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淵自不必說,關衍體內經由顧九淵灌注的真氣洗滌滋潤,經脈隱隱被拓寬了,連帶丹田裏也產生了一股小蛇般粗細的真氣!  “沒別的了?”顧九淵不放心地確認。  “關衍公子經年勞累留下的一些沉淤已盡數祛除,眼下身體十分健康……”柳長老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道,“雙修寶典確有奇效,長期堅持不但能改善體質,或許還能習武!”  聞言,關衍眼睛一亮。萬萬沒想到他這樣大的年紀居然還有能習武的機會!  顧九淵眸色微沉。  是太早了脈象還顯示不出來,還是虞國隱雙體質特殊不能被察覺?  他對虞國隱雙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尤其是關於生育這一塊!  不過無論目前有沒有懷上,習武對男人來說是大有裨益的,應該去嚐試。  “阿衍想要練武嗎?”  “我能練什麽呢?”關衍想了想,他這身形練劍太笨拙,練習刀法還行,拳法或者掌法好像也不錯?  顧九淵:“回教後,我先給阿衍找兩本秘籍看看。阿衍也可以想想對什麽武器感興趣。”  “嗯。”  確認關衍身強體健,接下來的幾日,顧九淵很小心地把他後背的花鑒逼出來。可觀察的時間太過接近,顧九淵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心理在作怪,還是花蕊中間的突起是真的比原來長大了一點點。  “顧九淵……”關衍啞著嗓子喚了聲。  說是等發熱期過後再上路,但他覺得不用等發熱期來臨,現在幾乎每天都是發熱期,晚晚修習都□□練得魂魄都要出竅,他幾乎要溺斃在青年越來越高深的劍招中。  “我在。”  男人麵朝下躺在床上,線條流暢肌肉分明的後背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背後葉枝纏繞,剛柔交織,說不出的動人。  顧九淵把人摟抱起,給他喂了一口水。  喉結滾動,關衍潮紅未褪的臉仰起看他:“是不是因為雙修功法的緣故,按日子我昨日就該發情了的,可是到現在一點發情的症狀都沒有。”  發熱期沒有如約而至,這簡直和女子的月信推遲了一樣!  顧九淵也遲疑了。  “雙修寶典的確能溫養身體,但不清楚是否有這種功效。”顧九淵手指停留在他腹部輕輕撫摸那緊實的腹肌,“阿衍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  關衍輕顫了下,趕忙抓住他手指:“不要了。”  顧九淵低頭抵在他肩窩,滿腔柔軟無處發泄。  又過了兩日,關衍身體狀況還是良好,絲毫沒有出現臉紅心跳,身體發熱下腹發漲腿腳軟等發情的跡象。  “顧九淵,你快看看我後背的花!”關衍一臉焦急地把人推到在床上。  “怎麽了?”  關衍俊臉緊繃:“女子若是有孕,月事就會停止,虞國體質特殊的男子也是,懷孕後就不會再發情。我身體沒有問題,發情期不可能會推遲那麽久!你看看我的花還在不在!”  顧九淵握緊他的手,深深凝視他:“若是不在了呢?”  關衍一怔,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那……那有結果嗎?”  顧九淵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關衍眨了眨眼,呐呐地問:“是還沒長出果子嗎?”  說完,像想起什麽,低喃道:“……是了,女子懷孕尚且近十月才瓜熟蒂落,開花結果也沒那麽快。”  男人鬆了一口氣。  顧九淵:“阿衍怕嗎?”  嗯?關衍抬眼看他,青年漆黑的眼眸直直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的靈魂看穿。  “如果真的懷上了,阿衍怕嗎?”  關衍皺眉:“你怕?”  顧九淵語塞。  關衍:“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怕什麽?”  顧九淵:“……”  把手指探進他指縫,顧九淵沉聲問:“阿衍願意生孩子?”  青年問的是‘願意生孩子’,而不是‘願意給我生孩子’,關衍一下子找到症結所在:“我從前沒打算和人成親,自然就沒想過孩子的事。自從知道自己能生孩子……”  “剛開始是覺得震驚,震驚過後覺得挺微妙的,我不會依附男人而生,也不會被困與後宅,你也不會讓我淪為生孩子的工具,倒是如果我想要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我還能自己生。”  男人神色坦然,是真的不覺得自己要像女子般懷孕生子是一件令他覺得難堪和坐臥不安的事。  顧九淵與他十指緊扣:“那阿衍是要生一個我們的孩子嗎?”  他這話問得也太奇怪了,關衍不由道:“他可能已經在我肚子裏了,你不想要嗎?”  這話重重砸在顧九淵心頭,青年眼睫顫動,臉上難得顯露出一絲無措。  他說:“我、我不會照顧這麽小的孩子……”  “如果他不是男孩兒,而是一個女孩兒,那該怎麽辦?”  他和關衍都是大男人,要怎麽照顧一個女孩兒呢?教裏除了柳長老都是男人,而柳長老又是個不正經的,他和阿衍的女兒要怎麽長大呢?  關衍怔愣了下,繼而忍不住笑出聲來:“顧九淵,你在怕這個呀?”  “不該怕嗎?”顧九淵抿了抿唇,用目光描摹他身體的輪廓:“阿衍的外表和男子一樣,到時候怎麽生呢?”  關衍輕咳一聲:“生的時候就知道了。”  顧九淵又問:“生產的時候會不會很危險?”  “還好。”虞國隱雙身體大多嬌弱,產子尤其凶險,這也是為什麽虞國人對隱雙愛護有加的原因之一。但是他和他們不一樣,他的身體很強壯,能夠負擔孕期帶來的不適和有足夠的力氣生下孩子。  顧九淵:“那明天就出發?”  關衍算了算,道:“明天正好是臘八,吃了臘八粥就走吧。”他有孕在身的話再晚幾個月就會顯懷,得在神隱教待挺長的一段時間,家裏無人照料,他要和村長打聲招呼。  “好,聽阿衍的。”顧九淵從善如流。  此去神隱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關衍把家裏重新收拾了一遍,把東西都帶齊了。  顧九淵則是手書一封傳回教中,命沈飛白把自己的寢殿擎宵閣重新布置過。  接到教主來信的沈飛白一陣恍惚。  教主不但和關衍公子說開了,還說到床上去了!這是怎麽回事?!在他啟程回教後,教主和關衍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任由沈飛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滿心好奇地安排人手打掃擎宵閣,按照顧九淵的吩咐往略顯空蕩清冷的寢殿添加許多物件,把冰涼的地板全都鋪上厚厚的絨毛地毯等等。  看著煥然一新,風格咻然變得溫馨舒適的擎宵閣,沈飛白還是覺得不真實。  一心向武的教主何曾在意過這種細枝末節?  一日,兩日,三日,沈飛白仰長脖子等著教主歸來,終於在立春那天,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卷著風雪而至。  打頭的女子紅衣飛揚英姿颯爽,與她並肩而行如西北風般冷厲的男子黑衣獵獵,兩人身後是一輛奢華低調的馬車。  神隱教山門大開,兩列訓練有素的青衣護衛魚貫而出,快速站立在道路兩側跪下行禮:“恭迎教主回教”  在教眾洪亮有力的歡呼聲中,馬車並未停下,而是長驅直入,沿著主幹道一直駛向銀峰山主峰的最高建築群。  關衍聽著馬車外的喧嚷,手指蜷動,心情有些複雜。  那日他一身狼狽,捂著胸口縮在馬車裏逃也似的離開,如今換了一個身份回來……  “阿衍。”  馬車外,身披狐毛大氅更顯發烏唇紅眉眼俊美無雙的顧九淵輕喚了聲,右手高高抬起。  少頃,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他手心,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輕輕跳了下來。  顧九淵牽著男人的手往裏走,內力催動下,飽含威壓的冷冽嗓音擴散開  “見阿衍如見本座,如有冒犯者不從者不敬者忤逆者,輕者逐出神教,重者殺無赦!”  這聲音像在鍋裏炸開,炸得神隱教教眾都懵了,炸得關衍心緒激蕩。  男人摸摸鼻子,神色有些窘迫:“顧九淵……”  “嗯?”  “我怎麽感覺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什麽禍水一樣。”  “哦,他們巴不得呢。”  關衍:“……”  顧九淵停下腳步,回身給關衍攏好裘衣,如玉雕琢的指不緊不慢地給他係好帶子,那些偷偷打量兩人的教眾們立馬肅然起敬。  “這裏是我立足江湖的地方,我希望阿衍也會喜歡這裏。”  關衍放眼四顧,皚皚白雪覆滿簷角,隻剩枝椏的喬木靜立於庭院中,怪石嶙峋的假山被白雪覆蓋成一座座小雪山,九曲十八彎的回廊蜿蜒在雪地之上……  遠處的群山,被雪色掩蓋,峰巒起伏如滔天白浪,入目皆是蒼遠遼闊。  心一下子就靜下來。  他想,他會喜歡這裏的。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擎宵閣關衍進過一回,那時候他坐在床邊滿心焦急地凝望著昏睡中的少年,想要等他醒過來……  醒過來怎麽樣?  說清楚,勸慰他?  撲麵而來的暖意讓關衍回神。  內殿入目皆是如雲海翻湧的層層煙灰色帳幔,燒了地龍的室內溫暖如春,厚厚的絨毛地毯從裏到外鋪張開,踩在腳下柔軟暖融,舒適得讓人想要在上頭打滾。  轉角處放置著博古架,上頭擺放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牆上懸掛著字畫和寶劍,靠牆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隨手抽出一本,竟是謄抄的醫書。  臥室最裏麵被珠簾隔斷開,隱約能瞧見八柱鎏金雕花大床,獸耳三足銅香爐裏青煙嫋嫋而起,那清冷怡人的香氣和顧九淵身上的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關衍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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