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都開口了讓他們隨意,柳長老幾人分別落座後也就不客氣地吃飯喝酒。  “這個羊肉燉得軟爛入味,一點也不腥膻,阿衍嚐嚐。”顧九淵夾了一塊羊肉放關衍碗裏。  柳長老飛快地掃了眼吳長老三人。  少言少語的護法當即夾起一塊晶亮香噴的豬蹄,用沒啥起伏的音調說:“柳長老,吃多點,美容養顏。”  王長老不甘落後,笑眯眯地給吳長老夾了一個油光亮滑的大雞腿:“來吳長老,我瞧你最近又清減了,吃個雞腿補補身子!”  幾人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一團和氣親熱,關衍吃著顧九淵燉的羊肉,心裏不禁想,幾位長老和護法感情真好。  動不動就刀劍相向的長老護法們相對視,都對對方的表現表示讚賞和肯定。  大家都相互夾菜就不會顯得教主和關衍公子之間突兀了!做得好!  顧九淵不曉得幾個屬下葫蘆裏裝了什麽藥,但看關衍吃得開心,也就隨他們去。  柳長老幾人難得同教主同桌吃飯,這會還多了個準教主夫人,幾人心下感慨,不免推杯換盞。  酒是吳長老帶來的竹葉青,口感清醇甜美還有性平暖胃、舒肝益脾的功效,很適合冬日宴飲。  “關衍公子!我敬你一杯!”柳長老率先舉杯,也不說敬什麽,但吳長老幾人心照不宣,都看向關衍。  彼時在神隱教幾人也和關衍敬過酒,但當時多半是客套,眼下卻是感激和歡喜。  他們沒想到會有一日能吃到教主做的飯菜,誰人敢想堂堂風姿絕豔,冷傲孤高的神隱教教主會在一個老舊的農舍裏做菜?  那拿劍的手多金貴啊!誰敢想象教主會用那雙手抓住菜刀和鍋鏟?  教主還是那個教主,但身上多了許多人味和煙火氣,有了想要攜手一生的人,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教主像個苦行憎般孤獨終老了!  關衍酒量不好,上回中秋多喝了兩杯桂花釀就醉了,可看著杯中色澤金黃透明而略帶青碧的酒,男人喉結滾動,側目看了看顧九淵,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有了柳長老打頭,王長老、吳長老和護法先後給關衍敬了酒。  幾人不曾說破他與顧九淵的關係,但此舉已是明確向他表達善意,關衍便一一把酒喝了。  顧九淵沒有阻止,有他在,關衍喝醉了又何妨。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後關衍麵色微醺,顧九淵轉身回屋給他煮解酒湯。  四人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辭:“多謝關衍公子款待!”  “柳長老留步。”關衍把人叫住。  聞言,其餘三人神色微妙地離柳長老遠一點。他們幾個人中,唯獨柳長老是醫者,關衍公子趁教主不在的時候把人留下,莫不是有某方麵的問題需要請教柳長老?  “公子有話但說無妨。”柳長老言笑晏晏。  關衍誠聲道:“關衍於醫術一道上略懂皮毛,想要更進一步,不知柳長老能否指點一二?”  柳長老微訝。  教主未曾與她說過這件事,為什麽關衍公子沒有趁教主在的時候和她說,莫不是關衍公子在試探她的態度?  柳長老心裏疑惑,可男人神色誠懇,不是在開玩笑,但這話聽著又不像是想要拜她為師。  ……若是拜她為師,他們以師徒相稱,那教主豈不是矮了她一輩?  柳長老心思急轉,正色問:“您學醫是為了什麽呢?”  關衍實話實說:“剛開始是為了生存自救,後來發現自己能幫到別人,還是挺開心的。”  “公子真是個善心人。”柳長老笑得溫婉,“這段時間我都在,公子什麽時候方便呢?”  這是答應了?關衍忽然想起村人說的話,道:“不若午後在山上會麵?”  這是怕男女授受不親,讓教主在一旁看著?  柳長老掩嘴輕笑:“那可好。公子時常上山采藥,剛好就地取材。”  “但我有一個提議。”  關衍靜待她下文。  “草藥知識多看多記便會,但病理還是得上手看病才能分辨。”柳長老建議道,“公子不若開個診攤,讓村長通知村裏有身體不適者來看病,我從旁坐鎮,公子不能決斷者我再出手。”  關衍一怔,喜出望外:“那我替村人們多謝柳長老了!”  兩人敲定了細節約好一日在山上會麵學習藥理,隔日出診看病了解病理才辭別。  聽到柳長老居然善心大發要給水溝村村人看病,護法麵無表情地說了句:“今日太陽沒打西邊出來。”  “嗨呀,天要下雨老娘要嫁人,你管不著!”柳長老對他拋了個媚眼,回首瞧見教主攬著眸光閃亮的男人在喂解酒湯,紅唇高高揚起。  善心人就應當比別人過得更順遂些!  “在看什麽?”顧九淵把關衍腦袋轉過來,挑眉問。  “顧九淵,柳長老答應教我了!”  男人棱角分明的麵頰泛起一層興奮的薄紅,可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顧九淵不以為意,“嗯,然後呢?”  關衍抓住他手,把解酒湯推遠了些,興高采烈地道:“我醫術低微,怕誤判村人病情,很多時候都不敢去開藥,有柳長老看著我就放心了……”  這是酒意上頭了?顧九淵低頭喝了一口解酒湯,咬上那張開開合合的唇,把解酒湯渡過去。  關衍胸口上下起伏,濕潤的眼睛看著他,用力把他推開:“顧九淵,我沒醉。”  言罷,站起身來收拾碗筷。  顧九淵好看的眉頭輕折,在家裏招待客人有一點很不好,客人吃飽喝足走了,剩下滿桌杯盤狼藉,得主人家收拾。  不過今日這個主人家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顧九淵把目光從他走動時牽動布料勾勒出的充滿力量感的腿部線條上挪開,也起身幫著一塊打掃。  待把家裏收拾幹淨,已是午後時分。  冬日慵懶的陽光灑在窗欞上,安靜、溫和,看得人心也懶洋洋的。  說沒醉的人這會坐在床邊不知道要做什麽。  顧九淵在家裏,他不用上山。  再往前想一想,以往這種該午休的時候,他是在做手工活的,但現在沒必要再緊繃著那條弦而抓緊時間幹活攢錢了……  關衍垂下眼睫,用低啞的嗓音說道:“顧九淵,來陪我睡一會,我有點困。”  顧九淵擦幹手走過去,目光落在他越來越紅的麵頰上,低笑:“還說沒醉?”  “……還好。”  顧九淵湊到他鼻尖蹭了蹭:“不難受的話不如做些別的?”  “嗯?”關衍哼出一個鼻音,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眸輕輕掀起看他。  “我昨晚沒有檢查你的功課。”顧九淵手落在他精壯的腰身上。  他昨晚體諒關衍,隻單純地抱著人睡了一晚,現在得補回來。  關衍眨眨眼,抬手放在他後頸上,主動張唇迎上去。  男人每一次喝醉都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顧九淵直勾勾地看著一手撐在自己臉側,與自己換了個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男人,一顆心像被浸泡在烈酒中,迷醉狂亂。  刀劍碰撞的聲音四起,香甜的氣息瘋狂散開。  翠綠的枝葉從男人漂亮勾人的脊背上舒展蔓延,顧九淵一心幾用,用溫軟一一膜拜過去,左手包裹住關衍大掌與他一同練習擦劍,底下不斷出招,而右手從錦盒中扯出一根紅線。  純白溫潤的玉懸掛在男人性感的胸膛上,冰冷的觸感激得關衍一抖。  “阿衍,生辰快樂。”覆在他背上的青年溫柔地說。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哈”關衍被撞碎的聲音脫口而出,他費勁扭過頭去,“你、你怎麽知道?”  羊脂白玉牌隨著主人身體的搖晃而晃動,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飽含爆發力的健美胸肌上,冰冰涼的感覺讓人無法忽視。  顧九淵啞聲笑:“你猜。”  關衍被前後刺激得頭皮發麻,大腦根本沒辦法思考,他垂目凝視不住晃動的白玉牌,艱難地握住細看。  他不懂玉,但這玉牌入手溫潤細膩,形如凝脂,純淨瑩白,想必不是什麽凡品,再看其上花紋,簡樸大氣,正中央是一個小小的“福”字,背麵翻轉過來,刻了一個“衍”字。  關衍掛在眼睫毛上的汗珠抖落,疑問斷斷續續從他嘴裏泄出:“是、是你刻的?”  “嗯。”顧九淵埋首在他脖頸親吻,放緩了出招速度,給他說話的時間。  心被細細的糖絲纏繞,又甜又軟綿。關衍鬆開白玉牌,反手摟住他後腦勺,聲音沙啞:“我不記得自己的生辰了。”  父母意外過世後再也沒有人給他慶生,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乎,甚至遺忘了。  “沒關係,我會記得。”  那日衙役來收人頭稅,他看著戶籍本上登記的關衍的生辰年月,才知道,原來關衍是冬至出生的。  顧九淵用力把人抱緊:“今年記得,明年記得,以後每一年都記得。”  心尖狠狠一顫,關衍後背的花燭愈發精神。  “謝謝你,顧九淵。”男人眼中水光瀲灩,眼眶發紅,“我很高興。”  “真的很高興!”  生辰之日和朋友吃了一頓很開心的飯,收到喜歡的人用心準備的禮物,他很多年沒有這樣開懷了。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看得出來,”顧九淵笑著把內力傳送過去,“但是阿衍別高興得忘了運功,不然得練到今晚。”  “練到今晚也沒有關係……”關衍就著練功的姿勢轉了個身。  “阿衍……”顧九淵悶哼一聲,目光落在顏色對比鮮明的白玉牌和男人性感得無可救藥的蜜色胸膛上,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關衍深深凝視他。青年如墨的長發散落在白皙秀致的肩頭,線條完美的下顎因為自己的動作繃緊,形狀姣好的薄唇隨著滾動的喉結抿直,白玉般的麵頰鋪開胭脂豔色,因呼吸加急鼻翼微微翕動,再往上是深邃得能把人吸進去的黑眸……  不同於白日執劍而立強橫冷然的模樣,此刻的青年像緩緩盛開的白芍,明麗動人,讓人想要給他染上不一樣的色彩。  男人的目光直白灼熱,包含最原始的野望,顧九淵被看得口幹舌燥,有些按耐不住,舔舔唇道:“阿衍再這樣看我,鐵定得練到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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