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白端的話音落下,場上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取代的是人們的高呼,目光注視到了古戰台,都在期待著接下來的精彩大戰。


    一瞬間,諸村年輕一輩的修行者們蠢蠢欲動,都想成為第一個登上戰台的開局者。


    山腰上一個少年一躍而起,踏空兩步一個翻滾,來到了古戰台上,拎著一柄巨大鐵斧,高聲自報名號,道:“水門村,布穀,誰敢與我一戰!”


    “是個好苗子,有股神力,那鐵斧怕是有幾百斤重,這少年掄起來如舞輕柳。”場下傳來稱讚聲。


    “寒家,寒萬淨,應戰!”山穀人群中衝出一人,起步飛上戰台,在原地留下一道寒氣。


    寒萬淨位於練體中期,與布穀實力不相上下,且終年在寒窟內磨練肉身,連體表都泛起一股冰冷的靈氣。


    兩人相互行禮後展開對決,布穀搶先動身,古銅色的皮膚爆起青筋,顯得很有力,的確如此,他輪動鐵斧劈下,有勇不可擋的氣勢。


    寒萬淨側身躲閃,掌心冰符閃爍,一拳轟出,震的對方身軀後搖,大退出去。


    在他的胸膛那裏有個寒冰拳印,騰騰寒氣入體,竟有血液冰凍的感覺,這是特殊的寒冰術法,能毀人肉體內髒,防不勝防。


    “上來就是殺招,看來你不像表麵上那般文靜呢。”布穀笑了,鐵斧一震,全力攻殺。


    “想要脫穎而出,就不能留手。”寒萬淨麵不改色,繼續出擊。


    兩人的氣息大變,都不再平靜以待,動用自己最有力的手段,肉身大碰撞,有來有回,見招拆招。


    最後,布穀血氣滾滾,一斧子劈下去,砍碎寒萬淨身前的護身屏障,讓他大口咳血,橫飛出戰台,肩頭留下長長的傷口,血流不止。


    寒家人見狀立刻上前,驚慌失措地將他帶了回去。


    “我來會會你!”人群中衝出一道高大身影,看上去十七八歲,卻比常人還要高出一個頭,魁梧的身子,散發迫人的氣勢。


    肉身強大無匹,拳出即有數百鈞力,轟的布穀連連後退,鐵斧差點飛出去,一雙手止不住顫抖。


    “唉,這少年看似拳拳有力,卻沒有造成實際性的傷害,而那布穀,明麵上狼狽抵抗,實則在探對方虛實,一直沒有施展真正的實力。”


    “水門村這一代的年輕人確實很強,戰鬥經驗豐富,應常常在外磨練,同年齡段中也算很出色了。”


    人們在底下低聲討論,果真不出他們預料,高大魁梧的少年被一拳打出戰台,狼狽落敗,僅僅一個破綻,被布穀無限放大,一擊製勝。


    “承讓。”布穀抱拳說道。


    “哈哈哈,好,好樣的!”


    “布穀!布穀……!”


    台下水門村的人見此狀況士氣大漲,不斷高呼,咧嘴大笑,到最後,布穀再勝兩場,連六大村的一些人都對其刮目相看。


    “這少年有點天賦,小小年紀有這樣的表現,全力栽培下去或有可能成為一代高手。”


    而敗下陣來的幾村人臉色就不是那麽好看了,說得上是垂頭喪氣,有點氣餒。


    “你的風頭到此為止了。”五峰最左峰的山腰上,一個身著樸素的少年緩緩走出,一步登臨戰台,年齡與布穀相差無幾,十六歲,卻是練體大圓滿的修為,極其強大!


    布穀雙手緊握鐵斧,後撤一步,擺好架勢,嚴陣以待的模樣,從來人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十招之內,我將你踢出戰台。”少年淡淡說道,點指布穀。


    “是嗎,那我可一定要撐過十招。”布穀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對方境界高他一截,在道途上的領悟勝過於他,說不緊張是假的。


    瞬息間的寧靜,兩人身形速衝,開始了激烈地交鋒,布穀還想故技重施,想試探對方的底,可實力上的差距讓一切伎倆都成為虛幻。


    少年從容自若,練體巔峰的修為無底線的展露,布穀艱難招架,漸漸落入下風。


    光華大盛,古老的符文明滅不定,一隻手掌拍落,在布穀身前轟然炸開,能量漣漪波及整個上古戰台。


    這一掌之強絕,有撼動天地的威能,若非此地有陣法守護,絕對要發生山崩地裂。


    “胡家術法果真名不虛傳,威力強絕,卻被這少年掌握得如此嫻熟,承接此一擊,那水門村的娃娃不死也無再戰之力了吧。”


    然,情況超出了人們預料,當場上術法輝光斂去,布穀的身影仍然屹立不倒,哪怕背負慘重傷體,任他滿身鮮血長流,依然麵露笑容,顫聲開口,“十……十招已過,你這術法,不過如此……”


    胡家少年冷笑,“撐過了十招又如何,你還有一戰之力?再出一招,你必死無疑!”


    血氣滾滾,就在他要出掌了解布穀的千鈞一發之際,山腰上傳開焦急的大喊,“住手!住手!我水門村認輸,水門村認輸了。”


    青年急匆匆地躍下山來,跑到戰台下,道:“穀兒,快,快認輸啊,我們輸了,不打了。”


    布穀回首,目光堅定,“父親,你要的證明,我證明給你看,布家……不是廢弱不堪之輩,水門村,也有輝煌!”


    他一把丟棄手中幾乎四分五裂的鐵斧,抹去嘴邊血跡,盯著胡家少年,“想要勝我,你也不可能這般輕鬆。”


    轟隆!


    宛若滔滔怒海轟鳴,天地間下起了綿綿細雨,每一滴雨水,都如刀子般鋒利,水門村最強大的術法神通,被布穀強行催動,燃燒自身血氣,動用超越極盡的力量,沐浴在漫天雨水之中!


    “負隅頑抗,我來送你上路,斷你水門村的希望!”胡村少年狂妄自負,冷笑連連,指間繚繞璀璨綠光,符號旋轉,在其背後凝聚出一條大龍,正麵迎擊落下的雨水劍。


    密密麻麻的雨水劍瓦解,水霧蒸蒸,肉眼難見其中景象,人們隻聽見大龍聲吟,還有口吐鮮血地劇烈咳嗽聲傳出。


    等所有雨水消失,唯有綠龍盤踞,胡家少年立在龍頭,冷視著橫飛出古戰台,被轟擊地血肉模糊的布穀。


    台下的青年連忙抱住布穀,這個少年氣息萎靡了下去,奄奄一息,上了本源,怕是活不久了。


    “好狠的心,明知布穀已是強弩之末,還下此狠手,要置人於死地嗎!?”青年惡狠狠的盯著胡家少年,怒斥道。


    胡家少年輕蔑一笑,瞟了青年一眼,“上了此戰台,生死各安天命,他技不如人,得到這樣的下場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水門村實力低微,還妄想在此爭高下,可悲啊。還是回去吧,別丟人了。”胡村人也開始冷嘲熱諷,嗤笑聲不斷。


    “別影響了會武之戰的進度,退去吧。”胡家少年毫不在意,掃視四麵八方,平靜問道:“還有哪位道友敢與我一戰?!”


    場間寂靜,太自負了,各村年輕修士見此情景敢怒不敢言,那胡家少年雖張狂自大,心狠手辣,可一身實力的確非凡,他們毫無辦法,不想當出頭鳥,對上這樣的人,隻能認栽了,沒有絕對實力,上去就是送命。


    “哼!好一個囂張跋扈,我來鎮壓你!”有人看不慣這些人的作風,直接站了出來。


    一個清秀少年,立身半山腰的巨石上,不顧後方自家人的反對,執意要出手,他盯著胡家少年說道:“你方才所言,上了戰台,生死各安天命,那麽我今日便打死你,如何?”


    胡家少年抬眸,一副傲視天下的姿態,道:“你若有本事,便來打死我,否則,我取了你的命!”


    “好!如此,你上路吧!”清秀少年寒聲道,微微抬臂,在掌中浮現一杆長矛,俯衝下山,一個瞬身來到古戰台上。


    “言家,言有敬,據說此人天生神力,少時便有徒手撕殺太古妖獸幼崽的戰績,在練體大圓滿中難逢敵手,極有可能在不久後踏足引靈。”有人認出了那清秀少年為誰,臉色大驚。


    這一輩的天才個個強得離譜,沒想到這麽快就跳出來兩個,先是胡家,現在又是言家,進度太快,讓一些年輕修士倍感無力,這還如何戰,根本沒有他們上場的機會。


    真如老輩修行者所言,所謂的諸村會武不過是那些絕頂天驕間的切磋而已,他們這些平凡修士最多就是來走個過場,來見證他人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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