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神境高手,加上諸多聖境高手的氣息席卷,來勢洶洶,讓畫宗弟子個個震撼,人人自危。


    “二師兄二師兄,不好了師傅不見了。”


    畫宗弟子奔往後山緣竟的住處,驚惶的話語,讓清幽的小院瞬間雞飛狗跳。


    身為畫宗的二師兄,緣竟的院子裏竟然滿是飛禽走獸,從家養的到野生的,從水裏遊的到天上飛的,有翅膀的無毛的,好似將大陸上的鳥獸都養了一隻。


    花痕讓他體會生靈動態,才能創作出更加精深的卷軸,從而在畫道上更進一步。緣竟便把四周能找來的生靈都翻了一遍。


    “師傅不見了不是很正常嗎?你什麽時候見他正經過?”緣竟頭也沒抬,隻顧著他的小動物。


    那畫宗的弟子一愣,說得也是哈。


    但轉念一想,今日怕是有所不同。“二師兄,不是以往那種不見,是沒有卷軸痕跡的消失。”


    “啥?”


    直到這時,緣竟才意識到有些不對頭。


    畫宗弟子對於天賦要求極高,又是一個新興門派,實力比之儒道釋,或者風雲門,那是大大不如。


    因此畫宗弟子也極為稀少。


    為了確保這些弟子的安危,宗主花痕以卷軸締結他們的命魂,隻要還在承澤大陸,都可以瞬間知曉其位置所在。相應的,宗主花痕也在其中,方便畫宗弟子能夠隨時找到他,尋求幫助。


    在以往,不著調的花痕雖然會以各種理由遊曆承澤大陸各處,三五月不歸也是常事。但是締命卷軸上的大概位置消失,卻還是第一次。


    “締命卷軸呢?”


    那畫宗弟子搖搖頭,“已感知不到宗主所在。”


    緣竟忙丟下手中的五穀,“這下麻煩大了,你先下吧,我去找大師兄做定奪。”


    “好!”


    畫宗弟子離去之後,緣竟沒有任何遲疑,便去往大師兄的住處。


    “大師兄大師兄,不好了師傅不見了。”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話語,一模一樣的語調,還有一模一樣的快步跑來。


    驚得那躺在床上的畫宗大師兄急忙把手裏的烏雞湯都給灑了出來。


    “芝麻大點事,至於這麽慌慌張張的嗎?”畫宗大師兄齊白擦了擦嘴,將油汙抹在床頭的被褥上。


    自從以身犯險,將自己的神魂銘刻進卷軸之後,齊白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整日躺在床上,一應生活,皆由師弟們照顧。


    突然闖進大師兄房門的緣竟,第一時間聞到了香噴噴的雞湯味道,順著香氣,立刻看到了那沒來得及藏起來的雞湯。


    “大師兄你……”


    “咳咳,那啥,這是小師弟送來的。”


    為了體悟生靈百態,緣竟四處打探,找來了許多小動物。隻可惜,每當他回返院落,總要少那麽一兩隻。本來他也不算太在意,可是今日一瞧,竟是在大師兄的房內。


    “小師弟想要偷我的雞,必然留下把柄。能夠瞞過我的神識感知,我早該猜到是大師兄你的。”緣竟捶胸頓足,就差嚎啕大哭了。


    畫宗大弟子齊白卻是立刻轉移話題道:“師弟說師傅不見了?在哪不見的?可有留下什麽話?與誰一起?締命卷軸如何?”


    雖然山雞被偷,緣竟氣不過,可大是大非上,他還是懂得取舍的。


    “我最後一次見師傅,是在後山峰頂。師傅並無留下什麽話,而且,締命卷軸也找不到師傅的大概位置。”緣竟道。


    齊白低頭沉思,“那就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師傅已經死了,嘿嘿,這掌門之位,終於輪到我了。”


    緣竟捂臉,都什麽時候了,大師兄還在胡鬧,“大師兄,你認真點。”


    “安啦!”齊白胸有成竹道:“以師傅的性格,必然是自己主動斷開了締命卷軸啊。”


    “可是,師傅從來沒有說過這種事,我們應該如何自處?”


    “啥自處啊,該吃吃該喝喝。”


    緣竟又想到自己的山雞,“還我山雞來。”


    正當兩人爭執時,風雲門終於在七絕老人與劍神程宇諾的率領下到來。無邊威勢,瞬間籠罩整個畫宗山門。


    一時之間,畫宗弟子皆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對於未知的恐懼油然而生。


    “大師兄二師兄,不好了,有人來攻打山門了。“


    又是一樣的腔調,似乎畫宗都是一群不靠譜的家夥。


    “師傅剛失蹤,就有人來攻打山門?這麽巧合?”緣竟詫異道。


    “敵人都打到們口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質疑?趕快去應付啊。”齊白似乎很焦急,敦促緣竟趕緊出去。


    緣竟委屈道:“師兄不是一直要掌門之位嗎?現在師傅失蹤,你才是我們畫宗全體的希望。師兄哇,你快起來看看吧。”


    “死開,哭得醜死了。”


    “那畫宗怎麽辦?”


    “我管呢?我現在是病人,病人你懂嗎?需要靜養。”


    緣竟道:“好,那我就帶著師兄弟們一起投降得了,大不了改換門庭,重修道法。”


    齊白冷嗤道:“你呀,也就畫道有點天賦,要想在別的道法上有所建樹,隻怕是鏡花水月啊。”


    “那也好過師兄這樣坐以待斃。”


    “咳咳咳,師弟真是好殘忍,竟然讓我一個病人去麵的神境高手……不對,是兩名神境高手。”


    “耶?還能感知到兩名神境高手的氣息,師兄你的傷勢看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畫宗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啊。”緣竟不依不饒。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先說好,我可沒有對抗神境高手的能力,也別想我能庇護畫宗弟子。我自身難保啊。”


    “行行行,反正畫宗滅在師兄手上,隨師兄高興就是。”


    就在畫宗弟子人人自危時,劍神程宇諾朗聲傳音道:“可否請畫宗掌門一敘。”


    緣竟不知哪裏弄來一輛小推車,隻有前民一個輪子,後麵更是沒有座椅,隻有簡單的藤蘿編織的網。畫宗大弟子齊白就躺在上麵,萎靡不振。


    齊白拒絕過緣竟的要求,認為他出去可以,但是這小推車實在有夠折損畫宗顏麵。可緣竟說,顏麵可以不要,宗派都留著啊。萬一老家夥回來,找不到家了怎麽辦?


    於是齊白沒有再拒絕。


    此刻出現在畫宗弟子麵前,齊白似乎還在重傷狀態,不斷的咳嗽。


    快看,是大師兄出來了。“


    “有大師兄在,尋常神境修士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下畫宗有救了。”


    “大師兄的戰力毋庸置疑,但是大師兄目前重傷在身,隻怕力有未逮啊。“


    “誒,大師兄最喜歡幹嘛來著?”


    “裝瘋賣傻?”


    “倚強淩弱?”


    “扮豬吃虎?”


    “嘿嘿,咱們的大師兄啊,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


    果然,見到畫宗的弟子攏共就那麽幾十個,程宇諾也微微皺眉,似乎任務達成得有點輕鬆啊。


    “哇哇哇,師兄你看,那邊的雲彩很有感覺,若是邊緣再鋒利些,豈不是像一柄長劍。“


    “師弟你什麽眼神?分明隻有一麵鋒銳,一麵厚重,該是長刀才對啊。”


    “啊,是嗎?那這邊的黑霧呢?”


    “像烈火流星錘。”


    “哪有,分明是一柄降魔杵才對吧。”


    眼見師兄弟兩人,旁若無人的形容著風雲門釀成的天象,劍神程宇諾越發不悅。


    他來畫宗,可不是看雙簧的,如果畫宗識趣些,願意配合風雲門的計劃,那兵不血刃最好。倘或畫宗弟子負隅頑抗,那殺伐果斷,才是劍神程宇諾的風格。


    “我給你們一次機會,畫宗掌門,現在何處?”


    程宇諾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凜冽的殺意,讓齊白與緣竟都立刻噤聲。


    “前輩找我師傅有何事?不妨說與我聽也是一樣的。”齊白躺在那裏,好整以暇。


    “聽你的話,似乎畫宗宗主並不在門內。”


    “啊,是的,家師喜好雲遊,常三五月不歸。前輩若要找他,還請少待。”


    還少待,少你大爺,三五月叫少待?


    得虧是風雲門唯一講理的劍神程宇諾來此,否則齊白早沒了性命。


    “如果畫宗宗主不在,你可能主持大局?”程宇諾問道。


    齊白輕抬眼瞼,“大概可以,如果前輩不刁難的話。”


    “好,我需要你們畫宗隨我前往風雲門,為我風雲門煉製法器。”


    程宇諾的要求,讓所有畫宗弟子沉默。


    一來,畫宗全宗進入風雲門,無異於全部歸屬風雲門,畫宗幾乎可以宣告覆滅。


    二來,誰知道風雲門想要煉製什麽法器?以風雲門在修真界的聲譽,絕對沒有好事。


    三來,與風雲門掛鉤,那畫宗的未來也岌岌可危。


    第四點,則是齊白與緣竟的憂慮。如果不同意這要求,隻怕畫宗真的要覆滅了。


    “那個,前輩啊,我畫宗隻是小門小派,恐怕無法滿足風雲門的要求啊。”齊白推脫道。


    程宇諾劍意開始逐漸散發,“我沒有時間與你們消磨,你們隻有去與不去的選擇。不去的後果,便是畫宗今日滅門。”


    “哎,看來,這就是我畫宗的劫數啊。”齊白感慨的同時,向師弟緣竟傳音,“大傳送卷軸需要多久能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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