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為暴嬌太子的伴讀後 作者:策馬聽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薑簷確實被衛寂嚇一跳,反應過來後扭過身體,背對著衛寂,雙耳燒得通紅。衛寂膽戰心驚,動了動唇,卻不知如何開口。屋外侯府的下人又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午膳是在裏屋吃,還是放到外間。薑簷不答,衛寂也不好做主,隻能壯著膽子問道:“殿下,用膳麽?”薑簷這才扭過頭,見衛寂沒穿鞋便站在地上,皺起眉,“別赤著腳,上來!”衛寂不敢在這個時候違逆他的意思,重新上了床榻,不過隻挨著床邊坐。薑簷硬邦邦解釋,“我隻是在聞你身上的味兒,並沒有想做什麽。”衛寂穿靴的動作一頓,垂頭忍不住聞了聞自己的衣領,他什麽都沒聞到。到底是什麽味道,叫薑簷這樣失態?薑簷十四歲分化成陽乾,大多都是這個年紀分化,如今衛寂十七歲,因此兩人都沒往這方麵想。衛寂讓人將午膳擺到了外間,趁薑簷穿衣物時,他又抬袖聞了一下自己,還是沒嗅出異味。衛寂一直惦記這事,心裏惶惶,用飯時都不敢靠薑簷太近。看衛寂有意無意總是避開他,薑簷不怎麽高興,又拉不下臉讓他靠近點。憋了半晌,他癱著一張俊臉道:“如意卷。”如意卷是一道徽菜,用雞蛋攤成金黃的麵餅,放上剁碎的精肉,再卷成雲葉形。這道菜就在衛寂手邊,聞言他拾起公筷,夾了一塊放到太子殿下的碗碟。薑簷咬了一口,而後掀眸又朝衛寂看去。衛寂被他看得麵皮發緊,疑心自己身上的氣味不太好,不然太子殿下不好好吃飯,怎麽總盯著他瞧?衛寂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卻被眼尖的薑簷察覺。他好似逮住偷吃油的耗子,迫不及待道:“不好好吃飯,你總動什麽?”衛寂立刻定在原處。薑簷終於找到讓衛寂靠過來的借口,以盯著衛寂老實吃飯為由,讓他坐到他身側。火爐裏的炭塊劈啪作響,屋內熱烘烘的,衛寂汗如雨下,“臣在這裏用飯就好。”“你躲我做什麽?”“臣沒有,隻是怕……身上有什麽不雅的味道。”薑簷想起自己先前的舉止,耳根飛紅,“我那是聞錯了。”衛寂愕然,聞錯了?薑簷眼神飄忽,“我不知哪來的香,也可能是聞錯了,反正又在你身上聞不到了。”末了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了一句,“不許你多想。”一聽是香,衛寂心下一鬆,開口道:“臣的床側掛著香囊,可能是那個味道。”薑簷猛地抬頭,漆黑的眸如鷹隼般銳利,“什麽香囊,誰送你的香囊?”衛寂給他這目光刺得,舌頭都絆了一下“臣臣臣的幼妹。”薑簷神色緩和下來,“可能是那香囊的味道,不說這個了,吃飯。”他夾起如意卷咬了兩口,心裏突然泛上一股委屈。衛寂都沒送過他香囊。但想到對方要給他做皮影,還年年為他祈平安,那點小不滿便淡了下去,他抬手給衛寂夾了一塊肥美的桂花魚。第7章 用膳期間,衛宗建來了一趟。見薑簷心情不錯,上的點心茶水他都多少吃了一些,衛宗建安下心,囑咐了衛寂幾句又去前院招待其他賓客。午膳過後,薑簷在衛寂床上小憩了一覺。醒來就見衛寂手裏捧著一卷書在看,低垂的眉眼清雋溫和,淡色的唇微抿,神色專注。衛寂看的是一本很厚的史記,內容枯燥乏味,看進去後倒是值得深讀。他翻了一頁,餘光瞥見睜開眼的薑簷,放下手中的書問,“殿下醒了,要喝水麽?”薑簷窩在被中,睡得兩頰泛紅,額角垂著幾縷淩亂的發絲,落在衛寂身上的目光像雨露期那幾日似的,含著繾綣與溫情。衛寂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薑簷醒了醒神兒,問,“什麽時辰了?”衛寂答道:“大概未時。”為了來侯府賀壽,薑簷將上午的課挪到了下午,他一會兒還要回去聽太傅講治國策。薑簷不情不願地起身穿衣,讓人重新束了發。臨走時,薑簷還卷走了衛寂的木梳,以及一支冠發的簪子。都是尋常的東西,他要拿走,衛寂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有些錯愕。-今日薑簷能來,給了侯府不少體麵,衛母十分高興,晚上讓人給衛寂送來了一碗參湯,說是讀書清苦,要他好好補身子。衛寂看著那碗湯,想起病逝的母親,心裏生出幾分惆悵。溫過書,衛寂才將那碗放涼的參湯喝了,入喉帶著些甘苦。既是答應要給太子殿下做皮影,那便沒有敷衍的道理。衛寂坐在案桌旁,在薄黃的燈下,提著筆一眉一眼地為薑簷畫小像。皮影的工藝十分煩瑣,先選皮料,處理之後,再在上麵畫稿,然後鏤刻,敷彩。衛寂在紙上按薑簷的模樣譜樣,到時候再複刻到皮子上。到了往日睡覺的時辰,衛寂揉了揉肩,熄了蠟燭,下床洗漱睡覺。這東西並不好做,衛寂也不著急,怕亂中出錯。聽說衛寂要仿著他做一個皮影,薑簷興致勃勃,一有空閑便拉著衛寂譜樣。衛寂在硯台蘸了一點墨,提筆專心在紙上描摹。薑簷擠在他身側,衣擺交疊,體溫相傳,看著他勾畫出的小像,長眉擰了起來。他不滿道:“這哪裏像我?我該是劍眉星目,闊麵重頤,威風凜凜的。”聽到薑簷自誇,衛寂唇角彎了彎,耐心解釋,“不能畫太像,皮影做不了那麽精細。”薑簷湊過來又看了一眼紙上的小人兒,“怎麽看起來尖嘴猴腮?”他挨得很近,下巴幾乎要擱在衛寂肩頭,薄唇緊抿,目光含著幽怨。這哪裏尖嘴猴腮?明明是俊朗的武生臉。衛寂小聲說,“在紙上看著不好,畫在皮子上,鏤刻後就好看了。”薑簷看著衛寂眼尾那道淺淺的褶皺,尖尖翹翹的,還綴著一顆小痣。他心裏軟了軟,說話帶著不自知的嬌氣,“反正不準你把我畫醜。”衛寂忙說,“不醜的,殿下放心。”薑簷這才從鼻腔哼出一聲‘嗯’,他伏在衛寂身旁,繼續看衛寂畫。衛寂被薑簷盯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隻覺他又變得黏人起來,明明雨露期剛過。在薑簷盯梢下,衛寂花了小半月的工夫,一共畫了五張小像讓薑簷挑選。這五張小像模樣差不多,隻是動作跟衣服有所不同。看來看去,薑簷最後還是選了第一張。衛寂想著這兩日趕緊完成上色,這樣就可以在皮子上畫稿。薑簷不著急,覺得衛寂這幾日用眼太多,非要拉著他打馬球,活動活動筋骨,好好放鬆一下。-衛寂喜靜,騎馬射箭一竅不通,提起來便兩股顫顫。衛家祖先陪著高祖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衛宗建也在軍中任職,自然覺得嫡長子該繼承他的衣缽,在戰場上為國效力。奈何衛寂不開竅,小時候看見戰馬,別說是上了,離近一些便嚇得直往衛宗建身後躲。看他這樣,衛宗建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你到底像誰。”衛寂母親是醫女,膽大心細,上山采藥、設套捕獵不在話下,便是看到發膿潰爛的傷口,她也不覺得怕。衛宗建看上的便是她這樣的氣魄,但成婚後又因她太過自強而置氣。說來也可笑,年少時他看不上京中那種溫柔小意的女子,原配病逝之後卻娶了這樣一個女子,日子還過得頗為順心。衛宗建那句‘也不知你到底像誰’,讓衛寂十分惶然。大概他隻繼承了父母的缺點。見衛寂在武學上實在愚笨,衛宗建便放棄了他,隻得讓他走讀書考功名這條路。後來衛寂成了太子伴讀,竟慢慢學會了騎馬射箭。薑簷愛玩,除了讀書,其他都精通。剛來東宮那一年,衛寂因為什麽都不懂,隻能看著薑簷跟其他人在校場活動筋骨。方以安知道太子喜歡馬球,刻苦鑽研了許久,打得也很好,有一段時間很得薑簷喜歡。不會騎馬的衛寂就候在一旁,其他三個伴讀都在校場,他也不敢離開。又過了一年,薑簷從常人分化為陽乾,脾氣變大後,衛寂被其他人逼著往薑簷跟前湊。時間長了,他倆相熟起來,薑簷開始手把手教他騎馬,教射箭,教他投壺,還教他打馬球。衛寂學得很慢,加之小時候衛宗建給他留下的陰影,他打心底裏杵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