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鄭重其事道:“我得存錢夠銀子,到時候給自己打一副金絲楠木的大棺材。”“喲,那麽氣派?”藍田用力點點頭:“這樣擺在王爺棺槨旁邊不至於太寒磣。萬一以後有斷子絕孫的盜墓賊進來了,不會覺得我隻是個給王爺陪葬的小隨從。”“那他會覺得你是什麽?”褚安銘挑眉故意問。“以為我是王妃啊。”藍田順口答道。褚安銘笑盈盈看著藍田:“那不還是嫁妝麽。”藍田:“?”這事情好像怎麽躲都躲不開。藍田表情糾結,半天不知如何把這話題繞開。“金絲楠木的棺材可貴了,阿田如今存的錢夠了麽?”褚安銘突然問。藍田搖搖頭:“還差一些,不過這事兒也不著急……我再寫幾冊話本就能攢夠了。”“你最近……還在寫那本《我與王爺二三事》?”褚安銘說著話,手已經慢慢移到了藍田的腰間。藍田自然也是懂這動作的意思,他二人在一起王爺經常會突然這麽著起來,然後事後還把這責任推給藍田說他主動勾引。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又是不是說了什麽話“勾引”了王爺,他也不知道王爺此刻問他寫話本的事情是為何?是想看看新的稿子來助興麽?藍田紅著臉點了點頭:“嗯,在寫卷三了。”“閉門造車可不行啊。”褚安銘邊說,邊低頭親吻上了藍田的耳朵,看著那敏感的耳垂瞬間紅得如盆裏的炭一般:“本王來幫玉先生尋些靈感吧。今天就不去床上了,在書案上如何?”藍田忙道:“那先讓藍田把稿子收一收。”他可不管這時候打斷氣氛殺不殺風景,那可是他今日寫了大半天的心血,不收起來一會兒一定會被搞得一塌糊塗的。褚安銘原本還想一路從耳朵親吻到脖頸,聽到這話動作停了停。他抬起頭,歎了口氣,在藍田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無奈道:“快去快回。”第111章 本王賠你還不成麽?好人有好報這樣的事情往往隻停留在口口相傳教人向善的故事裏,而人善被人欺這樣的事情卻似乎時常發生。你以為不計較的忍讓,在對手的眼裏不過是因為心虛亦或是膽怯而不得不做出的退讓。褚安銘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但是那些人顯然是不打算要就此放過他的。已經沒有了華麗的馬車和郊外的溫泉別院,吃穿用度也完全遵照了“老祖宗的規矩”來,可是卻還有人在朝上參他。那些人說,梁王封王以來那麽許多年,光是沉迷於享樂,白白享著百姓的供養,卻未曾為百姓或是朝廷做過什麽事情。恰逢西南地區傳來消息,當地今年入冬以後不知為何氣溫驟降。當地縣鎮的地誌百年以來的記錄中,都未曾有過如此寒冷的冬天。百姓應對不及,圈中的牲畜禽類凍死無數,田間往年本是可以熬過冬天的秧苗也被這史無前例的寒風掃過,全軍覆沒。更甚者,某些地方已經出現因為無錢燒炭而被凍死的人。朝廷自然是要撥款撥物去賑災的,那些人便提出讓梁王帶隊,押送那些物資去往西南,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件事。皇帝問褚安銘覺得如何,褚安銘當下就應了下來。他知道此去路途凶險,也不清楚這事情背後是否有什麽針對自己的陰謀,但皇帝既然開了口,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同藍田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自己要去賑災的事情,並且說頂多一個月便回來,能趕上陪藍田一道過年。但藍田也不傻,他早知道王爺這些日子被針對所受的委屈,如今讓王爺去賑災必定也不會是普通的遊山玩水那麽簡單。藍田提出要一起去,被王爺當即駁回提議。王爺理由是:“哪有公務帶著家眷的。”實則是他心裏清楚,此去路途凶險,他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但他不能讓藍田出事。藍田哪有這麽好糊弄,堅持要去,並且說如果王爺不帶他去,他就自己騎個小馬跟在後麵,到時候凍著了餓著了讓王爺心疼死。王爺還是沒有答應他。為此兩人算是鬧上了別扭,倒也不是別扭,是藍田單方麵的耍脾氣。無論王爺如何低聲下氣地哄,帶了各種新鮮糕點給他,答應他過年前一定回來,藍田還是不搭理他。摸臉就轉頭,拉手就甩開。褚安銘萬般無奈。朝廷的安排是他五日內便要動身,時間緊迫,許多事情還需要準備。他白天裏沒有許多的空閑時間和精力能哄這鬧脾氣的小王妃,又況且,他是絕不可能答應讓藍田同自己一道去冒險的。結果,過了兩天,府中老管家向褚安銘稟報,說藍公子近日裏忙於“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儼然一副要為一道跟去西南做準備的模樣。褚安銘哭笑不得。藍田這日獨自在自己房裏盤點自己采買的東西自從開始鬧脾氣他就從王爺房裏搬出來了,還故意為了氣王爺跑去了破爛的拆房住。後來王爺因為每夜來找他在這四麵透風的柴房裏差點著了涼,藍田才勉強同意搬去稍好好一些的西廂房住。此刻,藍田點著燈看著自己的采買清單,正在計劃著明日還得再去買雙長靴禦寒,突然房門被人不輕不重地扣響了。這動靜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王爺又來了。藍田不沒給回應,還是自顧自地坐在那裏看自己的東西。吱呀一聲,門開了。褚安銘帶著屋外的寒氣進了房間。藍田故意轉了轉身子,背對過去,像是沒看到一般。他聽見背後的門被關上的聲音,然後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身後。藍田感覺到王爺已經在自己身後的椅子上落了座,依舊別著身對他不理不睬。“哎喲,阿田怎麽買了那麽些東西,這是要出遠門?嫁妝都快花完了吧?”褚安銘隨手拿起桌上藍田的采辦清單看了一眼,發出一聲感慨。藍田轉身從褚安銘手裏一把奪過那頁清單,賭氣回道:“我自己的錢,我愛怎麽花怎麽花。我自己的腿,愛往哪裏去就去哪裏。”褚安銘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要跟著自己一道去西南。“外頭這幾日化雪呢,冷得很,本王帶了壺酒來給阿田暖暖身子。”他說著,將一壺酒放在了桌上:“剛讓人燙過,還熱著呢。”褚安銘拉過藍田一隻手示意他摸摸這酒壺,卻被藍田一把甩開。“阿田心冷,熱不起來了。”藍田說。“怎麽就心冷了呢,本王哪一天晚上不曾來陪你?倒是小王妃,別說親近了,連摸也不讓摸一下了,真是鐵石心腸。”褚安銘邊說,邊在桌上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藍田麵前,一杯則自己拿了起來。他一手提著酒杯,起身走到藍田身後,拿著酒杯的手從背後勾上了藍田的脖子。褚安銘看著藍田剛搶回去的采買清單說:“看來小王妃采買的東西還不全,本王還得未王妃準備一雙長靴,亦或者一路都讓王妃在車裏,下車就親自抱著……”藍田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側頭看向褚安銘:“王爺這是同意帶阿田一起去了?”褚安銘眯眼笑著,把酒杯遞到藍田口邊:“若是不帶,小王妃跟在後麵跟丟了或是被人擄走了可怎麽辦?”藍田心花怒放,他仰頭將遞到自己口邊的那杯酒一口喝下,回身抬手勾住了王爺的脖子,然後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多日未曾親近,甚至連個笑臉都未得到過的褚安銘怎會放過這機會。他一把將人攬入懷裏,把那唇間原本的輕輕一啄延續成了一場漫長纏綿的吻。懷裏的小王妃被吻得滿臉緋紅,氣息被掌控得幾乎要缺氧暈厥過去。藍田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喘上口氣,有些埋怨地低聲說道:“王爺若是早些同意,我也不至於花費那麽些冤枉錢買這些東西了……”“本王賠你還不成麽?”褚安銘把懷裏的藍田摟得緊了些:“拿身子賠。”“賠……呸!”藍田被吻得有些暈,但腦子還沒完全亂。這個憋了那麽多日的王爺……到時候還不知是誰賠誰呢。藍田想到一會兒可能要經曆的血雨腥風,掙紮扭動了幾下,褚安銘以為他還在鬧脾氣,於是便鬆開了藍田。隻見褚安銘又走到桌邊,拿起桌上剩下的一杯酒,對著藍田舉了舉。“那本王喝下這杯酒給阿田賠罪。”他說罷舉手抬起酒杯,仰頭將那酒灌入自己口中。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剛才還別別扭扭的藍田上前一步湊到王爺跟前,抬起頭,伸手扶上王爺頭後,竟是將自己的嘴再一次貼上了王爺的唇。“給我喝。”褚安銘在藍田吻上來的前一刻,隱約聽見他呢喃了一句,接著就感覺到藍田的舌尖主動探入了自己的口內。溫熱的酒水順著相交的雙唇流了出來,一部分流入藍田口中,一部分溢在了外頭。……藍田突襲完之後,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嘴角,意味深長地看著褚安銘。這王爺酒量不好,誰知會不會喝了一杯就醉……若是王爺醉了,他怕自己更招架不住。褚安銘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心中暗自感歎:“多日未曾與小王妃親近,小王妃竟然又學了新的勾引我的招式。”第112章 生氣藍田不太清楚自己那一夜是怎麽睡著的了,雖然以前也有過迷迷糊糊暈過去的經驗,但這次似乎不同。他好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的,然後睡得很沉,甚至沒有做一個夢。藍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屋裏隻有自己一個人,身上的被褥被非常平整地蓋在他身上。藍田掙紮著坐起身,這一次身上倒是沒哪裏疼的,可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的地方卻被牽扯著一路痛到了額頭。這種感覺像是一種宿醉,但他昨夜不過隻是喝了兩杯酒而已,不應該如此的。他緩慢地將自己挪下床。頭不僅疼,還有些暈。藍田一路扶著家具,跌跌撞撞想往門口走。透過門窗上的窗戶紙,他看到屋外的天還是黑的,這令藍田十分奇怪。他覺得自己分明已經睡了很久,為何天還沒亮,甚至連點魚肚白都沒。外頭的人好像是聽見裏麵的動靜,循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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