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澤玉能想到的商機,辛鈐自然也能想到,但他沒想賺這個錢本就是為小家夥特意命人研究的,若是賣出去人人都能吃上,反倒失了意義。再說,就算真打算用於販賣盈利,這也不是件輕鬆事兒。單單是種出幾顆山楂樹已然耗資巨大,掘地、調溫、保水……可就算如此精心照料,違反季節生長規律的山楂樹上結出的果子中飽滿漂亮的  不過幾顆。方才小家夥吃下去那兩個山楂……說一句千金難買也不為過。但具體種種,辛鈐並未與燕澤玉說明。小家夥隻用知道糖葫蘆好吃就行,背後的雜事不必煩心。“還想再睡會兒嗎?”男人伸手將少年睡得淩亂蓬鬆的發絲捋了捋。燕澤玉趴在床上搖頭,撐起手肘,托臉望著坐於床邊的男人,“睡不著了。晚上不是還安排了燒烤嗎?”男人微微頷首,“饞了?已經吩咐金戈準備著了。晚上少不了你吃的。”邊說邊將摩挲得溫熱的手掌輕輕貼到少年下塌的腰肢,不緊不慢地揉捏。按摩力道適中,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昨夜放縱帶來的酸痛感。燕澤玉舒服得直哼哼,埋首於臂彎內,眯了眯眼。嘴上也不忘調侃,笑道:“手藝不錯~”辛鈐挑眉,也勾了勾唇,湊到少年耳邊低語道:。“太子妃娘娘喜歡就好。若是按得舒服,小的能否鬥膽討個賞?”從臂彎裏抬起腦袋,燕澤玉睨過去一眼。辛鈐用這種尾音上揚的語氣時,總沒安好心。“還沒按完呢,就想討賞?”他撩起眼皮,輕飄飄落過去一眼,“宮中萬沒有你這般放肆的。”話音剛落,貼在後腰軟肉處的力道便驀地重了許多。辛鈐似是從喉嚨裏擠出聲輕哼,意味不明的。約莫一炷香的時辰,辛鈐停了手中按摩的動作。原本被揉得睡意惺忪的燕澤玉愣了下,回過神來,迷迷糊糊瞧了對方一眼。辛鈐嘴角噙著抹淺笑,眉眼柔軟,又透著股狎昵。“太子妃娘娘看上去很滿意呢。小的可以討賞了嗎?”不等他應答,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已經落到他唇邊。輕盈的、玩鬧的。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句:“謝太子妃娘娘恩典~”-入夜,宵禁時辰未到,長樂宮便早早鎖上了宮門。金戈將前幾日主子特別吩咐鐵匠打造的架子搬到庭院中、一一搭好、擦燃薪柴。主子們還在呆在寢殿中未出來,金戈拍拍身上灰塵,剛想進去提醒,後腰卻被白棋杵了杵。“雖然主子們說今晚一同為太子妃殿下慶賀生辰,但等會兒咱倆還是早些退下。”金戈凝了半晌,在白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投來之前,應了句好。明月皎皎入人間,炊煙瀲灩升暮空。燃燒的篝火與傾瀉的月華同照,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在明暗中搖曳。隨著對方雙手翻轉,滋滋冒油、魚皮焦脆的烤魚好了。辛鈐的烤肉手藝的確沒得說,上次北境圍獵時男人做的烤魚,就算沒有任何調味都鮮嫩無比,更別說今日調料齊全的情況。燕澤玉抿了口甜滋滋的果酒,就一口多汁剔骨的烤魚,他眯眼仰望頭頂皎白月色。明明沒喝幾口酒,腦袋卻有些昏沉,盯著月亮呆呆的凝滯半晌。從前母後總說,對著月亮許願,來年便能實現。他不是迷信之人,也見證了母後那些美好願景一一落空。所以他不愛許願,至少大晏國破後他從未許過願。但今日……許是月色過於皎潔、晚風也吹得安靜,他闔上眼,默默在心底呢喃。須臾,睜眼的他撞入那雙熟悉的深邃眼眸。辛鈐正安靜注視著他,麵上沒有特殊的表情,放鬆又溫柔。微風撩起男人鬢角的碎發,有一縷調皮的正巧落在那薄唇上。燕澤玉伸手為他拂去。柴焰中時不時爆出一兩聲劈啪,襯得夜色格外安靜,他轉眼看了一圈,才發覺金戈與白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方才在許願?”男人問他。。“嗯。”聽見肯定的回答,辛鈐微頓,繼而道:“還以為小玉不信神佛這一套呢。”他還記得,上次帶燕澤玉去了那座荒廢的巫欲廟,小玉遞給他的許願的紅紙綢上未書一字,是全然空白的。“是不太相信……從前覺得都是些騙自己的無用功。世人求神拜佛、日日供奉上香,也不見得得償所願。如今看來,世人何嚐不懂,不過是求個心安。”他也想求個心安。求日夜謀劃能一朝功成;求複國大業少濺忠臣熱血;求大晏子民安然無恙……從前不曾心誠的祈禱,竟也不知自己所求一點不少,若神佛真有空聽他的祈禱,怕是都要嫌煩了。後知後覺回神,辛鈐竟然還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神情認真。那雙幽深古井似的眼似乎能看穿一切、洞察人心。良久“小玉會如願的。”語氣極為篤定,像是句承諾。作者有話說:辛鈐:老婆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老婆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叼著玫瑰出現jpg.】姍姍來遲的陽,晚安,陷入沉睡。第114章 虧本買賣辛鈐那份生辰禮幾乎是攸關複國大計成敗與否的,燕澤玉不放心飛鴿傳書,風險太大,這些資料不能有一點差池。思慮大半天,他還是決定去翰林院找費西元畢竟是鎮南將軍書信中所提的暗線,應該十分穩妥的。隻是沒成想,他還沒去找費西元呢,對方就已經主動登門拜訪了。署名翰林院費侍郎的拜帖送到手裏時,他還真心實意思索了半晌這人是誰。畢竟昨日是他生辰,後宮許多娘娘都送了拜帖與賀禮,紅紅綠綠、琳琅滿目,堆了一桌子,分不清誰是誰。那些署名各宮娘娘的,他都沒見。但費西元不一樣,對方主動投帖想見他……難道是有西南的消息要遞進來?可等他將拜帖的娟秀字跡從頭至尾瀏覽過,卻並未察覺出什麽貓膩,燕澤玉歎了口氣,朝金戈道:“寬衣吧,讓費侍郎去偏殿候著。”費西元還是老樣子,一身月牙白的長袍,發冠高束,雍容閑雅地坐在桌前品茶,頗有些鶴骨鬆姿的氣質。聽見他推門而入的聲響,費西元朝門口望來,視線在看見少年腰間懸垂的兔子玉佩後,神色一凝,半晌,才站起身朝他行禮。“見過太子妃殿下。”燕澤玉並未注意到對方眼底轉瞬即逝的情緒,頷首示意對方不必多禮,走到另一邊坐下。昨日生辰,又有辛鈐親手弄的燒烤下酒,他多貪了幾杯,後半夜幾乎是昏沉酣睡過去的。就算昨晚辛鈐良心發現,沒對他這個醉醺醺的壽星下手,但今日晨起,他仍舊是不好過。宿醉的腦袋脹痛欲裂,仿佛擠進無數嗶嗶啵啵爆炸的氣泡。所以他讓金戈特意泡了鳳髓,安神定氣,可解宿醉頭疼的毛病。白霧自泠玉茶盞中蒸騰,鳳髓恬淡的香氣彌漫著,他端起茶盞抿了口。熱茶順喉而下,仿佛枯葉逢甘霖,霎時神台清明。費西元很會察言觀色,眼神在他臉上劃過,凝眸一笑,道:“敢問太子妃殿下這兒的茶是什麽品類的,醇厚幽香,凝神定氣,臣倒是第一次喝,喜歡得緊。”“鳳髓茶,你若喜歡走時帶上一餅罷。”燕澤玉神色淡淡,他並不想聽費西元賣關子,單刀直入地問:“費侍郎今日拜見有何要緊事情嗎?”“是有些要緊事。”費西元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態度,圓鈍的眼睛微彎,溫和雅致的模樣。一串品相極好的沉香木手串躺在金絲勾邊錦盒中,順著桌麵被推到他麵前。品相極好,顆顆飽滿圓潤,沉木香氣幽深。燕澤玉瞧著,麵色卻有些許凝滯。原因無他,前幾日辛鈐玩弄他時用的那條黑晶石手串實在叫人印象深刻、不敢輕易忘懷……以至於乍一眼見到圓珠穿成的手串,心尖都下意識顫了顫。眼前這串珠子比起辛鈐那串,顆粒更大了一圈,色澤呈深褐色,拋光亮澤,若是真要以作他用……怕是會更難承受。意識到自己聯想到什麽烏糟事情後,燕澤玉臉色霎時間變得很不自然。但在費西元麵前還是勉強維持住了。“太子妃殿下可還喜歡?這是家父下江南時淘來的沉木珠串,不是什麽貴重東西,若您喜歡,便是它的福氣了。”費西元話說得客氣,但燕澤玉心底卻清楚,這串珠子價值不低。剛想將錦盒合上推回去,被費西元的話打斷了動作:“太子妃殿下上次不收臣送的玉佩,這次難道也要拒絕嗎?”對方聲音太過幽怨,那雙圓鈍清澈的眼微斂著,似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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