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個萬能的ceo。他清清嗓子道:“送父母返鄉,天經地義,我過幾日安排人,送你一同回去。”綠浮愣住了,淚水順著臉頰,珠串兒似的往下。所謂梨花帶雨,莫過於是。何明德少見別人哭成這般模樣,有心要遞個帕子,卻又要避嫌。他隻好走到窗邊,裝作看不見。他輕聲道:“哭什麽,這都是你該得的的。”綠浮哭著帶笑道:“妾身是想不到,妾身竟果真能有這一日。父母重歸故土,妾身也算是盡了女兒的本分了。”何明德想到綠浮方才說的話,又補了一句:“等你回來,你便還你賣身契,你便是自由身了,我不會再約束你。”這個消息讓綠浮傻呆呆地站著,似乎是沒聽懂一般。何明德又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繼續在浮月樓為我做事。從此之後,浮月樓的所有盈利,分你三成。”“這才是你該得的。”綠浮傻了半天,似乎是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擦幹淨了眼淚,許諾道:“大公子的恩情,妾身唯有肝腦塗地方能報答。妾身保證,從此之後,無論是銀錢還是京中情報,大公子一定是京城中擁有最多的那位。”嗯?又是一個意外消息。這浮月樓建起的初衷,不僅是掙錢,還想成為京城第一情報所?倒也是,這地方往來的都是達官顯貴、富賈商戶,還有待科舉的秀才舉人,這地方出來的情報,價值千金。也難怪,這浮月樓對外,全說是綠浮的產業。若是讓人發現定國公府的大公子與這種地上扯上關係,隻怕容易惹上事情。想到綠浮方才的話,看來她這嗓子竟是兩人合作毒啞的,這女子對自己也實在是狠心。忽然,窗外傳來了一陣男子的歡呼之聲。何明德循聲望過去,便見遠處有個靶場,二十多個青年人騎著馬馳騁其中,比賽射箭,倒是熱鬧。看到眾人為中靶的一箭歡呼,何明德忽然心中一動。“綠浮,那靶場那邊的客人常來嗎?”綠浮也站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道:“這群公子很愛比試箭術,隔三差五便來比試。”說著又笑,“這些公子倒都較真,在外麵都照著官職大小交往,在這裏,隻按照箭術高低相處。”聽她這麽說,何明德心中的想法逐漸成型了。“過幾日,你下個帖子,辦一次箭術大賽,把這些公子哥都請來。”綠浮有些不解,問道:“大公子莫不是想借此與這群公子結交?”此時,一支箭又射向了箭靶,雖看得不真切,卻也能猜出那一箭未中靶心,那幾位公子哥還喝了彩。何明德的眉目舒朗開,帶著一點驕傲,道:“不,我給他們個機會,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才是真的箭神。”第11章 弓箭何明德想到晏武帝墓中的那把弓箭,心想那定然是他很喜愛的,否則一國之主,為何墓室簡陋,唯獨帶著這把弓箭入葬?雖不知那把弓箭的來處,不過根據記憶,或許他能送端王一把差不多的弓。他當時隻是草草地看了一會兒那把弓,依稀記得它的尺寸與花紋。何明德對京中還不熟悉,他向綠浮打聽了做弓箭的鋪子,聽聞有一家百步閣的弓做得很好,便去選了一把。一把好弓做出來需要兩三年的時間,定製是來不及了。何明德隻能挑了一把差不多大小的,又在紙上留了花紋,讓店裏的師傅在弓上加了玉石與描金。“公子爺是給自己用的?平日裏慣用多重的弓?”師傅問。何明德哪兒知道自己用多重的弓?他挑了一把,試試手感覺不錯,問道:“這多重?”師傅另拿了一把,道:“那把九十斤呢,公子試試這個吧,六十斤。”何明德想,自己也是二十來歲、一米八多的年輕人,九十斤的弓,怎麽可能拉不開?……片刻後,何明德的胳膊打著顫,換了一把五十斤的弓,剛剛好。店鋪的師傅賠笑道:“公子爺的腕力已經很是不錯了,常來的幾位公子爺,都用三四十斤的弓呢。”何明德汗顏,知道這些成日裏就知道喝酒玩樂的公子哥有多嬌弱了他默默把鍛煉提上日程。想到端王那個手勁,何明德放下了手中的弓,道:“選個九十斤的吧。過幾日做好了,送到定國侯府去。”師傅點點頭,應下了。何明德要走,又回頭叮囑道:“這裝飾務必要華麗卻不落俗套,方才能配得上它的主人。”華麗而不落俗套……老師傅果真是老師傅,一口應下了。*蒹葭館自何明德走之後,端王在臥室之中看起了書。隻是從前看慣了的書,此時卻是看幾行,漏幾行,心中總是有些浮躁。他看著窗外,夕陽斜暉印在院牆上,滿園寂寥。該有兩個時辰了。端王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念頭,對自己生出了一股怒氣來想這個做什麽?他收回了目光,注意到架子上的那個描金盒子,一個下午的心浮氣躁終於找到了出口。他喚來水碧,讓她拿走了這個盒子,心中終於舒服了些。至於隱隱約約出現的“本王的歉意,還不如一個女人麽”這種隱晦的一念,自然被端王無視了。他終於舒服了些,拿著書讀了起來。片刻後,何明德懷中抱著這個盒子走了進來,道:“水碧為何要拿著我的東西出去?王爺吩咐的?”方才的複雜心緒如何能解釋?端王抬起頭,便看見何明德眼中的溫和笑意,方才被撫平一些的焦躁又卷土重來。他冷淡道:“今兒天氣好,送出去曬曬太陽。”一派胡言。何明德一看便知,這位端王又在別扭什麽了。他沒有追問,隻是道:“太陽曬好了,那就放回來吧。”他放好了那盒子,伸頭去看池旭堯看的書,便見那書的空白之處皆是端王的批語。看墨色應當是從前寫的,是行楷,端方之中又帶著幾分少年輕狂。何明德收回目光,又道:“王爺,連首飾都要曬曬太陽,您是不是也該出去曬曬太陽了?”端王都沒有給他一點餘光,隻是看著自己手中的書,整個人都透露著拒絕的意思。何明德知道他有心結,也沒有強迫,自己找補道:“今日天兒也晚了,不適合曬太陽,等天氣好了再說。”說完他也不吵端王,改去了書房,找出了從前許多的書籍、名帖、書信,去熟悉自己的交際網。看著何明德的背影,端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頰,卻隻接觸到了半片冰涼的金屬。這冰涼的感覺從他的指尖蔓延到了他的心髒,凍得他一個激靈。水碧在屋外猶豫地回話:“王爺,陳公公又來了。”池旭堯知曉他來要說什麽,很不耐煩去應付。那窗外便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王爺,皇上說,您的生辰若是不願意大辦,便隻叫自家人一起熱鬧熱鬧。”端王心中一陣哀痛,失態道:“一個怪物的生辰,有何好慶祝的。”屋外語塞了。片刻,那窗外又傳來了聲音,道:“王爺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去回了皇上皇後。”池旭堯毫不費力便能想象出,母後聽到自己這句話之後傷心落淚痛不欲生的模樣。他更煩躁了。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比他更為自己容貌盡毀,前途無望而痛苦了。可是他隻要露出一分痛苦,身邊的人便要露出五分的痛苦神色出來。他除了要忍受傷口的痛、心中的痛,還要忍受自己的愧疚。我怎麽這麽無用?為何不能將自己的傷痛掩藏?為什麽要讓身邊之人為我這般難過?為何要讓母後日夜不安,為我擔憂?這些情緒,幾乎要將他壓垮了。可惜的是,他現在還沒有垮,於是隻能繼續強顏歡笑,勉強做個壞脾氣的正常人。“陳公公,你去回了父皇母後,本王前些日子病了,還沒好呢。今年生辰宴,沒有什麽精神應付。等本王病好了,再去給父皇母後請安。”頓了頓又道:“本王在侯府裏一切都好,大公子對本王很是照顧,讓父皇母後不要掛念。”陳公公聽著端王還算平靜的聲音,應下了。水碧道:“奴婢送公公出去。”兩人走了幾步,估摸著臥室裏已經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了,陳公公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個白瓷瓶。“水碧姑娘,這是太醫院新研製出來的藥,你拿回去,勸王爺用些。”水碧歎了口氣,“自從太醫說王爺的容貌恢複無望之後,誰勸王爺用藥王爺都要生氣的。既然治不好,又何必讓王爺生氣呢?”陳公公正色道:“用藥總歸是有些好處的,王爺用了藥,皇後娘娘也能放心些。”“生辰宴的事,姑娘也勸勸王爺。皇上皇後也是擔心王爺,想辦個宴會,讓王爺高興些。”他二人說著,不提防一旁的門被人打開。陳公公抬眼便見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走了出來。這人他自然認得,端王的夫婿。隻是不知為何,此次見麵,倒覺得此人氣質大不相同,隱隱有幾分壓迫之感了。何明德在屋裏聽了半截,心中便有些不大高興。他接過水碧手中的藥瓶,問陳公公:“王爺生辰是哪一日?”陳公公道:“是五日後。”“那可不巧,王爺已經答應我,五日後要帶我出門遊玩。王爺言而有信,承諾我在先。”陳公公:“大公子,皇上皇後的心意,可要比一切都重要。”何明德正色道:“新婚夫夫,培養感情更重要,皇上又不能替我與王爺過日子。”陳公子剛想說一句大逆不道,便又聽何明德道:“天色晚了,不好留公公了。公公回去之後替我向皇上皇後請安,等王爺病好了,我們一同去給他二位請安。”陳公公還要說,何明德便道:“請。”陳公公拂袖而去。何明德看著陳公公離開,吩咐水碧:“日後宮中來人,你先問問,若是讓王爺心情不好的事,便讓他們先來找我。”水碧答應了。何明德猶豫片刻,又問道:“王爺受傷之後,可有情緒失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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