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 作者:山河不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兩人並未當場斃命,因為是燕暮寒親自動的手,無人上前,就連長公主也不在意,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長公主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死死地盯著燕暮寒,她接過茶,卻沒有喝:“你覺得自己的翅膀夠硬了嗎?”祝珩忽然有種篤定的感覺,那將燕暮寒後背抽得傷痕累累的人就是長公主。這是一句威脅。祝珩屏住呼吸,握緊了燕暮寒的手,好似身處積雪深山,抓住了唯一的火種。“雪山上養出來的狼是沒有翅膀的,殿下說笑了。”燕暮寒看向她身後,不鹹不淡道,“小公子來了,殿下這茶還喝嗎?”“阿娘!”祝珩循聲望過去,本來還好奇長公主那位親子,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本人了。小跑過來的少年一身青色長衫,猶如翠竹初生,臉上的嬰兒肥還未褪幹淨,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憨態。他停在長公主身前,笑得很活潑:“阿罕哥哥,好久不見了。”燕暮寒原名是燕木罕,“暮寒”二字是音譯而來。燕暮寒並不熱絡,微微頷首。小公子似乎習慣了他的冷淡,好奇地打量著他身邊的祝珩:“這位便是阿罕哥哥喜歡的姑娘嗎?”一提到祝珩,燕暮寒身上猶如積雪一般的冷意便散了,笑得如沐春風:“是。”小公子笑嘻嘻地調侃:“那我該叫一聲‘嫂嫂’嘍?”“行了。”長公主冷聲嗬斥,院中頓時安靜下來,她抿了口杯中的茶水,譏諷一笑:“皇弟這茶選的不好,香則香矣,卻於身體有害,若想長命百歲,還是少喝為妙。”評過茶後,長公主帶著小公子走了。燕暮寒吩咐人將失血過多的男寵抬走,送回公主別苑。果真是個瘋子,撕破臉皮不夠,還得惡心一下對方。祝珩默默歎了口氣,跟這凶狠的狼崽子站在同一陣營,看來他日後少不了經曆更多驚心動魄的事。“長安,你不要怕我。”小心翼翼的語氣,帶著滿滿的央求,祝珩愣了下,沒辦法把他和剛才殺人不眨眼的狠厲將軍聯係起來。“那兩人侮辱你,都該殺。”燕暮寒惡狠狠道,又軟下聲音,“你別怕我。”大抵是身上流著一半南秦皇室的血,祝珩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他不關心別人的死活,更不必說那兩人還侮辱過他。燕暮寒心裏的他似乎過於良善了,祝珩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我不怕你。”燕暮寒這才鬆了一口氣,牽著他往書房走,自從祝珩失明後,無論去哪裏,他都會牽著祝珩,防止祝珩摔倒。進入書房,祝珩徑直走向屏風,準備換下身上的裙裝,雖然衣服合身,但他還是不習慣,總覺得別別扭扭的。“長安,派去大都的人回來了。”祝珩腳步一頓,下意識扶住了旁邊的桌子,他急切地轉過身,追問道:“結果如何?”“祝國公死於宮中,已經下葬。”祝珩眼前發黑,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舅舅……”燕暮寒剛關好門窗,見他踉蹌了下,立馬跑過去:“派去的人悄悄開了棺,裏麵是空的,沒有舅舅的屍身。”--------------------作者有話要說:小燕子牌導盲犬,yyds!第28章 名字空棺。死不見屍。祝珩一下子攥緊了燕暮寒的衣袖,激動得口不能言,燕暮寒覆住他的手,溫聲道:“是空棺,舅舅沒有死,沒有死……”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祝珩顫抖不停的身體才慢慢平靜下來。派去大都的是暗衛,燕暮寒將人叫來,祝珩又細細詢問了一番,才將祝子熹遇害的全部過程弄清楚。燕暮寒揮退暗衛,倒了杯糖水:“那該死的皇帝老兒為何想重新立後?”燕暮寒對德隆帝深惡痛絕,每句話都忘不了咒其早日去死,平等的痛恨每一個傷害過祝珩的雜碎。“南秦祖訓很嚴苛,立儲立嫡。”“他想立儲君?”燕暮寒嗤了聲,“他能把你扔到佛寺裏不管不問,還在乎祖訓?”祝珩接過水,道了聲謝:“朝中沈閣老坐鎮,他是三朝元老,忠於南秦皇室,手中有代代流傳下來的無字詔書,必要時可依照祖訓,立嫡皇子,總之有他在,祖訓必不可廢。”因此,想立儲必須名正言順。“你們南秦的規矩真多。”燕暮寒訥訥道。祝珩笑了笑:“開國祖宗與夫人情深義重,為了保護皇後與兩人所出,特地立下了立儲立嫡和嫡子在不立後的規矩,除非皇後與其子嗣死絕了,不然後位和儲君之位不得旁落。”燕暮寒不以為意:“若聖上衷心於皇後還好,若是不愛,肯定會想方設法除了她的子嗣。”這是實話。祝珩捧著杯子,心想他不就是這樣的存在,當初德隆帝將他送上戰場,或許也有趁機除掉他,為大皇子騰位的意思。“就像南秦皇室對你,那該死的老雜碎拋棄了你,還間接害了舅舅。”燕暮寒不遺餘力地詆毀德隆帝,他巴不得祝珩恨透南秦,斬斷和那邊的所有聯係。哪壺不開提哪壺很招人煩,可祝珩偏偏知道燕暮寒說這番話是為了“爭寵”,於是那點厭煩全都化成了無奈。光明正大的挑撥,這狼崽子還挺……可愛。世事講究恰當,過猶不及,到了晚上,燕暮寒可愛得變本加厲,氣得祝珩額角青筋直跳,恨不能一拳打爆他的狼腦殼。“別!拽!我!褲!子!”祝珩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燕暮寒不依不饒,腆著臉貼上來:“長安對我的幫助不滿意嗎?”老醫師的提醒是一服清醒藥,將祝珩從被妖精迷惑的狀態中拉出來,他磨了磨後槽牙,一句話說得細若蚊呐,羞恨難當:“醫師說我虛,不能泄精血。”“…………”過去的夜夜放縱在腦海中閃過,燕暮寒麵色突變,一不小心就出溜到了床榻底下:“那你的身體怎麽樣了?”“暫時無礙。”祝珩悶聲道。他忍著羞恥,將醫師說的話複述了一遍,還借機添油加醋,說得嚴重了幾分,讓燕暮寒少對他動手動腳。燕暮寒果真被打擊到了,又恢複成了以前那種小心翼翼的狀態,他跪坐在榻上,誠惶誠恐地問:“那我不做那種事,還能和你一起睡嗎?隻要你的眼睛恢複了,我立馬搬出去,長安,可以讓我留下嗎?”不發情的暖床狼崽子似乎沒有缺點。祝珩摸著冰冷的被窩,咽下了眼睛恢複大半的事情:“很晚了,睡吧。”燕暮寒一下子爬上床,眉眼晶亮,規規矩矩地躺在床榻上,他拍拍被窩,想到祝珩看不見,又輕輕拉了拉祝珩的衣袖:“做個好夢。”-一覺睡醒,又開始下雪了。用過飯後,祝珩窩在軟榻上聽書,省了翻譯的工作,裴聆聽從燕暮寒的吩咐,每天都會為祝珩念書聽,他識的字太少,每每念幾句就會卡住。祝珩第十二次聽他描述完字的結構,歎了口氣:“念到這裏吧,你去將塔木找來。”昨晚問過和塔木相關的事,燕暮寒沒有多說,隻說如果有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問塔木,他就愛打探消息,對王廷內的秘辛知之甚多,放在江湖裏也能算得上是半個百曉生。早上睡醒燕暮寒就不在了,管家說他去了王廷,想來八成與昨日長公主來訪的事脫不開幹係。“見過主子。”祝珩坐直了些,招呼塔木起身:“不用虛禮,找你過來是想問問,關於長公主和昨日那位小公子的事。”塔木“哦”了聲,提起長公主不像之前那般忌諱:“主子若想知道,塔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有些是小道消息,真假未知。”“無妨,你且與我講講,那位小公子可是長公主唯一的子嗣?”塔木點點頭:“對,小公子名喚佑安,是長公主早年間流落在外所出,他的爹爹被王上誅了全族,因著王上不喜,他雖為長公主子嗣,卻是平民身份。”祝珩之前就好奇王上對長姐夫婿的所作所為,此時終於得到了詢問的機會:“他犯了何罪,為何被誅殺全族?”“沒有犯什麽大罪,據說是這人強娶長公主,折磨了長公主很長時間,王上為了給長公主報仇,才痛下殺手。”“報仇也不必禍及無辜之人吧?”他記得塔木說過,住在同一條街的人也都被殺了。“這……”塔木神色變得古怪起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遲疑了許久才壓低聲音,小聲道,“傳聞,是傳聞,說長公主與王上有私情。”祝珩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什麽?!”“據說當年姐弟二人流落在外,相依為命,互生情愫。”塔木年紀尚輕,說起男女之事來很不自在,紅著臉,語氣訕訕的。做夢都夢不到這麽離譜的事情。祝珩喝了大半杯糖水,才堪堪冷靜下來:“傳聞怎會如此離譜?”“唉,還不是因為那樁秘聞,傳聞說長公主被那人強娶後,不足六個月便生產了,卻誕下了一個足月子的男嬰。”“佑安?”“不是,佑安是長公主嫁給那人三年後生下的,長公主嫁給那人前尚未出閣,便有傳聞說那足月子的男嬰是長公主與王上的孩子。”祝珩聽得一愣一愣的:“此事可當真?”塔木聳聳肩:“這麽多年過去了,傳聞一直沸沸揚揚,但那個男嬰不知是死了還是怎麽了,尋無蹤跡,王上又幾乎把知情人都殺死了,是真是假,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雪下得大了,塔木和裴聆將窗戶關好,頭挨著頭湊在一起,尋思著要不要生第二個炭盆。祝珩微垂著頭,消化剛剛聽來的消息,佑安今年十五歲,長公主在三年前誕下那男嬰,若是尚在人世,應當……十八歲了。十八歲,十八歲,燕暮寒今年正是十八歲。祝珩撫著胸口,有些悶,喘不上氣:“塔木,燕暮寒和長公主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