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祝珩隻要他呢?“將你關在籠子裏好不好?”祝珩說話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燕暮寒,“純金的籠子,我親自設計,鑲嵌著各種珍貴的寶石,裏麵隻放床和地毯……還有必不可少的鎖,唯一的一把鑰匙在我手裏。”他試圖從燕暮寒臉上發現厭惡與排斥,卻隻看到了明亮雙眸中燃起的興味。“要將我鎖起來的話,那你晚上得陪我睡,不然我一個人住在籠子裏會怕的。”燕暮寒垂下眼簾,將算計和占有欲藏匿起來。日日夜夜隻能陪著他睡,那祝珩就沒辦法去寵幸其他人了。喉結滾動,祝珩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這是不是代表以後可以這樣做?佛祖座前沒有養出光明磊落的君子,他隱藏在骨子裏的惡意和偏執被燕暮寒放縱滋養,生長得越發放肆。自以為過分的祝珩並沒有想過,他想鎖住的人也在思考,如何能讓他隻鎖自己。兩人各懷心思,來到了一處宅院。穆爾坎的娘親被安置在這裏,為了挾製穆爾坎,穆離部的部主命人妥善照顧她的同時,也派了重兵把守。祝珩今夜是來踩點的,看過之後就想回去。燕暮寒握住佩刀:“不是來搶人的嗎?”祝珩有些猶豫:“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會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屆時穆爾坎和穆離部恐怕會鬧僵。”穆離部也知道穆爾坎想做什麽,此時搶人跟明搶差不多。“在你和穆離部之中,穆爾坎會選擇哪一方?”祝珩主要是怕穆爾坎反水,除了燕暮寒,他不信任任何人。“鬧僵了也無妨。”燕暮寒將他與穆爾坎之間的事情說了一番,胸有成竹道,“我們北域的兒郎言出必行,他不會背叛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麽,祝珩眸光一顫,指尖有些發抖。燕暮寒不解地看過來:“怎麽了?”“我……”祝珩搖搖頭,攥緊了衣袖,擠出一絲笑,“沒什麽,既然你相信他,那就沒事了。”就在剛剛,他的腦海中冒出了一些破碎的畫麵。“我們北域的兒郎言出必行,我一定會回來找你。”“我等你娶我。”帶著口音的話語勉強能辨認出意思,是獨屬於小異族的別扭南秦話。祝珩心口發顫,沒由來的泛起酸來,他很想問問燕暮寒,又怕是自己猜錯了。在他遺忘的記憶中,是不是有過許諾終生?“長安,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祝珩對上一雙焦急的眼,詢問的話語卡在喉嚨裏,又幹又澀,稍一張嘴,便感覺到被撕扯的痛意。他曾經覺得沒有記憶也無妨,反正他會用餘生來補償燕暮寒,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能打動他,讓他許諾出一生,當年那個小異族一定為他付出過很大的代價。不僅僅是跨過了七年的時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眼前這個人還曾為他遮風擋雨。祝珩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鄭重得仿佛在發誓:“我此生定不負你。”燕暮寒愣住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種話,但情話向來惹人心動。“我知道。”早在你牽起我的手,說你屬於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因為知道了你的愛意,我還開始謀求更多,渴望讓你身旁隻有我一個人。“長安。”燕暮寒抱住他,聲音發啞,帶著忐忑和試探,“如若我有一天做了惹你厭棄的事,你會怎麽做?”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想要你隻喜歡我。對啟閑光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如果祝珩喜歡上了其他人,他真的會弄死對方。燕暮寒忽然有些難過,他一心想送祝珩到最高的位置,但他忘記了九五之尊可以擁有無數枕邊人。“如若我反悔了,不想讓你成為君王,你會討厭我騙你嗎?”祝珩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剛準備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嗬斥聲:“什麽人,轉過身來!”穆離部部主吩咐夜間巡邏的人關注這座宅院,發現了在此處逗留的兩人。不能被他們看到臉。祝珩立馬收住話頭,拉著燕暮寒轉身就跑。一見他們跑了,巡邏的人立馬追過來:“站住!”兩人七拐八繞,進了一條小胡同,夜間天色昏暗,巡邏的人並沒有跟上來,朝著另一條街跑過去。祝珩努力壓製著咳嗽的欲望,指指另一邊,燕暮寒會意,兩人放輕腳步,繞回了宅院。後門多了防守的人,燕暮寒悄悄潛過去將他們放倒,然後才招呼祝珩過去。宅院並不大,很快找到了主屋,剛推開門,刺鼻的血腥氣就湧出來,其中還夾雜著若隱若現的腐爛臭味。祝珩心頭一驚,看向燕暮寒,後者眼裏也是驚詫。被算計了。火把的光照亮了院子,嘈雜的腳步聲停止,嗬斥聲傳進來:“哪裏來的刺客,竟敢謀殺我部族第一勇士的娘親!”借著火光,祝珩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穆爾坎,他雙目赤紅,臉上滿是肅殺冷意。第57章 軟肋隔著一道門,祝珩和燕暮寒在房間裏,穆離部的部主帶著一群人將院落圍得水泄不通,麵前是死去的老母親。祝珩眉心緊蹙:“他們有內應。”他們前腳剛來穆離部,後腳對方就準備好了一切,還叫來了穆爾坎,必定不是巧合,軍營中有人和穆離部裏應外合。燕暮寒的臉色也很難看:“人早就死了,這些血是雞血。”他從小茹毛飲血,食生肉,聞得出不是人血。那股腐爛的屍臭味正是屍體死去很久後產生的,雞血腥味重,是為了掩蓋住屍臭味。“這裏已經被團團圍住,還不出來受死!”火光煊赫,烏壓壓的一片人,硬闖是闖不出去的。祝珩按住想要出去的燕暮寒,沉聲道:“我出去,你留在這裏,穆離部部主沒有見過我,並不認識我,但你要是出去了,這盆雞血就潑到你身上去了。”“不行,我”祝珩打斷他的話,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依舊很明亮,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放心,隻要穆爾坎如你所言,那我就不會出事。”燕暮寒慌了,他相信穆爾坎,但不代表願意將祝珩的性命壓在穆爾坎身上。在關於祝珩的事上,他信不過世間的任何人。“他們將我帶走之後,你立刻回軍營,找出穆離部安插的人。”祝珩按著他的後頸,吻住那雙想要吐露出阻撓之語的唇,“聽話。”祝珩推開門,隔著夜色與火光,與穆爾坎對上一個視線。穆爾坎渾身一滯,眼底閃過些許不可置信,不知是在驚詫在此處見到他,還是在震驚其他的事情。隻看到祝珩一個人,穆離部的部主顯然不太滿意:“將他抓起來,搜出所有刺客。”祝珩上前一步,熾烈的火光刺得他眯了眯眼,臉龐上映出般般玉色,不見絲毫慌亂,他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穆爾坎。大軍還未抵達穆離部,穆爾坎獨自進城,不知穆離部和他說了什麽。“等等。”穆爾坎踏步上前,“我親自來搜。”部主想說什麽,糾結了一下又算了,好聲好氣地囑咐道:“小心點,別讓刺客傷到,我先讓人將這個刺客帶下去。”他手裏的把柄已經死了,再沒有什麽能夠桎梏穆爾坎,言辭之間也變得客氣了不少。穆爾坎喝退眾人,拔出刀,架在祝珩的脖子上:“都滾開,這個人我要親自審,當著我娘親的麵,讓他償命。”寒光凜冽,刀鋒反射出一陣冷意,祝珩對上他發紅的眼睛,懸著的心突然安定下來,跟隨著他回到房間裏。房門關上,燕暮寒立刻拔出刀,低聲嗬斥:“把刀放下。”嗅到那股濃重的血腥氣,穆爾坎喉嚨發緊,聲音也變得艱澀:“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燕暮寒又怒又氣,他剛剛保證過穆爾坎不會背叛他們,現在穆爾坎就把刀架在祝珩的脖子上了:“要不是為了幫你,我們何苦來這裏。”現在穆爾坎在他眼裏,就是狼心狗肺,祝珩為此事奔波操勞,卻吃力不討好。“我娘親之死,可與你們有關?”燕暮寒氣惱,但祝珩清楚穆爾坎在計較什麽:“我們隻比你早到了一時半刻,屍體就在那裏,已經死了許久,上麵潑了雞血,你可以自己去看看,若是放過真凶,你娘親的在天之靈也安息不了。”“你們不是真凶嗎?”穆爾坎咬緊了牙,“怕我選擇穆離部,所以特地來斬斷我的牽掛。”原來穆離部是這樣說的,祝珩心裏有了數:“如果是這樣,我們沒必要親自來,你覺得在燕暮寒的心目中,你的忠心有我的安危重要嗎?”此言一出,燕暮寒和穆爾坎都愣住了。燕暮寒對祝珩的重視程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燕暮寒絕不會讓祝珩以身犯險,穆爾坎說不出辯駁的話,沉默了許久,默默拿開了刀。燕暮寒立馬撲了過來,警惕地盯著穆爾坎,活似看仇人一般。祝珩無奈,再這樣下去,好好的屬下就要推到敵方的陣營去了。其實穆爾坎沒有讓穆離部帶走他,已經是出乎祝珩意料的事情了,眼下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起碼能確定穆爾坎是偏向於他們的。祝珩拍了拍黏在他身旁的人,給了燕暮寒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想必你也想查明真相,讓真凶付出代價。”年邁的老人閉著眼睛,身上遍布著刀傷,死狀淒慘,生前不知經曆了多少痛苦。穆爾坎蹲在屍體旁邊,五大三粗的漢子握著老人的手,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愧疚和怒火交織在內心之中,拉扯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不知過了多久,穆爾坎抬起頭:“怎麽查?”祝珩思忖片刻,沉聲道:“將計就計。”門外,穆離部部主眼神陰鶩,麵色焦急,他低聲詢問身旁的侍從:“怎麽還不出來,確定都處理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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