一種不好的感覺順著脊背爬進心裏。他在宮裏時就怕黑,一黑下來他仿佛就能聽到奇怪的聲音。此刻伸手不見五指,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心慌之間想抓住些什麽,偏偏四周空蕩蕩,他隻好驚慌地喊了聲他的名字,“薛不染?”無人應答。他又喊兩聲,對於黑暗的恐懼已經遠超過被丟下的恐懼,可仍然無人應答。突然,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嚇得他渾身一激靈。“怎麽不叫哥了?”他是什麽時候來到他背後的,一點腳步聲都沒有。下一瞬,堅硬的身體猛然撞上他的,一雙大手上麵掐住他的脖子,下麵掐住了他還紅腫的下身,痛得他驚叫一聲渾身顫抖,隨後耳邊一道冰冷的聲音直直刺進高昀的心髒。“李未尋。下回再敢背著我耍花樣,我就把這兩樣一起擰斷!”高昀心跳如雷,他剛才見了他發狠的樣子,知道他定會說到做到。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軟聲道,“哥,我錯了。”回想剛才,若狡辯說是因為情況緊急他不得不弄出動靜來根本糊弄不過去,於是他索性承認了他是故意的。但他不能這樣生死由天的被動著,如果能解決掉這個女人的威脅為他爭取更多恢複身體的時間,哪怕冒著被薛不染報複的危險也是值得。因為他看出來,隻要不觸及他底線,他對他是不會起殺心的。下身的疼痛令他臉上毫無血色,但他還是艱難地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好疼,她會不會騙咱們,然後去叫人?”秦修寧不理會他的話,點著了一個火折子,朝水麵觀察。他不知道這阿姿茉的話有幾分可信,但相信她應該不會做蠢事去叫人來。他又從皮囊裏掏出那包精刀,撿了一根斜麵雕紋細刀插入水中,片刻拎出來後銀質仍光瑩沒有任何變化。高昀開始脫衣服,但下身他還是動不了,需要薛不染來幫忙,於是又把裝乖的本事拿出來,聲音小小糯糯的,“哥,我下去試試看。”秦修寧冷哼一聲,知道這狐狸崽子是看到了那銀刀沒變色才敢說這話,他不置可否地收起刀包好。“我、我脫不下來褲子。”說是褲子,其實就是剛才情急下高昀圍在下身一層裙袍。腰身被寬大的羊皮襖罩著,腰上的繩子就在他傷口的上麵,他自己解不開。秦修寧把火折子湊近,遞給他,“拿著。”說著就低下頭去他腰間給他解繩子。高昀噴出的熱氣噴在秦修寧的脖頸上,弄得他心不在焉,手上的動作跟著變得不利索,慌亂係上的繩慌亂下愈發難纏。岩洞溫暖,很快秦修寧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焦躁最終令他失去了耐心,他從腰間忽然抽出配刀,手起,繩斷,動作快地看不清但卻嚇出高昀一身冷汗。衣服一抖開,他就一骨碌滾進水裏,濺起巨大水花,這才敢隔得遠遠地看那人和那柄泛著銀光的刀。可怕。不要惹他。養好傷,早日離開才是。提心吊膽地又過去幾日,他才真的放下心來,阿姿茉中間來過一次,給他們送了一些吃的和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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