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真的假的?”  “我說的話,還能有假?”蔣若蘭指了指自家院裏,“我家男人正在數柳玉拿來的錢呢,一堆銅板,起碼有三吊錢。”  此話一出,幾個嬸子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不是說柳玉和柳春華分家時沒拿到什麽錢嗎?這才幾個月,他就攢夠三吊錢了?”  “不止吧,三吊錢就能蓋新房?我看要三十兩銀子才夠。”  “他哪兒來這麽多錢啊?”  說著說著,其中一個嬸子驀地想到了什麽:“對了,我聽我家孩子說柳玉最近在往縣上賣藥材。”  “賣藥材?”蔣若蘭問,“賣什麽藥材?”  “當然從山上采的藥材,聽說他喊了不少孩子幫他進山菜藥,再把那些藥草隨便曬一曬、晾一晾,分裝好了就拿到縣上賣了。”  “我也聽說了!”另一個嬸子說,“看他這麽久都沒什麽聲兒,我還以為他白費功夫了,沒想到居然是悶聲發了大財。”  蔣若蘭第一次聽說柳玉賣藥材的事,心裏別提有多震驚了,震驚完後,羨慕和佩服等情緒湧了上來。  “能掙錢是人家的本事,藥材也不是那麽好賣的,不然楊郎中早就發財了。”蔣若蘭嘀咕完了,由衷地說了句,“要是柳春華知道這件事,估計腸子都要悔青,這不相當於把一棵搖錢樹趕了出去嗎……”  話音未落,一個嬸子冷不丁地咳嗽起來,眼神不住地朝蔣若蘭身後瞟去。  蔣若蘭話音一頓,下意識地閉上嘴巴,她發覺不對,轉頭一看——  原來是柳春華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的不遠處。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打賞!麽麽啾第39章 冷戰我沒有那樣想過(2合1)  曾經蔣若蘭和柳春華的關係確實不錯,不僅是兩家人之間住得很近的緣故,還有她倆性格相似,都愛斤斤計較且愛占便宜。  用周正說過她倆的話來形容,那就是臭味相投。  不過自從上次蔣若蘭在河邊栽了一跟頭後,她和柳春華的來往次數便明顯減少了,有時候柳春華來找她,她都躲在屋裏假裝自己不在。  時間長了,柳春華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  柳春華又不是喜歡用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人,感受到蔣若蘭的冷落之後,她也來了脾氣,好幾次在村裏碰到蔣若蘭,她都一聲不吭地扭頭就走。  方才說話的幾個嬸子自然聽說了蔣若蘭和柳春華鬧了矛盾的事兒,再看這會兒柳春華的表情十分古怪,應該是聽見了她們的談話。  幾個嬸子可不敢摻和到蔣若蘭和柳春華之間,她們連忙相互使了個眼色,然後快步走開了。  一時間,這裏就剩下蔣若蘭和柳春華兩個人。  蔣若蘭神色自若,仿佛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轉身準備回去。  可她還沒走進院門,就被突然衝來的柳春華伸手攔住了去路。  盡管蔣若蘭早有準備,卻還是被柳春華的來勢洶洶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等看清楚柳春華的臉後,立即臉色一變,她兩手叉腰、橫眉瞪目地開口:“想打架啊?”  “我沒想跟你打架。”柳春華將手一收,索性用身體擋在門前,“我想著我們好久沒有說過話了,才來找你。”  蔣若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沒空。”  說完,她繞過柳春華往裏走去。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柳春華咬牙切齒的聲音:“蔣若蘭,是不是柳玉給了你什麽好處,居然讓你為了他連我都不理了。”  本來蔣若蘭不想搭理柳春華,可柳春華一來就往她身上潑髒水,她如何能忍?  “柳春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柳玉什麽時候給我好處了?”  “你敢說你最近沒有為了他不理我嗎?”柳春華一個箭步地邁到蔣若蘭麵前,態度咄咄逼人,“自打那次你掉河裏被柳玉救下,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三番五次地找你,你卻連大門都不開。”  蔣若蘭也不是吃素的,見柳春華非要撒潑,頓時把嗓門扯得比柳春華還大:“我就是不想理你怎麽著?”  “你——”  “柳玉沒有給我好處,但他救了我的命,我不可以為了我的救命恩人和你保持距離嗎?”既然撕破臉了,蔣若蘭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你也不去問問你在村裏的名聲臭到什麽程度了,我和你走到一起都怕被你熏著。”  “蔣若蘭!”柳春華勃然大怒,眼眶發紅地瞪著蔣若蘭,雙手握拳,咬緊了牙。  “與其在我這裏耗著,不如想想怎麽幫襯柳玉,好挽回一下你在村裏的名聲。”蔣若蘭說,“你方才也聽到了我說柳玉家要蓋新房的事兒吧?柳玉他爹不是留了那麽多錢和地契嗎?你把那些東西全部還給柳玉,也許到時候大家就對你刮目相看了。”  說完,蔣若蘭扭頭就走。  柳春華站在原地,胸脯劇烈起伏,等她想要追上去時,蔣若蘭已是砰的一聲關上院門。  門板差點撞到柳春華的臉上,柳春華急忙後退,抬頭大喊蔣若蘭的名字。  可蔣若蘭壓根不想搭理她。  柳春華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劈了,也沒有把蔣若蘭喊出來,倒是喊來了幾個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對著她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無奈之下,柳春華隻得趕緊離開,她埋著腦袋一步不停地回到自己家裏,眼裏湧出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柳玉,又是柳玉……  怎麽回回都是柳玉?!  為了不讓村裏的人再說自家閑話,她硬著頭皮把那一兩半的銀子給了出去,並且從此沒再找過柳玉的麻煩,甚至見到柳玉都繞道走。  然而即便她退讓到了如此地步,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仍舊深受柳玉所影響。  憑什麽啊?  憑什麽柳玉是人見人愛的香餑餑,而他們一家人就要像耗子一樣躲躲藏藏?  柳春華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怒火夾雜著深深的委屈蔓延到了她的整個胸腔,她不得不用回想往事的方式來使自己冷靜下來。  柳玉再受歡迎、再討人喜歡又如何?  長得跟縣上的小白臉似的,性格怯弱溫吞又對誰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和他爹一樣天生苦命,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重蹈他爹的覆轍了。  想到這些,柳春華壓抑的內心忽然好受起來。  她回到堂屋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她冷冷一笑。  她原想看在弟弟的麵上對柳玉好些,可柳玉非但不報她的養育之恩,還讓她陷入如此境地。  既然這樣,她也不會再把柳玉當做柳家人看待。  至於柳家的秘密,就讓柳玉自個兒慢慢發現吧。  若真有那時候,恐怕柳玉的生活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正如當年他爹懷上他一樣。  自我安慰起了作用,柳春華波濤洶湧的情緒逐漸平複。  她走出堂屋,看了眼在院子裏溜達的雞鴨,這才想起明兒一早盧連才就要回來了,她還打算殺一隻雞給自己兒子補下身子來著。  柳春華養的雞鴨數量在村裏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了,要用八個大籠子才能住下,每天撿拾的雞蛋和鴨蛋也多得能夠裝滿兩個竹籃。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撿拾的雞鴨蛋數量似乎變少了。  起初柳春華並未在意,畢竟雞鴨下蛋也要看心情和環境,直到一個多月後,她才開始注意起來。  經過幾天觀察,她發現其中兩隻雞竟然不下蛋了!  而且那兩隻雞不下蛋就算了,吃還吃得多!  她累死累活地挖來蚯蚓和其他蟲子,混著黍米和菜葉一起喂,結果那兩隻雞跑得快還搶得歡,跟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似的。  偏偏吃了還不長肉!  柳春華早就想把那兩隻不下蛋的雞殺來吃了,卻舍不得之前喂出去的那麽多東西,想來想去,不僅咬牙繼續養著,還比之前喂得更好,就盼著兩隻雞長了肉叫她燉一鍋老母雞湯。  於是又過了兩個月——  柳春華一把從雞鴨群中拎起最瘦的兩隻雞之一,上下左右的一番打量過後,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道聲音:“你喂了也有兩個月了吧?怎麽還是不見長肉啊?”  柳春華回頭一看,原來是盧召田從地裏回來了。  “我哪兒知道?”柳春華沒好氣地說,“沒用的雞,養了也是浪費糧食,我今天就把它殺了,明天等連才回來燉雞湯。”  “行。”盧召田說完,轉身把肩上扛著的鋤頭放到牆邊靠著。  柳春華逮住雞的兩片翅膀,滿臉怨氣地朝廚房走去,可還沒走進廚房,又聽見盧召田咦了一聲。  “春華。”盧召田喊住柳春華,不太確定地開口,“你說那兩隻雞是不是別人家的雞啊?”  柳春華回頭瞪他:“你在說什麽鬼話?別人家的雞會跑到我們家裏來?”  “萬一是別人家散養的雞不小心飛進來了呢?”  “我們家的籬笆比人還高,這兩隻瘦不拉幾的雞有力氣飛進來?”柳春華可聽不得這些話,當即板下臉來,“你嫌我們家的雞多了是不是?還別人家的雞,你就這麽想我送兩隻雞出去?”  盧召田一聽這話,連忙閉上嘴巴。  最近半年來發生了不少事,他實在過得身心疲憊,不想和柳春華吵架,也吵不過柳春華的尖牙利嘴。  柳春華卻不肯放過他,指著他罵罵咧咧:“你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柳玉要蓋新房的事。”  盧召田一愣:“柳玉要蓋新房了?他哪兒來的錢?”  “聽說是跑山上挖藥材賺來的。”說起這個,柳春華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向盧召田的眼神裏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你也經常往山上跑,怎麽就沒想出這麽一個賺錢的法子?”  盧召田簡直叫苦不迭:“我是進山打獵又不是進山采藥的。”  “我看你打獵也沒打出什麽名堂來,空跑四五趟才抓住一隻兔子,你有什麽用?”柳春華被嫉妒蒙了眼,無理取鬧地提出要求,“以後你別打獵了,你也進山采藥,我們把藥材拿去縣上賣。”  盧召田沉默地撓了撓頭。  “你聽見沒有?!”  “好好好……”  ……  柳玉把家裏的活兒幹完,又把藥材晾得滿院子都是,過了晌午,他才開始忙碌今天的第一頓飯。  宋殊禹一直呆在裏屋沒有出來,也不知是還在睡著還是醒了不想起床。  有了昨晚發生的事兒,柳玉自然察覺出了宋殊禹的不高興,可他始終想不明白宋殊禹為何不高興,明明教他寫字的時候還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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