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一小口,濃鬱的奶味混著淡淡酒香而來,順滑香濃。不由得眼睛一亮:“好喝!”季明塵拿手帕給我擦手上的油,說:“那也不能多喝。後勁可大。”他頓了頓又說:“沒事,我在。想喝就喝吧。”氣氛漸入佳境,美麗的異族姑娘圍著篝火跳舞,為遠道而來的客人斟酒,天南地北的人用不同的語言談笑。笑聲一陣蓋過一陣。我漸漸放鬆下來。不停地有人來和季明塵打招呼,牧民們熱情又熟絡,都稱呼他為季將軍,為他斟上自家釀的馬奶酒。季明塵微笑著同他們聊天,桌下的手一直握著我的手,我在一邊癡迷地看著他。他對每個人都介紹,說我是他的夫人。我每回都在心裏默默說一遍,他才是我的夫人。又一位姑娘端著酒盞過來,本以為是敬季明塵,沒想到她直直地向我走過來。她在我麵前盈盈一拜,把酒盞捧到我麵前,用黃鸝般婉轉的聲音說道:“遠道而來的客人,請喝了這杯酒。”我看向季明塵,他微笑地鼓勵我。我便接過酒盞喝下了。姑娘低著頭,右手按在左肩輕拍了三下,突然紅著臉跑掉了。我不明所以。季明塵微笑著說:“草原上,這個手勢的意思是表達愛慕。”我驚呆了。沒等我回過神來,一位金發碧眼的行商過來了。他也端著杯酒,衝我嘰裏咕嚕說了句什麽。我聽不懂,但看他的動作像是要敬我酒。我便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他立刻喜笑顏開地喝下了酒。行商又嘰裏咕嚕地說著話,我求助地看向季明塵。季明塵淺笑不語,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對行商說了句話。行商衝我一笑,端起酒杯離開了。我驚異地看向季明塵:“你、你會說那嘰裏咕嚕的話?”季明塵說:“在這邊久了,會說幾句。”我問:“他剛才說什麽?”“他說你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中原人。他很喜歡你。”我又驚呆了。呆呆地啃了條羊腿,又喝了杯羊奶酒,我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原來、原來草原上的人們這麽熱情開放的嗎!季明塵一直帶著溫潤笑意,我湊上去問他:“有人喜歡我誒。你不吃醋嗎?”他說:“你天生就該被喜歡,被愛。”我說:“哪有人天生就該被愛!”季明塵說:“有。特別可愛的人。”我臉紅了。他這下回答我方才的問題了:“他們可以喜歡你。但你隻能是我的。”我的臉更燙了,用假意的嗔怒掩飾著害羞:“你怎麽這麽霸道啊。”季明塵但笑不語。月亮又大又圓,掛在天邊。喝醉了的人們躺在地上,唱著草原上的歌,不同的語言唱著同一首歌,竟有種奇怪的協調。楚颯帶著幾位營官過來和我們坐在一起,營官拿著木盅和骰子,竟似要玩骰子。幾位營官似乎對季明塵頗為敬懼,連輸了幾把,喝了好幾杯酒後,終於放開了些。一位黑臉漢子笑道:“老楚,你戰場上沒贏過季將軍,這玩骰子也贏不了人家啊!”楚颯笑道:“可不是嘛!所以我走偏道,把他變成我的弟媳,這下成一家人了,就談不上贏不贏了。”我激動得快哭出來。一晚上都說我是季明塵的夫人,隻有我這不著調的二哥證實了季明塵才是我的媳婦!弟媳,多好的一個詞兒!我殷勤地給楚颯倒滿酒:“二哥,您喝。”“喲,知道疼二哥了?”楚颯喝多了更控製不住嗓門,大著舌頭,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小三兒,你放心,二哥去、去求父皇,讓父皇答、答應你在北漠住下,咱們天、天天喝酒!”..季明塵不動聲色地把我往後一拉,楚颯想摸我頭的手便落空了。他使勁晃了晃頭,說:“喝、喝得有點多,沒看清距離。”說著又吆喝起來:“開!我買大!”我:“……”我抱著膝蓋好奇地看他們玩,季明塵握劍的手搖起骰子來竟也絲毫不差。他修長的手指抓著骰盅,隨意得有些漫不經心地在空中搖著,骰子竟沒有落下來。骰盅往桌上一蓋,楚颯便率先道:“小!”幾位營官跟著嚷道:“小!小!小!”季明塵輕輕一笑,揭開骰盅。六個六。營官哀嚎著一拍大腿,抖抖索索地掏銀子:“私房錢全沒了!”他們哀嚎得十分有趣,我在一旁直笑。季明塵看向我:“玩不玩?”我乖巧地看向他:“我不會呀。”他便問:“想不想贏?”他專注地看著我,似乎隻要我說想,他便能讓我贏。溫柔的眼神能溺死人,我軟軟地說:“想呀。”季明塵又搖起了骰子,他邊搖邊問我:“大還是小?”我說:“大。”我話音剛落,骰盅蓋在了桌上。楚颯和我對著喊:“小!”揭開,又是六個六。我樂了:“二哥,掏錢!”骰盅又轉動了起來。我說:“小。”楚颯光顧著和我對著喊了:“大!大!”六個一。“掏錢!”我咯咯直笑,“快掏!”楚颯假意抱怨:“好哇,你們夫妻合夥整我哇!”輸光了的營官們在一邊觀戰,跟著起哄:“老楚,快點,別賴賬!”楚颯摸出一把碎銀子,不服氣道:“我不信能一直輸!”季明塵挑了挑眉。十把過後。楚颯身上的銀錠、銀票、碎銀子全部掏光了,他肉痛地掏出一塊玉佩:“小三兒,你可把二哥的老婆本都贏光了。”我笑得停不下來,衝季明塵擠了擠眼,他接收到我的暗示,終於讓楚颯贏了一把,把玉佩贏了回去。已過三更,月色如水。喝醉的人們睡了一覺,又顫巍巍地爬了起來,繞著篝火跳舞。馬奶酒的後勁實在是大,起身時暈乎乎地就要摔倒,被季明塵摟住腰。我拉著他的手跑到篝火邊,和天南地北的人們一起繞著篝火轉圈。我一直咯咯傻笑著,臉頰笑得生痛,卻根本停不下來。真美好啊。季明塵說:“開心嗎。”我大喊道:“開心!”喊得腦袋更暈了,我暈乎乎地盯著他,說:“你比我大兩個月零三天。”他說:“嗯。”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著頭紅著臉,很輕很軟地喊了一句:“明塵哥哥。”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社恐小楚第59章 第二天一早, 還沒睜開眼,腦袋就是一陣針紮似的刺痛。“唔……”我痛苦地哼哼出聲,抱住腦袋。有人扶我起來, 杯子貼在我嘴邊, 熟悉的聲音響起:“喝掉。”甜甜的溫熱液體流入口中,像是蜂蜜。我睜開眼,季明塵正擔憂地望著我:“昨晚喝太多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呆呆地看著他, 感覺缺失了一部分記憶。比如我是怎麽回來的。比如昨天夜裏發生了什麽。思緒一動,頭疼欲裂,我抱著腦袋痛苦地倚在他懷裏。季明塵摟住我:“好了好了, 先什麽也別想。”“明塵……難受……”我下意識地喊著他的名字。喊出口後,按在我背上的手一頓, 我也詭異地一僵, 隱約感覺到有什麽不對。電光火石之間, 我倏地記起來了。記憶定格在帳篷外, 篝火邊,喝多了的我拉著季明塵的袖子, 扭扭捏捏地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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