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宗術法玄妙,足以比肩上界,未來成就必然不在劍道之下。


    不過,縱橫劍派以無雙殺伐之力傲視承澤大陸,底蘊最深厚的儒道釋三宗之祖都避之不及,也是他們能夠立足的底氣。


    而畫道畢竟存續尚淺,還未有擎天支柱,目前的畫宗宗主花痕,雖然有神境修為,依仗卷軸術法,麵對同境修士先天不敗,卻終究有所限製。


    眼下更是因為銘刻佛門變故,觸動超越承澤大陸的力量而遭反噬,短時間內沒有戰力。


    大挪移神符與療愈卷軸,是他對李庭君的恩情。


    “萬般皆是因果,花痕宗主愛慕我的明馥師叔,明馥師叔又疼惜我這個晚輩。大挪移神符被我使用,又得花痕治愈傷勢,看來,這個忙我是非幫不可了。”


    心中如此想著,李庭君對天一劍霽月道:“好友之無為劍道,我算是見識了。不過,你的師傅蒼玄可是答應我,讓我進入道門修習的,你在此等候我一些時間,總是可以的吧?”


    霽月微微一笑,明白李庭君是想讓他看顧花痕的安危,“好友請便,不過如果你解決不了這些風雲門的螻蟻,那也不用進入道門修習了。”


    霽月沒有拆穿李庭君,他也想留下來看看,李庭君的劍道究竟有何種力量,他是否又真的是仙人轉世?


    道門早有仙人沉睡,這對於天一劍霽月來說並不是秘密。但霽月並不知道李庭君的真實身份,也不明白他為何能挽救佛門,為佛門留下希望的種子。


    他倒也不是說坐視畫宗覆滅而不顧,隻是在李庭君逼出極限之前,還要印證心中猜想。


    畫宗所占山脈並不高大,在雄偉壯麗的西南群山之中,算是較為秀麗的峰巒。


    千年之前,西南山脈之中,多有蠱毒巫術的存在,若是療愈之法並無不妥。偏偏有劍走偏鋒者,發展出詛咒之術,能得精血毛發,便可殺人於無形。因此蠱毒巫術為修真界所忌憚,聯手剿滅,僅存部分修為低微者存活。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好端端的,平白死了,還查不出死因與凶手。


    畫宗選在此處開宗立派,多少也有點遠離修真界的意圖。


    隻不過,風雲將起,誰也不可避免被卷入,尤其是沒有強大修士坐鎮的小門小派。


    風雲門招收弟子,從不管之前的事跡,是被逐出師門的叛徒也好,草菅人命的惡徒也罷,亦或者是背離正道的邪修,風雲門隻看實力,不論德行。


    在門內,更是以修為境界劃分職位等階,享有更多的修行資源。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風雲門如今已經坐擁神境巔峰高手三名之多,即便是普通神境高手,也多達七名。相較於底蘊最深厚的儒道釋三宗,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當然,儒道釋三宗功法精深,也是風雲門修士無法比肩的了。


    此刻,風雲麽大批人馬奔赴西南畫宗而來,聲勢浩大,天際雲霞退散,一片昏暗。


    而為首的兩名神境高手,卻緊皺眉頭,好似對此行並不滿意。


    “程道友,在門內你我並無大小尊卑,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須發花白的七絕老人麵露憂色,心事重重。


    七絕老人,修真界最臭名昭著的邪惡修士之一,若說他對修真界或者凡俗人間的危害有多大,倒是不至於,畢竟修士對戰,難免波及無辜,誰也無可指摘。


    但是,七絕老人卻是殺妻、絕子、弑父、辱母、斬兄、滅友,若論為何隻有六絕,還有一個便是對自己的狠辣。


    為了修行七絕功法,能夠這般對待自己,不算是一絕嗎?


    隻可惜,受限於本身資質與根骨,哪怕是做到這種地步,七絕老人也隻是達到神境,巔峰狀態都做不到。


    如此狠絕的人,又有神境修為,整個修真界也幾乎沒有容身之所。唯一願意接納他的,隻有一個,風雲門。


    即便如此,七絕老人在風雲門也不受待見。畢竟其他修士雖然也是狠辣無情,沒有世俗的禮儀道德約束,卻還做不到割情舍愛,對妻子父母兄友都絕情的地步。


    在七絕老人的旁邊,無虛子的師傅,劍神境界的程宇諾同樣麵色不善,心情沉悶。倒不是與七絕老人一同出任務煩憂,而是佛門變故之中,正好途徑此地的他,感應到了,縱橫劍道的氣息,一個讓他曾經無比期望,現在又無比憎惡的氣息。


    如果說風雲門的大長老嚴子離,因為覬覦明馥劍神的美貌,行為有僭越,被刻上不可抹除的傷疤,因此仇恨敵視縱橫劍派。


    那麽劍神程宇諾,則是由最初的信仰,到無法進入縱橫劍派的怨氣積累,終究變成了要超越縱橫劍道的執念。


    如果承澤大陸還有魔修的說法,那麽程宇諾便是已經入魔了。


    感受著縱橫劍道的氣息,一瞬出現,強大到足以割裂空間,又瞬息而過,如同曇花一現,不叫人察覺。程宇諾的怒火更是有點燃之像。


    “哦?七絕道友有什麽憂慮嗎?”


    即便內心看不上七絕老人,作為同僚,程宇諾還保留著明麵上的和氣。


    “嗬嗬!”七絕老人先是笑了笑,像是林中老鴉的悲鳴,“畫宗之行,程道友以為如何?”


    “隻有一名神境高手的畫宗,還能翻起什麽風浪嗎?”


    “據我所知,門主讓我們進犯畫宗,可不是屠滅他們這麽簡單。”


    程宇諾道:“畫宗的神符,收斂仙力的必要手段,如果畫宗願意配合,你我並不用出手。倘或有所阻礙,殺幾個人震懾,由不得那畫宗宗主不同意。”


    七絕老人眼窩深陷,像是從棺材中爬出來的屍骨,“程道友是覺得,畫宗宗主花痕年歲不大,修為不高,麵對我們毫無勝算是嘛?”


    “那麽,七絕道友有別的看法?”


    “據我所知,畫宗的術法都是施展之後封存起來,隻要卷軸足夠多,就可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呢?”


    “所以,程道友身為劍修,需要一一破除那些強大的卷軸。”


    “那麽七絕道友呢?”


    “我有另外的任務!”


    程宇諾將心思收攏,不再沉浸於縱橫劍道的往事之中。


    “有什麽事,門主竟然不曾告訴我?”


    氣氛頓時更加死寂,劍拔弩張。


    “哈哈哈,程道友誤會了,要知道,我在門內向來不受待見,隻是撐個場麵的作用罷了,什麽時候任務輪得到我了呢?我要做的,非是公事,程道友能理解了嗎?”七絕老人目光陰惻,不知籌劃何等慘絕人寰的計劃。


    劍神程宇諾的鄙夷不加掩飾,“你大課隨意,不過若是誤了門主的大事,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程道友劍術通神,又克製畫道,必能一戰功成。”


    程宇諾本以為七絕老人想要搶奪功勞,不想竟是另有他事。


    “可是,七絕道友剛剛的語氣,又似乎在說明,這次的任務並不簡單!”


    “那是相較於旁人而言,對修習劍道的您來說,並不會有太大問題。我隻是一個陪襯,若真有意外,我也好接應。”


    程宇諾眸中閃過不解,這七絕老人必然有問題,隻是與他無關,也懶得去深究。


    “聽聞七絕道友的事跡之後,我很難相信你的話啊!”


    七絕老人看向程宇諾,神色複雜,“程道友,在整個承澤大陸都無容身之所,即便是風雲門同修我看我不起。但是,看在你如此坦誠的份上,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


    程宇諾道“說得誠懇,就不知意圖為何了?”這話帶著不信,亦或者說還需要驗證,但沒有不聽的意思。


    “小心門主,他的謀劃不僅是超越儒道釋三宗,也不僅是傲視承澤大陸,他想要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龐大!”


    “七絕道友,如果我將此話告知門主,你的下場我已經可以想見!”


    七絕老人並不以為意“整個風雲門之中,唯有程道友還有結交的價值,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說出這種話。總之,在門主真正實施他的計劃前,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或許能夠避免一劫!”


    程宇諾表麵雲淡風輕,實則內心卻是掀起軒然大波。


    “我值得結交?嗬嗬嗬,我怕被七絕道友算計死。”


    “我隻是不想程道友淪為犧牲品,畢竟,你這種為了徒弟願意出手的重情義之人,值得欽佩!”


    “若是我記得不錯,七絕道友是最無情的修士吧?也會有有情而動容嗎?”


    七絕老人看不出是哭還是笑,隻是用陰惻惻的話語道“有些事情,非立身當中不可理解,我無意為自己辯駁,但看到程道友,還是想說出來提醒你。”


    程宇諾道“如果七絕道友是挑撥我與門主的關係呢?”


    七絕老人搖搖頭,“程道友想要為徒弟報仇對嗎?”


    “是又如何?”


    “門主完成仙力的凝聚之前,你去不了!”


    “這應該沒有必然的關聯!”


    “也許吧!”


    程宇諾看向七絕老人的背影,心中浮現更濃厚的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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