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長公主的麵首被各路攻強製愛了 作者:baicaitang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溫七,你叫什麽名字?” “謝卓,字敏行。” “謝重的什麽人?” “家父謝重。” “卓爾不凡,敏於言行,老將軍對你寄予厚望。” “還疼嗎?” “疼。” 謝卓一圈一圈地為他包紮傷口。第一百八十二章 溫姝沉沉帶著病痛入眠後,謝卓沿路往幽暗的小徑中去,小徑中有一人影,似乎等候多時。朦朧的燈火下能看到那個人腰間鮮紅的刀柄。 那是一柄即將殺人無數的刀。 他身手極好,卻被那人一拳砸了過來。 兩人赤手纏鬥在一起,誰都沒有出劍卻劍氣森然,小徑兩旁的枝幹紛紛四落枯葉,泥土與碎雪在腳印旁爆炸開來。 半個時辰後,並未鬥出分曉的兩人最終以謝卓攤手讓步作為結束。 謝卓退後,聽到祁鳳霄咬牙切齒的聲音,“一開始的計劃並沒有讓蠱種在溫姝身上。” 皇帝身邊那麽多人,他沒有打算用到溫姝身上。 昏寂的黑夜中祁鳳霄的麵容蒼白似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祁鳳霄與謝卓一般高,兩人視線幾乎平視。 謝卓與他目光接觸,不甚在意地解釋,“蠱入人體十二個時辰後就會死,你覺得誰有這個本事能勾的住皇帝?有誰比溫姝更恨皇帝?祁鳳霄,我明家軍人的命也是命,此事需要萬無一失才可,你消息倒是快。” 祁鳳霄眯著眼睛,“謝卓,下次不容你自作主張。” 謝卓笑了,“祁鳳霄,等你當上皇帝再來命令我罷。” 現在的祁鳳霄在他眼中還沒有命令的資格。 謝卓生性狷狂散漫,說這樣的話似乎也理所應當,祁鳳霄竟也沒有反駁。 謝卓繼續道,“要得到什麽總要失去什麽,我以為你早已經明白,還是說牽扯到溫大人的事你便什麽都不明白了。” 他來自苗寨,在西南長大,所經所曆與祁鳳霄截然不同,如果沒有祁鳳霄步步為營,他和他的父親不會被牽扯其中,而既然被牽扯進來,便要為自己的兄弟和長輩們考量,這是人之常情,連祁鳳霄都不能說什麽。 祁鳳霄終於無話可說,到最後隻問出了一句“種蠱的時候,他疼嗎?” 謝卓不能從那雙漆黑的眼瞳中看出來任何類似於後悔或者接近於人的情緒。 謝卓笑,“抓著我的手,咬的胳膊都快斷了。” 他得意洋洋地炫耀著布滿牙印的胳膊,像個十分囂張的孩子。 他比祁鳳霄小,卻從來都叫祁鳳霄名字。 祁鳳霄冷淡道,“離開溫家吧。” 謝卓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好。” 暴雪將至,利刃將斷,世上已經沒有人能扭轉這場驚天變局。 謝卓看著祁鳳霄離開,翻身上了屋簷。 掀開的瓦下還能看到溫姝蹙眉不安的臉。 他就要走了,而他不清楚自己內心湧動而出的百感交雜代表著什麽。 人活著是為了什麽? 祁鳳霄為了報仇,溫姝也是為了報仇。 這兩個被仇恨填滿人生的人能給予對方的關照寥寥可憐。 而這世上鮮花常在,美酒常有,待功成事了,做一江湖浪人,斬盡人間不平之事,也不失為歸宿。 但他無法平靜的心髒告訴自己,這顆心被拴上了線。 線的盡頭在他將要離開的人手中。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埋怨自己見色起意,悄悄掩蓋住了透風的一片瓦,直到再也瞧不見那張令人心笙搖曳的臉。 謝卓拿出自己的簫,悅耳的簫音從指縫中傾泄,像灑下來籠罩萬物的月光。 再見了,溫姝。 黑夜早已來臨,謝卓身上的白衣卻在月下泛白。 他吹的曲子是苗疆的別曲,本是瀟灑肆意,長綿廣闊的曲子,卻因為主人的心境而變的晦澀複雜,婉轉難言。 簫音伴隨入眠,溫姝的夢中出現了江湖日月,山川河海,於是那剝皮食骨的痛苦散了,身子輕飄飄的像朵浮動的雲。 第二日,溫家沒了一個叫做溫七的男人。 賬房先生說溫七來到賬房取走了他應得的報酬後才離開。 溫姝愣了半晌,隻說了一句,“隨他去吧。” 此後沒過了多久,明家軍中多了一個叫做謝卓的白衣小將。第一百八十三章 溫姝入了宮。 他又一次將自己送進了皇帝的懷裏,也許這是最後一次。 沒有人能想到皇帝身邊的玩寵用自己作為利器,即將穿透他們皇帝的心髒。 晉國的皇帝如今焦頭爛額,西南一隅沒有保住,中原門戶洞開,北境陳昭又被胡人糾纏脫不開身,整個晉國的邊疆亂成了一鍋粥,而人聲鼎沸傳聞不絕,也不知這滔天的大火什麽時候會燒到王城。 祁凜州做了多年的皇帝,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危機。 而這危機早已在明家軍銷聲匿跡時候就已經被埋下伏筆。 這暗中有人下了一盤高妙的棋,如果不是隆裕已經死了,他甚至會懷疑這是隆裕的手筆。 而溫姝知道祁凜州的本事和手段。 如果不是隆慶一直躲在暗處出其不意,明刀明槍地來未必是祁凜州的對手。 祁凜州敗就敗在他從來沒有想過隆慶還活著,活著用一雙陰霾的眼睛在幕後攪動風雲。 溫姝抱住了皇帝的腰,“陛下,真的要罷了溫姝的官?” 皇帝笑了,“起碼過了這個風頭。” 溫姝問皇帝,“我做錯了什麽?” 皇帝說,你什麽都沒有做錯。 唯一做錯的是用這張臉,位置坐的太高了。 不能服人,隻能承受流言。 “沒關係。” 溫姝將頭埋入皇帝的懷裏。 他有些喜歡這個妖精了。 他在皇帝的床上是個玩物。 但很快就要結束這痛苦的人生了。 祁凜州也在瞧著他。 罷了,這半輩子下來留在身邊的也就這麽一個玩物。 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這孤冷的高位上總得有個人陪著他,百年之後也需要一個人陪他去死。 祁凜州親了親溫姝的唇。 而君王做出決定的時候,並沒有問過他身邊人的意見。 因為他是君王,無須征得他人的同意。 從他將這個可憐的孩子攬入懷中起,就從未問過他的意見。 凜冬已至,刀劍破開雪花就要紛至遝來。 君王在他的溫柔富貴鄉裏,將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盛世緩慢崩塌。第一百八十四章 溫姝醒來的時候皇帝已經不在身邊。 他就像以前曾經做過的無數次一樣翻身坐了起來,穿上自己的朝服,被那個叫做寧古的太監攙扶著上了轎,他坐在轎中閉著眼睛,軟轎吱呀吱呀地晃動,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晃出來。 如果人的心髒能剖開賞玩,溫姝相信他的心髒一定是黑色的。 這一天東門的侍衛照舊看著那輛鮮紅的宮轎從當值處經過。 紅色的轎子停在了溫家這座墳墓前,走下來一隻有影子的鬼。 “吱呀一一” 厚重的門被打開,像是棺材蓋透出了一條縫。 開門的是錦珠,也許是溫家唯一鮮活的人。 溫姝淡淡地看著錦珠。他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珠子,能透過玉一般的肌膚看到女子跳動的青筋,她如此鮮亮明媚,仿佛不應該在這死氣沉沉的棺材中存在似的。紅色的燈籠在黎明的時候照亮溫姝蒼白的臉,錦珠聽到溫姝說,“滾吧。” 錦珠仿佛沒有聽清楚,她睜大眼睛瞧著溫姝,不能理解為什麽會出現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